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的女聲聽起來很強勢，言語之間透露出警惕以及厭惡。宋秋雅愣了愣，連忙解釋說：“不好意思，我跟餘先生在機場的時候不小心對調了手機。”

    沉默了許久，女人的聲音才緩和下來，焦急地問道：“我現在有急事想要找他，你能告訴我聯係方式嗎？”

    宋秋雅二話不說直接報出了自己的電話號碼，女人“嗯嗯”了兩聲以後，果斷掛了線。就在此時，手機突然響起了信息提示音，她下意識劃開屏幕查看，發現是來自餘家樂的信息。

    “明天上午九點，在步行街的the.one咖啡廳見麵好嗎？”

    想了想，宋秋雅連忙回複兩個字：“好的。”

    冥冥之中，宋秋雅感覺與餘家樂挺有緣分的。不知為何，他在飛機上專注看書的側影，清晰地烙印在他的心底，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放下手機，她調整好心情往休息室的方向走去。門是虛掩著的，屋子裏黑漆漆的一片，隱約之中卻有股淡淡的花香。

    憑著記憶打開了電燈的開關，待宋秋雅看清楚休息室裏的擺設時整個人都呆住了。偌大的雙人床上，鋪滿了新鮮的薔薇花，窗台上擺滿了香薰蠟燭台。最誇張的是床頭竟然有一大束氫氣球，捆綁在一個粉色的大禮盒上。

    宋秋雅大步走了過去，小心把禮盒拆下來。蓋子上還附有一張小小的卡片，上麵是宋浩天龍飛鳳舞的字跡。

    “你一定會很喜歡這份禮物，記得穿上。”

    以宋秋雅對宋浩天的了解，這份禮物絕對不簡單。她小心拆開絲帶打開蓋子，發現是一件深藍色的旗袍。她笑著拿出衣服在身上比劃，發現是保守的高領款式。仔細一看，禮服下還壓著整套的貼身衣物。

    鮮紅色的全蕾絲兩件套，配搭黑色的絲襪，看得宋秋雅喉結一緊。她忍笑撐開手中的貼身衣服，自嘲地說：“跟沒穿有什麽區別？”

    嘴上雖然這麽說，可是宋秋雅環視了一周，心底卻浮起了絲絲期待。別人常說小別勝新婚，她總算深刻體會到這種煎熬。滿屋子的鮮花、香薰蠟燭以及氫氣球，雖然幼稚了點，可是宋浩天的這份用心卻讓她感動。

    坐在床邊發呆了很久，休息室的門被推開，宋浩天大步走了進來。

    宋秋雅回頭一看，連忙把衣服塞回盒子裏，臉頰通紅小聲問道：“你不是說要開會嗎？這麽快就結束了？”

    “沒有，會議開到一半我就離席了。你在這裏等著我，沒心情開會。”宋浩天用力扯掉脖子間的領帶，臉頰漲得通紅，衝上前緊緊抱住了宋秋雅。他的呼吸聲變得灼熱而急促，貼在她的耳邊笑說：“怎麽辦？想到你還這裏，我變得無心工作……今晚的公司周年慶也不想參加了。”

    宋秋雅用力推開身上的男人，取笑說：“時間也不早了，我們換衣服過去宴會廳吧？聽說表姐也回來了，還帶了混血男朋友。”

    “好，我幫你換衣服。”宋浩天的目光落在禮盒的旗袍上，喉結一緊問道：“喜歡我幫你挑選的款式嗎？我很喜歡看到你穿旗袍的樣子，很有味道。”

    “嗯，喜歡。”宋秋雅羞澀一笑，可是纖腰被抱得更緊。男人的臉頰越來越紅，看得她心跳加速。“為什麽臉頰這麽紅？發燒了嗎？”

    宋浩天輕輕搖頭，聲音很淺：“不，我快要憋不住了。小小，是時候交公糧了。”

    “交公糧？”

    “嗯，沒錯。”宋浩天邪魅一笑，伸手小心翼翼地往宋秋雅的領口伸過去。他的手很溫暖，正如記憶中的模樣，十指修長、骨節分明，每一點的觸碰都讓宋秋雅感到滿足。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薔薇花的花瓣灑了一地，淡淡的香氣縈繞在宋秋雅的鼻尖。而更濃烈的，卻是男人身上熟悉的體香，讓她感到心滿意足。

    “小小……”宋浩天喘著氣，貼在宋秋雅的耳邊輕聲問道：“其實媽媽今天的提議不錯，我們可以先考慮把孩子生了，再做其它事情。”

    “不，說好三十歲以後再考慮，難道你忘了自己的承諾嗎？”宋秋雅捏住宋浩天的耳垂，故作生氣地罵道：“我剛畢業回國，想要做的事情很多。”

    宋浩天低頭在她的臉頰上蹭了蹭，小聲哄說：“要不我們從今天開始，不做安全措施。要是懷上了，就先生孩子。其實我更希望你能待在家裏當全職家庭主婦，好不好？”

    “想得美！”

    “考慮一下嘛？”

    “不會考慮，我才不是那種甘願待在家裏當黃臉婆的女人。”

    “即使你變成黃臉婆，我也喜歡。”

    ……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秘書打電話催促，宋浩天才不得不暫時放過宋秋雅，翻身爬起來接聽電話。

    “嗯，我正在辦公室裏處理重要的工作，等會兒就過去。”說這番話的時候，宋浩天臉不紅耳不赤，另外一隻大手還肆意地在宋秋雅的身上亂竄。

    “處理重要的工作？”宋秋雅撲在宋浩天的身上，嬉笑說：“如果讓別人知道宋總在會議上中途離席是為了解決生理需要，不知道下屬會怎麽看你？”

    認真地思考片刻，宋浩天才淡淡地說：“他們一定會覺得我是真性情流露，不矯情不做作。”

    “不要臉。”宋秋雅用力在宋浩天的胸前捏了一把，笑說：“好了，再不換衣服就要遲到了。”

    說罷，她跳下床拾起地板上散落的旗袍，還沒穿上已經被宋浩天奪過去了。

    他好不容易才從衣物中找出那套鮮紅色的貼身衣服，半端在宋秋雅的跟前，小心翼翼地幫她穿上。他的手勢並不熟練，垂眸盯著她光潔的小腿，神色專注。

    “我自己穿絲襪就好。”宋秋雅說。

    “我幫你。”宋浩天堅持說。

    “你這麽做很容易把我寵壞。”每次在宋浩天的麵前，宋秋雅都有種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感覺。也許是因為分開的日子太長了，每一次的重逢隻會讓眼前的這個男人變得更寵愛和緊張自己。

    宋浩天好不容易才把襪子套上，額頭微微滲出了汗水，抬頭盯著宋秋雅明亮的雙眸笑說：“爸小時候經常教育我，說女人要哄要寵才行。以前我總覺得他對媽媽太嬌慣了，到現在才明白，如果眼前的女人是自己最愛的，真恨不得把星星和月亮摘下來送給她。”

    “我不要星星和月亮，我隻要你。”宋秋雅捧住男人的臉頰，心底暖洋洋的就像被初春的太陽照著。她的指尖輕輕滑過宋浩天的下巴，柔聲道：“你說，我們的感情能不能一輩子都這麽好？”

    “一定可以的。”

    計劃趕不上變化，再濃烈的感情也會慢慢被現實磨掉。直到很久以後的將來，宋秋雅才明白人世間所有的愛情，能經得起考驗才能走到天長地久。

    ***

    宋氏周年慶宴請了海市不少知名的企業家，作為宋氏現任的總經理，宋浩天幾乎忙不過來。宋秋雅陪著他跟不少認識的長輩打過招呼以後，獨自躲在陽台上喝雞尾酒。

    盛夏的海市別有一番風味，微風吹拂，宋秋雅感覺有些醉意，脫掉高跟鞋坐在陽台的木椅上休息。雖然從小在宋家長大，可是她一點也不習慣這種應酬的場合。對比宋浩天和宋景天的遊刃有餘，她總覺得自己無法融入到這種環境當中去。

    “宋小姐？”身後突然傳來爽朗的男聲，宋秋雅尋著聲音回頭看過去，意外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孔。

    “餘先生？”宋秋雅莞爾一笑，感歎說：“怎麽你也在這裏？我……”

    餘家樂捧著酒杯上前，在宋秋雅的身旁坐下來笑說：“我是今晚宋氏周年慶邀請的供應商之一，真想不到你是宋總妻子。”

    宋秋雅羞澀一笑，低頭從手袋裏掏出手機遞了過去：“剛好遇到，可以物歸原主。對了，下午有人找你說有急事，我把自己的電話號碼告訴她了。”

    “嗯，她打電話過來了。”餘家樂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歸還給宋秋雅，還不忘解釋說：“我們公司與宋氏有業務上的來往，最近供應一批優質的建材準備城郊的項目建設。”

    “其實我很少插手公司的事，所以不太清楚。”宋秋雅苦笑說。

    餘家樂微微點頭，晃了晃杯中的紅酒提議說：“我們挺有緣分的，說不定以後碰麵的機會還很多。來，祝你和宋總新婚快樂！”

    “謝謝。”宋秋雅舉杯碰了一下，唇角的笑容逐漸散開。“對了，你打算在海市留多久？要是有空，可以約一起喝咖啡。”

    “也許找到合適的商機，暫時不回英國了。”餘家樂看著夜空裏的明月，淺笑說：“我爸的身體不好，打算留在國內照顧他一段時間。”

    “像你這麽有孝心的年輕人，真的不多了。”宋秋雅感歎說。

    輕輕搖頭，餘家樂解釋說：“我爸年輕的經曆過不少變故，日子過得挺苦的，能熬過來也挺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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