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既然是陸程的女兒，你們就是叔侄，你怎麽能說這種話?就是開玩笑也不行！而且你明知道我的意思是什麽，你這是在故意和我頂撞?”

    “頂撞什麽的談不上，是媽你自己說的配不上，不能怪我想歪。”陸見深似笑非笑。

    柳眉淡出一口氣，往前走了兩步，“我的配不上，是指配不上做朋友，本不上和你相處，你和這樣的人在一起，隻會被帶壞。”

    “那什麽樣的人，才不會把我帶壞呢?”陸見深反問。

    他看著柳眉，“交朋友也要門當戶對，仲城那樣口無遮攔的人，顏回這樣唯唯諾諾的人，陸程那樣不務正業的人……”

    “每個人媽媽都看不上也看不起……”

    “棋旗書畫樣樣精通，書香門弟名門之後，六大皆空無欲無求，世上難找天上難尋，隻有這樣的人，才配得上做我的朋友和我相處，可是媽，你覺得這世上有達到你標準的人嗎?”

    “我什麽時候說過這種話！”柳眉顯然是氣了，但仍維持著優雅高貴的形象，連聲音也沒比之前提高多少。

    “哦，那就是我理解錯了。”陸見深敷衍的笑容一點點淡去，正色道，“顏回很好，他是我帶回來的人，做事情沒有半途而廢，我既然開始照顧，就會一直照顧。”

    “陸見深！”

    “時間不早了，爸爸晚上會回來，媽還是先休息吧。”陸見深轉身開門出去。

    柳眉沒有來追。

    她是不會追的。

    即便再生氣，她也不會做出追出來理論這麽不優雅又沒素質的事。

    她這一生都生活在雪山之上，不會為任何人下凡染指塵埃。

    母親是什麽樣的人，陸見深從來都知道。

    隻是，在這一刻，突然覺得很累。

    或許是因為之前和顏回在一起時氣氛實在很好，他越來越受不了和陸家這些天上難找地上難尋的人相處。

    窒息呢。

    ……

    隔天是除夕。

    對普通家庭來說很特別的一天，很熱鬧的一天，連接年尾跨過年頭的一天……

    對陸家人來說，隻是平常。

    一大早，陸添海就進了書房，之後一直沒有出來。

    中午的時候，陸博和陸憂憂先後回來。

    陸程與陸添海一向不睦，這種場合都是不回來的，這次卻破天荒的也跟著回來了。

    陸見深見到他，就覺得今天的年夜飯會很熱鬧。

    果不其然。

    三點一到，從酒店訂的年夜飯準時送來，擺成滿滿一桌華麗。

    柳眉和陸添海坐在主位，其他人一字排開，坐在長形餐桌的兩側。

    饒是平時多話如陸依凝與陸依銘，在此時的威壓下也是一聲不響，得到陸添海的首肯後，默默拿起筷子開動。

    “新的一年，又長一歲。”陸程一手執著高腳杯，手腕輕輕晃動杯中液體。

    “長幾歲你也永遠是不著調的樣子。”陸添海冷哼一聲。

    “爸說的是。”陸程笑一笑，桃花眼微眯，“不過像爸你這麽著調的人，不也娶了四個老婆，享齊人之福？”

    “放你的屁！”陸添海砰的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精致骨碟嗡嗡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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