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從零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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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那波動,一路往前奔跑,腳步聲在空曠寂寥的廢棄工廠中回蕩,安裏屏息凝神,心跳的頻率越來越快,她睜大了眼睛努力地想在黑暗中看清楚事物,可惜的是高處的窗戶所投下的月光稀薄得一揮就碎,根本提供不了什麽幫助。
“在這邊,暫時還沒有東西過來。”身後的打鬥聲越來越遠,能夠感受到異度生物的波動在黑暗中朝著和月凜與恒曄而去,所以她才會那麽大膽地往前走。‘為什麽異度生物會被聖痕者吸引?’的這個念頭在心底一閃而過,隨即被掩埋在心底。
“嘭!”
小心翼翼卻還是不小心撞到了牆,安裏後退了一步搖晃著身體,捂著額頭的模樣像是一個宿醉的人。她沒有和月凜或者恒曄那樣的優秀的夜視能力,所以在這裏撞到牆也不算奇怪,況且,也沒人看到這麽糗的一幕。
“沒有路了。”
安裏抬手撫摸著自己麵前一整麵粗糙冰冷的牆,她後退想要更好地看清楚那麵牆,但腳跟卻被石頭絆了一下,差點摔倒。“石頭?這麽說,上麵有洞嗎?”
能清晰地感覺到,小白就在這麵牆的後麵,從波動來看還有另一隻異度生物在追它。現在兜兜過去已經來不及了,如果它能從上麵的洞鑽過來的話,自己還能帶著它回到他們那裏。“小白!聽得見嗎?!我在這裏,你快過來!”
透過那個洞口,雲言的聲音清晰地傳達了還在狼狽逃跑的白色小獸的耳朵裏。在它盲頭蒼蠅一樣四處亂闖,不小心來到這個異度生物的巢穴時真的嚇到不敢動彈,這種會傳出與它波動類似的生物一點也不友善,它們想吃掉它。
唯一比較幸運的就是它的速度遠勝與它們,盡管在這間大房子裏它不認識路,在同一個地方悠轉了好多次,但終究是甩掉了大部分的追兵,現在還有一隻,隻要稍微努力一點,就能甩掉它!
小白在心裏如是想到,但在這時它聽見了福音一般的聲音,那就是安裏的呼喚。幾乎沒有思考,它就朝著聲音的源頭飛奔而去,順利地在盡頭看見了一個在牆上的小洞。它估摸著自己的身體應該可以通過,於是就一個利落地飛撲,在安裏呆愣的目光中順利地卡在了小洞上。
“嗚~~”小白的腦袋和前肢都過來了,但後腳跟屁股還卡在裏麵,它撲騰著小短腿,眼淚汪汪地想要向安裏求助,無奈的是後者根本不夠高。而且現在的安裏真的有點想笑,但她又不可以笑,隻好對白色小獸喊道:
“加油,用你發達的前肢去把肥胖的下半身拖出來吧!”
“嗚!”小白的表情看上去是憋足了力氣把自己往外扯,但是不到三秒它又有氣無力地垂下了頭,看來它在之前一直沒有停歇地逃跑已經浪費了不少的力氣,現在沒有多餘的力量掙脫這裏的束縛。
“還差一點了,加……”還想為小白鼓勁的安裏忽然瞪大了眼睛,表情有些恐懼地注視著這麵牆,或者說是這麵牆的對麵。很接近了,那個由始至終都在追著小白的家夥,已經接近到隻有一牆之隔。
嘭!
在電光火石之間,牆麵四分五裂,四散的碎石與衝擊力讓安裏摔了出去,小白也因此從那個卡住的洞裏掉了出來,一下子蹦躂到了安裏的懷裏瑟瑟發抖。漫天的粉塵過去後,安裏揮去眼前的塵埃,抱著小白坐在地上,眯起眼睛盯著眼前的家夥。
首先,她看到了六隻在發光的眼睛,隨後是一陣夾雜著腥臭味道的風,還有就是六條如如鋼針般刺破地板的腿。安裏顫抖了一下,現在在她麵前的是一隻巨大的蜘蛛,快要碰到天花板的毛絨後背,根本沒有辦法完全舒展開來的肢體。比起在一開始在門口被和月凜一刀砍死的那隻,簡直是天差地別。
“糟糕啊,我可不認為自己會是這個家夥的對手。”隻能苦笑起來的安裏將懷裏瑟瑟發抖的小白放到地上,“聽著小白,和月凜他就在最下麵的那一層,你的話很快就可以見到他了,他的身邊最安全,所以不要離開他就可以了。”
“嗚?”小白看著安裏,腦袋歪了一下。如果它走掉的話,安裏就會成為犧牲品,因為她的速度沒有那麽快,隻是她為什麽要這麽做呢?明明自己也不是什麽厲害的角色。
“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我可沒有打算送死。”雖然在一開始她連一條成長期的幼蟲都打不過,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她可以確保自己在和月凜來之前不會被這隻蜘蛛弄死吃掉。而且,小白也就隻有速度快,留在這裏也幫不上什麽忙。
“早在它出現得時候我就知道自己是跑不過它的,趁著這裏狹窄還能製約一下它的動作,你就去找和月凜過來。”說著,安裏將小白推了出去,然後雙眼緊緊地盯著這隻在看見她後就一動不動地蜘蛛。
小白看著巨大的蜘蛛小心地後退了兩步,看見它沒有任何反應後迅速化為一道白影消失在原地。它不知道那隻蜘蛛為什麽不會攻擊安裏,但它知道他們現在的氣氛並不友好,蜘蛛的氣息比起追逐自己時,更有捕獵者的姿態。
蜘蛛想要捕獵安裏很自然,因為後者身上有異度幼蟲的氣息。同為蟲類,成蟲是蝴蝶狀態的異度幼蟲從根本上就是捕獵對象,所以比起小白,安裏更加能激起它的本能。
“看來跟你溝通是沒有用的了。”安裏這樣說著,眼睛在昏暗的房間左右亂瞄,蜘蛛的身影在比周圍還要深邃,巨大的身軀有著黑色幽深的輪廓,看上去異常的瘮人。對於安裏來說危險來自於它的口器與肢體,想要躲過去的話隻能瞄著它的盲點,也就是背部。
“來吧!”話落,蜘蛛就率先撲了過來,在對它來說的狹窄房間依舊動作靈活,那散發著青色光芒的眼睛死死地盯住安裏,看得後者一陣毛骨悚然。
安裏側身躲開了它撲咬過來的動作,並在它反應過來之前攀住了它的其中一條腿,手腳並用地爬上了它的後背,手指緊緊地扣著它堅硬刺痛皮膚的皮毛,咬牙努力穩住自己的身體。她這麽做可以避免那血淋淋的口器咬到自己,但這種坐在壞掉的碰碰車上麵的感覺真的很不好,她幾乎要反胃就這樣吐出來。
失去目標的蜘蛛很暴躁,它用身體在牆壁上碰撞,企圖用這種方法將安裏給逼迫下來。要是她還是一開始的那個不諳世事的少女的話,很可能在一開始就被幹掉了,但現在的安裏不同,再怎麽說也接受過和月凜的訓練,要是就這樣都撐不住,那麽她也不要在雷希特亞混下去了。
蜘蛛發出細微的嘶鳴,在人類耳裏那隻是很細微的聲音,根本就聽不見。隻是在安裏的耳中就很不一樣,它非常的響亮,刺耳,飽含憤怒,它的情緒是那樣清晰地傳到安裏耳中,以至於她都沒有辦法將這隻蜘蛛當成一般的低等生物。
“就算能聽懂你的聲音又能怎樣?無法溝通,隻按照本能生存的你根本就沒有資格指責我什麽!”安裏很想要捂住耳朵,因為它的聲音實在很吵,讓她心神不寧,還幾次都差點被甩出去。
“都是你們害的,沒有原因沒有理由地入侵這個世界,即使是死掉也沒有什麽可惜的!”像是要用自己的聲音掩蓋蜘蛛的聲音,安裏抓著它的皮毛,力氣大到幾乎要刺破皮肉,“快點滾回自己的世界去啊!怪物!”
“鏘——”
緊閉著眼睛喊完這一句,蜘蛛的身體在下一秒就失衡傾倒向一邊,這一意外情況讓雙眼緊閉的安裏瞬間睜大了眼睛,隨後她看見了一個比黑夜還要深邃的身影,對方敏捷蹁躚的動作,揮舞武器的身姿行雲流水,說是一幅畫也不為過。
隻是那優美的動作之下也隱藏著銳利的殺機,那把令人不寒而栗的武士刀每一次舉起揮動都會砍掉蜘蛛的一條腿,很快它一邊的肢體就被完全砍下,身體也不受控製地往一邊傾倒。安裏不由得鬆開了雙手,跟著一同墜落。
“抓緊了。”和月凜跳上蜘蛛的背部,一手將安裏給拉了起來,摟著她的腰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後者愣了一下,意會地點頭,眼神也變得嚴肅起來。之間和月凜微微屈起膝蓋,朝著反方向躍去的同時,手中的刀也利落地將蜘蛛的頭與身體分離。
粘稠的體液自傷口出湧出,被**的蜘蛛徒勞地在地上顫動了一會,然後徹底氣絕。見此,安裏大大地鬆了口氣,靠在和月凜的肩膀上閉上了眼睛,說道:“嚇死我了,還以為這次會領便當。”
“你的判斷不錯,懂得讓小白來通知我。”話落,那隻白色的小獸立刻從角落裏出來,高興地竄進了她的懷抱,好像在邀功。
“謝謝你了。”揉揉它的腦袋,安裏忽然抬頭看了下四周,“下麵的異度生物還沒有解決吧,你怎麽上來了?”
“如果他連這點事情都沒有辦法解決,那隻能證明他是個垃圾,”說著,和月凜自顧自地搖頭,“不,不用證明,本來就是。”
“……”如果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那就適當地保持沉默好了。還有就是,雖然不是很清晰,但確實是聽到了恒曄的慘叫聲。安裏苦笑,有個這樣嚴厲的前輩,都不知道是好是壞,總之,他還是為將來的修行而感到一陣擔憂。
對安裏來說,這是由零開始的冒險生活。(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