第七百六十三章 少年殷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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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痛。
漸漸的,所有的感覺都消失了。
殷邪以為自己死了。
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像被自己欺侮過的小生靈一樣死去。
朦朦朧朧間,殷邪醒了過來。
他趴在地上,是真的趴著的身上,如軟骨動物一般。
很快,殷邪就發現自己不是自己了,而是青色如蝗蟲一般,尖尖的腦袋,長長的腿。
四周昏暗一片,前方有燃燒的火焰,這世界似乎隻有黑和紅兩種光彩。
不知道為何,殷邪想到了地獄。
有兩個長著牛頭的人走了過來,架著殷邪就往前走去。
殷邪不知道它們要架著自己往哪裏去,但是卻覺得莫名的恐懼。
殷邪被放在了一個地方,他抬起頭,就看到鋒銳的鍘刀直接朝著他的脖子砍了下來。
啊!
他想喊,但是根本發不出聲音。
那鍘刀直接將他的腦袋砍了下來。
他的脖子落在地上,但是感覺還在,那種脖子被砍斷的感覺,疼極了!
殷邪疼得渾身抽搐。
讓他死了吧。
那一刻,他隻有這樣的感覺。
終於,疼到極致的感覺消逝了。
殷邪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依舊是趴著的,這次,他變成了一隻青蛙,渾身依舊是青色的。
殷邪的身體不受控製地往前跳著。
砰砰砰。
有些黏膩的聲音。
不要往前跳了!
殷邪告誡自己,但是卻怎麽也停不下來。
往前,果然是沸騰的油鍋。
殷邪直接跳了下去,任由那滾燙的油將他包裹。
呲呲。
油鍋的油冒出來。
殷邪感覺到自己的肌膚被煎熟了,還有一種奇怪的味道蔓延開來。
那感覺,比剛剛被砍斷了頭還難過了無數倍。
而且,他的意識還無比清晰。
在極致的痛苦裏,他甚至還能思考,自己為什麽會經曆這樣的事?
這是在做夢嗎?
疼!
疼死了!
這一次,殷邪不知道自己是被煎熟了,還是疼死的。
在死後,殷邪是處於混沌狀態的。
他不知道是真死了,還是剛剛在做夢。
他突然想到,斬首,用油鍋煎炸……
他似乎對那些小生靈做過這樣的事。
經過一段時間,殷邪再次醒了過來。
這一次,他變成了一個毛茸茸的小毛球,他看到了一把大刀在他麵前晃著,但是,他怎麽也看不清拿刀的人。
殷邪突然有不好的預感。
下一瞬,那刀直接劃開了他身上的皮,將皮毛取了下來……
死亡。
再醒來,經曆恐怖的死法。
這仿佛是無限輪回的夢境。
開始,殷邪隻覺得痛苦。
到了後麵,他終於有了驚恐。
這樣的折磨,到何時才能結束?
一次又一次,仿佛沒了結束。
再然後,殷邪開始變得驚恐。
不要殺我……
不要殺我……
我錯了……
他終於崩潰了。
這時,他便發現麵前多出了一雙腳。
殷邪仰起頭,看著麵前站著的人。
秋明月?!
殷邪仿佛看到一絲希望!
救我!
我不要再在這裏輪回了!
殷邪崩潰地哭了起來。
秋明月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這是十八層地獄,是秋明月用自己的靈力,專門為殷邪設置的十八層地獄。
她要讓殷邪真真切切地感受著那些生靈的感受。
他之所以這樣肆無忌憚,便是缺少等同心,如今,自己就來幫他找找!
“殷邪,你知道自己錯了嗎?”秋明月聲音淡淡地問道。
“錯?”殷邪的眼神裏流露出迷茫。
“人生出來,就有選擇做人和做獸的區別。你可以選擇獸,我也會把你當獸一樣對待。你的命在我眼裏,就跟那些小生靈的命猶如你而言,一文不值!”秋明月道,“你可以堅持你的選擇,這是你的修煉之道,但是,你同樣也會被這樣對待!”
秋明月沒有像其他先生一樣,給殷邪講仁德,講道義,講修煉者的公德心,她要告訴殷邪的便是,他今日做下的惡,終有一日會全部加諸在自己的身上!
殷邪跪在那裏。
剛剛的那些事情,像是無限長。比他出生以來的時間還要長。
想到那些折磨,殷邪便一股戰栗。
他沉思許久,突然抬起頭:“我選擇為人。”
殷邪話音落,身周的景致突然發生了變化。
那地獄般的場景消失了。
殷邪躺在床上,渾身都是痛,頭發被燒焦了一段,剃短了。
“殷邪!”
“邪兒!”
老莊主和殷雨看到他醒來,都是一喜。
殷邪看了一眼爺爺,又看了一眼殷雨。
“人……我選擇做人……”殷邪低聲道。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老莊主和殷雨卻像是聽懂了一般。
邪兒……邪兒居然變了!
殷雨也十分震驚,明月先生到底做了什麽,竟然讓殷邪十幾年來根深蒂固的性子發生了變化!
新來的先生真是奇了!
不僅沒有像之前的那些先生一般,沒兩天,就灰溜溜地從捕風山莊離開了,而是留了下來。
不僅如此,三公子、四小姐、五公子都稱了她一聲‘先生’,認同她師父的身份了!
“這位秋姑娘是有三頭六臂嗎?”
“還是說伶牙俐齒,能給人洗腦?”
“她是怎麽改變那三位的?”
“聽說是老莊主親自請回來的,老莊主的眼光果然不同凡響。”
“現在隻剩下六公子了。”
“六公子的性子捉摸不透啊。”
院子裏。
秋明月和老莊主麵對麵在下棋。
“小六兒這個性,老夫都捉摸不透啊。”
“他會修煉,很上進,但是老夫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明月啊,小六兒和其他幾個不一樣,身體不好,可經不起折騰,你不能對他動粗啊,要是有個什麽意外……”老莊主刻意交待道。
秋明月點了點頭,落子。
“我知道了。”
“小六兒這孩子是老夫最擔心的了,你這丫頭要是能解決了,真是我捕風山莊的恩人了。”
秋明月來到殷修的院子裏。
便見一少年,穿著厚厚的衣裳,在院子裏練劍。
少年白衣,有些笨重,清秀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有些慘白和虛弱,但是手裏的劍卻似乎和他融為一體,劍法趨於完美,看不出任何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