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夫人問你，今天太醫院的事，你為何不當場說明是你帶本夫人前去的藥房，所以才意外撞見了王妃和那個死了的藥童？”栗佳人一張絕美的臉龐，依舊冷的宛若冰穴中怒放的罌粟。

    小紅原本是想著，憑著她和藥房的藥童熟悉，就省的去走太醫院那邊開藥房，這樣一來可以省去不少麻煩。最終栗佳人說不定還會誇她人際關係好，哪知道弄巧成拙了。

    “當時王爺在場，奴婢一個低賤下人，不敢插進去說話。”小紅也想說話來著，可她一個下人，哪有她說話的資格。

    “我聽說的可不止是這些。”小菊在旁又摻和了一句。

    “有話就說，誰敢在本夫人藏著掖著，可別怪本夫人不近人情。”栗佳人厲眸一瞪，冷冷的警告道。

    “夫人，奴婢最近聽了不少關於林西苑傭人和圖畫院那邊走的甚近。奴婢本來覺得不太可能，直到有一次，奴婢親眼看到紅姐姐和圖畫院一名小丫鬟鬼鬼祟祟出沒圖畫院，而且還大包小包的從圖畫院裏拿出東西來，奴婢這才相信夫人身邊除了內鬼。”

    “你血口噴人。”小紅激動的指著小菊。

    “是不是血口噴人，夫人不妨去小紅的房裏檢查一番，看看有無可疑之處。”小菊一臉幸災樂禍的笑道。

    “來人，去仔細搜查小紅的住處，一旦發現任何可以物品，立刻來報。”栗佳人揚聲吩咐道。

    小紅反正覺得自己是身正不怕影子斜，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她倒是希望栗佳人派人去查。

    大約半個時辰不到，搜查的傭人匆匆回來。而且帶了一些物件回來。

    “回稟夫人，這些都是在小紅這個丫頭房裏搜出來的珠寶。”一名小廝將包裹遞在栗佳人麵前。裏麵除了各種珍貴的首飾，還有不少銀子。

    “不不不，這絕不可能，絕不可能。”小紅直接跌坐在地上，一臉不可思議，“夫人，這些都不是奴婢的東西，一定是有人暗中誣陷奴婢，求夫人明察。”

    “人贓俱獲，紅姐姐還是認罪吧。興許夫人還能念在多年的主仆情分上饒你個痛快的下場，否則也別怪咱們夫人用酷刑。”小菊又冷言勸說。

    “夫人，你想想，奴婢如果真的有這麽多價值連城的珠寶，奴婢何必還留在府上做這種低三下四的活，又怎會將這麽貴重的東西隨隨便便放在住處，難道奴婢就不怕被人發現麽？”

    小紅所說的，也正是栗佳人所思索的。小紅隻是一個小丫鬟，住處都是集體大合院，而且相當簡陋。即使她有那麽多珠寶，也不該是隨便放在自己的住處。

    一來容易被發現，而來不安全。最主要的是，她既然有那麽多珠寶，足夠她錦衣玉食一輩子，她何必還低三下四的留在這裏受這份罪？

    “夫人，按理小紅是不該把這麽貴重的東西放在住處。但奴婢得知，小紅又一次衝撞了王妃，事後卻沒有受到任何處罰，你不覺得奇怪麽？”小菊見栗佳人有點被小紅說動了，於是她又開始想方設法的引開栗佳人的注意。

    “真有此事？”栗佳人這句話是朝小紅質問的。

    “回夫人，就在前不久，奴婢確實有衝撞過王妃一次，但當時隻是情況緊急，王妃並沒有責罰奴婢，事後也就不了了之了，但這並不能質疑奴婢對夫人的忠心。”

    栗佳人端起一杯茶盞，送在嘴角輕啜了一口，又閑閑的說道：“你放心，王妃要是真想追究，這會估計你也不能在這裏向本夫人求救。不過本夫人倒是奇了，你個小小丫鬟，何時把也王妃哄得是團團轉，這會你當眾衝撞王妃，她居然會無動於衷？”

    栗佳人這話，明顯是暗指小紅是內鬼，或者說，她懷疑小紅已經被舒畫收買了去。

    “夫人，奴婢真的沒有跟王妃存在任何交際，奴婢真的沒有。”小紅可謂又是欲哭無淚的連連搖頭否認。

    “有沒有背叛夫人，也不是紅姐姐自個說的算。”小菊細眉一挑，厲目噙著冷意，轉眼又對栗佳人舞眉弄色的說道：“夫人，要奴婢覺得，咱們不如來個先發製人。免得王妃那邊什麽時候再來興師問罪，到時咱們豈不是顯得被動化。”

    栗佳人神色微微一怔，心思立馬進入小菊建議的主題中。如果先重罰小紅一頓，就算舒畫那邊來興師問罪，她也有個好交代。如果舒畫那邊反應不夠激烈，說明小紅確實是她們的內線。

    這個計策不錯，栗佳人瞟向小紅，嘴角微勾了一下，流露出一臉狡黠的冷笑。旋即，她冷言吩咐道：“來人，把她帶下去，好生伺候一晚。”

    “夫人……夫人……奴婢冤枉……奴婢真的冤枉……”小紅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被兩名傭人拖了出去，殿內隻留下她一串冤屈滿滿的叫喊聲。

    小姐終於除去了小紅這個障礙物，今後栗佳人身邊的掌管丫鬟，可就非她莫屬了。

    熬了幾個年頭，受盡了辛酸，終於換來了錦衣玉食，一切都是值得的。她油然的揚起嘴角，神色中蕩漾起一波深沉的狡黠。

    栗佳人用眼角瞟了小姐一眼，又若有所思的將神色收回。小姐雖然善於利用心機手段，作風也是少見的毒辣。不過能做到她這樣不擇手段，也算是她生存的一種造化。

    晨陽剛露出一縷刺目的光線，像似預知一個明媚的開始。

    “不好了…不好了…王妃派人來了……”

    清晨的一早，栗佳人一夜被夢魘纏著，好不容易才入睡，卻不想這邊睡熟後，那邊傳來咋咋唬唬的聲音。原本是必定會大發雷霆，但聽到是後麵的話時，她意識到眼下不該是發怒的時候。

    “什麽事如此慌慌張張，不知道夫人好不容易才睡下嘛！”小菊從殿內走出來，正好迎上慌慌張張跑來的小丫鬟，生怕驚動了栗佳人，所以她一臉怒氣的訓斥道。

    “小菊姐姐，不好了，王妃派人過來興師問罪了。”小丫鬟依舊是驚惶失措的說道。

    小菊眼波流轉在眼底，神色中洇上一絲異樣，旋即，她又冷不丁的的說道：“什麽興師問罪，我看你是不是一大早還沒睡醒吧？”

    其實小菊也並非是真的沒有聽清她說什麽，但是栗佳人不見得能聽全她們的對話，而她又不敢去驚動栗佳人，索性就借此直接吵醒她，還可以把責任推卸給這個小丫鬟身上。

    不過她更相信，栗佳人一定會感興趣接下來的事。

    “小菊姐姐，奴婢一大早就打掃幹淨院子了，這會清醒的很。小菊姐姐要是不信，這會可以跟奴婢出去看看，想必王妃的人已經到門口了。”小丫鬟急的是欲哭無淚。

    小菊當然也不敢怠慢了，這等大事還是去征求栗佳人的對策。正好，這時栗佳人聽了她們的對話，已經簡裝走了出來，一張憔悴的臉上，不難看出帶著怒意。

    可是明知舒畫的來意不善，她總不能就這樣躲著。

    “什麽事一大早就在這裏鬼叫，當真都是活的不耐煩了。”栗佳人被吵醒，心裏自然是不痛快，這時先發泄一下再說。免得待會更加惱火。

    “夫人贖罪，都是這小丫鬟不懂規矩，回頭奴婢一定好好教訓她。”小菊趕緊忙朝靈雲迎了上來，也惡狠狠的說道。

    栗佳人冷冷的瞥了她一眼，還真是狡猾，把罪責推的一幹二淨。不過她也懶得去管她們這些宮人之間的暗鬥，於是她冷冷的道：“說吧，到底什麽事如此慌張？”

    “回夫人，說是王妃派人朝咱們這來了。依奴婢之見，此次肯定是過來興師問罪的。”小菊一臉舞眉弄色的表情，語氣卻極為謹慎的說道。

    栗佳人思索了一下，這種情況下，十之八九是沒好事。前幾天小紅衝撞了舒畫，這會估計是來翻舊賬了。

    難道是她錯怪了小紅，她和舒畫並非是一夥的？

    栗佳人有點暗自後悔自己草率做出的結論。這會舒畫要是真把小紅帶走，小紅會不會對她因怒成恨，然後再反咬她一口。這樣一來，她就損失大了。

    “確定王妃隻是派人過來的？”栗佳人沉思了許久，才開口確認道。要是舒畫沒有自親過來，興許還能好應付點。實在不行，就先下手來個殺人滅口，否則總不至於把自己搭進去。

    這會小菊不敢亂言了，隻能把目光投向那名小丫鬟，哪想這小丫鬟竟瞥了她一眼，隨即又肯定的說道：“奴婢確定王妃沒來，而且正是王妃的貼身丫鬟。奴婢見過她，保證不會認錯。”

    “走，隨本夫人出去接駕。”栗佳人略顯慵懶的說道。話畢，便邁著懶懶的腳步走了出去。

    小菊被小丫鬟搶了風頭不說，還被小丫鬟白了一眼，她心裏自然是不爽。等栗佳人走了，她也狠狠的瞪了小丫鬟一眼，像是在用她犀利的眼神警告她——給我走著瞧！（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