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陸見深就是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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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這話說的酸溜溜,劉姨不愛聽了,打抱不平道,“話不能這麽說,見深出息那是見深有本事,依銘出事又不是見深害的,再說,他做的那些事哪個人聽了都要氣一氣的,能不被警察追究已經很不錯了。”

    劉姨話說的中肯,陸依凝卻是一噎,半晌才道,“劉姨說什麽都對,我說不過你,我也看出來了,我們一家現在越來越不受待見,連個傭人都敢說三道四了。”

    劉姨被她刺了一下,心裏雖然不舒服,但也沒再說話。

    她還不屑和一個小孩子一般見識,更何況她也確實隻是個傭人。

    陸依凝筷子一摔,轉身出了餐廳。

    顏回本來就沒什麽胃口,現下更是吃不下,筷子放下道,“我吃飽了劉姨。”

    她話音才落,便聽到外麵響起陸依凝的聲音,“小叔?你竟然回來了?”

    “我回來是很奇怪的事嗎?”陸見深帶笑的聲音。

    顏回手撐了下餐桌,幾乎是狂奔出去的,見到陸見深後又不自覺慢下腳步。

    走廊盡頭,陸依凝和陸見深麵對麵站在廳裏。

    見到顏回,陸見深表情有一瞬間的凝滯。

    “不奇怪,以後我都得看小叔臉色活了,哪敢說奇怪?”陸依凝陰陽怪氣道,說完就上樓去了。

    剩下陸見深和顏回,大概隔了三米遠,卻有遙遙對望之感。

    顏回本來有很多話想說,卻在見了本尊之後,突然什麽都說不出來了。

    她一眨不眨的盯著陸見深,慢慢朝他走近,身體兩側蜷著的手無意識攥緊鬆開又攥緊,從沒這麽緊張過。

    “小叔……”走到近前,顏回全身上下都是僵的,舌頭都不怎麽好用,“小叔你……”

    “恩?”陸見深輕輕挑眉。

    無數話堵在心裏,顏回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半晌才道,“你好久沒回來了。”

    “恩。”陸見深的表情看起來很平靜,有些公事公辦的語氣,“最近公司忙。”

    再怎麽忙,也不會忙到連家都回不了,顏回心裏明白陸見深不想見她,但還是點點頭,“恩……”

    接下來沉默無話。

    沒靜多一會兒,陸見深開口道,“我回房間取點東西,外麵司機還在等我。”

    “小叔……”顏回鼓起勇氣伸手去拉陸見深。

    然而還未觸及,便被陸見深不著痕跡的避開。

    幾乎是下意識的,陸見深退後了一步。

    然後他微笑著問,“怎麽了?”

    顏回突然什麽都說不出來了。

    她覺得再多的勇氣,都在陸見深這一閃躲間泄光了。

    陸見深還從未有過這種避她如蛇蠍的時候,或許那晚她說的比想像中還多,又或是小叔比預想中更厭惡她的感情。

    顏回突然覺得心口很痛,她輕輕呼出口氣,讓自己看上去正常。

    “沒事……”她扯了扯嘴角,但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笑出來。

    陸見深看了她一會兒,道,“我上樓了。”

    “恩。”顏回低頭應了一聲。

    她一直沒有抬頭。

    隔了一會兒,才響起陸見深離去的腳步聲。

    顏回這才敢抬頭,眼眶漫上一層水霧遮住了視線,朦朧中陸見深的背影也跟著模糊不清,且自始至終都沒有回過頭。

    顏回抬手擦了擦,眼中水霧化成眼角處無形的濕潤,隻在指尖殘留一點溫熱的觸感。

    ……

    隔天一早,顏回提著兩個大皮箱離開陸家,住進寢室。

    初中的寢室條件不比大學,簡簡單單的八人寢,上下鋪鐵床。

    放東西的隻有每人一個小櫃子,塞一件衣服和幾件生活用品,便再沒別的地方。

    剩下的東西顏回都放在皮箱裏,塞在床下。

    “顏回,真沒想到你竟然也會住寢室,陸家不要你了嗎?”同寢的人剛好有幾個同班,其中一個女生從上鋪探出半個身子問,“陸依凝休學你住寢,你們陸家是不是生活條件很艱苦啊?”

    顏回住的是她下鋪,正在鋪床單,聞言搖了搖頭,“沒有。”

    “那你為什麽搬出來?陸依凝家很有錢的吧?大房子又暖又豪華你不住?非住咱們小寢室?咱們寢室冬天可是很冷的!明年冬天你就知道了。”那女生道。

    顏回沒有回答,她也確實不知道該答什麽。

    那女生又八卦了幾句,見她沉的住氣的不理,自覺無趣,下床換衣服準備和男朋友出去約會。

    顏回收拾到中午,將床整理好,整個寢室都打掃一遍衛生。

    “顏回,你真勤快,弄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對鋪的女生打了一上午遊戲,起床發現寢室煥然一新的幹淨,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又見顏回床下塞了兩個大皮箱,她驚奇道,“不過你這東西帶的也太多了,家裏又不遠,帶這麽多沒地方放多麻煩。”

    “也不是很多……”顏回剛解釋了一句,床上的電話就響了。

    顏回拿過來接起。

    “顏小回,你這兩天看到臘梅了嗎?”仲城一上來就問。

    “臘梅?”顏回怔住了,半天才反應過來仲城說的是誰,“仲城叔叔說的是梅花嗎?”

    “梅花?草又說錯了!”仲城道,“是梅花,剛才他們那個經理給我打電話,說她快一周沒去上班了,頭兩天還請了假,後麵就一直沒動靜了,那經理怕出什麽事,就給我打電話問問,我也不知道啊,你知道嗎?她會不會回老家了?”

    “你等等,我給姥姥打電話問問。”顏回道。

    掛斷電話後,她馬上又給姥姥打了過去。

    才響三聲姥姥就接了。

    “小回啊,想姥姥了?”姥姥看不懂來電顯示,但這個電話隻有顏回會打,不用看也知道是誰。

    顏回聽到慈愛的聲音,心中一酸,半晌才低聲道,“恩,想姥姥了。”

    “姥姥也想你。”姥姥笑嗬嗬道。

    “姥姥,梅花回去了嗎?”顏回也想和姥姥話家常,但仲城問的事更緊急一些。

    “梅花?”姥姥道,“沒有啊,她不是在城裏工作嗎?半年才回來一次的,那丫頭認幹,公休都不休的。”

    “你去王奶奶家確認一下,說不定她回來了你不知道。”顏回道。

    姥姥終於聽出不對,“確認一下是什麽意思?梅花不在城裏了?”

    “恩,我說實話,姥姥先別告訴王奶奶。”顏回道,“梅花好幾天沒去上班了,她們經理問我她是不是回家了,我現在也不清楚是怎麽回事,得先確認一定梅花是不是回家了。”

    “我剛從你王奶奶家回家,梅花根本就沒回來,上次回來還是過年的時候。”姥姥語氣變得有些急,“怎麽會沒去上班呢?是不是生病了?你快問問怎麽回事,趕緊告訴我。”

    “姥姥別擔心,我馬上問。”顏回安撫了一句,掛斷電話。

    她又給仲城打了回去,“仲城叔叔,梅花沒回老家,到底是怎麽回事?她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不去上班的?”

    “我現在也不是特別清楚。”仲城一遇到這種需要解釋的事就抓瞎,道,“你在哪?我去接你,我們直接去那個飯店說。”

    “我在……學校,門口等你。”顏回道。

    ……

    顏回和仲城到梅花工作的川菜館,經理在三樓的辦公室接待了他們。

    “梅花從上個月開始,就經常找借口請假,她從來到飯店後就很老實能幹,一直乖巧懂事,年假都比別人休的少,我也就沒當回事,她請假說病了我就準了。”大堂經理端起領班送來的咖啡,朝仲城示意,“仲少喝咖啡。”

    仲城一直不愛喝這種半苦不甜的洋玩意,擺擺手,“接著說,然後呢?”

    “然後這個月她也還是一直請假,幾個小服務員都說她可能是談戀愛了,我就找她談了談,她也答應我會好好工作。”

    經理喝了一口咖啡,繼續道,“仲少可能不知道,我們店是倒班的,八小時工作製三班倒,她連上了幾個夜班,然後就跟我說身體不舒服,要請假。”

    仲城長這麽大沒打過工,不知道三班倒是什麽時間段,他又是個急性子,聽了半天沒聽到仲點,敲了敲茶幾,“然後呢?你倒是說說人怎麽丟的?”

    “然後她就一直沒再來上班。”經理一句話進入正題,同時也結束了正題。

    仲城被噎的一怔。

    顏回問,“幾天了?”

    “一周了,算上請假那天,八天了。”經理把杯子放下,朝顏回看過去,“電話也打不通,後來我才知道,她根本就沒回員工宿舍樓,我們員工宿舍樓是開放性質的,提供給沒住處的員工,但不限製員工必須回去住,我也是問過才知道的。”

    酒店光是服務員就有五十個,更別說服務生和迎賓員之類的,大堂經理每天要管的事情很多,照顧不到是很正常的事。

    顏回明白這點。

    仲城也明白,所以沒胡亂對大堂經理發火。

    “店裏每個和梅花打過交道的姑娘我都問過,大家都不知道她的下落,失蹤八天不是鬧著玩的,說到底這件事是我疏忽了。”經理歉意道。

    “不關你事,人多你也照顧不過來。”仲城擺手,轉頭向顏回征求意見,“先報案吧?”

    “恩。”顏回點了點頭,心中一團亂麻。

    梅花剛工作那會,她偶爾和梅花在微信上聊工作近況,梅花人靦腆溫和又開朗,總是發些很可愛的表情。

    前段時間,她和梅花說話時,梅花經常不回或者回的很少,她隻當是梅花是工作太忙很累,畢竟她也做過類似的活,雖然是在小燒烤店,但卻明白各中辛苦。

    聽經理說完後,她發現梅花反常的時間,和經理說梅花頻繁請假的時間吻合。

    如果當時她再多關注梅花一點,興許就不會發生這種事。

    仲城給李完打了電話,八天早超過可以立案的期限,但這種人口失蹤的案子不歸李完管,李完特別交待了一下分局同誌多加留心。

    顏回和仲城又在酒店尋問了幾個和梅花關係不錯的同事,但沒什麽收獲,唯一的線索是曾有一個同事,見到梅花在洗手間裏偷偷抹眼淚。

    眾人都能說出梅花有變化的大概時間,卻誰都不知道梅花頻繁請假的原因,關於談戀愛了,也隻是猜測。

    “為什麽都說是戀愛了?人戀愛就要頻繁請假偷偷在洗手間裏哭?”回到車上後,仲城一邊啟動車子一邊訥悶的問顏回。

    顏回也說不上來,畢竟她沒什麽戀愛經驗。

    唯一喜歡的陸見深,也是不能宣之於口見光會死的秘密。

    而這秘密已經見光死了。

    “說到戀愛就想起我家仲含了,都快和仲淺反目成仇了,我這個哥夾在中間跟個攪屎棍一樣……”仲城歎了口氣,將車開上路,“對了,我聽仲含說在醫院看到你了,說是誰打胎?”

    這問題突然就丟過來,顏回怔了怔。

    仲城也沒有很想知道是誰的樣子,道,“顏小回你可千萬不能早戀,讓我知道你背著我談戀愛我非把對方揍成八百塊不可!”

    “不會。”顏回搖了搖頭。

    “說到談戀愛我就想起仲淺了,你說她和深子哪裏配了?”仲城念念叨叨的停車等紅燈,“我還真不想給深子做大舅子,不過他和仲淺王八看綠豆對眼我也沒招,我現在就想趕緊給仲含找個下家,免得她每天在我耳邊念叨……”

    “不過說是找,這東西也不好找,不好的就算仲淺願意我都不放心……”仲城自顧說了半晌,都不見顏回回答,轉頭道,“顏小回,和你說話呢,幾天不見,我怎麽感覺你也沒什麽精神的樣子?”

    “沒有,我隻是在想梅花的事。”顏回趕緊道。

    她確實精神不夠,還沒從陸見深的事中緩過神,又出了梅花的事,而以往什麽事都幫她的小叔,此時卻不再在她身邊了。

    兩件事堵在心裏彎彎繞繞,顏回連開口都覺得疲憊,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吃飯了嗎?找個地方吃飯吧?”仲城轉了個彎。

    “吃過了。”顏回道。

    “那送你回去。”仲城開始調頭。

    顏回一看這個方向,就知道仲城是要送她回陸家,忙道,“仲城叔叔送我去學校就行。”

    “學校?”仲城怔了怔,“今天不是周末麽?

    “我……回學校有點事。”顏回沒說自己住寢的事。

    “行吧,那就學校,有消息我再給你打電話。”仲城調了一半頭又轉了回去,惹得後麵司機直按喇叭。

    ……

    梅花的事一連四天沒有消息。

    失蹤人口,孩子拐賣,這種事件每天都在發生,警方雖然盡力去查,沒頭緒也找不到。

    由其像梅花這種外來的務工人口,在s市幾乎沒什麽朋友,想從關係網中查找線索都沒辦法。

    姥姥的電話兩天一個,每次尋問的語氣都很克製,顏回聽的出來她是怕給自己壓力,害自己心急。

    越是這樣,顏回越是難受。

    她當初帶梅花來s市時,王奶奶千謝萬謝,每次回老家王奶奶也都特地上門來感謝。

    若是梅花一直都找不到,她也好,姥姥也好,都不知道該怎麽見王***麵,顏回不敢想像王奶奶聽到這個消息時,得多難受。

    她連上課都不自覺走神去想這件事,一天被兩個老師訓了兩次,好不容易挨到放學,隨波逐流跟著眾人出了校門,差點要去公交站坐公交。

    然後才想到她已經沒有家了。

    顏回轉身欲回校門,一輛打眼的紅色跑車在她麵前停了下來,車窗門霸氣側開,陸程一條腿蕩到車外。

    “小顏回,好久不見,你居然躲到這裏來了。”他一開口,就是熟悉的調笑語氣,配合著迷人放電的桃花眼,引得校門口一群學生紛紛投來目光。

    陸程一一接收,食指在唇上印了個吻,朝人最多的一邊彈去,十足的花花公子派頭。

    但就是這般輕佻放浪,因為長了一副好相貌,仍是惹得眾多女生春心泛濫,有幾個大膽的女生隔空朝陸程比心。

    顏回不想陸程在校門口再招搖下去,問道,“你有什麽事?”

    “沒事就不能找你了嗎?”陸程眨了一下右眼,“好吧,我確實是有事,想帶你看點東西,上車吧……”

    “什麽東西?”顏回沒有聽他的話。

    以她了解的陸程,找上她絕沒什麽好事。

    “非要問這麽詳細?”陸程唇邊蘊開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聽說你和仲城在查丟了的人?”

    顏回聞言一震,“你知道?”

    “要上車嗎?”陸程朝她勾了勾唇角,很有耐心的微笑。

    顏回這回沒猶豫就上了車。

    “聽劉姨說你搬出去了?”陸程降下了兩邊騷氣的側開門,隔開了眾人探究的視線,轉頭衝顏回一笑,“我還是回家才知道的呢,這些天出差了比較忙,似乎是錯過一出好戲了?”

    顏回不用想也知道陸程想看的好戲都不是什麽好戲,默不作聲轉向車窗外。

    “你喝醉隔天早上我看小弟臉色不太好的樣子,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麽嗎?”陸程永遠是自顧也能說下去的人,眉飛色舞道,“讓我來猜一猜,莫不是你趁醉發瘋,做了什麽不該做的?然後陸見深也沒把持住,就把生米煮成熟飯了?”

    顏回望著車窗外飛逝的景物,假裝自己是個聾子。

    她覺得陸程和那些從前欺負她的學生一樣,她越是有反應,對方越是不罷休,唯一的辦法不是不理。

    陸程自顧的說了一回得不到回應,果然沒趣兒的停了下來。

    車子停在一家餐廳門外。

    這是一家西餐廳,餐廳的名字就很浪漫,陸程帶顏回進去,熟門熟路的上了二樓,選了透明扶梯旁的一個位置。

    明明有兩處靠窗精致頗好的位置,陸程沒有選,偏選了這麽一處地方。

    起初顏回覺得有些意外,但坐下後往樓下看過一眼,便明白了。

    陸見深和仲淺就在樓下中間靠窗的位置,坐在這裏剛好能看到二人,非常清楚。

    “你根本不是帶我來找梅花的。”顏回這時才明白過來。

    陸程被戳穿也絲毫沒有愧疚,臉上掛著一慣的招牌笑容,疑惑的一皺眉,“梅花?你喜歡?一會兒我買來送你。”

    顏回身心疲憊,再也不想看陸程一眼,起身欲離開。

    陸程手在桌麵上輕輕敲了兩下,“你現在走,我叫一聲,小弟就會看到的,到時你讓仲淺怎麽想?萬一仲淺邀請我們一起過去拚桌……難道你覺得麵對麵近距離的看著他們在你麵前秀恩愛更好?”

    顏回動作頓住,撐在桌上的手都僵硬了。

    “坐回去吧,不過是吃個飯而已,不要想太多。”陸程接過waiter遞來的菜單。

    顏回克製的坐了回去,低下頭一言不發。

    陸程輕車熟路的點了幾個菜,菜單遞給對麵的顏回,“想吃什麽別客氣,爸爸請。”

    顏回沒有接,頭轉向一邊。

    她一時忘了樓下就是陸見深和仲淺那桌,這一轉頭剛好看到二人說笑,仲淺笑起來會露出一顆虎牙,看起來十分可愛。

    她朝陸見深擺了擺手,好像是示意他不要繼續說了。

    陸見深臉上掛著笑容,執著高腳杯和仲淺手中的碰了碰,那一歪頭時似縱容又帶點寵溺的溫柔,讓顏回感覺心髒都被抓緊,又酸又疼。

    她這幾天一直在住寢,周末也在寢室裏學習,自從那天在陸宅時陸見深躲開她之後,兩人再沒見過麵。

    不過幾天而已,她卻已經覺得過了很久很久。

    顏回不敢再看,低頭,手在桌下緊緊抓著桌布。

    然而陸程卻不肯放過她,慢悠悠的將開胃酒倒進杯子裏,“這兩人在吃燭光晚餐呢,真有情調,你說,他們進行到哪一步了?”

    他這話連問的語氣都似惡作劇一般,顏回一個字也答不出來,隻想快點離開這裏。

    但他又怕陸程真的開口叫人,那就太難堪了。

    顏回坐如針氈之際,陸程將她麵前的杯子也倒滿了,道,“多喝點,積累下勇氣,下去把仲淺趕走,陸見深就是你的了。”

    這種戳人傷疤的玩笑話,換了任何人都笑不出來。

    顏回頭快埋進自己懷裏,連牛仔褲上的拉鏈有幾條鋸齒都數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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