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六十七千金散盡還複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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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七、千金散盡還複來
於是花容真和蕭無刹的事情就算是真的定下來了,葉平和倩娘臨走的時候,倩娘把花容真叫到了一邊,給了她一個錦盒。花容真有些愣神,倩娘笑道:“打開看看,可還喜歡?”
花容真打開錦盒一看,裏麵赫然是一隻血玉鐲子,光看那鐲子的成色,就知道絕對不是凡品。花容真覺著拿的有些燙手:“這……”“莫要推辭,”倩娘按住了她的手,“這是無刹找給你的。”
蕭無刹?花容真看著那隻鐲子,沉默了半晌,將鐲子收了起來:“我一定會珍惜的。”倩娘笑了,她替花容真理了理發絲,悄聲說道:“你當初在白馬寺抽到的簽文,和我當年抽到的,是一個樣。”
還沒等花容真反應過來,倩娘就跟著葉平走了。花容真一邊迷迷糊糊地往自己的院子走,一邊在仔細地回憶著當初那支簽文有什麽深刻的含義——搞不明白哎!
兩家商量定了之後,到了既定的日子,蕭府派著人來送聘禮了。蕭無刹一點兒都不吝嗇,聘禮各項齊全的很,每個箱子要兩個壯漢才能抬動。負責送聘禮的是謝必安,謝必安麵對著未來的廠督夫人的家人,那可是殷勤得很,半點都不敢造次。饒是如此,蕭無刹送給花容真的聘禮也是叫花府的人都驚了一下。
花容真也是沒有想到——東廠這麽能賺錢嗎……感覺自己一輩子都不用為錢發愁了哎。
花家不過四品人家,平日裏的開支雖然較平民百姓要好太多,但是還是沒見過像蕭無刹這麽大手筆的撒錢的。蕭無刹這聘禮一送過來,負責準備嫁妝的柳夫人就有些發愁了。
華傾城和何媚娘兩個人的東西加起來,倒也不遜於蕭無刹送來的聘禮,隻是他們家不過是個四品官,這嫁妝要是拿的過了頭,可就不好了。
可要是準備的豐厚一點,又會顯得寒酸。到最後還是老夫人發了話:“將容真的聘禮,都叫她帶走吧,我們也不是那等子靠女子發財的人家。”柳夫人得了老夫人的話,這才算是放下了心來。
花容真則在緊急接受著管家訓練,她和蕭無刹的婚期還挺緊的,柳夫人要在很短的時間裏麵將所有的事情都教給她,也虧得花容真活了兩輩子,也是有些經驗,不然的話肯定是忙不過來的。
饒是如此,花容真也累的每天**就睡了,有的時候連蕭無刹來了都不知道。
對,成親前沒有多久,廠督大人依舊保持著爬窗子的良好習慣。柳夫人也是習以為常了,基本上就當做不知道。蕭無刹來了幾次了,花容真都在熟睡著。他自然知道她是因為白天太過於忙碌累著了,也不去叫醒她,就這麽安安靜靜地看一會兒,偷香一個就翻窗子走。
這天蕭無刹翻了窗子進來,花容真難得的還沒有睡著。她躺在床上,看見蕭無刹來了,衝他招招手:“我前幾日恍惚覺著你來過,怎麽不叫醒我?”“你白日勞累,我怎麽忍心,”蕭無刹笑笑,十分熟練地攬過了花容真,“今兒怎麽沒睡?”
“有事情,專門等你,”花容真掙紮著從他的懷裏麵坐直了身子,仰著頭看著他,“你還記得在宮裏麵,他們說的那個……阿史那齊嗎?”
蕭無刹的臉上看不出表情來,他淡淡地應了一聲:“嗯,你想知道?”“我想知道,”花容真的口氣有些急切,隨即又遲疑了,“是不是不太方便?”
“這到沒有方便不方便的,”蕭無刹眯著眼睛微微思考了一下,“隻是阿史那齊,三年前就已經死了。現在繼承了他的位置的,是阿史那齊的王弟,阿史那丹。”
花容真心裏麵頓時泛起了一股不知道什麽滋味——自己未曾謀麵的爹娘,原來都已經死了啊。蕭無刹繼續道:“阿史那丹比起阿史那齊,為人要陰險狡詐許多,何家軍在邊疆,主要的就是為著防他們。”
提到何家軍,花容真想到了何鬱的父親:“那……何將軍……”“何將軍已經伏法,”蕭無刹的口氣很淡,“何家軍現在,在你哥哥的手裏麵。”
……什麽?我沒聽錯吧!花容真差點沒從床上跳起來,她扭過身子瞪著眼睛看著蕭無刹:“你剛剛說什麽?再說一遍!”“何家軍,現在在花容栩的手裏,”蕭無刹看著她的眼睛,十分認真,“在你哥哥花容栩的手裏掌控著。”
花容真覺得自己的腦袋不夠用了:“哥哥……怎麽會和何家軍扯上關係?”“你還記得,你進宮的時候,花容栩托殷夜來給你帶的話嗎?”蕭無刹提醒她,“你哥哥便是接了指示,才會突然出這個遠門。”
這個遠門也太遠了吧!基本上這輩子還能不能安安全全地從邊疆回來啊!花容真突然就反應過來了:“……你幹的?”
蕭無刹沒有否認:“嗯。”“你……”花容真指著他的鼻子,火冒三丈,“你憑什麽這麽做!”“沒有別的人選,”蕭無刹沉聲,“我沒有信得過的人,當時情況緊急,陛下需要一個生麵孔。東廠找到花容栩的時候,也並沒有強迫他。”
花容真冷笑:“沒有強迫他?你敢說你沒有用我去威脅我哥哥?”蕭無刹麵不改色心不跳:“從未,我不會拿你來當籌碼。”
花容真一愣,滿滿的怒火被蕭無刹的話給堵在了胸口,倒是不知道說什麽好了。蕭無刹握著她的手:“我從來不會拿你去威脅什麽人,東廠當初找到花容栩,他自己心裏也是樂意的,不然不會這麽輕易地就答應下來。”
花容真低著頭,思索了一會兒,輕聲道:“成親以後,我想見見哥哥。”“並非難事,”蕭無刹應了下來,“我帶你去。”
相信他吧,花容真默默地在心底歎了口氣。
蕭無刹離了花府,臉色迅速地沉了下來。他看著黑夜,眼神裏仿佛有暗流湧動。
與此同時,在某個鄉間的路上,穿著破爛的何無藥,臉上搽著黃泥,散亂著頭發在趕路。她現在的模樣就是個不折不扣的乞丐,哪兒還有當初一點點的風神氣度。她的手臂受了傷,包紮傷口用的白布已經變成了灰色,她沒有辦法停下來,隻要一停下來,東廠的人就會像狗皮膏藥一樣,沒多會兒就粘過來。
何無藥雖然也替蕭無刹幹了一段時間,但是她到底沒有接受過東廠的訓練,隻能夠每天疲於奔命,東躲**。她不敢用身上的錢財,也不敢去住在人流量大的地方,她隻敢在路邊的破廟裏睡一睡,或者幹脆露天眯一會兒,夜晚就拚命的趕路。她把自己往邋遢了打扮,希望東廠能夠找不到自己,可是就算是這樣,也不過是叫她多活幾天罷了。
何無藥真的覺得有些後悔了,她戀慕蕭無刹不假,但她真的還沒有活夠。她想要好好地活在這個世界上麵。同樣的,她也清楚東廠對於叛徒的手段,相比較起來,倒是死反而更好過一些了。
不行,她不能死!何無藥咬咬牙,心裏麵憋著一股氣,又開始趕路了。她有一個地方是可以去的,隻要她能夠活著到的話,東廠就不能奈何她了。
何無藥看著遠方的黑夜,隻覺得自己的前景就像是在迷霧當中,找不到出路。她沒有反省過,造成如今的狀態的,不是別人,正是她自己。
東廠大牢中,何鬱坐在枯草堆裏,現在的他胡子拉碴,兩眼無神,完全找不到一點探花郎的影子。夏行簡則被關在他的對麵,兩個人已經對罵了好幾天了,準確的說,是夏行簡一個人單方麵對何鬱進行語言攻擊。
夏行簡現在猶如市井潑婦一樣,毫無氣度可言:“何鬱!若不是你我怎麽可能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都是你害的!”
何鬱即使有氣無力,也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夏行簡,你自己幹的那些事情,有多少是我攛掇你幹的?別什麽事情失敗了就都往我頭上記賬,自己沒本事就老老實實地承認自己沒本事,就你這幅心胸,活該坐不上皇位。”
“你說什麽!”夏行簡猛地從地上站了起來,就要衝向何鬱。奈何手腳全都被鏈子銬著,兩個人還隔了一段不遠的距離,夏行簡是怎麽都不能夠傷害到何鬱的。
何鬱看著他這幅模樣,更加冷嘲熱諷:“我不過是個新科探花,又怎麽能夠拉得動皇子殿下呢?二殿下,您說是不是這麽個理?”
夏行簡氣的很,他無法接受這個現實,所以隻能夠通過每天不停地和何鬱對罵,才能夠找回一點點當初他還是當皇子的感覺來。
隻是何鬱十分的不配合,基本上都是夏行簡單方麵在罵著。(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