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那好好感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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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早上醒來,陸見深已經不在房間。
正骨的醫生醫術不錯,顏回下床時已經感覺不太出來腳上的疼痛感。
但她還是小心著力不讓傷腳吃勁兒,跛著腳在衣帽間書房各處陸見深常去的地方找了一圈。
陸見深不在。
可能是去公司了。
時間不太夠,顏回沒吃早餐,匆匆裝好書包,準備去學校。
站在鏡前換衣服的時候,她看著自己身上無遮無掩的吻痕紅了臉。
飛快的套上校服,顏回雙手拍了拍雙頰。
陸見深昨晚並沒有做什麽太過份的事,隻是在她身上種了不少的吻痕。
但這對她來說已經是不曾有過的體驗。
那些地方,是她平時除了洗澡之外都不曾碰過的地方,她也是直到昨晚才明白,原來身上有些地方可以比腰間更敏感,隻陸見深用唇輕輕一碰,身體就軟的不像話。
陸見深就像劃地盤的小狗,將她身體每個地方都打上印記。
顏回一邊覺得這個比喻好笑,一邊又覺得這比喻很貼切,羞澀的笑了笑,背上書包下樓。
……
晚上陸見深回來的很晚,並且已經在外麵吃過了。
顏回和他碰麵,腦中還殘留關於昨夜的羞恥。
好像自己身上穿的不是校服,而是透明的塑料布,所有痕跡都能被小叔的透視眼看的幹幹淨淨。
洗完了澡出來,她換了一身長袖長褲睡衣,鑽進被子裏將自己蓋的嚴嚴實實。
半個小時後,陸見深洗澡回來,直接關燈上了床。
“小叔,你很累嗎?”顏回問。
陸見深平時是早上起不來晚上又不願意睡的人,以往總是會纏著她講故事。
但這兩天卻很反常,昨晚親完就睡了,今晚直接就睡了。
“有點。”陸見深側了側身,正麵對著她,“怎麽了,你睡不著?”
“……不是,我隻是覺得你沒什麽精神。”顏回擔憂的看著陸見深,伸手在他下巴上摸了摸,摸到短短又刺人的胡茬。
她更加疑惑,“小叔,你這兩天都沒刮胡子嗎?”
陸見深雖然懶洋洋的,卻是很注重形象的人,再忙也會抽空打理好自己。
“忙的忘了。”陸見深說著貼過來,下巴在顏回臉上輕輕蹭了蹭,“不喜歡?”
“不是……”顏回被刺的縮了縮,笑了起來,指尖在陸見深下巴上一下一下戳著,“有點紮手,刺刺的還挺舒服的。”
“舒服?”陸見深聲音忽然變得很低,將顏回亂碰的手抓住,十指相扣壓在枕邊。
“那好好感受下。”他說著,伸手將顏回帶進懷裏,翻身壓在下麵,低頭吻住。
胡茬確實刺刺的有些紮人,顏回卻無心感受到底舒不舒服,被吻的暈乎乎的,所有疑問都隨之飛走了。
接吻和喘息應該是比較浪費體力的事,顏回覺得比白天間操跑圈都要疲憊,被吻了不知多久,迷糊糊的靠在陸見深懷裏,很快便睡了過去。
睡到半夜——顏回也不確定大概時間,反正隻要不是天亮對她來說就是半夜。
陸見深的手機響了一聲。
聲音不大,也很短促,但這一聲居然讓陸見深醒了過來。
平時早起三遍鈴聲都能視若無睹的覺迷,這讓顏回覺得非常驚訝,不禁去想是誰的消息能讓小叔這麽留一根神經等著。
手機的燈光在旁幽暗的亮了一會,身邊陸見深掀開被子下了床。
顏回也想跟著起身,問問他要去幹什麽,卻在這時,陸見深回身幫她拉了拉被子。
顯然是怕她會著涼。
這樣一來,顏回倒不好起了,隻能閉眼裝睡。
陸見深幾下就穿好了衣服,拿著手機離開房間。
這一走,就再也沒回來。
顏回等了一會兒,就迷迷糊糊睡過去,天亮時發現房間裏並沒有陸見深回來過的跡象。
下樓路過餐廳,顧江吟倒是在裏麵吃早飯。
“顏回。”顧江吟朝她招了招手。
顏回隻得走進去,“顧伯伯早。”
“早。”顧江吟勺了一勺玉米沙拉,“見深去哪兒了?一早就不在,昨晚沒回來嗎?”
顏回有些奇怪,“小叔沒去公司嗎?”
她本以為陸見深忙是為了顧江吟或者他公司的事忙。
“我還在這兒,他怎麽會去公司?最近白日裏他也經常說離開就離開,我本來以為是你要他陪你。”顧江吟笑了笑,“看來是我誤會你了。”
“……”顏回不知道說什麽好,心中卻對陸見深昨晚的離開更加懷疑。
顧江吟看了一眼她背後的書包,“要上學吧?快走吧,別遲到了。”
顏回轉身離開餐廳。
去學校的路上,她一直在想陸見深半夜出去的原因。
如果不是因為顧江吟,那是因為仲淺?
仲淺會不會出了什麽事?
越想越擔心,顏回給仲城發了條微信。
“仲城叔叔,仲淺姐最近還好嗎?”
發完之後就進了校門,白天上課老師不讓玩手機,到中午午休的時候,顏回打開手機看到仲城的回複。
“好啊,比前些日子乖多了,每天都按時回家,怎麽突然問這個?”
“沒什麽,隻是隨便問問。”顏回在後麵配了個微笑的表情,發出去,心裏鬆了口氣。
……
本以為仲淺沒事,陸見深出門可能隻是因為別的什麽朋友。
可接下來一連半個多月的時間,陸見深仍然每天忙的早出晚歸。
偶爾,半夜手機響的時候,陸見深還會起來出去,這一走通常就是一夜,早上肯定見不到人影。
顏回試著問他出去是做什麽,被陸見深直接岔開話題,拉過去一吻就是很久,迷迷糊糊摟進懷裏,想問什麽都忘光了。
覺得再這樣下去不行,這天晚上,夜裏陸見深再被手機叫醒之後,顏回佯裝熟睡,仔細聽著陸見深換衣服出門的動靜。
直到二樓走廊的腳步聲消失,顏回動作利落的起了床,披上一件外套就追了出去。
她不敢追的太近,怕被陸見深發現,隻能估計著陸見深走到院子裏取車的大概時間,悄手懾腳的出了別墅。
今天天氣不好,外麵烏雲遮月,狂風亂舞,吹得院子裏兩側的風景樹晃動不停,給人一種張牙舞爪的感覺。
顏回紮起被吹亂的頭發,一路朝別墅後院車庫跑過去。
她覺得,陸見深既然要出門,就一定會開車,這會兒應該是在取車。
可當她到了車庫,卻發現連同顧江吟在內的七輛車,全部停庫裏沒有動過。
小叔竟然是走路出去的?
大半夜的一點多鍾,放著車不開,他為什麽要走路出門?
又是去見誰?
顏回越發狐疑,隻後悔自己為什麽不幹脆近點跟蹤陸見深,哪怕被發現也好過現在沒頭沒尾的亂猜。
顏回歎了口氣,失落的往回走。
拐過車庫最後一道牆壁時,她看到前麵有一道身影。
黑暗中,那人穿了一件淺黃色的綢緞睡衣,在疾風中步伐優雅不亂的往前走著。
顏回認得那件睡衣是顧江吟常穿著下樓的一件,雖然看不太清臉,但還是知道那是誰。
顧江吟這麽晚出來做什麽?
和小叔離開有沒有關係?
一瞬間,所有疑惑達到頂點,顏回攏了攏衣服,貓著腰從後麵跟了上去。
這次她沒敢跟的太遠,怕把人給跟丟,左右風聲極大,她這微小的腳步聲倒也不會被注意到。
顧江吟沒走多遠,就在車庫後麵一片巨大的草坪邊停了下來。
四周遮擋物不多,顏回隻能傍上一棵樹幹藏在後,觀察著男人下一步要做什麽。
隻見顧江吟在草坪邊俯身按了一下什麽,原本碧綠一片的平地突然凹陷了一處進去,變成一個四方形的洞。
顧江吟順著那洞口一步步走了下去,身影消失在地平線上。
那洞口卻沒合攏。
看樣子一會顧江吟還會從這裏出來。
顏回心中的好奇與恐懼都達到極點,幾番猶豫過後,咬牙跑了過去。
她走到跟前,發現和預料的一樣,洞的下麵是延綿向下的樓梯,理石麵光滑潔淨,看得出來經常有人打掃。
顏回深吸口氣,順著樓梯走下去。
樓梯盡頭是一道門,被人打開後便沒再合上,往裏走,第一間房間非常空曠,地麵、牆壁、櫃櫥、天花板……全部都是慘白一片。
正中間有一個豪華的投影設備,屏幕足有影院的小放映廳熒幕那麽大,正對著屏幕的地方是一把躺椅,椅子上有綁帶,旁邊有一台電腦、一堆不知幹什麽用的複雜設備,還有一個小冰櫃。
顏回手心無端出了一層冷汗,總覺得這布置有些可怕,她沒敢亂動冰櫃和電腦周圍的東西,繼續向前走著。
不知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自己隱約聞到了一絲血腥味。
第一個房間的盡頭處是另一道電子門,很明顯是連著第二間房。
不同的是這道門關著,門邊上的密碼鎖還亮著,看得出來顧江吟應該剛進去不久。
顏回停在門前,不敢隨意去按,如果有報警係統,她按錯了就可能會被發現。
大晚上的到地下室,神神秘秘鬼鬼祟祟,顏回不覺得顧江吟會做什麽見得人的事。
見不得人的事,都怕被發現。
“顧江吟,柳眉在我身底下申吟求饒的時候,你還不道在哪個桌上陪酒倒茶,你再怎麽折騰我,也換不回你失去的十七年!”門內突然傳出一道暴怒的吼聲。
顏回腳步不聽使喚的定在原地,驚訝的瞪大眼睛。
這聲音太過熟悉,相信陸家每一個人都會熟悉,陸添海每每當著眾人發脾氣時,聲音語氣……顏回甚至能想象出他此刻的表情。
與此同時,她察覺到身後一絲異樣。
然而,還不及轉頭,顏回後腦一痛,徹底失去知覺。
……
“血塊壓迫視神經,針灸配合藥物治療,少說一周,多說半個月,會慢慢恢複……”一個從來沒聽過的聲音在耳邊不停的說著話。
顏回慢慢睜開眼睛,眼前仍是一片漆黑。
這種黑不同於夜晚的漆黑,是一片毫無光亮的黑,她試著用手在眼前來回晃動,卻看不到一點殘影。
耳邊明明有人說話,她轉向那個方向,卻連那個人的輪廓都看不到。
多麽暗的地方都不可能造成這種效果,顏回有些慌亂的坐起身來。
“顏回。”肩膀被人壓住,陸見深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安撫了顏回躁動的情緒。
她慢慢轉過頭,“小叔?”
“是我。”陸見深的手環著她的肩膀將她摟在懷裏。
頭挨上熟悉的溫暖的胸膛,顏回才覺得心安了一點,兩隻手都緊張的抓著陸見深的衣服。
“小叔?為什麽看不見?我為什麽會看不見?”
“不要緊……”陸見深安撫的摟緊了她,“醫生說是因為腦後遭到撞擊,已經幫你開了藥,配合針灸治療,很快就會好,放心。”
陸見深的話和顏回醒來時聽到的話不謀而合,她意識那可能是醫生說的話。
稍稍放了心,顏回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和平時一樣,沒有傷,但就是怎麽睜大眼睛都看不到。
“血塊壓迫視神經,這種案例並不罕見,我們之前治療過很多,小姑娘放心,不會留後遺症的。”
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溫柔中帶著安撫,顏回感覺到一隻手輕輕搭在她肩膀上。
“很快就會好,好好休息,不用有壓力。”
“謝謝醫生。”顏回朝聲音的方向點頭示意。
“不用客氣。”落在肩頭的那隻手抽離,醫生的聲音再次響起,“這種情況可以出院,按時吃藥,每隔三天記得過來做針灸,正常情況下三到五次就會治愈。”
“謝謝醫生。”陸見深道謝,卻沒有起身。
顏回知道他可能是怕自己一個人不適應,道,“小叔,你送送醫生,我一個人沒關係。”
“恩,你坐好不要亂動,我很快回來。”身邊一空,是陸見深站了起來,顏回下意識抓緊了床單。
突然看不見東西,讓她產生一種無依無靠的恐懼感,總想抓住身邊什麽東西,才覺得安全。
相反的,因為眼睛不能用,其他感官反而清晰。
顏回清楚的聽到陸見深和醫生離去的腳步聲,須臾,陸見深從外麵回來。
顏回感覺到他走到床邊,一隻手便被牢牢握住。
“醫生說可以出院,你從昨晚到現在還沒吃東西,我們先去回家,然後吃點東西。”
一提到家,顏回腦中猛然跳出幾個畫麵,想起昨晚的地下室,顧江吟的行動,陸添海的聲音,再到自己被打暈。
她另一隻手胡亂拽住陸見深的衣服,“小叔,我昨晚聽到陸添海的聲音了,在地下室。”
她這句話剛說完,吱的一聲門響了一下,顧江吟的聲音伴隨著進門的腳步聲一同響起。
“見深,顏回怎麽樣?我已經派人調出別墅的監控了,小偷兩個人,是團夥作案,警方正在通緝抓人。”
顏回聽這聲音,張大雙眼,手無意識收緊,將陸見深的衣料糾成了一團。
陸見深安撫的握住她的手,對顧江吟道,“知道了,小偷的事你自己處理就好,顏回的眼睛現在看不見,住別墅我又不常在家不太方便,我帶她回仲城那裏住一段時間。”
“當然好,昨晚的事是門衛疏忽,也是我平時不講排場,沒雇那麽多的人,這次的事是個教訓,以後我也該注意別墅的安全了。”
顧江吟走到床邊,將手下人買來的果籃放在床頭的櫃子上,“連累顏回真是不好意思,她的眼睛不會有什麽問題吧?”
“不會。”陸見深將顏回的手臂搭在自己肩頭,打橫抱起她,“我先帶她回去,下午再去公司。”
“好的,你要是忙不開就明天再過去,自家的公司,沒那麽嚴格的。”顧江吟通情打理道。
陸見深點了點頭,抱著顏回出病房。
一路上,顏回隻能從周圍的環境和聲音感覺自己到了哪裏,醫院內,出大門外,上車……
直到聽見關車門的聲音,感覺到車子發動起來,顏回手往旁邊摸了摸,“小叔?”
“怎麽了?”陸見深遞了一隻手給她。
“小偷是怎麽回事?”顏回抓著他的手,“顧江吟說我是被小偷打的?”
“別墅昨晚糟了小偷,他不知道你為什麽會出去外麵,是張嫂發現你被打暈在車庫附近,叫人過去……”陸見深的聲音聽起來意外平靜,“他把你送到醫院來的。”
顏回卻有些坐立不安起來,“他是這麽說的?根本就不是這樣,我跟著他去地下室,發現地下室的房間,有血腥味,有綁人的椅子,我還聽見陸添海的聲音……”
“顏回。”陸見深沉穩的打斷了她,“冷靜點,慢慢說,我在聽。”
手被陸見深的手握進掌心,暖暖的,雖然看不見,但她可以想象出陸見深總是溫柔包容的表情,顏回激動的情緒漸漸平複下來。
“我昨晚出去,在車庫那裏遇到顧江吟……”她整理思緒,將昨晚事情的經過說給陸見深聽。
陸見深聽後半晌沒出聲,直到顏回快要沒有耐心再等下去的時候,才聽見他開口問,“你說的這些,有證劇嗎?”
“……”顏回怔忡。
她一直認為,以她和小叔的關係、默契、感情,無論說什麽陸見深都會相信她。
這是第一次,陸見深問她要證劇。
證劇?
她們之間需要證劇嗎?
陸見深寧願相信顧江吟的一麵之辭而不願意相信她?
心中被那種失落又傷感的情緒填滿,這種感覺遠比顏回知道自己要有一段時間看不到東西還要難受。
但她也不想因為這樣就自暴自棄,認真的解釋道,“地下室,證據就是地下室。”
沉默,又是好一陣的沉默。
如果不是陸見深一直抓著她的手,顏回幾乎要以為陸見深棄她離去了。
這種等不到回應又看不到陸見深表情的狀況讓她心情非常焦躁,剛要開口催促,便聽陸見深道。
“地下室被洗劫一空,裏麵儲藏的沉年紅酒和保險箱全都不見了,我回別墅的時候親眼看到了,裏麵並沒有什麽陸添海和綁人的椅子。”
“……”顏回徹底怔住了。
“你可能弄錯了。”陸見深的聲音淡的聽不出情緒。
“不可能。”顏回道,“我不可能弄錯,顧江吟昨晚……”
“顏回。”陸見深打斷了她,“這件事到此為止,你回仲城那裏住,顧江吟的一切和你沒有關係。”
“可是他的一切都和小叔你有關係。”顏回手往上摸,抓住陸見深的手臂,“小叔,我真的聽到陸添海的聲音,我還聽到他提柳阿姨……”
“你昨晚出去幹什麽了?”陸見深打斷她問。
“……”顏回一窒,而後如實答道,“我昨晚……跟蹤小叔,想看你去哪裏,但是我沒跟上,又在車庫附近遇到顧江吟穿著睡衣出來,他鬼鬼祟祟……”
“你為什麽跟蹤我?”陸見深又問。
還從未有過這種情況,她說話的時候陸見深接二連三打斷,並且語氣越來越冷漠。
顏回不知道小叔是氣自己跟蹤,還是覺得自己誣蔑顧江吟,又或者是有什麽別的原因讓小叔情緒不好。
“小偷會繼續找,你的眼睛也會治好,地下室什麽都沒有,不要再提這件事了。”陸見深道,“我在開車,你坐好。”
顏回怔了怔,失魂落魄的鬆開了手。
眼睛看不見,她總是覺得沒有安全感,便抓住胸前的安全帶。
陸添海的聲音也好,昨晚的事情也好,她可以確定自己不會弄錯。
她知道顧江吟一向待小叔很好,表麵工夫做的很足,從來不會像陸添海那般呼喝暴怒。
突然就讓陸見深相信那個人其實是心機深沉的人,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畢竟那是小叔的父親。
顏回勸自己想開一點,還有別的方式能夠證明顧江吟關了陸添海。
隻是一想到陸見深不信任她,心裏還是糾的緊緊的酸痛難過。
回到公寓,陸見深抱她下車的時候,顏回掙了掙。
“我自己可以走,我隻是眼睛看不見,腿沒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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