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骨頭渣子都不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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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硝不發火的時候都讓人害怕,更別說發起火來。“滾出去”幾個字的分量,基本相當於十個杯子向著袁琴的腦門砸過去。

    袁琴嚇得立刻退出去關上門,好半天心還砰砰亂跳。饒是她心理素質過硬,也被驚出一身冷汗。

    半小時後,段涼來了。

    袁琴攔著,說要上去通報一聲。

    段涼涼涼地勾起一絲冷笑,“知道你現在踩的地板是誰盯著裝修的嗎?”他說完掠過她身旁,熟門熟路上樓去。

    他包裏裝的正是孕婦需要的藥,比如葉酸之類。此前,遇冬懷孕的事全靠嘴講,搪塞老爺子。現在不同了,老爺子安排了眼線進來,要再想隨便忽悠會惹大麻煩。

    封硝幾乎是立刻就發現了這個問題,是以打電話叫段涼準備孕婦用藥。卻沒想到,袁琴那女人一進屋就找藥,他不發火都不行了。

    段涼把藥放下就應該走了,卻愣是被封硝留下吃了個晚飯。

    三個人吃飯雖然談不上有說有笑吧,倒也其樂融融。袁琴一個人在廚房裏用餐,時不時探頭往外看,看到最後也沒看出什麽名堂來。

    但她明白了一點,段涼是封少很看重的人,以後不需要她通報,她腳下踩著的地板都是人家盯著裝修的。

    晚上,段涼走了。

    遇冬和封硝回房,才深感不妙。

    “風聲聲,啥意思,袁琴不走了,要留在這兒?”這會子反應過來,晚了。

    “嗯。”封硝悶悶的。

    “嗯啥你嗯,那我怎麽辦?”遇冬皺著好看的鼻子,瞪著眼前又帥又酷的男人。

    “什麽怎麽辦?”封硝抬起眼瞼。

    遇冬湊近,壓低聲音,“意思是,你今晚睡我房間?”

    “當然。”很肯定的回答,沒有遲疑。

    她撫額,“當然,你還敢說‘當然’?”

    “有什麽問題嗎?”他仍是一張嚴肅的臉,一點不開玩笑。

    “有,有很大的問題。”遇冬慌了,眼珠子瞎亂轉,“孤男寡女,同居一室……”

    “同睡一床。”他認真補充。

    遇冬氣得狠狠閉上眼睛,“萬一你晚上忍不住吃了我,本姑娘豈不是虧大了?”

    “不會。”他淡淡的,很篤定。

    這深深傷害了一顆少女心……她長得醜嗎?她沒身材嗎?她就那麽不讓男人待見?遇冬咬牙切齒,惡狠狠的,“本姑娘的意思是,我有可能晚上會吃了你!拆你的骨,剝你的皮,你別以為本姑娘隻會壁咚,吃起人來骨頭渣子都不吐!”

    封硝淡淡揚起唇線,卻是毫無笑意,嚴肅挑釁,“你來!”下一秒,他伸手捏她的耳朵,蠻大勁兒,“你一個女孩,吃什麽人?啊!”想起那些糟心的照片,整張臉都氣得發綠,總算有表情了,“你跟吳明俊……”講不下去了,生氣,很生氣。

    丫的,又扯吳明俊這沒營養的家夥。遇冬好慪,不想說話。

    她不說話,某人覺得八九不離十,火起,瞪她。

    她瞪回去,毫不示弱。哎喲,好煩!誰也不知道遇冬同學糾結的,其實是晚上睡覺會打鼾,還要流口水……

    四目相對。他就算再嚴肅,在她眼裏也不具威懾力。

    她嘟嘴,“風聲聲,我不要和你住一起。”

    “那你想和誰住一起?”每個字都是冰渣子。

    遇冬氣到了,“你管我想和誰住一起!難不成以後我跟你廝混一輩子不嫁人?難不成你真當我懷了你們封家的娃?”

    嫁人?嫁人!封硝聽得直皺眉,相當不悅,唇線緊抿,腦子裏轉了無數個念頭。那每一個念頭都是報複。隻是報複的內容和早前的有所偏差。

    他現在覺得,報複遇世績的最好方法是綁牢人家的女兒,讓她生孩子,一輩子給他做牛做馬做飯吃。

    他討厭很多人侍候,喜歡安靜。

    正好,遇冬的性格特點符合他的要求,靜如癱瘓,動如癲癇,偶爾發瘋搞個壁咚也蠻有趣。咦,這女人好久沒搞壁咚了,說好的一言不合就壁咚呢?

    他想了想,似乎是他們之間和解之後,遇冬就變乖了,跟隻小綿羊似的,指哪打哪。

    這麽算來,還是有點矛盾才好……越想,越是這麽回事。從沒戀愛過的男人耍起小心機來,幼稚還特別理直氣壯,“必須睡一起,老爺子的眼線隨時會進來查崗,你想被老爺子滅口?”

    “……”這是法治社會好嗎?遇冬慪個半死,“風聲聲,你不要嚇我哦。”

    “我沒嚇你。”封硝低下頭裝作看資料,其實眼睛裏全是笑意,“你看老爺子很隨和,還給你手鐲?我告訴你,要是他看我不順眼,一樣幹掉我。”

    “……”遇冬不信,“哼!”

    “哼是什麽意思?你要不是懷孕了,他能讓你在周年慶上撒歡?”封硝自己沒發現,撒謊的時候話就比較多。

    遇冬叫起來,“誰撒歡?周年慶是我要求去的嗎?”

    “但你去了,還和我訂了婚。”封硝陰陰地提醒她,“你,和我,是未婚夫妻關係,就算住一起,有問題?”

    “……”天了嚕,那是演戲好嗎?怎麽聽起來像是真事兒?她張了張嘴,好半天才吐出幾個字,“訂婚,不是真的。”

    “是真的。”他語氣淡淡的,就好像在說“吃飯了”又或是“沒吃”,總之不像說訂婚那麽重大的事情。

    遇冬蹲在他膝邊,湊近,想看到他的眼睛,聲音還發顫,“風聲聲,什麽意思?”

    風聲聲用那雙淩峭的銳目看她良久,很嚴肅,“你,現在是我的未婚妻,有問題嗎?”

    有!有問題!遇冬喉嚨幹澀,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來,“嘿嘿,風聲聲,你開玩笑的哈……”

    “沒開玩笑。”他站起身,徑直進了浴室,隔著門喊,理直氣壯,“把我內褲拿過來。”很快,裏麵傳來嘩嘩的流水聲。

    遇冬仿佛被雷擊了,板寸都立起來。話說她不是沒幫他拿過內褲,記不得是哪一天,還住在西途那個小房子的時候,他喝醉了還是怎麽滴,反正他叫她拿,她就拿了。

    但現在……他說她是他的未婚妻。他是清醒的,沒有喝醉。他說的每句話,都應該有成年人應該負起的法律責任撒。

    於是她推開門,虛掩著,伸手把內褲遞進去,還使勁閉著眼睛。

    嘩嘩水聲停了,封硝卻久久沒來接她手裏的褲子。

    遇冬也沒敢走,就那麽伸著手,閉著眼,別提有多可笑。

    門忽然被打開,遇冬嚇一跳,不由自主睜開眼……他身上的線條流暢而性感,每一塊肌肉都仿佛在解讀男人青春的本錢,讓人移不開眼。

    她很沒出息地咕嘟一下,像是吞口水的聲音。眼睛睜得大大的,結結巴巴,麵紅耳赤,“你,你你,怎麽這樣就出來了?”

    “怎樣?”他反問,頭發上滴著水珠,就那樣一路而下。他身上裹了條白色大浴巾,露著結實的胸膛。

    其實她也不是第一次看他的身體,可今晚特別不同。是因為一會兒要睡一張床,還是他說她是他的未婚妻?她分不清,但就是覺得,這個男人反正跟她有天大的關係。

    以前,他再好,也是別人的。

    現在,他再不好,也是她的。

    天了嚕,怎麽就成她的了?遇冬被自己的邏輯搞得頭暈,手裏顫著他的內褲,“你到底還要不要?”

    封硝看她那傻樣兒,忽然沒有征兆地笑了。他一笑,仿佛黑夜變了白天,刹那間室內就亮起來,“你說呢?”

    哎喲,你說呢你說呢你說呢?遇冬快要嬌羞地罵人了。罵什麽好?憋了一臉紅,鼻子好看地皺起,“流氓!”

    天下有這麽嚴肅的流氓?封硝伸手捏了捏她的下巴,把一句很正常的話用嚴肅的語氣說得特別特別讓人心癢,“遇小冬,去洗澡,我不喜歡跟髒鬼睡覺。”

    “……”遇小冬的板寸又立起來了,全身汗毛也豎豎起來,“你,你給我出去!我不習慣和人睡一起。”

    這次袁琴立功了,敲門,“遇小姐,睡了嗎?晚上喝點牛奶再睡吧。”

    封硝瞥了一眼身邊的女人,命令,“給我擦頭發,快。”

    “哦。”遇冬被敲門聲弄得一驚一乍,忽然感覺自己像是在拍諜戰片。

    敵我分明,一個不經意的動作也許就會害死人。她入戲很快,立刻用薄被把封硝的身體蓋住,再把那條大浴巾拿來替他擦頭發。

    封硝淡淡的聲音,有些冷,“進來。”

    袁琴進來的時候,就看見遇冬正跪在床上給赤著上身的封少擦頭發,那動作說不出的和諧,說不出的親密。 ,o

    她賠著笑臉,“遇小姐,您把牛奶喝了吧,溫熱的。”

    遇冬倒是個識好歹的人,“謝謝你,袁嫂。”

    袁琴聽得臉色有些不好。在金園的時候,因為老爺子的關係,大家尊稱她一聲琴姐。

    她當琴姐當習慣了,便有種高人一等之感。聽著這“袁嫂”,好似她真是在廚房混的人……生生把她身份降低了,還把她年紀拉大了,老大不爽。

    但在梧桐館裏,她隻能是“袁嫂”。

    封硝的語氣淡漠得令人心悸,“袁嫂,以後你不要踏進這個房間,我有潔癖。送上來的東西,放在門口的桌子上就行了。”

    袁琴咬著牙,邊退邊答,“是,封少,我記住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