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淒淒慘慘又戚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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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一個真正的熬鷹人來說,假手他人是非常不齒的行為,所以,姬溪並沒有要求薛武和柳眉跟著自己一塊出牢房,他甚至連提都沒有提一句,就這麽自然而然的伏在了林鸞的背上,任由她將自己背出了牢房。

    時隔一個多月,姬溪終於重見天日。

    姬溪被林鸞背著往土城的中心走去,一路上,越來越多的馬匪匯聚在二人的周圍,如臨大敵的盯著姬溪。

    姬溪神色自若,甚至有閑工夫在林鸞的背上指指點點,林鸞也頗為隨意的和姬溪調笑著。這一幕若是讓不知情的人看到,說不定還真會把二人當作情侶對待呢。

    不多時,一間奇怪的屋子出現在姬溪的眼中。

    這間屋子本身並不奇怪,奇怪的是,這間屋子的四周空空蕩蕩,方圓百丈之內竟然寸草不生,除了黃土什麽都沒有。

    更詭異的是,跟隨者二人的數百馬匪在即將踏入這百丈之內的時候,不約而同的停住了腳步,仿佛前麵是無底的深淵,踏入一步便會粉身碎骨。

    林鸞兀自與姬溪調笑著,她沒有下任何的命令,這說明這百丈之內在土城內是禁地,也說明林鸞的身份是這土城內的王。

    對這些,姬溪暗暗記在心裏,沒有開口詢問,任由林鸞背著走近那間屋子。

    近了,姬溪先是聽見了狗吠聲,而後看到了四條狗,待定睛細看,那不是四條狗,而是兩條狗和兩個人,四者不分彼此的縮在一個狗圈子裏,狗圈子裏,隻有一個盆。

    那狗,一大一小,小的應該出生沒多久,大的是母狗,身形巨大,渾身漆黑,竟具虎形,姬溪一眼就認出,這是一隻品種非常好的獒犬,舉世罕見。

    那人,亦是一大一小,亦是渾身漆黑,黑的姬溪分辨不出男女,隻能從身家判斷,那應該是一個成年人和一個十歲左右的孩子。此時,那成年人縮在一角,一動不動宛若石頭,那孩子正與小狗嬉戲,令姬溪心寒的是,這孩子四肢著地,嗓音宛若狗吠,手指腳趾具皆變形,那樣子,竟真是一條狗。

    林鸞似乎注意到了姬溪的目光,嬌笑說:“郎君似乎對奴家養的狗很感興趣,怎麽,你也喜歡狗嗎?”

    姬溪說:“還行,不過,我對那兩個人更感興趣。”

    林鸞笑說:“哦,郎君說他們啊,他們是奴家的夫君和孩子。”

    聞言,姬溪的身體一顫,這一顫微不可聞,卻被林鸞敏銳的察覺到了,她嬌聲問:“郎君,你是害怕了嗎?是不是也覺得奴家有些歹毒?”

    姬溪深吸口氣,說:“是有些怕,還有些感動,這世上,如你這般珍惜自己夫君和孩子的鳳毛麟角。”

    珍惜一詞,令林鸞的身體顫了一下,她愣了愣,說:“快十年了吧,終於有人明白奴家的心思了,奴家好欣喜。”

    接著,他對狗圈中的那個成年人說:“夫君,去給奴家打些洗澡水吧,你看看奴家身上這髒的。對了,多大一些,奴家要和郎君一塊洗。”

    多麽荒唐的吩咐啊,更荒唐的是,林鸞這話說的理所當然,而她口中的夫君竟也執行的理所當然。隻見他行屍走肉般的站起,機械的自牆角走出狗圈,提起牆邊的木桶走向了右側的灶房,按部就班的生活燒水。整個過程,他甚至都沒有瞧姬溪一眼。

    他是聾子嗎,他不是,要不然他不可能聽到林鸞的吩咐,可既然他聽見了,那麽為什麽對於自己的媳婦將要和別的男人洗澡無動於衷呢,或者,林鸞說謊了吧,他們兩個根本就不是夫妻關係,可是,林鸞有說謊的必要嗎。

    眼前的三個人和兩隻狗,帶給姬溪極大的顫栗,這使得姬溪的好奇心瞬間被勾起,他迫切的想要知道這三人一狗的故事,卻也知道此時不是時候。

    接下來,林鸞將姬溪背進了屋內,與外麵的簡陋相比,屋內極盡奢華,以粉紅為主色調,透著糜爛。

    將姬溪放在床上,林鸞想要順勢站起,姬溪的雙臂卻沒有鬆開,順勢往後一帶,二人便躺了下去。

    姬溪將嘴巴湊近林鸞的耳朵,輕輕的說:“我若是放開了你,你會跑嗎?”

    林鸞:“奴家也不知道呢,可能會吧,要不,郎君一直抱著我好啦。”

    姬溪說:“那還不把我累死了,好吧,任何人之間最基本的信任還是要有的,對了,你的耳環很漂亮。”

    話畢,姬溪當真鬆開了雙臂,林鸞趁勢站起,姬溪則支撐著坐起。

    林鸞轉身,雙目注視著姬溪,姬溪坦然的與她對視,而後,林鸞淺笑,隨著那笑容而來的,是那將抬未抬的腳。

    然而,她的腳終歸沒有抬起來,她的笑容凝固在了臉龐上,她的視線慢慢的往下移,移到了地上,移到了掉落在地的耳環上。

    而後,她的視線再次上移,她看到了姬溪手中的一把軟劍,她不知道那把劍是怎麽出現在姬溪的手中的,也沒看清姬溪是怎樣揮劍斬落她的耳環的。

    這一刻,姬溪用實際行動告訴了林鸞,雖然他的腿斷了,但三尺青鋒之內,姬溪隨時可以要她的命。

    這一次,林鸞臉上的笑容凝固了很久,這期間,她數次想要退開遠離姬溪,但看著姬溪那雙放鬆的手以及平穩的笑,她始終提不起勇氣。

    終於,她認命似的翻了翻白眼,一屁股做到了姬溪的旁邊,羞惱的軟聲道:“郎君真是好本事,奴家不跑啦還不行嗎,其實,就這樣一輩子待在郎君的身邊還是挺好的,奴家求之不得呢,隻希望郎君要憐香惜玉哦。”

    姬溪挽住她的肩膀,說:“放心,我是惜玉的人,但前提是,你得是美玉啊。”

    多麽明顯的暗示,是以林鸞瞬間就領悟了姬溪的意思,於是,她順勢摟住了姬溪的腰,嬌喘道:“郎君,你好壞啊。”

    姬溪嗬嗬笑著,林鸞說:“熱水應該快燒好了,奴家先為郎君寬衣吧。”

    說罷,手已經開始動了起來,姬溪隨她擺弄,笑著不語,心裏卻在不斷的警醒著自己,新一輪的挑戰開始了,一定要挺住。(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