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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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依受封為賢妃的事,瑾妍並不知情,還是趙宸玨對她說起才知曉的。趙宸玨坐在書案前查看折子,瑾妍坐在一旁,懷裏抱著念慈的玩偶兔子,手中翻著一本古籍,正看到卓文君不顧一切偷偷跟司馬相如夜奔錦都的故事,又是一段此時情堅如山,彼時情消愛逝的悲苦戲碼,瑾妍看著不禁有些厭煩了,難道就不能有隻得一心人恩愛白頭的嗎?
“瑾妍、”趙宸玨停下了手中的筆,站起身到窗前看了看外間難得的朦朧月色,瑾妍抬頭,趙宸玨回轉身看到瑾妍熱切的眸子,略愣了一瞬又道:“我升了蘇美人為賢妃。”
“什麽時候的事呢?真替夢姐姐開心,她一定更是高興吧?”瑾妍起身舉奮地說道,她頓了頓耷拉著腦袋道:“可是我都還沒有去向她道賀,夢姐姐不會生我的氣吧?”
可時為什麽都沒有人告訴自己呢?難道是怕自己拈酸吃醋?還是怕自己傷心?對啊他為何會升夢姐姐為妃呢?終究是覺得姐姐在這寂寂深宮中誤了年華而愧疚?還是他對夢姐姐有了一些情愫?可是他怎麽能喜歡其她的女子呢?即使夢姐姐也不行,自己才不要同人分享他的感情他的心,瑾妍想到這裏抬起半垂的頭堅定地望著趙宸玨。
“我不管你為何升了夢姐姐為妃,也不管你在這後宮之中必須對誰好,但是我不要你將你的心分給其她的女人,夢姐姐不行,皇後也不可以,你的心和你的情從今之後隻能是我慕瑾妍一個人的。”瑾妍望著走到自己身旁趙宸玨,突地站起身抱著他蠻橫無理地說道。
趙宸玨覺得自己的心就跟著外麵的月光一樣,變得溫柔纏綿起來,他伸出手也緊緊摟住了瑾妍。
“難道這樣也不可以嗎?這是我唯一的要求,我什麽都可以不要,但隻要你的心。”趙宸玨半晌沒有說話,瑾妍以為自己的話讓趙宸玨為難了,她的心有了些暗沉無光的感覺,但是她要趙宸玨完完整整的愛這是絕不能向趙宸玨和她自己妥協的事。
趙宸玨見瑾妍垂頭,一副思量卻又不肯妥協的堅定模樣,不禁笑了起來。瑾妍聽到趙宸玨的笑聲,不禁有些惱,她抬起頭見趙宸玨眉眼俱笑極其溫柔地望著自己,那眸中盡是寵溺與情意,又怎麽可能是嘲笑自己不知天高地厚的無理要求呢?瑾妍望著那清亮的眸子,心不知不覺亂了,整顆心都撲撲跳了起來,但她故作生氣不解地樣子道:“我、我,有什麽好笑的。”
瑾妍說完後退了小半步,她想掙開趙宸玨的懷抱,趙宸玨似乎根本就沒用力,可瑾妍就算用了全勁依舊掙脫不了,她瞪了眼趙宸玨道:“你是頑石嗎?這樣一動不動的,讓開些我要回去休息了。”
瑾妍嘴裏雖這樣說著,可她腳下的步子卻是沒有挪動了,不僅是因為趙宸玨環抱著她,更重要的是她看到趙宸玨那溫情默默的眼神,不由得深陷其中,整顆心都跟著融化了似的,腳下也如生了根一般的動不動。
趙宸玨低垂了頭,雙唇炙熱地印在了瑾妍的雙唇上,兩個人溫柔而纏綿。
升妃的事,夢依,皇後以及後宮諸人都被兩人拋到了腦後,一個不去承諾,一個也不再索要情感的保證,能感受到彼此的情意就是最大的山盟海誓了吧。
又過了些時日,天氣漸漸放暖,趙宸玨已經不再拘著瑾妍,隻許她在梅影宮裏慢走散步。
既然知道夢依升了妃,就沒有不去祝賀探望的道理。瑾妍一早起身,用了早膳,準備去椅蘭殿坐上一會兒。
今日天氣雖陰著,不過日頭時不時的冒出烏雲露出一點兒頭臉來,不涼也不熱,開了春,四處冒出了一些新綠,出門走走倒也是十分清爽宜人的,梅影宮裏也就沒人攔著瑾妍外出。
雖說楊尚宮在夢依升了妃的第二日,得趙宸玨授意瞞著瑾妍送了些名貴的禮去倚蘭殿,但瑾妍和夢依也有些時日沒見了,總是不好空著手去的,瑾妍親自擇了對鵝黃繪有白藍蓮花的花瓶,瓶裏插滿了粉色的梅花,花是瑾妍一早去梅影台裏采選的,如今乍暖還寒,梅花還未完全敗落,瑾妍還還能擇出一些疏落有致的花枝來,插進花瓶裏,雖不茂盛,但也別致芳香。
玉荷是要隨在瑾妍左右伺候的,但楊尚宮還特意安排了玉清跟著。
玉清回梅影宮也有些日子了,但很少近前服伺瑾妍,說是好得還不利索,怕把病氣過到了主子們跟前,所以在後院裏將養著呢。
這些話當然隻是說給瑾妍聽的,真正的原因梅影宮裏除了瑾妍全都心知肚明,但沒有一個人說出來隻當玉清真的就是病了一場。
玉清雖說莫名其妙地遭了好些罪,但她還是感激著瑾妍的,據說瑾妍時常在楊尚宮跟前嘮叨玉清怎麽還不見好呢,有一次瑾妍還懇請趙宸玨讓張太醫去給她瞧瞧病,瑾妍口裏雖沒說要接玉清回來,但誰都知道她緊張玉清,所以沒過多久玉清就回來了,慎刑司是個什麽地方,宮裏的人都知道,但凡進去的差不多都是有去無回的,玉清心中很清楚若不是瑾妍,估摸著她也是回不來的,即使冤屈,但是審訊,拷打時誰還會手下留情來著?
玉清初回來的兩日,除了去叩見感謝瑾妍外,就一直都在後院休養著。當時瑾妍見著玉清臉色灰敗,走路也是玉梅攙扶著的,極虛弱的樣子,便交待楊尚宮和玉荷好好給玉清調養下身子,宮女沒有待遇便拿瑾妍的財物去貼補。
這兩日玉清好了許多,雖沒到瑾妍跟前貼身伺候,但也常到瑾妍跟前晃著,端茶遞水或是些跑腿的粗使活計她都做著,瑾妍本是不讓玉清做的,讓她多休養些日子,玉清平日裏在瑾妍跟前雖大大咧咧無甚規矩,但她還是知道自己身份的,能動不無特別不適,多少還是要做事的,以免落了她人口實。
去倚蘭殿也不遠,但瑾妍有些日子沒出梅影宮了,入了春,各處都有了變化,瑾妍身子也難得利索,便要玉荷跟玉清陪著往上花園繞著去倚蘭殿,說是走走活動身子,順帶著看看沿途新景。
偶有微風徐來,春風雖暖,便玉荷還是細致地為瑾妍披了件淺粉的緞麵披風。桃樹新抽的枝頭上已冒出了淡淡的粉蕾,玉蘭遠遠地望去就似白玉雕琢出的仙女似的。綠油油的柳枝在微風中輕擺,長些的枝條垂在池邊的水麵上,平靜的水麵也被蕩起了陣陣漣漪。
路過水榭旁的憑欄處,瑾妍不由得停住了腳步,進了亭中,玉荷跟玉清立即對看一眼,雖然她們不敢阻止瑾妍去那憑欄處,但她們都小心翼翼地隨著瑾妍身後,隨時防著瑾妍有什麽出格的舉動。年節晚宴那日,瑾妍的腳曾被尷尬地卡在憑欄裏,還是褚非離以掌為刃毀了那隔樣木塊,瑾妍才得以解困。
這事兒,玉荷跟玉清沒忘,瑾妍也同樣記得,她還記得褚非離當時是有受傷的,如今憑欄被毀的部分已經修繕好了,褚非離的傷隻怕也早就好了。聽趙宸玨說入春後,褚非離會去趟漠北平定騷亂擴張邊界。後來沒聽趙宸玨提過,隻怕褚非離還未出征吧。自年節宮宴後,瑾妍就未見過褚非離和十七爺,一來因為她的身子不適未曾離開過梅影宮,二來她畢竟是後宮中人了。想來褚非離就算還在長安城,也日日不得空閑吧,操練將士,各種軍務,還有宮中的一些事務,想來是很忙的。
“微臣參見良人。”瑾妍正思緒漫遊時,卻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瑾妍有些驚喜,猛地回轉身子,果真是褚非離,隻是不知何時那個淡漠不羈的褚非離竟向瑾妍一本正經、規規矩矩地行起了禮。瑾妍的心中有些別扭,卻又說不上來是為了什麽。
“褚非、哦,褚將軍真是好久不見。”瑾妍笑嗬嗬地不改往日嘻笑模樣說道。
“如今雖入了春,早晚還是有些涼氣的,您如今有了身孕,體子又弱,早晚時注意著別在外麵待太久……”褚非離一改平日惜字如金的樣子,竟絮絮叨叨跟張太醫一般的交待著瑾妍平日裏要注意的一些事項。
玉荷跟玉清是不知道瑾主子和褚將軍往日相處情形,但在那晚宮宴上皇後和十七爺的話,她們也都聽說了,說褚將軍從小在慕府長大,想來是和瑾主子很熟絡的,情同兄妹,所以看到褚將軍關心瑾主子時也沒了先前的不安。兩人也知道褚非離不久將要出征,想來瑾主子是有許多話要交待褚將軍的,於是兩個人不約而同地退到了亭外候著。
“怎麽,你如今不習武,改從了醫?”瑾妍依舊嘻笑著問道,隻是笑著笑著頓住了,好一瞬後才又道:“我想看看你的手。”(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