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萬家燈火,卻唯獨沒有她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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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似乎是有些慌了,再次低頭,吻住她的唇瓣,強行撬開她的牙齒,將自己胸腔裏的空氣全部過度給蘇芙蕖那個蠢女人。

    她拚命的呼吸著,即便是從他口中得來的空氣,她也是那麽的迫不及待,那種窒息的感覺,仿佛就像是從鬼門關走了一趟一般,心慌,害怕和空寂交織。

    “即便是死,我也不會讓你得逞的。”

    她瞪著他,眼裏有壓抑已久的恨意。

    他從她身上起來,扣好自己的衣服,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眼神涼薄冷漠,如同秋後的湖水一樣,冷的讓人心都涼的徹底。

    “蘇芙蕖,他在你心裏真的就那麽重要麽?即便是死,你也要為他守身如玉?”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她蜷縮在黑色的書桌上,身上青於的痕跡遍布了她的整個上身。

    她緊緊的咬住自己的唇,將頭扭向一邊,一言不發,也不看他。

    他怒了,上前用力的揪住她的頭發,強迫她抬起頭來,眼神邪惡狷狂,如同黑暗中的惡魔一樣,帶著最濃鬱的毒素。

    “蘇芙蕖!你給我裝死是什麽樣子,別忘了,十年前,是我救得你,沒有我根本就沒有現在的你!”

    “你原本就不應該救我,應該讓我死才對,不然……我也不會受你折磨……”

    她虛弱的扯了扯自己的嘴角苦笑,說。

    是啊,蘇芙蕖一直都希望傅司痕從來沒有救過她,卻從來沒有當著傅司痕的麵說過,因為在蘇芙蕖的心裏,即便是再怎麽樣,他始終都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若這話說出去了,肯定會讓他心寒的吧。

    嗬嗬,真是可笑,像他這樣的人,自己當年竟然會考慮到他會心寒。

    可如今,蘇芙蕖什麽都不怕了,心寒就心寒,她也不在意了,她隻希望自己能夠早點解脫,原本就已經對這個世界早就已經充滿了絕望,死了又能如何呢?

    裴安還是會愛上別的女人,傅司痕也還會是那個尊貴優雅的貴族少爺。

    他們不會因為她的死而發生絲毫的改變,就如同十年前一樣,他也沒有因為她的死而感到絲毫的愧疚,依舊活的好好地。

    依舊是那個薄情的裴安。

    她悲哀的想著,也有了膽子去頂撞傅司痕。

    他聽了她的話,隻是冷笑,他上前,狹長幽深的眸子溢滿了邪惡與猩紅的嫉妒和憤怒。

    傅司痕現在終於知道這個女人心裏是怎麽想的了,原來她一直都不想活在這個世上,對於他的救助,她從來都不曾在意,他就像是個笑話一樣。

    救了她,她卻說著那樣的話。

    傅司痕從來沒有覺得這麽心涼過,涼的就像一塊兒冰放在你的心髒上麵,差點就將他的心髒給凍壞了。

    他朝她伸出手,臉上的笑容溫柔,卻帶著致命的狠毒和邪惡。

    “原來你從未在意過十年前的事情,那你又何必在我麵前偽裝了十年,裝的你好像很感激我的樣子?蘇芙蕖,我從來沒有發現過你竟然是這麽的惡心。”

    白皙寬大的手掌猛地掐住她的脖子,大手不停地收緊用力,可他臉上的笑容卻是那麽的溫柔燦爛,任誰也看不出裏麵的狠毒和怨恨。

    她呼吸狠狠一滯,瞳孔猛地收縮,不是因為他忽然掐住了她的脖子,而是因為他那句:蘇芙蕖,我從來沒有發現過你竟然是這麽的惡心。

    這句話就像是她的夢魘一般,不停地在她的耳邊回想著,她覺得她的整個世界似乎都安靜了,安靜的隻剩下那那句話在不停地循環著。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在意這一句話。

    她是很感激十年前傅司痕救了她,可是她根本就不想活下來。

    蘇芙蕖也知道傅司痕大概是誤解她的意思了,想要解釋,可是想想,那解釋又變得那般的蒼白無力。

    又何必呢?

    “是啊,這十年來,我裝的真辛苦。”她苦笑,眼淚卻總是那麽沒出息的崩潰,她總是忍不住想,想要傅司痕對她會好一點,哪怕一點也好。

    明明上午的事情還曆曆在目,可這僅僅幾個小時的時間,就已經變成了這般。

    這裏從來都隻有她和傅司痕生活在這裏,生活了十年之久。

    久的她以為都已經過了一個世紀那麽長。

    上午的傅司痕,有溫柔,有心疼,可現在,卻是那麽的邪惡,終究隻是妄想。

    她閉上眼睛,語氣平靜的不可思議。

    “蘇芙蕖,你該死!”

    大手收緊,她的臉色瞬間又變得通紅,可是她根本就不反抗,任由著他掐住她的脖子,傅司痕忍不住想,即便是現在他讓她死,蘇芙蕖也會毫不猶豫的去死吧!

    她就是在這樣一個可憐而又可悲的女人,愛上了一個根本就不愛她的男人,卻將另外一個男人拒之千裏。

    傅司痕又何嚐不痛苦?

    他那麽驕傲的人,卻隱忍了那麽多年,從不曾對她表露自己的心意,總是那樣將所有的事情埋藏在心裏。

    每次因為他的懲罰而受傷,晚上他都會在她的碗裏放下安眠藥,偷偷摸摸的給她上藥。

    她睡著的時候,他有著無數的機會可以將這個女人變成自己的女人,可是他沒有,因為不屑這種手段。

    想要得到一個女人,他有的是辦法。

    他沒有別人的溫溫文爾雅,也沒有其他人的固執。

    他隻是守著自己的執念。

    每次蘇芙蕖醒來的時候,看見自己身上上的藥,傅司痕總是說是別人給她上的藥,因為他不屑碰她的身體。

    每次都是用最惡毒肮髒的語言去打消她心裏的疑惑和不解,可如今傅司痕想想,自己做的還真是卑賤。

    因為她根本不在乎。

    離死亡隻有一步之遙了。

    她的心跳,正在急劇加速,她的身子正在逐漸變得冰冷蒼白。

    唇上上唯一的血色也消失了。

    她安安靜靜的,不吵不鬧,也不反抗,安靜的像個人偶。

    傅司痕忽然就慌了,好像這樣的蘇芙蕖,會隨時離他而去,永遠也回不去了。

    他猛地鬆開自己的手,踉蹌的後退了幾步。

    他的臉上,出現了那種極度悲哀嘲諷的笑容。

    “到底是不忍心對你下手,蘇芙蕖,你記住,你隻是我傅司痕的奴隸,沒有我的允許,你一輩子也別想離開這裏,就算是死,也不可以!”

    他說完,手掌狠狠握成拳,然後帶著滿身的悲哀和憤怒摔門而出。

    蘇芙蕖平靜的躺在書桌上,身子恢複了熱度,她壓抑著自己想要狠狠的呼吸新鮮空氣的衝動,慢慢的,就像平常呼吸一樣呼吸著。

    可是等到傅司痕離開的時候,蘇芙蕖才慢慢的從桌上下來,身上沒有絲毫遮擋物,她蹲下來,看著地麵上的淩亂,狼狽的撿起自己的衣服,衣服已經被傅司痕撕壞了。

    唯獨剩下那件百褶裙沒有被撕壞。

    因為那件裙子是傅司痕給她買的,隻是傅司痕當時說,那是看見這件裙子真是醜的可以,配上她這樣的醜人真是相得益彰。

    可是事實上,蘇芙蕖穿上這條裙子很好看。

    蘇芙蕖也永遠不會知道,當初僅僅隻是因為她走進商場,多看了一眼這條裙子,傅司痕便親自去買了來。

    這一切的一切,蘇芙蕖都不知道。

    即便是被憤怒衝昏了頭腦,傅司痕也沒有舍得損壞這件裙子。

    她靠著冰冷的牆壁,慢慢的下滑,書房裏麵的燈光昏暗,昏暗的仿佛這個世上僅僅隻存在於白色和灰色調。

    她蹲在角落裏,用那件裙子遮擋住自己裸露的肌膚,將頭埋在膝蓋裏,輕聲的啜泣著。

    她壓抑著自己的聲音,不敢讓自己的聲音哭的太大,因為她怕被傅司痕發現,要是他發現了的話,一定會在暗地裏嘲笑她的吧,嘲笑著她的懦弱和卑賤。

    蘇芙蕖不明白,不明白傅司痕為什麽要這樣對待她,也不明白傅司痕那句‘到底是不忍心對你下手’,她不知道這是傅司痕的心軟還是他的另外一種折磨她的方式。

    她隻知道,她今天已經將傅司痕得罪的徹底了。

    可是她現在根本就無法離開傅司痕,也不能離開。

    離開了傅司痕,她又該去哪裏呢?

    縱使暮城萬家燈火,卻唯獨沒有她的家。

    那種淒涼孤獨的感覺,蘇芙蕖總是忍不住的想要哭泣。

    她不能去裴安那裏,十年前將她送進監獄,那個男人,心到底是黑的還是紅的?

    她不懂,她今天從傅司痕的手中死裏逃生,差一點就讓傅司痕得逞,她隻是一個女人,根本沒有那麽堅強。

    即便是死過一次又能怎麽樣?

    到底不過是活在別人的屋下罷了。

    蘇芙蕖大概不知道,傅司痕甩門而出之後,去了自己的房間,可又覺得心裏不踏實,便又去了書房。

    卻在門外聽見那個女人輕聲的啜泣聲,他站在門外,抿著唇,臉上的表情陰冷邪惡。

    直到最後他聽不到那個女人的哭泣聲了,傅司痕想,她大概是哭的累了,所以就不哭了。

    他依舊站在那裏,身子蹦的筆直,眉心微微皺起。

    他以為那個女人哭的累了就會出來,可是傅司痕等了約莫半個小時都沒有看見她出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