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做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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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湛臉色有些憔悴,卻依舊難掩清俊。
他伸出一隻手,輕輕將司徒透垂下來的頭發撥到耳後,淡淡一笑,“都已經做人家的妻子了,還像個孩子一樣不穩重,臉又是怎麽弄的?”
男人的聲音,像一陣清風,讓司徒透的心稍稍平靜。
“沒事啦,我不小心磕到的,”她清了清嗓子,又問了一遍,“哥,我今天看到一個人和你長得好像,電視裏不是經常會演嘛,一個人有個失散多年的雙胞胎兄弟,你說你會不會也有這種情況?”
司徒湛的眉心幾不可察地微微蹙了一下,臉上似乎有隱隱擔憂一閃而過。
但也隻是僅僅一瞬間,在下一刻,男人就已經將這一切掩飾地絲毫不露痕跡。
他無奈又寵溺地用手敲了一下司徒透的小腦袋,“你也說了是電視裏,怎麽會有這麽離譜的事情,小腦袋裏整天都在想什麽呢。”
“真的……沒有麽?”司徒透盯著男人有些蒼白的臉。
病房的門就在這個時候打開,司徒靜從外麵走進來,看到司徒透的瞬間愣了愣,“小透,你怎麽過來了?”
司徒透轉過身,衝司徒靜笑了笑,“說起來可能有點難以置信,我今天在路上看到一個男人和哥哥長得很像。”
沒有料到,司徒靜聽到這樣的話之後臉色大變,就連聲音也變得尖銳,“所以你就來打擾哥?司徒透,你能不能多關心一下哥的病情,別總在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上瞎浪費功夫!”
司徒透沒有想到姐姐的反應會這麽大,尷尬地扯了扯嘴角,看了一眼站在身邊的厲君措。
厲君措緊抿嘴唇,微微蹙眉,輕輕捏了捏她的肩膀。
司徒靜歎了一口氣,“你跟我出來一下。”
醫院的走廊裏。
司徒靜將說話的聲音壓得很低,語氣冷冰冰的,“哥最近需要靜養,你沒什麽事情就不要來打擾他了。”
司徒透透過房門的玻璃向病房裏麵瞟了一眼,臉色變得凝重起來,“哥的情況……最近不好麽?”
這一問,讓司徒靜的眼淚“啪嗒”一下就掉了下來。
她哽咽著,用顫抖的聲音,“不好,很不好,昨天還咳出了血來,小透,我求求你,沒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就不要過來打擾他了好麽?”
司徒透心裏一涼,一把握住姐姐的手,“咳血?醫生怎麽說?他不隻是你的哥哥,也是我的哥哥啊,就算我想來看看他,也不行麽?”
司徒靜劇烈地搖著頭,“你要是真的為了他好,你就別來打擾他,讓他靜靜養病,算我求你了!在我們家,你始終是個外人,你還不懂麽?”
司徒透張了張嘴巴,好像有什麽堵在了她的嗓子裏,讓她一肚子的話都不知道該怎麽繼續說出口。
最後,她也隻能苦笑著點了點頭,艱難地吐出幾個字,“我知道了。”
病房裏的司徒湛靜靜看著窗外的天空,嘴邊的笑苦澀又虛弱,“謝謝你。”
同樣站在窗前的厲君措雙目微閉,再睜開的時候已經是滿目清明,“我不是幫你。”
司徒湛眼瞼低垂,“我知道,你是想保護小透,那些事情你不想讓她知道。那天你替小透來病房探個究竟的時候,他是怎麽跟你說的?”
厲君措似乎不想和司徒湛多談,淡淡地,“他怎麽說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了多少。”
話音剛落,司徒透已經將病房的門推開。
她站在門口,迎著從窗口照射進來的陽光,眼眶微微有些紅,嘴邊卻掛著一抹淺笑,“君措,我們回家吧。”
厲君措微微眯了眯眼睛,眉心幾不可察地蹙起,“好。”
臨走,她十分擔憂地看了一眼坐在輪椅上的司徒湛,向他點頭算是道別,轉頭離開。
司徒湛看著妹妹離開的背影,深深吸了一口氣,從那天他發現身上帶著血開始,從他從鄒敏那裏得知所有的事情開始,他注定做不了她的好哥哥了。
“你對她說了什麽?”司徒湛淡淡地問司徒靜。
司徒靜咧嘴一笑,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還能有什麽啊,無非是讓她好好照顧自己的身子,畢竟還有著身孕,就不要總勞累著往這邊跑了。”
曾經她是想過做司徒透的好姐姐的,可是如果要她在司徒湛和司徒透之間選擇一個,她還是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哥哥。
自從她無意中偷偷聽到鄒敏和司徒湛之間的對話之後,她知道她必須做出這樣的選擇了。
司徒透走出醫院的大門,春天的風輕輕打在她的臉上。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這是春天的氣息,希望的氣息,可是為什麽,她卻覺得如此壓抑呢?
“喂,厲君措,你到底有什麽事情瞞著我?”她假裝若無其事地冒出這樣一句。
站在她身邊的男人看著她淺笑的嘴角,不知不覺蹙起的眉心,這是典型假裝堅強的表情。
他抬頭迎著春風,揚起嘴角,也用若無其事的語氣半開著玩笑,“我瞞著你的事情多了,你問哪一件?”
他的身上,總是帶著生機與光芒,司徒透看著他的側顏,突然覺得滿世界的櫻花都開放了。
“我真的隻是擔心哥哥。”她幹脆將自己的心事直白地講了出來。
厲君措點點頭,“嗯。”
“你會不會也覺得我很多餘?”司徒透吸了吸鼻子,“我常常在想,世界上怎麽會有我這種害人害己又倒黴的人,克死了爸爸媽媽,還把哥哥害成這樣。”
厲君措抿了抿嘴唇,抬眼看著天上的大太陽,“沒關係啊,我命硬。在別人那裏你可能是多餘的,在我這裏就剛剛好。”
他精雕般的麵孔上的表情十分自然,那樣子就好像在跟她說今天天氣真好一樣。
司徒透的嘴角似笑非笑,心裏暖暖酸酸的,默默看著他。
男人卻突然轉過頭來,嘴角綻開一抹笑意,“上車,我帶你去個地方。”
還沒等司徒透反應過來,男人就已經把她塞上了車子。
看著窗外川流不息的車輛,司徒透用一隻手拄著腦瓜子,“喂,你這是要帶我去哪裏啊?”
每次他自作主張地帶她去個地方,好像都不會發生什麽好事。
就比如在海邊遭到了尹秀澈的襲擊,在山間小屋被風雪包圍差點送命……
男人開著車,嘴角依舊沁著笑意,“去了你就知道。”
“希望別有生命危險嘍。”司徒透小聲嘟囔著,眼見著車子左拐右轉開出了市區。
兩個小時後,厲君措終於踩下了刹車,車子在一片別墅區前停了下來。
司徒透走下車,眨了眨眼睛,“厲君措,你家在這裏也有房產啊?”
男人笑了,“這裏的確是厲家的地方,但不是我的,這裏是厲紹南的地方。”
厲君措說得雲淡風輕,就好像和吃飯睡覺一樣平常。
司徒透卻冷汗直流,他和厲紹南是死對頭,幹嘛突然帶她來這裏。
果然又要有生命危險了麽?
厲君措淡淡瞥了一眼明顯有些緊張的司徒透,“你怕什麽,這裏隻是他的房產,他平時不會來這裏。就算他真的來了這裏,也不會對你怎麽樣。”
司徒透咽了口吐沫,“那個,你帶我來這裏幹什麽?”
厲君措微眯的眼睛中閃爍著精光,“厲氏除了厲釀紅品,還涉及很多行業,就比如很有名的‘果然’,隻不過這些是歸厲紹南管理的。”
司徒透還是第一次聽說,原來在赫赫有名的專門生產高檔水果蜜餞的“果然”也是厲家的產業。
厲君措抬手指著不遠處一個小棚子,“為了不斷提高蜜餞的口感,‘果然’用的水果也一定要經過嚴格的培育和篩選,並且不斷更新換代。很多年前,最近厲紹南找人培育了一種新的金桔,味道還不錯。”
“所以你帶我來這裏是……”
“以前我心情不好的時候,都會來這裏。每次發現精心培育的品種少了很多,這裏的人都不知道是怎麽回事,還以為出了什麽靈異事件。”
司徒透突然明白了,咧開嘴粲然一笑,“怎麽你也會心情不好麽,哦,不對不對,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厲大少爺也會來這裏做賊麽?”
她明白,他倒不是真的稀罕培育的幾個破果子,隻是想氣厲紹南。
厲君措微微蹙眉,用餘光淡淡掃了她一眼,雖然手段不是很光明正大,但吃自己家的東西,能叫偷麽。
說著,男人已經牽起了司徒透的手,悄悄地靠近了那個小棚子,四處看看沒有什麽人,動作十分敏捷地鑽了進去。 ,o
司徒透總覺得自己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站在門口給厲君措把風,小聲道:“喂,你們厲家的保衛工作做得這麽差啊,怎麽連個看門的人都沒有,就這麽讓我們進來啦?”
厲君措一邊摘著小金桔,一邊道:“厲家的地方,誰敢隨隨便便闖?”
司徒透點點頭,“也對。”
才說完這句話,她一個抬頭的功夫,臉色立即變了,就連聲音都開始打顫,“那個,厲,厲君措,我想我們得快跑了。”
男人蹙眉回頭,“怎麽了?”
不看還好,一看就見到一隻像小獅子一樣的大狗正向這邊狂奔過來,居然一聲都沒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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