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可否認，即使宋浩天的半邊臉毀容了，也無損他的獨特的氣質。晨曦灑在他高大的背影上，消瘦的輪廓蒙上了一層金光，看起來仍舊帥氣俊朗。

    可是每當宋秋雅看到宋浩天臉上的傷疤時，都會心疼不已。輕輕撫上他的側臉，她恨不得把自己都掏空給予對方。

    “一次就好，免得醫生等太久……”宋秋雅的話還沒說完，已經徹底被身上的男人攻陷城池了。

    在宋浩天的眼中看來，心愛女人穿著白襯衣的樣子，比任何時候都要有吸引力。壓抑已久的情緒，在得等應允以後如同缺堤的洪水般傾瀉而來。

    一次？嗬嗬……宋浩天打心底裏否定了這個提議。有些事情隻要開始了，就由不得宋秋雅控製了。

    已經記不清有多久，沒試過這般親密無間地擁抱著懷中的女人。宋浩天甚至能感受到她心底的渴望，以及久未經人事的精致以及生澀。他就喜歡這樣子的宋秋雅，純潔得就像臘月裏盛開的梅花，光看著她緋紅的臉頰，心裏就會有種強烈的不忍和憐愛。

    清晨到中午，折騰了好幾個小時宋浩天才最終消停。抬頭一看牆上的複古吊鍾，宋秋雅才“哎呀”了一聲，懊惱地推了身上的男人責備道：“趕快換衣服，來不及了……”

    “急什麽，要是今天來不及，明天再過去好了，我們的時間多得是。”宋浩天慢條斯理地開始穿衣服，病了好幾個月身體瘦了一圈，可是精神還算不錯。

    宋秋雅忙著把裙子往身上套，還不忘回頭瞪了宋浩天一眼說：“要不是你……哎，說白了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隻要興致來了什麽正事都會忘得一幹二淨。”

    宋浩天把最後一粒紐扣係好，大步上前伸臂攬住了宋秋雅的纖腰，淺笑說：“說得好像你不想跟我做似的，不知道剛才是誰不讓我出來？還抱住我說用力點。”

    宋秋雅惱羞成怒，下意識用手肘撞了他的胸肌一下，怒罵道：“別廢話趕快出門，免得師姐等得不耐煩。”

    匆匆離開了公寓，兩人隨意攔截了一輛出租車往醫院的方向趕去。

    宋秋雅的師姐郭碧婷雖然年紀輕輕，卻是皮膚科方麵的權威。推開辦公室門的那刻，她朝著宋秋雅勾唇一笑，調侃說：“我還以為你已經忘了今天的預約。”

    “很抱歉，有點事兒耽誤了所以才這麽晚到達。”宋秋雅紅著臉，推了宋浩天一把直接摁坐在椅子上，解釋說：“他就是宋浩天，之前在電話裏也跟你簡單說過他的情況，這次特意過來問診，是希望能接受臉部的植皮手術。”

    郭碧婷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鏡，仔細打量宋浩天然後歎氣說：“這麽好看的臉毀了真可惜，不過別擔心，師姐可是燒傷科的聖手，會盡力幫你修複。”

    “師姐，太感謝你了。”宋秋雅由衷地說。

    “小雅，麻煩你到外麵等等，我得給他做個詳細的檢查，然後製定手術的方案。”郭碧婷提議說。

    宋秋雅不放心，想要堅持留下來，卻被宋浩天阻止了。“小小，你先出去吧，很快就好。”

    辦公室裏很快隻剩下兩人，郭碧婷戴上口罩，然後帶著宋浩天來到隔壁的檢查室，進行詳細的肌膚測試以及檢查。靜謐的房間裏隻有儀器發出清脆的“滴滴”聲，讓人有種無形的壓力。

    末了，郭碧婷摘下口罩，示意宋浩天回到辦公室裏。她打開電腦屏幕，語氣卻透著幾分凝重。

    “郭醫生，我的情況怎樣？”宋浩天迫不及待地問道。

    “你的灼傷情況比較嚴重，如果確定要做手術的話，我會把你背部的皮膚移植到臉上。”郭碧婷握住鼠標操作了一番，接著解釋說：“手術後即使小心護理，也不可能恢複到未受傷之前，所以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對於這個結果，宋浩天早在海市接受治療的時候已經很清楚了。燒傷不比其它創傷，恢複的過程很慢，而且效果也可能不盡人意。可是他還年輕，也不希望自己臉上的疤痕成為宋秋雅一輩子的愧疚，才決定接受手術。

    “這些情況我都明白，可是還有一個問題想要請教你……”宋浩天在決定前來紐約之前，已經仔細思考過這個問題，卻一直沒有跟宋秋雅提出。“如果決定接受手術，是不是接受治療期間都不能考慮懷孕的事？”

    郭碧婷使勁點頭，如實回答：“手術過程和康複期間，都必須使用大量的藥物。這些藥物對寶寶的影響很大，我建議你們延遲懷孕的計劃。”

    果然不出宋浩天所料，得到這個答複後他的情緒突然變得很低落。皮膚移植的手術並非一次兩次就能成功的，如果要持續好幾次再算上康複的周期，也許未來很長一段時間他也無法完成宋秋雅的心願。

    郭碧婷似乎看出了宋浩天的小心思，柔聲勸慰說：“如果暫時還沒決定是否接受手術，你可以與小雅再商量一下。你們還年輕，其實懷孕的事情也不用操之過急，最好還是盡快做手術，這樣才能達到最好的效果。”

    “謝謝你郭醫生，手術的事情我跟小雅商量一下再回複你吧。”宋浩天微微一笑，告別說：“今天麻煩你了。”

    郭碧婷微微點頭，安撫說：“沒關係，有最終決定再告訴我吧。”

    眼看宋浩天滿懷心事地從辦公室裏走出來，宋秋雅急忙迎了上去，關切地問道：“檢查結果還好嗎？師姐怎麽說？不是說要製定手術的方案嗎？你怎麽這麽快就出來了？”

    宋浩天搖了搖頭，輕輕牽起宋秋雅的手就往外走：“先陪我出去走一趟，我有話想跟你說。”

    雖然感到疑惑，可是宋秋雅仍然乖乖地跟從宋浩天離開了醫院。紐約正處於深秋時分，太平洋彼岸的這個城市四季分明，不像海市那樣一年四季植物都不會凋謝。

    宋浩天緊緊握住宋秋雅的手，沿著鋪滿金黃色落葉的小路往外走。路上的行人很少，寂靜的風景如同走進了一副唯美的油畫。

    曾經到過不少城市，可是宋秋雅卻第一次感覺到紐約的這份寧靜，是因為有心愛的人陪伴。他們不用趕時間回家，也沒有急著要做的事情。似乎這種漫無目的遊走在街頭的感覺，就是生活最愜意而散漫的享受。

    走了很長一段路，宋浩天仍舊沒有說話。身旁的女人終於忍不住了，當走到第六個街口的時候拉住他的右手在路邊的長椅上坐下來，壓低聲音問道：“浩天，你到底有什麽事要跟我說？是不是師姐說你的情況比較嚴重，不適合做手術？”

    一片落葉慢悠悠地從光禿禿的樹枝上飄落，宋浩天彎身拾起，撚在指尖輕輕旋轉。突然，他的唇角勾起了一抹淺淡的笑容，聲音含著幾分期待。

    “小小，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什麽問題？”宋秋雅可急壞了，早知道剛才應該堅持陪著宋浩天檢查，免得錯過了這麽多的信息。

    宋浩天側過臉，像小孩子般露出了羞澀的笑容，輕聲問道：“我們的年紀也不小了，你做好心理準備隨時要寶寶了嗎？”

    愣了愣，宋秋雅才反應過來紅著臉，用小得幾乎隻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應答：“怎麽突然問這些？”

    “如果我決定要接受手術，可能會有很長一段時間內都無法要小孩子。”宋浩天盯著身旁臉頰漲得通紅的女人，柔聲問道：“因為手術中需要使用大量的藥物，而且很可能需要連續幾次的手術，才能達到預期的效果。”

    確實，宋秋雅從沒認真考慮過這個問題。她一心想著陪宋浩天到紐約修複臉部的創傷，至於要小孩的事情並非那麽著急。

    “其實……”宋秋雅想了想，歎氣說：“我們還年輕，孩子的事情待你康複了再考慮吧。”

    輕輕搖頭，宋浩天突然把身旁的女人攬入懷中，聲音透著無盡的期待。“之前的我可能會這麽想，可是那場大火改變了我的很多想法。有時候太謹慎地計劃每一步，並不是好事。生命其實很脆弱，很多事情想要去做，應該馬上著手準備。”

    “你打算延後手術的時間，先要寶寶？”宋秋雅明知故問。

    宋浩天抿嘴淺笑，溫柔地摸了摸宋秋雅的額發反問道：“難道你不想早點當媽媽？”

    想，當然想！自從那場意外後，宋秋雅恨不得把餘生想要和宋浩天做的事情，全部堆在一起做了。以前她考慮的事情很多，偏執地想要創出一番事業然後再考慮孩子的事。

    可是現在的心境不一樣了，宋秋雅更希望可以孕育出屬於兩人的愛情結晶。

    “浩天……”宋秋雅把腦袋撞入了宋浩天的懷抱，瞬間有些感慨：“如你所願。”

    這麽聽話又乖巧的老婆，宋浩天心裏一萬個歡喜。他低頭輕吻她的眉心，嬉笑說：“回頭跟你師姐說一聲，明天先預約保健科醫生做體檢，要是沒問題馬上回家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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