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芒迷洞第二十八章 蟲族精英對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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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阿青先後都被怪蟲放絲給捉了,阿青已經完全不能動彈,我還在奮力掙紮,忽然一隻屍蠹爬到我的臉上,我想也沒想,就抓下屍蠹朝怪蟲子扔過去。很奇怪,這隻屍蠹竟然沒有咬我,我一反應過來抓到的是個什麽東西,心裏就一陣緊抽,鍾央被咬成幹屍的形象在腦袋裏浮現了出來。
剛把屍蠹扔過去,絲網那頭拽我的力道突然就沒了,反而開始毫無章法的亂抖。
我大喜,看來這下歪打正著,兩隻戰鬥力爆表的蟲族精英戰士神仙打架去了,此時不逃更待何時?
我立即爬起來,右胳膊放在地上,把左手的袖子蓋在右手背旁邊,按了按,確信包住絲網了,再一腳踩上,右半邊身體狠命一掙,右手背上“啪”的一聲輕響,終於把絲網給掙斷了。
這下用的力氣非常之大,不知道右手上有沒有被扯下點什麽東西,現在漆漆的又看不見。不過絲網一離身之後,右手背馬上傳來些微的痛感,看來絲網的麻痹毒素果然不致命,而且隻要一不沾著人,馬上就會失效。
秦三眼還隔得老遠,我就著他打的手電照下來的一點點微弱的光往上瞅,看到阿青本來被絲網拉成了一個高舉雙手投降的姿勢,現在也掉下來倒在了石階上。
我把手揣在懷裏,腦袋上頂著外套,一個箭步從她旁邊繞上去,再回身把腦袋上的衣服取下來,裹住她的兩隻胳膊就往上拖,一邊扭頭大叫:“秦老頭,這下麵有帶毒的蟲子,阿青和大春中招了,快照亮快照亮!”
不喊還好,一喊本來離我越來越近的手電光就突然一頓,停在上麵不動了。
我心裏大罵這個死老頭不講義氣,一聽到有危險就想扔下我們逃跑,又朝他喊了一句:“幸好我武功高,蟲子已經被我降服了,你們快下來,我們找路出去。”心說幸好第一句話沒喊有屍蠹,不然現在這個死老頭肯定是轉身就跑。
一想到屍蠹我就有點兩腿發軟,這玩意兒咬一口就變幹屍,不會比會吐絲的怪物差。這裏到底是個什麽鬼地方,怎麽出品的蟲子都這麽的毒?
一邊想著,我一邊奮力把阿青往上拖,感覺她的腦袋被我拖得一下一下磕在石階上,“咚咚咚”的連響。
隻是我現在隻剩一隻手能用勁,也使不出全力,這裏說不定還有飄動的絲網,要帶她快點離開危險區域,就做不了太多防護了,腦震蕩總比送命要好吧,希望這妞腦袋夠硬。
往上拖行了幾步,上的燈光一陣快速的晃動,一連串快速的腳步聲響起,很快來到我身後,一隻手從我後麵伸了出來,傳來比利王的聲音:“我來。”就要去扶阿青。
我趕緊叫了一聲:“別碰!她身上有毒!”把衣服給他,讓他隔著衣服來拖阿青。
我們又往上倒退了幾級石階,感覺沒有絲網了,畢竟比利王光著臉和手下來也沒事,就叫比利王停了下來,把阿青打橫放了,再想辦法怎麽救大春。
李國強和張思睿也趕了下來,然後才是磨磨蹭蹭的秦三眼,這老鏟子剛才本來是走在前麵的,第一個跟我打招呼的就是他,估計是聽到我的話,立馬就躲到了最後,看到沒有危險了才跟過來。
張思睿搖亮了一根熒光棒,見阿青一動不動,就要下手檢查,被我攔住了。
我說了一下可能是大蟲子吐毒絲的推測,一幫人都大眼瞪小眼的愣了好一會兒,秦三眼道:“靚仔,有沒有搞錯哦,要能吊得動一個人,這個蟲得有我的腰這麽粗哦……不對,得有光頭佬的腰粗。”
我沒好氣的說:“要不您老下去再仔細看一下。”
老鏟子嘿嘿一笑,道:“不用試,阿叔是百分百相信你智慧的推理,隻是從反麵論證一下你的正確性嘛。”
李國強道:“不一定要有多大。在同樣的體積下,昆蟲是戰鬥力最強的個體,螞蟻能拖動體重三百多倍的獵物,如果是大蟲子在前麵捕獵我們,不用腰粗,大腿粗的蟲子我們就得認栽。”
我見他們完全沒在點上,提醒他們道:“多粗我們回頭再討論,現在先把阿青弄醒,還有大春在下麵,估計陳錘子和禿瓢明也是被蟲子給捉了,我剛才也被沾了一點絲,馬上舌頭就麻了,這絲毒能麻痹語言神經,他們中招了發不出警告的可能性很大。”
我們第一梯隊的精英因為手上要拿武器,隻有阿青一個人持手電開路,這幾個第二梯隊的殘兵沒這個顧慮,人手一個手電,這會兒聽我一說,張思睿就往下麵照,一照就喊了一聲:“我日,這蟲子果然很大,還好黑,怎麽這麽像褲襠裏的玩意兒?”
我很是有些奇怪:怎麽你看得見蟲子?
順著光線一望過去,就看見石壁頂下方吊著一條烏焦的蟲子,整個都幹枯了,像根老過頭的絲瓜一樣,絲瓜下麵吊著一坨小小的絲網,形狀就是屍蠹大小,兩個都一動不動的。
看來是怪蟲跟屍蠹同歸於盡了,屍蠹把怪蟲咬成了幹屍,怪蟲把屍蠹封裝進了自己的毒網裏,誰也沒幹過誰。
一看到這幅景象,我的心放下了一大半,這些蟲子雖然可怕,但至少都吊在上麵不會亂跑,屍蠹就不一樣了,又小又會亂爬,在這陰沉沉的地方,要找到一隻屍蠹還真不是件容易事,現在它們都戰死了,對我們來說再好不過。
不過下麵至少還有一隻蟲子,在那裏吊著大春。就著手電的光,我看到大春還是懸在空中一動不動的,也不知道死了沒有,這些絲網的毒雖然主要作用是麻痹,但接觸久了會怎麽樣,誰也不敢說,得趕緊下去把他弄下來才行。
我說:“秦總,您老見多識廣,連那屍蠹都認識,這蟲子您熟不熟?知不知道該怎麽對付?現在阿青身上裹著一層毒網,大春也還被吊在那裏,我們得找到對付這些毒網的辦法,趕緊救他們。”
秦三眼摸著下巴,盯著那隻被屍蠹咬成幹屍的蟲子,想了一會兒才說道:“看剛才那張鬼臉,這種蟲子,我眼熟得很哦。”
我心裏剛剛一振,然後就聽到秦三眼接道:“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讓我恨不得一腳把他踹出去。
停了一會兒,秦三眼又說道:“不過呢,這些網應該有辦法對付。”
這一串三連擊悶得我說不出話來,就想一口老痰吐在老鏟子臉上,怎麽這老家夥也跟老蕩一樣,簡單的一段話,非要分成幾截說?我要不要賞他一拳,教育他怎麽正確的說話?
秦三眼看我麵色不善,也知道現在不是賣關子的時候,幹咳了一聲說道:“其實也很簡單啦,你們想想看,蜘蛛網怕什麽?它又不怕風又不怕雨,就怕你拿火燒它,因為它的成分是蛋白質,遇到火就會分解的嘛。這種蟲不曉得是不是蜘蛛的一種,但是蟲子吐的絲,成分應該都差不多,我們拿火燎一燎不就雞到啦。”
這一番分析聽起來有理有據,李國強從兜裏掏出一個防風打火機,點著了就要往阿青身上伸。
我站得遠,還沒來得及阻止,張思睿就一把打開了他的手腕:“你要幹什麽?想燒死領隊嗎?哪有你這麽處理傷員的,閃開。”
張思睿倒騰了一陣,從他的急救包裏翻出來一包醫用棉簽,取出來一根,叫李國強點燃了,又一口吹熄,棉簽上火星未退,一把按到阿青的手背上。
我耳力強,聽到幾聲極其細微的“嘶嘶”響,馬上就知道奏效了,絲網已經被燎掉了一塊。
李國強把手電擰了幾圈,讓光線聚焦起來,照到阿青的手背上,幾個人一起湊上去驗證效果。
果然就見阿青手背上隱約可見的一層透明絲狀物,中間多了一個小小的洞,這一塊皮肉已經被燙紅了,洞的邊緣還是焦黑的一圈,明顯是被燒掉的絲。
張思睿大喜,又從急救包裏拿出來一個玻璃罐子和幾包酒精棉球,把李國強的打火機要過來,點燃棉球,伸到玻璃罐子裏繞了一圈,又抽出來,一把將罐子罩在阿青的手上,居然開始拔罐去絲,也虧他想得出來。
這個醫生也真是準備齊全哪,出來挖趟寶,居然連這套家夥也帶了,專業的就是不一樣。
此刻我的右胳膊慢慢恢複知覺了,手開始鑽心的疼,就著手電光看了一下,手背上多了一個小小的空洞,剛才扯絲的時候,硬是連著一塊肉都拔了下來,這些絲網的粘性確實驚人。
現在我就想讓張思睿給我包紮一下,但看他正在搶救像植物人一樣的阿青,又不太好意思開口。
我看到他打開的急救包裏,有幾個瓶子上貼著標簽,上麵用紅字寫著“75%醫用酒精”,就上去拿了一瓶出來,擰開瓶塞,往自己手背上淋了一點,剩下的全倒在救了我一命的外套上,往工兵鏟鏟柄上一纏,點著了朝石階下麵一陣亂揮,劈劈啪啪的幾聲輕響,一股燒焦的毛發味道傳了過來,這些毒網果然見火就消。
其它幾個人也有樣學樣,脫下衣服準備做成火把,將空中飄蕩的絲網燒個幹淨。秦三眼道:“不要一下子全都用光啦,下麵的石階還有這麽長,誰知道還有多少蟲子啊,把衣服燒光了,一會兒就要脫褲子,阿叔我一把年紀了,還想保住晚節,不想裸奔。”
其它幾個人都覺得有理,於是各自把衣服剪開,淋上酒精,做成小號的火把,一起揮動起來,群魔亂舞一樣,很快焦糊味就充斥開來。
我感覺毒網已經被清理得差不多了,小心翼翼的往下走了兩步,沒發現任何異狀,就放心大膽的先把阿青掉在地上的槍撿了,裝進兜裏,走到被吊著的大春跟前,將火把遞到他頭頂上燎了一下。
剛才我羅老師威猛一劈都弄不斷的絲網,現在立馬就消融掉了,大春啪的掉下來,直挺挺的砸在石階上,我看了都覺得疼。
我朝上麵喊了兩聲,李國強和比利王就走下來,一人拿半件衣服包住大春的胳膊往上拖,把他拖到張思睿旁邊排隊等治療。
這些絲網雖然毒性猛烈,沾人就麻,但是來得快去得也快,我剛才把絲網從手上弄下來以後,沒多大會兒胳膊就恢複知覺了,想來隻要張思睿把阿青和大春身上罩的這一層網拔罐拔掉,很快他們就能活蹦亂跳,起來燒蟲子報仇。
我決定先幫大春把仇報了,捉他的那隻蟲子還吊在洞頂上,還能源源不斷的生產毒絲,不把它搞定,我們也別想安安生生的往下探索。
我就往火把裏又倒了半瓶酒精,準備把火弄大一點去燒蟲子。沒想到酒精倒急了,“轟”的一下,火苗躥起一米多高,差點把我自己頭發給燎了,一股熱浪撲麵而來。
我趕緊看準那張鬼臉的位置,伸長了胳膊,把火舉到蟲子的下麵,給它送溫暖。
火把剛放上去,鬼臉就開始劇烈的抖動,同時煙氣上湧,黑煙全沾在那蟲子身上,這個隱形的蟲子也現出原形了,半米多粗,一米多長,外形像口缸一樣,在火焰的熱氣裏一邊蠕動一邊拚命的左搖右擺,看起來完全不像蜘蛛,像隻超大號的蠶。
我心說這倒是說得過去,蠶也是會吐絲的,不過家養的蠶都是益蟲,吐的絲可以拿來做衣服,你們這些野蠶長這麽胖,也不思考為社會做貢獻,反而想要吃老子,是可忍孰不可忍,今天非得對你們進行回爐再造不可。
我又掂起腳,把火焰伸到這隻蠶的屁股上。
這蠶圓圓滾滾,身上全是油脂,一接觸到明火就燒了起來,扭得更帶勁了。
它是通過絲把自己吊在洞頂的,被我烤了這麽一會兒,火焰灼人的熱氣跑上去,上半截絲網扛不住這種高溫,很快就被烤融了,這隻大號蠶寶寶“通”的掉下來,橫摔在石階上,就要往下麵滾落。
我當然不能讓它就這麽跑了,一把將工兵鏟伸下去,擋住它往下滾的路,將它扒拉了回來。鏟柄上的火把燒得極旺,按在它肥胖的身子上,頓時將它整個都給引燃了,變成了一個大號的火球。它拚命掙紮的蠕動感順著工兵鏟傳上來,讓我感覺一陣陣惡心。
這隻大蠶沒有發聲器官,雖然此刻想必痛不欲生,但發不出一點聲音來,隻是默默的燃燒自己,照亮我們。
我按了它一會兒,它身上的火已經烤得我臉上生疼,確定送醫院也搶救不回來了,我這才放開工兵鏟,讓這根火蠶翻翻騰騰的沿著石階一路滾下去了,留下一股巨大的燃燒油脂的焦臭味。
火蠶往下一滾,也依次照亮了下麵的空間。我目送著它生命的最後一程,心裏正在祝它一路走好,下輩子投胎成一隻好蠶,不要再做這麽邪惡的生物了,忽然就覺得有些不對,好像漏掉了什麽很重要的東西,再仔細一想,卻又想不出來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