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約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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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透打了個哈欠,終於有些無奈地攤了攤手,“我好歹也算是個公眾人物,就這樣不明不白地住進厲宅恐怕會不妥,有些事情還希望厲少考慮清楚。”

    說完,她站起身來,沒再理會身後的厲君措,徑自回了自己的房間。

    房間裏,浴室的流水聲還沒有停下來。

    司徒透深深吸了一口氣,站在陽台前麵,看著濃重的夜色,心中說不清究竟是喜還是悲。

    “你真的決定了麽。”一道溫文爾雅中帶著幾分冰冷疏離的男人聲音驀然響起。

    司徒透繼續保持著原來的動作,不消回頭,她也知道這個聲音是屬於誰的,“你都聽到了。”

    尹秀澈的目光淡淡落在她略顯單薄的肩膀上,“別忘了,我在這間房子裏麵裝了十幾個竊聽器。”

    司徒透抿了抿嘴唇,“那你也該聽到了,如果我不肯去厲宅,他就會在這裏一直住下來,這對你,對我們的秘密都是不利的。”

    尹秀澈沉靜似水的目光仿佛已經洞察了一切,“這是你的真正想法麽。”

    司徒透一時語塞,她知道尹秀澈會想出辦法來處理這件事情,可是她還是越過了尹秀澈,選擇自己來應付厲君措。

    “秀澈,搬進厲家,我就離厲君措又近了一步,離讓他和紀柔痛苦就近了一步,這不正是我挖空心思都想要的結果麽。”

    在她察覺不到的地方,尹秀澈的眸中閃過一絲湧動的黯然,他有些自嘲地微微勾了勾唇角,伸手抄起一件衣服來為她披上,“嗯,想做什麽就去做吧,隻是記得在做任何決定之前,都要先問問自己的心。”

    男人字麵的意思很簡單,司徒透卻聽得雲裏霧裏,“嗯?”

    尹秀澈嘴角掛著淡笑,與她並排站立在陽台前,清秀的麵龐和皎潔的月光交相輝映,稱得他的微笑更加生動出塵,“愛的另一個名稱,叫做恨。”

    司徒透原本平靜的小臉上似乎瞬間被激起了微微漣漪,“我對他,就隻剩下恨了,再沒有愛,沒有。”

    尹秀澈悠遠而綿長的目光淡淡從她的臉上拂過,將她的所有反應都盡收眼底,似笑非笑地勾起嘴角,沒有再說話。

    因為愛,所以恨,如果她真的不愛了,根本不必忍受著常人不能忍的痛苦回到金都,試圖接近厲君措,也根本不會像想在這樣,咬牙切齒地說“沒有愛”。

    感情就是這樣奇妙,她以為她再次接近他隻是一場預謀,卻完全沒有想過,這可能正是一種本能。

    司徒透平複了自己的情緒,側頭看向一言不發的尹秀澈,“讓人聞風喪膽望而生畏的冷麵殺手,竟然也會談起愛來。秀澈,除了明瑛,你有沒有刻骨銘心地愛過一個人?”

    尹秀澈這個人,永遠都將自己隱藏得很深,別人看不懂他到底在想什麽,更不懂他到底想要什麽。

    用他的話說,這樣才稱得上是一個合格的殺手,可是他忘記了他已經很多年都不做殺手了。

    “有過,一個。”尹秀澈特意在“一個”上麵加了重音,回答得格外坦白,坦白到讓司徒透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她張了張嘴巴,突然很心疼聶明瑛,“你真的一點都不愛明瑛麽。”

    尹秀澈呼吸著夜晚的獨特氣息,“她值得更好的人。”

    這一切似乎都在司徒透的意料之中,她雖輕歎了一口氣,卻並沒有過多地表現出意外來,“能讓你如此待她,並且把聶明瑛也比下去的人,忽然很好奇,她究竟是怎樣一個女人。”

    尹秀澈沉靜似水的眸子閃過粼粼波光,“一個讓我曾經很想停下來,給她一個能夠遮風擋雨的家的女人。”

    司徒透盯著那雙清似水明如鏡的眼睛,心中隱隱察覺到了什麽,卻又不大敢相信自己的這種直覺,“那個,秀澈……”

    “可是她比我想象中要堅強,”尹秀澈側過頭來看著她,繼續道:“時間不早了,早些休息,我會讓齊杉把你到厲宅會用到的東西準備好。”

    說完,男人悄無聲息地轉身,在司徒靜從浴室出來之前,很快消失在了司徒透的視野之中。

    浴室的門“哢噠”一聲打開,司徒靜從裏麵探出個腦袋,“小透,你剛才在和誰說話?”

    司徒透微微一笑,衝她做出了個噤聲的手勢,“是尹秀澈。要查清楚很多事情,還是用新身份方便些,所以姐你以後還是盡量叫我艾琳。”

    厲君措城府極深,又善於觀察細微,她擔心再讓司徒靜這麽喊下去,早晚會暴露。

    她料想的不錯,厲君措今晚一直沒有閑下來。

    在將任何可能查到尹秀澈身份的線索全都找過一遍之後,男人終於在房間的陽台前坐了下來。

    他將頭後仰,輕輕靠在椅背上,雙目微閉,深深吸了一口氣。

    他確信自己不會看錯,透過窗口看到的那道身影分明是個男人,可是除了那三副碗筷之外,卻幾乎找不到任何這裏還有其他男人住著的痕跡。

    越是如此,他就越感覺到對手的強大,畢竟能將所有線索在短時間內處理到這麽幹淨的人少之又少。

    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男人的目光中多了一絲掌控一切的自信與王者之氣,嘴角微微勾起,撥通了傑森的電話。

    電話那頭的傑森正打著哈欠,閉著眼沒好氣地道,“誰啊,大半夜的不睡覺,打什麽電話。”

    “是我。”厲君措也不動怒,簡短的兩個擲地有聲的字立即讓傑森打了個冷顫。

    傑森差點沒將手裏的電話扔出去,看了一眼通話的來電顯示,立即恢複到平時嚴謹而畢恭畢敬的模樣,“是,您有什麽吩咐。”

    “幫我查查艾琳這個人。”

    “嗯?”傑森在電話那頭揉著惺忪的睡眼,“上次不是已經查過了麽?相關的資料早就已經拿到您的辦公室了。”

    “我要深入詳細的查,包括她小時候的經曆和照片,以及所有能夠確定她身份的一幹資料。”

    “是。”傑森苦著臉應了下來。

    第二天一早,司徒透起來的時候,發現男人已經不知道在什麽時候離開了。

    她將自己收拾停當,正準備做早餐的時候,包包裏的手機劇烈地震動了起來。

    “你好。”她盯著上麵的顯示接起了電話。

    電話是鈴蘭的班主任打過來的,“請問是艾琳小姐麽,您今天時間上方不方便,我想您有必要來學校一趟。”

    司徒透的眉心驟然蹙起,“是不是鈴蘭在學校闖了什麽禍?”

    班主任老師顯然有些為難,“這個嘛,也不算闖禍,因為事情還沒有發生,隻不過萬一發生了,恐怕就不隻是闖禍那麽簡單了。”

    “到底出了什麽事情?”司徒透越聽越覺得不安。

    “我也是今天早上才聽說,鈴蘭在今天下午放學之後,約了一個社會上的男人打架,這才多大的女孩子,萬一吃了虧傷到哪可怎麽辦?您最好還是來一趟吧,咱們一起商量商量怎麽能將這件事情處理好。”班主任解釋道。

    司徒透的眉心頓時打了個死結,鈴蘭雖然身上是帶著功夫的,但是平時在學校的時候並不輕易使用,這次卻突然要和什麽“社會上的男人”約架,實在匪夷所思。

    猛然想起那天鈴蘭不服氣弘彬的話來,莫非那個“社會上的男人”就是弘彬?

    “胡鬧!”司徒透立即起身去了學校。

    如今的鈴蘭雖然已經算是個高手了,但長期跟隨在厲紹南身邊的弘彬不僅是個高手,還是個經過多年殺手的訓練,又經過厲紹南心狠手辣地培養的人。

    鈴蘭與人過招雖然果決,卻時常留一絲生機給對方,弘彬則習慣了招招致命。

    她擔心鈴蘭會吃虧。

    厲宅。

    還未等厲君措將房門打開,保姆謝容就迎了出來,滿麵地焦急,“厲少,您快去看看吧,從昨晚到現在,紀小姐一直將自己關在房間裏,沒吃東西,也不肯出聲。”

    “嗯。”厲君措淡淡應了一聲,徑自走進屋子。

    是他讓紀柔好好反省的,紀柔會躲在屋子裏麵不出來也很正常。

    紀柔的房間門口,甜甜哭得小臉通紅,淚珠嘩嘩不停地往下掉,“媽媽,甜甜要媽媽……” ,o

    謝容連忙跑過來將她抱起,衝厲君措連連道歉,“對不起厲少,小小姐從剛才開始就一直說要找媽媽,可是紀小姐就是不理。”

    厲君措俊眉緊鎖,伸出手來捏了捏甜甜的臉蛋,“媽媽在裏麵休息,甜甜來跟爸爸玩。”

    甜甜抿著小嘴,使勁地搖頭,小手“啪”地一下打在了厲君措的大手上,“爸爸是壞人,爸爸欺負媽媽。”

    謝容又趕快哄著,“哎呀小小姐,可不能這樣說爸爸……”

    厲君措筆挺地身子站在門旁,看了看甜甜委屈的小臉,又看了看那扇緊閉的房門,吩咐謝容道,“讓她出來。”

    “是是是,”謝容連連答應著,又敲了敲門,“紀小姐,您聽到了嗎?厲少讓您出來呢。”

    半晌,屋子裏麵依舊沒有半點聲音傳出來,死一樣的寂靜……(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