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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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德子望望馮玉兒,見她點了點頭,便叮囑江順照應好馮玉兒主仆,自己拔腿進莊子報信去了。

    “你等稍候片刻,我們小哥進去回稟了。”馮玉兒笑道:“太子爺向來宅心仁厚,做不出那縱人行凶之事,多謝各位前來陳情。”

    那群人互相瞧瞧,顯然都鬆了口氣。

    馮玉兒又見他們的穿戴,說道:“老人家,瞧著你們中有幾位戴著孝,可是家中有喪事。”

    老漢歎道:“那幫圈地的人蠻橫得很,我的一位老哥哥不服氣,上前要講理,竟被人一棍子打倒在地,當場人便沒了。”

    “啊!”馮玉兒心裏微緊,鬧了人命,這事肯定小不了。

    “你等又來鬧什麽事!”一聲斷喝突然響起,眾人朝聲音方向望去,竟是從莊子裏頭跑出來十來個壯漢,個個手上還都提著棍棒。

    帶頭的一個走上前來,二話不說推開老漢身前的馮玉兒,上去朝老漢胸口上踹了一腳。

    “這幫刁民,不知道這裏是太子爺的莊子?居然敢來尋釁滋事?”

    沒防備的馮玉兒重心不穩,往旁邊踉蹌了幾步,幸虧江順一把將她扶住,否則人便要坐到地上了。

    那老漢被一腳飛出去老遠,半天沒爬起來,鄉民立時群情激憤,有人上前質問。

    “你憑什麽打人,咱們要見太子爺評評理!”

    那帶頭的冷笑道:“太子爺才沒功夫搭理你們這幫賤民,我等奉他老人家之命,跟你們好好說道說道,這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咱們爺要你們的地,也是你等造化,趕緊給我滾,再不滾,當心你們的小命不保!”

    這時鄉民中有人喊道:“那夥人便是前幾日來圈咱們田地的,看來真是太子指使他們幹的!”

    馮玉兒急了,大聲叫道:“你們不要聽信他們胡說,太子爺從來不知此事,再等一會,太子爺一定會來管這事的!”然而,她的聲音很快便被眾人的喧囂聲淹沒。

    一個年輕的鄉民幹脆站到頭裏,指著那幫打手,對眾人道:“咱們都被逼得沒了活路,大不了大家拚這下一條命,也不讓那幫畜牲得了意。”

    江順見勢不妙,一手一個,扯住馮玉兒和杏月便要往旁邊閃,沒想到人群中有人來了一句,“太子爺縱奴行凶,咱們指望不上了,不如反了!”

    刹那之間,鄉民們都捋了袖子,朝那幫打手衝了過去。

    此刻的馮玉兒等人被困在惡鬥的眾人當中,再想躲已來不及。

    沒一會功夫,莊子外亂做一團,打殺聲此起彼伏,馮玉兒幾個遭了池魚之殃,杏月衣裳也不知被誰扯了,馮玉兒身上也挨了一悶棍,江順顧得了左,顧不了右,就快急紅了眼。

    “都給孤住手!”有人暴喝一聲。

    隻是此刻根本無人注意到,徒元徽已帶著人從莊子裏跑了出來。

    小德子同侍衛們一起,死命拽住想衝進人群裏救馮玉兒的徒元徽。

    “爺,千萬不可,這些人打瘋了眼,您進去必是要吃虧!”

    徒元徽掙脫不開,正瞧見馮玉兒快要跌倒了,說道:“快去救玉兒,你們攔著爺做什麽?”有幾個侍衛得了令,忙衝進人群。

    見場麵已然失控,再打下去,怕是得出大事,跟在後頭的秦業直抓腦袋,最後終於靈機一動,轉身便往回跑,他再出來時,手上竟提了一麵更鑼。

    一陣刺耳的鑼聲果然起了作用,片刻之後,眾人皆停了手。

    秦業大喝道:“你們好大的膽子,居然在皇莊前毆鬥!”

    徒元徽總算得機會甩開小德子他們幾個,拔腿便要往人堆裏衝。

    江順和杏月扶著馮玉兒擠到外頭時,隻聽杏月衝著徒元徽哭喊道:“太子爺,我們姑娘出事了!”

    一間廂房的台階下,小德子還有江順已然跪了半個時辰,而屋裏,杏月正跪在馮玉兒床前的腳踏上,時不時地抽噎一下。

    廂房外有人問了一聲,“杏月姑娘,瞧瞧你家夫人如何了?”

    杏月忙應一下,掀開被子看了看,回身出到廂房外,抹著淚對外頭等著的大夫道:“這會子不流血了。”

    “那便無事了。”大夫鬆了口氣,“真是好險,以後可千萬看好著,你家夫人本就胎沒坐穩,這一回受到驚嚇差點小產,在下以為,能臥床便盡量不要下地。”

    杏月先是驚喜,又連忙福了福身說道:“多謝大夫。”

    大夫擺擺手,說道:“我這就到前頭回稟太子爺,他可是每隔一刻鍾便派人來問一趟。”

    杏月將大夫送到屋外,回身見小德子和江順仍跪在那兒,便道:“都起來吧,太子爺不是說了嗎,姑娘沒事你們才能起,如今大夫說姑娘好了,你們便不用跪了。”

    小德子立時爬起身,彎腰揉著雙膝,一個勁地唉聲歎氣,轉頭見旁邊江順紋絲不動,忙道:“哎,小江,起來吧!”

    江順搖了搖頭,“這回小的犯了大錯,差點害了姑娘,小的要跪滿四個時辰。”

    “隨你!”小德子看來和他非常熟悉了,說道:“你就跟茅坑的石頭一般又臭又硬,有這功夫,咱還不如去追查那幫鬧事的,不是聽王老漢說了嗎,那十來個從莊子裏跑出來的,便是搶他們田地的盜匪,咱得趕緊幫著將人抓住,免得讓他們壞了咱太子爺的名聲!”

    江順一聽,甚覺有理,立時從地上爬起,跟著小德子跑了出去。

    兩個時辰後,徒元徽坐在莊子的正廳,指著跪在地上,頭都不敢抬的張中庸和當地縣令訓道:“你們一個個膽子越來越大,敢矯旨圈地,還打著爺的名號,如今逼死了人命,你們自己說說該怎麽辦?”

    張中庸大哭道:“爺,是小的生了貪心,隻是手頭確實緊,才出此下策的,小的再也不敢了。”

    徒元徽冷哼一聲,轉頭問縣令,“你為一方父母官,不想著替百姓排憂解難,倒一門心思巴結權貴,如今傷了人命,你可是得意了?”

    “下官不敢,下官不敢!”縣令擦著頭上的汗,卻是無言以對。

    “張中庸,想來爺是太縱容你,等進了刑部大牢,你自己好好反省,”徒元徽不由恨上心頭,“死不悔改的東西,爺原以為你能改過自新,沒想到如今變本加厲,這一回爺也不處置你,就讓國法來治你的罪!”

    “太子爺饒命啊!”張中庸往前爬了幾步,抱住徒元徽大腿,“求您瞧在奴才是您奶公麵上,就放過奴才這一回,奴才也是被人蒙騙!”

    徒元徽抬腳把他踹開,說道:“現在後悔有什麽用?”記憶裏,他一而再二三的偏袒,換來的事他們永不知錯,貪得無厭。

    正說著,秦業領著幾名官差進來,其中一個文官模樣的領著眾人朝徒元徽施過禮後,道:“太子殿下,我等奉大理寺卿袁大人之命前來鎖拿疑犯。”

    一旁張中庸猛地驚呼:“爺,這可不行啊,小的進去就出不來了!”

    徒元徽掃了他一眼,對文官道:“帶回去好好審審,務必查出背後有無黑手,另外此事暫不得外傳,待抓到切實證據,孤與大理寺卿親自麵君。”

    待人都走完了,秦業上前道:“爺,方才聽張中庸所言,他是聽信七皇子家管事吹噓,才動了圈地念頭,在下卻覺得,此中還有蹊蹺。”

    “雲生,這事便交給你,”徒元徽長歎一聲:“想是孤這些年太過姑息,才養出了這幫雜碎。”

    沒一會小德子走了進來,有些氣憤地回稟道:“爺,那幫打人的已然逮到大半,根本不是咱們莊子上的人,聽莊頭說,前幾日張中庸將人帶過來,說是您安排守糧食儲存處的小莊子的,不過他們從不服管,早出晚歸,也不知幹什麽去了!”

    “果然是他!”

    徒元徽說道:“秦業,這些人先交給你,問清楚了送去官府。”

    秦業拱拱手應下。

    小德子這時又說道:“爺,小的方才帶那些被圈了地的鄉民去縣府,如今地契都已交還他們手裏,這會子咱莊子外可站著好些人……”

    “難道還有什麽冤屈?”徒元徽詫異道。

    小德子立刻搖頭,說:“人家是說要給太子爺磕頭,說您是大慈大悲菩薩顯靈,救百姓於水火的聖人。”

    徒元徽揮了揮手,說道:“不用了。”百姓最易被挑撥,今天是他學到上輩子沒有學到的東西。

    ***

    喝了幾碗藥,馮玉兒雖還有些乏力,好在人已是緩過來。

    等忙停當了,杏月走上前,規規矩矩地給馮玉兒福了福,“姑娘,奴婢給您道喜了。”

    馮玉兒笑笑:“我自己都沒想到呢!”

    “方才差點出事,是奴婢等照顧您不周,請您一定責罰!”杏月眼圈一紅。

    “不關你事,我自己那身子天葵不準,你怎麽會知道呢。再說這回有驚無險,我挨了好幾下,孩子沒事,可見他瓷實著呢!”

    有了孩子,隻怕更不可能離開徒元徽了。

    其實也不是,自從得知他是重生的,他又看自己看得緊,她就知道她不會被放走的。

    那麽,這現在的孩子,希望是個兒子,這樣,她也能有底氣上位,就是上不了位,她可能被皇帝處置了,是個兒子,也比是個女兒在這世上好活得多。

    然而,馮玉兒心要兒子,但徒元徽卻一而再、再而三地給馮玉兒潑涼水,一個勁地說這一回必是位姑娘,他連名字都想好了,就叫可卿。

    馮玉兒一聽,整個人都轟鳴起來。

    莊子裏的秦業,還有她的女兒可卿?

    她又在一本紅樓夢的書中,到現在,哪裏會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她的目光立刻濕潤下來了,如果她真是秦可卿的生母,那麽她總算知道為什麽徒元徽偶爾看自己會內疚,他上輩子定然對她不好的緊。

    書中言可卿被丟積善堂,再被秦業收養,可見她是死了。想著孝顯皇後的遺召,想來她懷孕了活不成了,就是不知是被賜死,還是她逃走了。

    如果上輩子是自個,定然是自己逃走了,她可不會等死。

    “玉兒,你怎麽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