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肝膽相照結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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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啟疑惑的問:“這隻能說胡軫性格保守,不願節外生枝罷了?”

    姬溪搖頭笑道:“關外群雄割據,勢力錯綜複雜,隻需輕騎數千,便可直入中原,進可功,退可守,有嶢關之險,這是多麽難得的機會啊,可你看看那蠢材,一直在龜縮不動,可能還自詡靜觀天下呢,可他有哪裏知道,亂世出豪傑,沒有亂世,哪來的豪傑?所以說,胡軫的蠢,是由內而外的,其空有兵將,但徘徊不定,這樣的蠢材,想要忽悠他,太簡單了?”

    徐啟問:“有何謀略?”

    姬昀胸有成竹的答:“胡軫所疑者,不外乎我兄長有異心罷了。這好辦,隻要把他這疑心變成寬心,便可迎刃而解。”

    徐啟又問:“具體怎麽做呢?”

    姬昀眼珠子一轉,不懷好意的看了姬溪一眼,道:“我聽說那個萬夫不可擋的呂布,先後拜了丁原和董卓連個義父,隨後平步青雲,大哥何不效仿?”

    聞言,呂春愣了一下,繼而大笑出聲,姬溪卻是忽的站起,大怒道:“你個沒良心的白眼狼,看我不打爛你的屁股。”

    姬昀嬉笑這就地起身,掉頭就跑出了廳堂,轉眼間不知去向,留下兀自暢笑的呂春,滿頭霧水的徐啟和滿麵怒容的姬溪。

    見姬昀跑了出去,徐啟道:“小公子這個辦法不行啊,這樣的話,姬縣令會被百姓恥笑的。”

    看著徐啟兀自愁腸百結,呂春笑道:“徐縣丞不必擔憂,元狀說的乃是玩笑話。”

    徐啟問道:“那還有什麽辦法能解此危機?”

    呂春道:“好辦,請徐縣丞帶書一封,就說姬縣令這幾日操勞過度,臥床不起,不能親自去押送糧草了。”

    徐啟道:“這恐怕不行吧,萬一那胡軫起了疑心,親自來縣城查探,那該如何是好?”

    呂春笑道:“所以嘛,我們要讓他來不及起疑心。”

    徐啟問:“怎麽做?”

    呂春答:“簡單,那胡軫不是要兩萬石糧草嗎?給他四萬石,並且,放出風去,就說嶢關守將胡軫關心藍田百姓疾苦,所以從軍糧中分出了兩萬石用於救濟百姓。這流言一出,我可以斷定,四萬石的糧草我們能拉回一半,那胡軫也必定不會再對姬縣令生出疑心。”

    徐啟還是有些不明白,待要再問,姬溪卻揮了揮手,對他說:“就這麽去辦吧,放心,不會有事的。”

    姬溪發話了,徐啟隻能暫且按捺下心頭的疑問,轉身出了廳堂,自去安排去了。

    見徐啟離去,姬溪歎道:“徐縣丞或許並無遠見卓識,但確是一個認真的人,老天待我不薄啊。”

    呂春點頭,道:“不錯,雖隻是相處了半日,但徐縣丞這個認真的勁頭,卻也令我大為欽佩,事情交給他,必定萬無一失。”

    姬溪颯然一笑,道:“我藍田縣有文封之謀,有徐啟之實,安能不興旺發達。”

    呂春也笑道:“姬縣令少說了三人?”

    姬溪明知顧問的道:“哦?哪兩人?”

    呂春道:“藍田縣有縣令總掌大局,有雲虎一夫當關,有元狀天賜之資,這才是萬世之基。”

    姬溪剛想謙虛一下,不料一女聲傳入:“表兄此言有些不實,我弟雲虎確實有萬夫不當之勇,我弟元狀當然是天賜之資,至於某人嗎,不過是蠅營狗苟之輩,仗著些小聰明罷了。”

    循聲望去,一女當先步入廳堂,一男一女兩個孩子伴隨左右,三人身後不遠,一高大漢子正愛憐的撫摸著一匹大黑馬,滿臉疼惜。

    聞言,姬溪瞬間癱軟,無力的靠在椅子上,有心想發怒,卻又怕呂春笑話,於是隻能強忍著怒火,裝作沒有聽見姬月說的話。

    呂春卻趕忙站起,既然那女子稱他“表兄”,又見姬昀那恭敬依戀的神態,呂春如何能不知,這便是姬家的大姐了。

    呂春當下一禮:“在下見過姬家大姐。”

    姬月熱情的道:“表兄不必多禮,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呂春含笑道:“正是,正是,賢妹遠來勞苦,愚兄便不再叨擾,請賢妹好好休息,我們明日再見。”

    姬月趕緊挽留道:“哪能呢?表兄務必吃了晚飯再走。我這便去張羅,請表兄稍後。”說罷,也不給呂春拒絕的機會,轉頭就走,在姬昀的帶領下直奔廚房,路過姬淵身邊,見姬淵還是滿臉的疼惜,張口就罵道:“不就是騎了你的馬嗎,瞧瞧你那小氣樣,怎的,我和蔓蔓還不能騎了?”

    姬淵趕緊回道:“能,當然能,阿姐想怎麽騎就怎麽騎?”

    姬月哼了一聲,道:“這還差不多,別弄你的馬了,趕緊進屋招待客人去。”

    姬淵不敢不從,棄了躡影,走進了正堂,給呂春見禮。

    呂春卻目光幽幽的看著那匹大黑馬,讚道:“龍氣衝天,好馬,好馬啊。”

    聞言,姬淵臉上的自傲顯而易見,姬溪卻呸了一口,道:“什麽好馬?不識時務的畜生。”

    見姬溪對這匹馬沒什麽好感,呂春很是納悶,這明顯是一匹舉世難尋的好馬啊,姬溪為何這麽不待見呢,在姬淵的解釋下,呂春方才恍然。

    原來,這馬叫躡影,名字還是姬溪給取的。這躡影有個毛病,隻有姬家人能碰,也隻有姬家人能喂,更隻有姬家人能騎,可偏偏,這馬就是不待見姬溪。

    姬溪給它喂草料它吃的挺歡,給他梳洗它也聽享受,可就是不讓姬溪騎,姬溪的身手是不用說的,尋常烈馬短時間內便可馴服,這躡影似乎也知道幹不過姬溪,所以,它會任由姬溪跨上它的背,可就是不走,氣的姬溪好多次想打它,都被姬淵生拉硬拽的攔了下來。

    而反觀家裏的其他四個,便是最柔弱的姬蔓都能騎著它跑幾圈,且還不擔心會掉下來,這馬竟然還懂得照顧馬背上的人。

    呂春越聽越是驚奇,忍不住的靠近躡影,抬起手想摸摸躡影的腦袋,結果可想而知,這畜生一聲嘶鳴,人躍而起,若不是姬淵在旁邊,隻怕非得落個骨斷筋折的下場。

    躡影這一暴起讓呂春變色,而更讓呂春變色的是姬淵,在此之前,呂春隻是聽說過姬淵有萬夫不當之勇,卻從未見過,而近日也眼睜睜的見著了。

    這躡影揚蹄落下,力道何止千斤,可姬淵卻隻是單手輕飄飄的一握一帶,就把躡影推的整整轉了一圈,成了用馬屁股對著他們。

    看姬淵那麵不紅氣不喘的模樣,似乎隻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做完之後竟還跑到這馬的麵前,嚴厲的訓斥,說這是自己人,以後不可傷他。姬溪也在旁邊幫著訓斥,後又給呂春道歉,還說今晚要殺了這馬給呂春解恨。

    看著姬淵那通紅的眼珠子,呂春知道,若是自己真的答應了,隻怕姬淵會一巴掌拍死自己,於是乎,趕緊拒絕了姬溪的這個明顯言不由衷的提議。

    出了這檔子事情,呂春暗自決定,以後再也不靠近這匹馬了。

    三人回到正堂,姬溪給呂春倒了杯茶壓驚,邊喝茶便聊天,不多時,酒菜已經備好。

    看著姬月和姬蔓堂而皇之的坐上了桌,呂春再一次被震驚了,姬溪看了他一眼,呂春瞬間便明白了姬溪的意思:我姬家就是這樣,你說了也沒用。

    於是乎,呂春識趣的閉上了嘴,並且暗懷感激,人家對自己毫不避諱,這是真的把自己當成自己人了,難道不應該感激嗎?

    這一頓飯,呂春還發現了一個現象,那就是,姬溪似乎有些怕姬月,不是恐懼的怕,是無奈的怕。

    呂春還發現,這一家人關係很好,好到兄姐可以對弟妹隨意訓斥甚至是打罵,而弟妹卻不會有絲毫的抵觸。

    這一頓飯後,呂春對這一家子有了個大概的了解,這是個與眾不同的一家,這是個團結友愛的一家,這是個強大的一家,這是一個由三個小家庭組成的一個渾然天成的一家。

    呂春有個擔憂,他擔憂自己的妹妹呂淺不能融入這個家,呂春更有個期望,他期望著自己的妹妹能夠完美的融入這個家,那樣的話,自己的妹妹將一輩子幸福無憂。

    這頓飯吃的很融洽,期間將兩家的婚事細節基本上都談妥了,直至深夜,呂春方才醉醺醺的走出府衙,回到了呂家大宅。

    議事堂還亮著燈,呂春知道族中長輩們還在等著自己,於是,強打起精神,步入了正堂,一一向諸位長輩見禮。

    呂祿問:“何故至此方回?”

    呂春答:“瀕死之魚偶遇活水,自然忘乎所以。”

    呂祿問:“水寬幾何?水深幾何?水流何方?”

    呂春答:“奔流不息,無所止也。”

    呂祿問:“能躍龍門否?”

    呂春答:“天高萬丈,唯拾階而上耳。”

    呂祿問:“階從何來?”

    呂春答:“一在恩,二在情,三在能。”

    呂祿問:“三者何來?”

    呂春答:“日久必生。”

    呂祿問:“何日成親?”

    呂春答:“十日之後,臘月二十八。”

    呂祿問:“可倉促?”

    呂春答:“時勢索然,勢在必行。”

    呂祿:“我命,自今日起,文封代家主之責,凡事可自行決斷。”(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