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處處願與野草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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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的遊戲宛若一片厚重的黑雲籠罩著整個土城,這土城裏麵的馬匪,每一個都非善類,但饒是他們,也對二人的行徑感到毛骨悚然,不願意靠近這裏。
而這,正是林鸞所需要的,也是姬溪所樂意成全的。
他們樂此不疲的玩了整整一個下午,日暮時,他們有了些疲倦。於是,林鸞呼喊了一聲:“黑子,過來吃飯啦。”
狗吠聲再次響起,首先撲過來的是一直大狗,近距離看,這狗身架更壯,怕是得有兩百斤左右,接著,又跑來了兩條小狗,準確的,是一條小狗和一個孩子。
它們開始進食,姬溪見過它們吃人,卻沒有這麽近距離的見過。這場麵,想想都令人作嘔。所幸姬溪是從屍山血海中鑽出來的人,他的神經早已堅韌到了刀槍不入的地步,所以他能夠冷著眼,直麵這一切。
那隻名叫黑子的大狗顯然還在懼怕姬溪,所以它不敢往姬溪的身邊靠,那隻小狗和那個孩子卻顯然對姬溪這個陌生人很感興趣,於是,它們吃了一會後便向姬溪靠了過來,圍著姬溪轉圈嬉戲。
林鸞笑著說:“奴家的孩子很喜歡郎君呢。”
姬溪也想笑,可他實在笑不出來,是以他隻能沉默以對。而林鸞卻接著說:“既然他們這麽喜歡郎君,那郎君便多陪陪他們吧,今夜,郎君和他們一起睡可好?”
姬溪的身體微不可聞的一震,一縷陰狠掛上了臉頰,他抬起頭,冷冷的說:“如你所願,好。”
林鸞顯然沒有想到姬溪竟然會答應的這麽爽快,是以略微楞了一下,而後,似是想到了什麽好玩的事情,她嬌笑著轉身離開。
姬溪知道,這個變態的女人在得到薛武的確切消息之前,不會把自己弄死,但她的變態也不可能讓自己平平穩穩的呆著,給自己找些苦頭是必然的事情,既然如此,便隻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求她隻能加重她的變態心理。
於是,這一夜姬溪當真推著輪椅鑽進了狗圈,他占住了一角,與那隻名叫黑子的大狗對視。
自家的領地被被人闖入,黑子自然不會同意,饒是它懼怕姬溪,但它還是做出了攻擊的姿勢,齜牙咧嘴的對這姬溪發出一陣陣威脅的低吼。
受黑子的感染,另外兩條小狗也開始對姬溪報以敵視,唯有那個男人,靜靜的坐在與姬溪相對的那一角,目光呆滯的注視著一切。
姬溪抿著嘴,眯著眼,身體卻緊繃,瞧著眼前的這一切,不慌也不忙。他堅信,人之所以為萬物之靈長,在於人隻無所不能。畜生壓製不住自身的本能,而人卻可以。
姬溪的眼睛瞬間睜大,在那黑暗中宛若火炬,直直的瞪向三隻狗,口中低吼:“蹲下。”
殺一是為罪,屠萬是為雄,百萬死我手,何懼這蒼穹。殺伐凝我身,我怒,天翻地覆。
不誇張的說,這一刻的姬溪,那眼神足以將一個正常嚇瘋,這是凝如實質的血腥殺伐之氣,這是死神的鐮刀,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那一瞬間,三隻狗瞬間嗚咽一聲倒退數步。姬溪再喝:“蹲下。”
它們當真蹲下了。
姬溪向黑子招手,又想自己身前的地上指了指,而後,黑子立刻跑了過來,蹲在了姬溪指定的地方。姬溪將頭前伸,直直的頂在了那張大嘴的跟前,他的手身後按在了黑子的後腦上,而後猛地喝道:“趴下。”隨著這一聲喝,他的手猛的下壓,直接將黑子的腦袋率在了地上,詭異的是,這隻吃人的狗竟不敢起來,它一直爬在那裏不敢妄動。
等了一會兒,姬溪再喝:“起來。”黑子起來。
姬溪再讓坐下,趴下,起來,如此往複,黑子照做不誤,一刻鍾後,姬溪哈哈大笑,竟蹦出了一句英語:“goodgirl。”
接下來,姬溪讓黑子蹲坐在自己身邊,一隻手按在黑子的腦袋上輕輕的撫摸已視表揚,另一隻手則指向了那隻剛出生的小狗,開始訓練它。
相比於黑子,這隻剛出生的小狗自然是非常好訓的,是以沒用多長時間,這隻小狗已經能夠聽懂最基本的之令,姬溪更是給它起了個名字,叫小黑。
最後,姬溪將目光投向那個已經從心理上認定自己就是一條狗的孩子,他沉默片刻,下定了決心,他決定把這個孩子再重新教成一個人。
姬溪開始教他怎麽站立,如人一般的站立,他的骨骼已經扭曲,是以學的很艱難,他做的不對,姬溪就用從地上撿來的樹枝抽打他。姬溪抽打他的時候,黑子和小黑都會對姬溪齜牙咧嘴的叫,然而姬溪隻需要暴喝一聲,它們便瞬間夾起了尾巴。
姬溪訓練黑子和小黑隻用了半個時辰,可卻足足用了兩個時辰才勉強教會這孩子怎麽站立,而此時,這孩子已經被姬溪抽的渾身青紫。
自始至終,那個成年的男子也就是林鸞的夫君都在旁邊看著,他先是目光呆滯,而隨著姬溪不斷的抽打孩子,他的身體慢慢的開始顫抖,可是,他終究不敢起身做任何的抵抗。
當這孩子終於能夠勉強站立之後,姬溪這才讓它們三個去睡覺,姬溪最後的一句話是對那個顫抖著的男人說的:“在我看來,這土城之中最該死的就是你,你他娘的就是一坨屎,一坨連狗都不願吃的臭狗屎,你他娘的等著,總有一天,老子要把你千刀萬剮,挫骨揚灰。”
姬溪的話,宛若一把冰刀刺進了他的靈魂,詭異的讓他那顫抖的身體得到了平靜,可卻在他的靈魂中掀起了滔天的巨浪。
那一刻,他再次感覺到了自己的心跳,從微弱到劇烈,再到麵色潮紅,他開始喘起了粗氣,他的麵色開始扭曲,他發出了陣陣的低吼,他開始瘋狂的捶打起自己的腦袋,他沒有了眼淚,留出的乃是鮮血。
他開始回憶,開始低語,他不找邊際的講著一些不找邊際的話,他似乎想要講述一個故事,但他已經喪失了完整表達的能力。
所幸,姬溪是一個擅於從蛛絲馬跡中找出脈絡然後還原事情真相的聰明人,於是,當他耐著性子聽這個男人毫無邏輯的絮叨了一夜後,他的心中出現了一個完整的故事,這個故事可能會有偏差,但應該不會偏離本意。(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