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二章 你個小花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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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為什麽不想坐過山車。
自己為什麽會對某些事情有陰影。
自己身邊發生的一切印象深刻又有趣的事。
關於這些,陸見深從前比任何人都了解,但錯過的八年,讓他的了解停留在八年前。
所以當自己說出遊樂場和靈異村,他才會想知道,又在意仲城知道他卻不知道。
這種感覺可以定義成吃醋,就像她會在意她不如仲淺了解陸見深,雖然知道沒必要沒立場,卻控製不住。
但是……
“你在意的太晚了。”顏回慢慢鬆開陸見深的手臂,“不過也都不是什麽重要的事,其實知不知道都無所謂,你這八年不是在做更重要的事嗎?”
最後一句話,她問的有些嘲諷。
她並不想那麽問,隻是問出口後就變成了那樣,透著小氣埋怨和翻舊帳似的指責。
真不成熟,顏回想。
因此,話落後她立刻轉過頭,“我開玩笑的,我這八年也做了不少利國利民的事,為袓國做供獻。”
“顏回。”陸見深停頓了一下,目光十分真誠的看著她,“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做一件事,最好的時間是十年前,其次是現在。”
“……”顏回怔了怔,想想才明白陸見深是什麽意思。
然而還沒等她回應,陸見深便繼續道,“或許我當初的選擇有錯誤,但也不是不可彌補,錯過那八年,我們還有下一個八年,重要的是不要錯過這八年,你覺得呢?”
陸見深一隻手輕輕搭在她背上,往前湊近了一些,“你說你不會再信任我,但剛剛有危險的時候,你一第反應還是往我懷裏撲,可見……”
“你錯了。”顏回打斷他,將他的手從自己身上撥掉,“如果剛仲城也在這,我一定抓他而不是抓你。”
“……”陸見深。
“至於你剛才那個問題。”顏回笑了笑,“你可以等八年之後再來和我談,如果我到時還嫁不出去的話,我興許考慮將就一下你。”
“顏回。”陸見深有些無奈。
“對你來說,做一件事,最好的時間是十年前,其次是現在。”顏回道,“但對我來說,我最需要你的時候,是八年前。”
“……”陸見深徹底說不出話來。
“感情和做事不一樣,沒那麽收放自如。”顏回最後說完這句,轉身離開。
出了“病房”來到走廊,剛好看見恬恬朝另一間房跑去,周圍陰森森的可怕,顏回不能抓陸見深,就隻好跟上去追著恬恬。
進去房間,這間和之前那間有很大區別,整個房間牆不是白色,而是血淋淋的仿佛被人潑滿了紅油漆。
角落裏有兩個披頭散發隻露出一隻眼白的假人,因為做的逼真,乍一看上去就和真的一模一樣。
顏回嚇的心髒狠狠一跳,人差點也隨之蹦了起來,習慣性的克製讓她沒產生太大幅度動作,但心髒的承受力已經很不行。
恬恬倒是一點看不出害怕,謹慎的湊上前去碰了碰那兩個假人,興致缺缺回到顏回身邊,“都是假的。”
聽語氣竟然有些失望。
顏回還來不及佩服,一個人影突然從角落的偏門跑了出來,嘴裏大喊著:“鬼啊!”
顏回隻看到一抹紅色,人就到了她和恬恬身旁。
她隻以為是和她一樣被嚇到的遊客,正想同並相憐的安撫一下,轉頭間才發現跑過來的人沒有頭。
一身血紅嫁衣,從脖子往上都是空的,隻塞了一團頭發。
“……”顏回。
“……”恬恬。
二人怔了三秒後,地上之前一直安靜著的假人突然動了起來,發出咯咯吱吱的怪叫聲,在空曠籠音的房間裏十分可怖。
顏回覺得自己可能是被嚇到麻木,才會遲疑到居然沒有馬上跑開。
而之前一直膽大的恬恬也在連番驚嚇後心理防線崩塌,尖叫一聲,推開無頭人跑了出去。
無頭人發出一陣尖銳的笑聲。
顏回轉身就跑,嘴唇抖個不停,一路跑出了淩波微步的效果。
跌跌撞撞見彎就拐見樓梯就上,一通狂跑後,來到一扇散發著幽綠光芒的窗前,顏回停下腳步。
她意識到這樣亂跑也不是辦法,而且……恬恬丟了。
顏回後知後覺注意到,恬恬不在身邊,二人在剛剛驚嚇中失散,而恬恬一個小姑娘……
她越想越覺得自己太不像個大人了,居然丟下孩子……也不能說丟下,居然沒有追著孩子自己一個人跑了。
這裏每間房都那麽恐怖,要是嚇到恬恬怎麽辦?
她也不是沒遇到過因為驚嚇而變得精神失常的人,很怕會因為自己的慫,對恬恬造成什麽不好的後果。
顏回這邊想的入神,入定了一樣,完全沒注意到身後的腳步聲,直到一隻手輕輕搭在她肩上。
“顏回……”
顏回以媲美光速的速度在那隻手觸在肩上時回肘就是一胳膊,恨不得把人頂死的用力。
陸見深側身堪堪躲過,順勢搬著她肩膀往旁邊一推,“是我!”
他話音才落,顏回身後的牆轟然向後倒去,陸見深壓著顏回出於慣性,順著那牆倒了下去。
撲通一聲,天旋地轉後,兩人齊齊栽進一口棺材裏。
砰的一聲,棺蓋自動合攏,四周陷入黑暗,隻從空氣孔透出一絲光亮,隱隱約約能看清一些東西。
陸見深整個人將顏回壓在身下倒下去的,自我感覺重力非常大,匆忙直起身子,一手扯著顏回衣服檢查。
“你怎麽樣,有沒有傷到哪裏?”
“沒事……我沒事……”顏回從驚嚇中回過神來,感覺後背軟軟的,並不硌人,抓著陸見深的手摸向她背後的軟牆,“是軟的,傷不到人。”
“……”陸見深鬆了口氣。
同時他也意識到自己因為關心則亂在犯傻。
這裏再怎麽說也是鬼屋而不是真的凶宅,無論出現什麽機關和恐怖的東西,都會有相應的保護措施,不可能真的傷到人。
不然不早被人告倒了?
他失笑了搖了搖頭,想拉顏回起身,背頂在棺材板上麵才發現居然紋絲不動。
“這個……”陸見深艱難的側了側身,勉強回過頭看了一眼,又用手肘頂了頂,“好像打不開……”
“打不開嗎?”顏回伸手助他一臂之力,用力推了一下,果然紋絲不動。
“好像封住了。”她手在棺壁中摸索著檢查,“是不是要觸發什麽開關才可以?”
“也說不定是到了時間會自動打開。”陸見深同她一樣,手在邊緣摸索著,“或者觸發了什麽條件才能開。”
“這是鬼屋還是密室逃脫,怎麽這麽麻煩。”顏回有些無奈。
雖然沒傷著,後背軟軟的不硌人,但和陸見深以這種姿勢躺在狹小的空間裏,還是會很別扭。
她往旁邊側了側身體,想換個不那麽尷尬的姿勢,幾番努力未果後,她才發現在這種地方,無論什麽姿勢都很……曖昧。
是兩個人麵對麵的側身對躺,還是她壓著陸見深或者陸見深壓著她躺?
這個棺材的設計根本就隻夠躺一個人,估計也很少會有兩個人栽進來這種情況。
“打不開,等等再說吧,總不會一直關著我們,那樣早被投訴了。”陸見深幾番試探後未果,將手臂收回來撐在顏回身側。
“你會不會難受?要不換我躺下麵,你趴在我身上?”
顏回在腦中想了想那般姿勢,好像確實要比現在這個姿勢讓她輕鬆一些。
別的不說,躺上麵的人總會有更多的掌控權。
“好。”她點點頭。
“那你配合我一下。”陸見深扳著她肩膀輕輕使力,“我一個人不太好變換姿勢。”
“恩。”顏回配合他挪動身子,慢慢從平躺挪成了側躺,陸見深也在這過程中變換姿勢為側躺。
棺中很窄,兩人麵對麵幾乎貼在一起,才能艱難的挪動一點地方。
顏回在這過程中,鼻尖無意撞到陸見深眼睛、眉毛、鼻子等各種地方,最後還因為翻身的時候起勢太猛,砰的一聲撞在棺蓋上,低頭間又撞在陸見深額頭上。
棺蓋是軟包,倒是沒撞痛,不過與陸見深硬硬的額頭相撞倒是疼的很,顏回嘶了一聲。
“別亂動,我看看鼻子……”陸見深抓住她亂揉的手腕,修長溫潤的手指輕觸在她鼻翼旁,小心摸索。
因為光線太暗,出血了也不會看到,但摸能摸到。
確認了沒有什麽粘膩的液體流出來,陸見深放心的收回手,“你別再亂動了,這裏麵這麽窄,碰到哪裏都會痛,老實在我身上趴著。”
“恩。”顏回被他輕緩的撫摸弄的有些別扭,雙手撐在一側,背靠著棺壁,努力與陸見深保持著盡可能不曖昧的姿勢和距離。
陸見深因為之前的事自我注意,也沒趁機作弄她,安安分分躺在那裏。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過了大概五分鍾,顏回有些撐不住。
這姿勢雖然很好,但實在有些累,手撐和後背還有脖子都很酸。
顏回想休息一下,但那樣就要趴在陸見深身上……
猶豫不定之際,一隻手突然按在她腦後,將她逞強的頭壓了下去。
“趴在我身上又不會懷孕,你怕什麽?”陸見深揶揄的聲音在頭上響起。
“……”顏回。
“你身手那麽好,這麽窄的地方,就算我要做什麽你都能不吃虧的反抗,怕什麽?相反,你要是再撐一會手臂麻了使不上力,萬一我強迫你什麽,你不是打我都沒力氣?”
顏回被迫趴在陸見深身上,休息著酸漲的手臂,聞言微微抬起一點頭,“你怎麽知道我累?”
“你撐在我手臂旁邊的手都抖了半天了,我得怎麽才能不注意?”陸見深笑著反問。
“……”顏回無奈的歎了口氣,突然想到什麽,又道,“不知道恬恬怎麽樣了,你怎麽找到我的?路上碰到她了嗎?”
“那小家夥膽子大的很,你怕什麽。”陸見深失笑。
“膽子大也是女孩子,還是孩子,你不知道,之前在那個房間,她也被嚇到的。”顏回很認真的解釋,“那個真的很可怕。”
陸見深越發想笑,忍著道,“那也沒關係,恬恬自我恢複能力一定比你強,她骨子裏不信這些東西,很快就會發現不對的。”
“……”顏回竟然無言以對。
說的越多好像越能暴露自己是個慫慫的迷信主義者,顏回閉上嘴,沉默。
陸見深也沒再沒話找話,手指在她發尾無聊的一下下勾著。
時間又過去快五分鍾,還是沒有開人來開棺蓋,顏回有些無奈。
“你身上好香。”陸見深在她頸側嗅了嗅,
“我沒有噴香水的習慣。”顏回順嘴回了句,微微挪動身子,將臉枕在陸見深手臂上。
“那是沐浴露。”陸見深頭微低,鼻尖抵在她眉間,“蜂蜜牛奶?”
“……”顏回。
蜂蜜牛奶是洗發水,身上的沐浴露是草莓……
“不對,還有別的味道。”陸見深突然嗅出不同,手臂攬著顏回往上提了提,側頭埋在她頸間吸了一下,“草莓牛奶?”
“狗鼻子。”顏回不自在的往旁邊挪了挪。
“我有沒有和你說過,以前我很喜歡幫你換沐浴露的原因?”陸見深突然笑起來,笑的有點不自覺的壞,“我喜歡的味道,就買給你用,每天你在我身邊,我都能聞到。”
“……”顏回。
她從前的東西都是陸見深給的,倒是沒注意過這些。
“因為我自己身上的,我就聞不太出來。”陸見深道,“所以我喜歡聞你身上的味道,後來我發現,你喜歡和我用一樣的味道。”
他往顏回耳邊湊近,壓低聲音繼續說,“一開始我不明白,直到那次你喝醉了強吻我……”
“……”顏回真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為什麽陸見深總把這件事記得特別清楚?
“我再想從前的很多事,很多細節都變得很明朗,你為什麽突然不肯彈鋼琴,為什麽拒絕我又想要接近我,為什麽和仲淺保持距離,為什麽……和我用同樣味道的沐浴露?嗯?”
陸見深逼供一般,輕輕叼住顏回一隻耳朵,“你個小花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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