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真愛無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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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夫人和撒畢鵬的婚禮就快舉行了,整個莊子上上下下裏裏外外洋溢著歡樂祥和的氣氛。

    朱媚兒拜祭父親的靈柩後百感交集,是命運的指引才讓自己來到這個偏遠的地方,這裏山高皇帝遠,最容易使人滋生罪惡與邪念。也容易使人產生僻靜之處的美好和純淨,當然,也有百無聊賴後無所事事的幻滅。

    朱媚兒初次來到白家莊的時候正是金秋收割的季節,美麗的蒼穹下,農民們總是在廣茅的大地躬著腰收割莊稼。一陣微風拂麵,成片金黃的麥田像排排巨浪一樣湧向一邊,無邊無際。黃昏的時候,天邊總是有美麗的火燒雲,白家莊的小孩們總是趕在吃晚飯之前排排坐著看這天際變化。火燒雲像霧像風像獅子像老天爺的臉,變幻莫測卻又和藹可親。院子裏四季花和這秋天的季節一樣金燦燦地絢麗多姿,至黃昏,在忙碌一整天後羞答答地低垂著。

    朱媚兒在自家院子裏,撒夢虎說什麽也不讓她做事情。

    “你明天也給把鐮刀讓我去收割吧?”

    撒夢虎穿著短粗布對襟小卦,包著青色頭巾。白天與當地苗族小夥子們一樣勇猛而又辛勞地搶收著莊稼。朱媚兒初來時感覺新鮮極了,這些美麗的田園山水畫是她在大城市所沒有見過的,一切都是那麽的新奇而美麗。可撒夢虎天天忙著收割,以及幫助父親料裏莊上大小事務,整個白天要想見上一麵實在太難。撒夢彤曆來和朱媚兒不和,因此也就不怎麽往來,白玉璽對莊上的事務和人情往來也不怎麽感冒,他成日鼓搗著燒酒坊裏怎樣才能出珍品,走遍整個永寧,遍訪產酒高人,有時候喝得酩酊大醉,有時候徹夜不歸,白夫人每次見到他總是數落他,“你就不能好好在家裏幫忙做點事,都多大的人了?一點也不懂事,成日裏東奔西跑的,不知道的呢,還以為你整天忙事業,你說說你都忙了什麽呀?要不是你撒家哥哥們,這個家早跨了!“

    白玉璽被老娘數落得裏外不是人,起初還百口難辯著,次數多了,索性理都不理,他越是這樣,白夫人越是嘮叨和難以控製自己的情緒,總是將他的不務正業和撒夢虎的辛勤勞作做對比,久而久之,白玉璽聽到撒夢虎的名字就會滋生出莫名其妙的仇恨,甚至對一向好感的朱媚兒也橫眉冷對起來。當然,這些變化是悄悄地不動聲色的,但於朱媚兒已經是莫大的傷害了,她感到危機四伏,是一種在人眾中莫名的孤獨。

    偶爾,江繡英會帶著咿呀學語的孩子過來看望朱媚兒,她既是長嫂,也是和朱媚兒一樣是撒家的兒媳婦,相同的身份拉近了兩人的距離,但朱媚兒大家閨秀的身份還是讓江繡英感覺難以進入她的心裏。是的,朱媚兒的孤傲是旁人永遠無法懂得的,她隻身來到陌生而又貧瘠的地方,不是勇敢地追隨自己的愛又是什麽?可這愛在永寧的這些日子仿佛被暫時擱淺了,初來時撒夢虎每天都會來院子裏和她嘮叨幾句,後來居然發展到三五幾天不見他的影子,她不知道他在忙什麽?他對她的心聲她的訴求不理不睬,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悄然產生,朱媚兒感到悲傷,她不是沒有想過離開,可離開後又能去哪兒?因為撒夢虎,妙真離開了她,她連一個像樣的去處也沒有了,她開始埋怨起死去的爹爹,要不是他的臨終遺言,她怎麽會被冷落到無人問津的地步?撒夢虎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為什麽她不值得他的信任?男人的心思好難猜!她深情地絕望著,在薄情的世界裏像木偶般活著。

    正當朱媚兒獨自在院子沉思的時候,撒夢虎精神矍爍滿麵笑容地來到她背後,他想給她驚喜,見院裏小丫頭們都在門檻外打盹,朱媚兒坐在石凳上若有所思,他悄悄地走過去,從背後環抱著朱媚兒,朱媚兒沒有掙紮,她知道是他,因為隻有他的雙臂有力而又魯莽,而且,他獨有的青年男子的氣息是如此的濃烈,她初次嗅著他的味道忘乎所以地不能自拔,遂心甘情願地被他俘虜,被他圈養在這小院。是的,一切都是因為她願意,她願意委身於這樣一個男人,即使他薄情寡義那又如何?她愛他,已經到了無可救藥的可憐地步,就比如此時此刻這般地令人頭暈目眩,他好聞的氣味,他剛勁有力的雙臂,他純純地笑容,他渾身上下充滿成年男子的吸引力,在這寧靜的黃昏,黑暗即將來臨,黑暗使人膽小也給人力量。

    “你怎麽幾天沒來?也不捎帶信息?你去了哪裏?”

    撒夢虎嬉皮笑臉地敷衍著朱媚兒的責問。

    “這不來了麽?最近莊裏忙著收割,還有一件大喜事呢?”

    朱媚兒的心立即提到嗓子眼,什麽?大喜事,莫不是咱倆的好事將近?她靜靜地等待他的下文,他故意賣著關子,“猜猜看,猜中有獎哦!”

    臨到關頭他還故作神秘,我才不好意思說出口呢,朱媚兒心想,即便是爹爹爹將我托付給你,求婚這樣的大事情也總歸是你先開口的呀?她微微笑著,一向素以膽大著稱的朱小姐未經思考脫口而出,“你要娶親了?”

    撒夢虎冷不丁地被朱媚兒將了一軍,他本意想要討好朱媚兒,沒想到她竟然作弄他,它見朱媚兒格格地笑開了懷,好幾個小蹄子,看你嘚瑟,得給你點懲罰,主意拿定,“是啊,雙喜臨門!”

    “什麽?看來我來對地方了?”朱媚兒最不喜歡墨跡了,“究竟是什麽事你說啊?”

    撒夢虎一臉嚴肅,瞬間白臉變成了紅臉,“第一莊是我爹的大婚。”

    “哦,恭喜撒伯伯!那麽新娘子是誰喲?”

    “一定是賢良淑德仁慈厚愛的你的準婆婆嘍!!”撒夢虎學著焉波的油嘴滑舌腔調。

    “討厭!”朱媚兒緋紅了小臉一臉嬌嗔,“這樣的話,你永遠都在這個地方了嗎?”

    撒夢虎一臉茫然,“不然呢?你不喜歡這裏嗎?”

    朱媚兒經撒夢虎這一問,是啊,是乎自己從來就沒有認真思考過,這就是自己想要的日子麽?冷清,孤單,沒有盡頭地生活,一眼也望不到盡頭,他又是怎樣想的,他真的可以給自己未來和幸福嗎?成親以後呢?成親以後他還是這樣沒有一聲招呼就玩失蹤嗎?這絕不是自己想要的美麗生活,成親就意味著和這個男人永遠也有撇不開的關係,可此刻,朱媚兒還是心中向往著,未來的定數誰也不知道,生活的創造靠自己,你想擁有快樂的生活,就不要說那些傷害人的話,也不要做傷害人的事,即使是別人有心也好無意也罷地傷害了你,為了快樂富足的生活,也不應該表現在話語中,行成於行動裏。而這樣的顧全大局,又怎非一弱女子所為?社會總是賦予男子獨立的權利,卻給予女子無窮盡的束縛,女子行走於江湖,大多是迫不得已,是生活所逼。而像她這樣的大家閨秀,靠山已然失去。撒夢虎是支撐自己活下去的爹爹托付給自己耐以生存的唯一,她還有的選擇嗎?她突然向往起妙真的生活。

    “可能我還不太適應,尤其是你不在的日子。”朱媚兒小心翼翼地說著,心裏感到委屈極了。

    撒夢虎也意識到這段時間忙著莊裏的事情忽略了朱媚兒,朱媚兒的柔弱觸動了撒夢虎心底的柔軟,他下意識地溫情地將朱媚兒拉進懷裏,寬大的手掌撫摸著她順滑烏黑的頭發,“等這裏事情忙的差不多了,我帶你去雲南吧,這個地方是留不住你的。”

    朱媚兒淚眼婆娑,“我也不是不懂得安分,你看你在這個家的地位吧,人家叫你什麽呢?二少爺,叫我什麽呢?二奶奶,那人家又怎麽叫玉璽少爺?玉璽少爺可是這個家真正的主人……”

    撒夢虎用手掌蒙住朱媚兒繼續說下去的小嘴,“乖,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內心深處是受不得委屈的,尤其是我必須承擔責任,我更不會讓你委屈,所以,你要聽話,你做你的事情就好,我沒在的日子,一定是忙得很顧不上來,但我有空的時候,絕對會第一時間來看你,其他的我們也不必多說,目前莊裏第一大事為重?”

    “那你說的第二喜事是什麽嘛?”

    “哈哈,第二喜事當然是和你在一起啊,和我在一起不算喜事啊?”

    “幼稚!”

    朱媚兒忍不住低低地痛罵,“沒見過像你這樣的人。”

    “我這人怎麽了,怎麽了……”撒夢虎一邊說一邊用手肘觸碰朱媚兒,朱媚兒被逗的格格大笑,一邊躲著夢虎,一邊用手阻擋著“你呀,像個小孩!”

    撒夢虎感到開心極了,這個大家閨秀並無架子,她大大咧咧的性格更說明了這個女子絕不像孔夫子說的女人難養,三言兩語就會把她說開心,然後服服帖帖地跟著自己。(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