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6 因果循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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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媽,為什麽你可以動顧浩,卻動不了那個趙弋?趙弋到底是誰?難不成他是天皇老子?”我咬牙切齒地問,心裏那口氣堵得更厲害了,憑什麽趙弋可以這樣無法無天,究竟還有沒有王法呢?
鍾姨沒有說話,輕輕歎了幾口氣,過了好一會,才無奈地解釋,“趙弋是江城的地頭蛇,黑白兩道都有一定的人脈關係,是幹媽動不了也不敢動的人。至於顧浩,隻不過是狗仗人勢,動他易如反掌。”
話落,我突然冷笑幾聲,“難怪顧浩會把馬菁送到趙弋那邊去,敢情他就吃定我們不敢動趙弋,真夠歹毒的。”
“嗯,趙弋一向貪戀女色,尤其是未經人事的,而且還聽說趙弋在那方麵比較……”鍾姨斷斷續續地講著,語氣裏有著無奈和心疼。
我閉上眼睛,不想往下聽。
對於馬菁,雖然我大學的時候不太喜歡她,可畢竟同住一屋簷下四年,我知道她很保守,從她平時的穿著我就知道,裙子不過膝,不穿吊帶和無袖,如今因為我的關係,卻被趙弋那個人渣強女幹了……
鍾姨見我不太願意聽下去,也沒再多說什麽,而是讓我好好的開導馬菁,防止馬菁有輕生的念頭。
我含淚地點點頭,還不忘跟她道聲謝謝,不管怎麽樣,馬菁她還是被救出來了。
鍾姨走後沒多一會,馬菁就從浴室出來了,她沒有穿睡衣,隻是用浴巾簡單的裹著身體,目光依舊呆滯著,眸光空洞無神。
看見這樣的馬菁,跟大學時期那個活潑開朗的馬菁相差十萬八千裏,我的心一陣陣刺痛。
我強忍住淚水,闊步走過去扶著她去床邊坐下,輕聲地詢問,“馬菁,還好嗎?”
馬菁坐下之後,沒有看我,也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可嘴巴裏卻在一張一合,似乎在自言自語。
“馬菁,你在說什麽?”我低聲地問。
馬菁唇角輕輕地勾起,苦澀地說,“小敏,你相信報應嗎?”
我被她這句話問得一頭霧水,正準備開口的時候,馬菁自顧自繼續說著,“小敏,今天下午,當趙弋那個王八蛋在我身體裏馳騁的時候,我就在想,這是我的報應,真的是報應。人在做,天在看這句話一點也不假。”
“你什麽意思?”我忽然感覺嗓子眼被什麽東西堵住似的,快要透不過氣來。
馬菁瞥了我一眼,牙齒一點一點的咬著她的下唇瓣,臉上盡是愧疚之情,過了好一會才繼續開口,“大二暑假的時候,有人跟我打聽過你,而我為了幾千塊錢把你的事全部賣給了那個打聽你的人,因為這樣,你才會在生日前一晚被人……強女幹。”
話音剛落,我身體怔住了,好像掉進了一個冰窟窿裏,從頭到腳都是寒冷徹骨。
半響之後,我難以置信地搖著頭,嘴巴喃喃自語著,“不可能,這不是真的,馬菁,雖然我大學的時候跟你並不好,可你不會這麽對我的,不會的,一定是我幻聽了,對,是我幻聽了……”
“小敏,對不起,你沒有幻聽,都是我不好,都是我害了你,如果我不把你事情告訴那個打聽你的人,你就不會被人強女幹了,所以是我害你了,而我今天被趙弋那個王八蛋強女幹就是我的報應,報應。”馬菁激動地雙手緊緊抓著我的胳膊,眼神裏充溢著愧疚和自責。
我耷拉著腦袋,盯著馬菁抿著嘴不講話,感覺脊梁骨似乎爬過了一條蛇似的。
雖然同住一寢室,室友之間的相處的並不太好,可我沒想到馬菁會是那個販賣的**的人。
見我沉默不語,馬菁繼續道歉著,“小敏,對不起,是我把你生日的事還有你和顧超的事透露給打聽你的人,所以那晚你才會被人強女幹……”
我迷茫地緩緩低下頭,回憶著大二暑假那年所發生的事,當時我和顧超沒有回農村,而是留在江城做暑假工。為了省錢就住在學校的宿舍,而那一年馬菁也沒有回去,跟我一起住在宿舍,雖然我和她平時關係一般,可由於身處同一屋簷下,多少還會講一些話,所以我的生日以及顧超租車給我去山上過生日她都知道。
後來當我細細回想起來,感覺一切不會隻是一個巧合那麽簡單?大晚上的山上怎麽會有人呢?而且剛好不偏不倚的趕上顧超想要我的時候,把顧超打暈,然後再強女幹我。
事到如今,我才知道原來一切的原委都是因為馬菁,是馬菁透出出去的。
如果當年要我的就是顧超,這樣顧超也不會因為我被人強女幹過一直耿耿於懷,至於後來那些爛七八糟的幺蛾子事情或許壓根就不會發生了,那麽我就會很幸福。
可這個世上沒有如果,沒有如果那麽我應該怪誰?
怪馬菁嗎?她最多隻不過是把我的行蹤跟人說了一下罷了,當年強女幹的人也不是她指使的,甚至連她都不會想到當年我會在車上被人強女幹?這一切要怪就怪那個打聽我又把我強女幹的人。
至於馬菁,就像她所說的,當年間接因為她的緣故,我被人強女幹了,如今,間接因為我的原因,她也被人欺負了。這難道真的是所謂的報應嗎?
良久之後,我才徹底想清楚,抬頭看向馬菁,努力擠出一抹微笑,淡淡地說,“馬菁,以後我們做好姐妹好不好?過去的那些不愉快我們就當什麽都沒發生好嗎?”
話落,馬菁愣住了,跟一個雕像似的不動彈。估計她沒想到我會這麽說,或許她以為我會打她罵她,然而我卻沒有。倒不是我寬宏大量,而是過去的事再深究也沒什麽意思,畢竟一切都發生了,存在了,改變不了。
馬菁盯著我看了好一會,眼眶從通紅變得濕潤,然後跟小雞啄米似的不斷地點頭說,掩麵抽泣地說,“好,好……”
我也抿嘴哭了,然後微微地張開雙臂。
“撲”的一聲,馬菁立馬往我懷裏鑽,我收手,緊緊地抱住她,她也環抱著我。
此時此刻,我在心裏暗暗發誓,這輩子我會一直把馬菁當做自己的親姐姐一樣敬愛,至於趙弋那個混蛋,我會為他今天欺負我姐姐付出慘痛的代價,即便我一時半會動不了趙弋,可我知道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我就不信這輩子永遠都動不了趙弋。
我和馬菁緊緊相擁哭了好一會,直到我們兩個人都哭得嗓子嘶啞才停下。
停下之後,我思索了許久,才開口問馬菁知不知道當年是誰打聽我的人,是男是女?姓什麽?大概多大?長得如何?
馬菁想了好一會,跟我說,是個男的,好像姓沈,大概二十四五這樣,長得儒雅的。
因為對方長得文雅,她才透露給那個人的,沒想到對方卻做出那樣的事。
聽到馬菁大概的描述,突然我腦海裏竟然浮現出一個人的身影,七年前,姓沈,男的,二十四五,長相儒雅……對,沈書安,他似乎非常符合一切。
想到這,我猛地倒吸一口涼氣,想著要不要帶馬菁去醫院指認一下是不是沈書安時,我的手機不合時宜地響了。
是許子堯打來的電話。
我讓馬菁先睡,我去隔壁先接一個電話。
一接通電話之後,許子堯就劈頭蓋臉地把我罵了一氣,說什麽發生事情怎麽第一個想到的不是他而是鍾姨?
我自知理虧,沉默不講話。
許子堯罵完之後,他又溫柔地問我,需不需要他過來?
我搖頭,說不用了。
等我講話之後,電話裏我跟他不約而同的沉默了,其實我很想告訴他,我需要他過來,盡管才幾個小時沒見,可我很想他,特別是當馬菁提到八年前的事情的時候,我多想他過來,然後把我緊緊地抱在他懷裏,說小敏,沒事,都過去了。
可如今我竟然沒有勇氣說出口,連我也不知道我和他怎麽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如果是以前的許子堯,不管我需不需要,他都會努力讓自己插上翅膀飛到我身旁,可如今就隻是問問,想到這,我的心泛起陣陣苦澀。
掛電話之前,許子堯突然沒有任何由頭的跟我講了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他說,“小敏,請你記住,不管我在做什麽,都在保護你和默默母子。”
保護?麵對這樣一個動詞,我卻絲毫感覺不到許子堯的任何動作。
打完電話,我回房間跟馬菁同床而眠。
當天晚上,我跟馬菁聊了很多,從大學談到工作,話茬一打開彼此之間的距離也就少了很多,聊開了,我才發現馬菁還是不錯的一個人,性格好,脾氣也不錯。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顧超的電話叫醒的,他跟我說,我爸下午手術,要我趕緊去醫院,準備一下我爸手術的事。
其實所謂的準備就是交手術費用,我答應,隨即看著還熟睡馬菁,躡手躡腳地起來,快速收拾好自己穿衣服出去。
等我一出房間,恰好撞見了剛起床的鍾姨。
我打完招呼正準備離開的時候,鍾姨叫住了我,然後遞給我一個信封。
我地伸手接過信封,才發現信封裏竟然有一張銀行卡。
“幹媽,你這是?”我詫異地問。
鍾姨笑了笑,解釋說,“這是給你爸的手術費用,裏麵有二十萬,密碼是你的生日,我能做的就是這些了。希望你爸早點康複。”
我咬著唇感動地問,“幹媽,你這是為什麽?”
“小敏,你那裏有多少錢我大致知道,依照你的性格,不太可能會拿許子堯的錢,難不成你還跟以前似的,問你老板提前預支薪水。倒不如用我的錢實在一些。”鍾姨認真地說。
話落,我啞口無言,的確如鍾姨所說,我這裏是沒多少錢了,盡管顧浩沒有擊垮速達之前,速達盈利了很多,可事後被顧浩那麽一折騰所剩不多,再加上我爸住院,各項費用都是我在支出,更是沒有多少了。
而許子堯的錢,我自是不會問他去要,尤其是他母親找過我之後,我更不會用他的錢。至於齊唐那裏,我一天班都沒上,就要我開口預支薪水怎麽也說不過去,思來想去,隻有問鍾姨拿錢最合適。
我真誠地同鍾姨說聲謝謝,鍾姨沒有說話,隻是意味深長地凝視著我很久,說了一句,跟她不用提謝字。
離開酒吧之前,我還不忘讓鍾姨好好幫我照顧馬菁,為了防止顧浩再加害馬菁,我讓鍾姨暫時把馬菁安排在酒吧工作。
鍾姨問我,安排馬菁做什麽?
我想了想說,馬菁跟我一樣都是人力資源管理專業的,可以考慮給她安排酒吧的人事,再者之前不是聽現在負責人事的楊琴阿姨說要回鄉下嗎?剛好安排馬菁接手一下。
鍾姨同意。
離開酒吧之後,我用最快的速度前往醫院。
一進我爸病房,隻見唐霞也換上了病號服躺在我媽原來躺的地方,顧超照顧同時照顧著我爸和唐霞兩個人。
我問顧超許子堯呢?
顧超眼神躲閃著我,有些支支吾吾地說,“他說有事先走了。”
認識顧超很多年了,我自是能聽得出顧超在騙我。
我轉頭看向唐霞,直接問唐霞,並且以表姐的姿態去問,經過這麽多事之後,我相信唐霞是真的把我當成了她的姐姐。
不同於顧超,唐霞直接對我說,昨晚有一個女人來醫院來許子堯,然後許子堯就跟著那個女人走了。聽許子堯叫那個女人靜茹。
我又問大概幾點的事?
唐霞想了一下,說大概八點多。
我冷笑,難怪許子堯昨晚隻是問問,原來早有佳人相約了。
一旁的顧超忙替許子堯講話,說什麽許子堯可能會有什麽苦衷,甚至連我爸也幫他講話。
我沒有理會,直接把鍾姨給我的信封遞給顧超,告訴他,裏麵有二十萬,他去醫院樓下取錢,密碼是我的生日。
顧超沒有接過銀行卡,而是跟我說,說我爸的手術費早就付好了,而且還付了兩份。
我錯愕地問,“兩份?”
此時躺在床上的我爸一臉欣慰地說,“小敏有能耐了,爸也跟著沾光。”
“一份是許子堯對嗎?”我問,頓了頓,我繼續問,“那第二份呢?”
“齊唐,就是表姐你之前公司的老板。”唐霞答。
話音剛落,我愣了一下,心一下提到嗓子眼,徹底呆住了,齊唐怎麽給我爸交手術費?
正當我納悶之際,齊唐電話打來了。
我趕緊避開大家,走出病房外對著的樓道口去接。
“小敏。”齊唐在電話裏叫了我一聲。
“齊唐,那個……我爸手術費你怎麽……”還沒等我講完,我放在耳邊的手機就被人從身後奪去了。
我身體本能地回頭,去搶手機,卻發現齊唐正站在我身後,衝著我淡笑著。
“你……你怎麽在這?”我問。
齊唐沒有回答我的話,隻是把我的手機通話界麵關掉,然後把手機遞給我,說,“我今天碰巧來醫院體檢,知道你爸要做手術,順帶著把你爸手術費用交了,省得你到時候找我提前預支薪水,我這叫防患未然,順便也幫你節省一些口水。”
我被齊唐的話逗樂了,是的,如果鍾姨沒有給我錢,許子堯的錢我不會要,走投無路之下我真的會問齊唐預支薪水的。
見我笑了,齊唐突然把手伸向我臉附近,眸光灼熱的盯著我看。
我不知怎麽的,像點穴一樣沒有動彈。
隻感覺額頭前的碎發被齊唐的手指綰在了耳後,他溫柔地說,“小敏,你不是孤單一人。”
我愣愣地看著齊唐,不明白他這句話的意思,是一種同情,還是一種安慰?
突然齊唐收回了手,恢複平日裏的那個麵帶淺淺的笑說,“我先走了,有事記得聯係我。”
我點頭嗯了一聲。
齊唐像是不放心似的,又重複了一遍,跟小和尚念經似的。
我無奈,學著默默的奶聲奶氣的聲音回,“知道了,齊叔叔,如果我不聽話,你就不要給我掛大紅花了。”
我聽默默提過,他跟我說,幼兒園每周一次的掛大紅花時刻是他最喜歡的,可有的時候他沒有得到大紅花,就會對齊唐撒嬌,而齊唐就像中了默默的魔障似的,隻要默默一撒嬌,肯定會私下給他一朵,導致默默經常在我麵前驕傲地說,他是一個人見人愛的孩子。
“好,如果你下次有事不找我,我就不給你兒子大紅花了。”齊唐一本正經的說,說完他笑了,我也笑了。
而關於那筆手術費用的事,我沒有再提,想著用齊唐的錢總比用許子堯的錢好,再者手術之後的治療還需要一大筆費用,唐霞打胎之後的身體休養也需要一些錢,處處都是錢索性就先欠著。
同齊唐分開後,我返回病房,我爸的主治醫生張醫生來到病房,簡單地問了我爸還有唐霞的身體狀況,決定把手術挪到明天上午,而唐霞肚子裏的孩子,四個多月了,不適合打掉,如果強行停止妊娠可能唐霞這一輩子都不能懷孕了。無奈之下,隻好留著孩子進行手術,而孩子能不能活下來就得看孩子的造化了。
決定好手術的各項事宜之後,下午我爸午睡之後,顧超陪著我爸出去散步,我陪著唐霞去婦科做孕檢。
孕檢需要做彩超,而彩超人滿為患,我陪著唐霞坐在候診椅上等。
等的空隙,唐霞跟我坦誠了其實她很小的時候就知道我不是爸媽親生女兒的事情。
當年我爸媽結婚二年多遲遲沒有孩子,於是想著領養一個孩子,恰好那時在玉米地裏撿到了我,可沒想到,把我撿到不到二年,我媽竟然懷孕了,當時因為我爸是在編老師,計劃生育查得嚴。無奈之下我爸媽隻好把她寄放在城裏的條件較好的姑姑家養,然而沒想到寄養還沒有三年,我姑姑一家人出車禍去了。為此我爸媽又把唐霞接回自己家裏養。
唐霞講的跟我自己猜想的差不多,我隱約記得在我二三歲的時候,我媽去了姑姑家住了一大半年,估計當時我媽就是去生唐霞的。
唐霞講完之後,恰好彩超室外也喊到了她名字。
卻不想在我扶唐霞進彩超室後,我接到了顧超的電話,他跟我說,我爸落水,正在搶救室搶救,讓我跟唐霞,馬上過去,可能隨時要手術了。
一掛完電話,我就直接進入彩超室,把正準備脫掉上衣檢查的唐霞從檢查台上拉下來說,我爸出事了可能要立刻動手術。
唐霞一聽,什麽都顧不得,連鞋子都來不及穿跟著我往搶救室跑。(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