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麽區別嗎?”顏回不明白這兩者有什麽不同。

    “有區別。”陸見深道，“如果是事先選在這裏，就是預謀殺人，和我們最初推測的衝動殺人不附，而且若是預謀殺人，凶手一定在從家裏出門後沿途一直防範，盡量找沒有監控的地方走，免得留下證劇，反之……”

    “若殺人隻是臨時起意，凶手起了殺心之後會立刻在周圍尋找偏僻的地方，就算沒在案發地點留下痕跡，也一定會在案發現場周圍留下證劇，隻是警方沒有把周圍都排查一遍，所以可能漏掉了！”顏回舉一反三，突然有些興奮。

    陸見深笑了笑，忍不住伸手在她頭上揉了一把，“就是這樣。”

    顏回卻怔住了，這場麵熟悉的讓她有些心顫。

    她看著陸見深的手從自己頭上撤離，一雙眼睛笑的很溫柔，是她一直無法抗拒又無可救藥的喜歡。

    “有人。”陸見深突然拉住她的手，轉身往公園側門跑了幾步，一同藏在門跺後麵。

    “什麽……”顏回才小聲問了兩個字，就被陸見深捂住嘴，偏頭示意她和自己一同看外麵。

    隻見唯一通往公園側門的一條小路上，一個穿著風衣的女人走了過來，沿途鬼鬼祟祟的左右張望著，仿佛怕別人看見似的。

    在走到陸見深停車的地方時，女人腳步停住，趴窗戶朝裏麵看了一眼，然後直起身子，又看了看公園對角的攝像頭。

    夜色深沉，又有霧氣，這個距離顏回看不清女人的長相，隻能從身材上判斷應該年紀不大。

    女人對著攝像頭看了幾眼，便轉了個彎，朝顏回和陸見深之前待的地方走了過去。

    隨著她走近，那張臉也越發清晰，顏回認出這是在皇家那個叫米米的公關——程米。

    她和仲城覺得可疑並且正在查的人。

    她怎麽會來這裏?

    顏回朝陸見深眨眨眼睛，一臉狐疑。

    陸見深將手放下，湊近貼著她耳根低聲道，“看看再說。”

    顏回轉回頭去。

    那邊，程米已經繞過垃圾筒，去到垃圾筒後麵的草叢裏，彎著身盯著草地，在那一片四下轉悠。

    “她好像在找什麽東西?”顏回低聲問。

    “找什麽?她的東西?”陸見深眯了眯眼，“這裏可是案發現場。”

    是啊，案發現場。

    能在案發現場找東西的，除了想找死者的東西，就是……想找凶手自己的東西。

    顏回不覺得這女人鬼鬼祟祟的過來是因為巧合。

    雖然這裏是公園，但因為周圍規劃，公園也麵臨著翻修的局麵，裏麵設施破爛綠化枯死，平時很少有人會來。

    這麽偏僻的地方，離皇家又那麽遠，巧合也沒這麽巧合，這女人就算不是凶手，也一定對梅花的死知道什麽！

    機不可失，顏回準備上去抓人。

    陸見深察覺她的意圖，雙手抱著將她拖了回來，手臂圈在她腰間，“別打草驚蛇。”

    “可是……”顏回有點怕放了程米這回，下次不好人贓並獲。

    “有監控你怕什麽?”陸見深咬著她的耳朵低語，“別和仲城似的衝動。”

    顏回察覺到這姿勢有些曖昧，手臂往前掙了掙，想和陸見深拉開距離。

    陸見深卻將她圈的更緊，語氣和動作皆然不附的一本正經，“別動，再鬧那邊聽到了。”

    顏回看著前麵距離不算特別遠的程米，隻能老實下來。

    程米可能真是丟了什麽很重要的東西，不顧草叢夜晚的露水會沾濕褲子，在那裏找了快二十分鍾才停下，直起腰歇了會兒。

    顏回也因為這樣，和陸見深在門跺後麵抱了二十分鍾。

    夜裏天涼，陸見深隻穿一件薄薄的襯衫，她身上又披著一件外套，然而陸見深身上的溫度卻好似能穿透一切，溫暖著她的後背。

    顏回恍惚失神，想到小時候被陸依凝欺負，那件罩在身上的外套，想到陸見深抱著她走了一路，想到陸見深毫無原則的為她撐腰……

    她想到的都是陸見深對她的好，溫柔縱容寵溺信任，可能他唯一的不好，就是八年前決絕的選擇分開。

    顏回一時間百感交集，輕輕叫了一聲，“小叔……”

    她身後陸見深一震，半晌才低聲應道，“怎麽了?”

    “為什麽……”顏回想問個清楚，卻在同一時間，一直在草叢裏尋找的女人放棄了，踮著腳尖出了草叢，離開公園。

    她掙開陸見深追了上去。

    因為陸見深自己也在閃神，一不留神就被她跑了，隻能也跟著追上去。

    女人因為穿著高跟鞋走的並不算快，兩人一路墜在後麵遠遠跟著，直到公路上，女人攔了輛出租車，坐上離開。

    顏回招手也攬了一輛，準備繼續跟，卻在這時，手機響了。

    顏回接起電話。

    “顏小回，重大發現，我在家裏你快回來！”仲城急吼吼的聲音仿佛能把電話震碎。

    顏回被喊的怔了一秒，才道，“我這裏也有線索，程米她……”

    “對，就是程米，和梅花在一起的人就是程米，你快回來！”仲城說完就掛了電話。

    完全沒意識到他和顏回不在一個頻道上。

    不過聽他提程米和監控，顏回倒是很意外，照理說剛剛公園的監控應該沒那麽快被仲城看到吧?那他指的監控是什麽?

    “我說姑娘，你到底上不上車啊?”出租車司機停了半天車，總算等顏回打完電話，卻見她還在發呆，不由追問，“你不上我就走了，停久了要罰錢的。”

    “先上車再說。”陸見深推著顏回坐上了車。

    司機將車開了出去，問，“兩位去哪?”

    “德陽初中對麵南山公館。”顏回報了地址，轉頭對陸見深道，“仲城好像發現什麽線索了，我們先回去看看。”

    我們……

    陸見深在心裏玩味的斟酌著這兩個字，臉上漸漸染滿了笑意，如化開的春水。

    顏回意識到什麽，氣悶的抿了抿唇，“我說錯了，是我該回去了，你也該回家了。”

    “什麽?”陸見深一臉無辜的往前湊了湊，“我沒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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