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 接手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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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音剛落,我猛地回頭,看向馬菁,難以置信地問,“馬菁,你……”

    馬菁很快地掛斷了電話,然後衝我笑了笑,說隻有她這麽說,趙弋才會拚盡全力地去找那個幕後指使。既然對方要跟我玩陰的,趙弋是道上的人才不怕這些。

    我看向馬菁,忽然發現這樣的她有些陌生,可是這也是被逼的。

    接下來的十幾個小時,我跟馬菁輪流蹲跪在鍾姨的病床前去拚盡全力去喚醒鍾姨。

    馬菁不斷地把這幾個月鍾姨對她如何如何的好,都一一講給鍾姨聽,甚至告訴鍾姨在她心裏,鍾姨就是她的母親,隻要鍾姨醒來,她保證這輩子都會好好孝敬鍾姨。

    至於我,不斷地去回憶小時候鍾姨會如何如何地寵愛我,告訴鍾姨,隻要她能夠醒來我保證原諒她對我隱瞞的一切。

    我和馬菁整整守了一夜,嘴巴早已說得口幹舌燥,甚至連齊唐給我們送來一些吃的喝的時候,我和馬菁依舊絮絮叨叨去喚醒鍾姨。

    天麻麻亮的時候,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從窗外照射進來時,鍾姨仍然是安靜地躺在那裏一動不動的,麵色如紙。

    想著醫生說的如果一個晚上醒不來可能就……

    突然,我猛地跪倒在病床前,兩個胳膊不住地搖晃著鍾姨的身體,嚎啕大哭地嘶吼著,“幹媽,小敏求求你醒過來好不好?小敏求你了,隻要你醒過來,我什麽事都答應你?好不好?快點醒來?”

    見我哭泣,馬菁隨即也跪倒下來,跟我一起搖晃著鍾姨的身體,聲嘶歇底地求著鍾姨盡快醒來。

    我和馬菁不知道跪倒在地上哭了多久,隻知道當醫生過來檢查的時候,一邊搖頭歎息一邊說,鍾姨已經變成了植物人,至於什麽時候能夠蘇醒就得看造化,有時候一個月,有時候一年,有時候十年,甚至可能會永遠醒不過來,這得看病人的意誌了。

    聽到醫生這麽說,我感覺的心被一把鈍刀深深地戳了好幾刀,尤其是最後那句永遠可能永遠醒不過來。然而我卻哭不出來,隻感覺嗓子裏像是塞了一個硬塊似的,不上不下地梗著。

    相比於我的欲哭無淚,馬菁早已經哭得痛不欲生了。

    我忍不住蹲坐在地上去抱住馬菁,安慰馬菁也安慰自己,說隻要我們堅持不懈,搞不好鍾姨明天或者下個月就能醒來。

    馬菁淚眼婆娑地問我,真的嗎?

    我努力咽了咽口水,很用力地點點頭,其實我不想告訴馬菁,如果鍾姨真能有意誌一晚上早就醒來了,不然也不會等到……

    可眼下我告訴自己必須堅強,鍾姨留下的酒吧我還得接手打理,即便我不想去經營天上人間,可畢竟天上人間是鍾姨的心血,我必須在鍾姨昏睡的這段時間幫她打理好,說不定,當我把酒吧打理得繪聲繪色的時候,鍾姨就會開心地醒過來似的……

    等馬菁徹底地接受了鍾姨變成植物人的消息後,我讓齊唐先回去上班,齊唐一開始並不同意,可拗不過我再三勸說,畢竟這段時間公司的訂單很多,我可以不在,但是作為公司的負責人不能不在。

    等齊唐一走,我讓馬菁立刻聯係趙弋,讓趙弋找幾個人來日夜守護鍾姨,畢竟我和馬菁都是女的,而且經過一夜精神疲憊得要命,鍾逸昏迷也不是一天兩天,必須找人來,防止幕後的人再想辦法加害鍾姨。

    聽到我的分析,馬菁立馬聯係了趙弋,卻不想沒等馬菁開口,趙弋就說這間重症觀察室的病房不是別人安排的正是那個航哥給鍾姨安排的,說我跟航哥想到一塊去了,所以這個病房還是比較安全的,當然他也會派人來二十四小時保護鍾姨。

    聯係好趙弋之後,我讓馬菁先守著,我去給鍾姨辦各種手續順便去看一下秦叔,雖然我知道了那個航哥已經安排了一切,可是我還是害怕有什麽閃失,我不管鍾姨是不是變成了植物人,在我看來隻要她還活著,就有希望。

    相比於鍾姨,秦叔隻是右手骨折,其他的沒有大礙。當秦叔問到鍾姨的情況,提出要去看鍾姨時,我沒有說實話,隻是說鍾姨現在最需要的是休息。

    看完秦叔之後,我特意去了一趟負責鍾姨的主治醫生,經過上次我的爸的教訓,這次我變聰明了,我偷偷塞給了主治醫生一張三萬元的銀行卡。盡管那個主治醫生不止一次跟我強調那個航哥已經和他打過招呼了,可我還是不放心,小心使得萬裏船。

    等我再返回鍾姨的病房之後,趙弋已經帶了幾個大漢過來。

    不同於前幾次見我,可能會礙於我和馬菁的好姐妹關係,趙弋對我友善了很多。

    同趙姨寒暄了幾句之後,我仔細打量了病房四周,並沒有那個航哥。

    趙弋像是看出了我的心思,跟我解釋說,航哥現在正在想辦法讓害鍾姨變成植物人的幕後凶手吃不了兜著走。

    聽到趙弋這麽說,我心裏更加納悶鍾姨到底跟航哥什麽交情?

    不過我沒有問,隻是覺得既然有那個航哥在我不用費勁心思去找那幕後的主使,眼下我能做的就是接替鍾姨經營好酒吧。

    臨走前我還不忘真心實意地跟趙弋道一句謝謝,誰知趙弋非常客氣地說不用了,畢竟他的媳婦是馬菁,而我和馬菁關係那麽好,再者如果鍾姨安全有什麽閃失,他也沒辦法和航哥交代。

    隨後我沒有再感謝趙弋而是挽著馬菁的手坐計程車回酒吧。

    到了酒吧,已經趕上了飯點,趁著酒吧的大部分員工都在,我沒有直接把鍾姨變成植物人的事說出來,隻是說鍾姨早上剛剛坐飛機出國旅遊一段時間,酒吧暫時由我打理。

    雖然我經常在酒吧住,跟鍾姨的幹母女關係大家都知道,可當我宣布我要暫時接替鍾姨的位子時,眾人還是議論聲不斷。

    看到那十幾張質疑的臉,我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和機智,然而我沒想到質疑的過程中,秦叔會手裏綁著白色的綁帶,從偏門進了酒吧。

    麵對秦叔這個老人,其他人紛紛安靜下來,我對秦叔友好地笑笑,問他怎麽過來呢?不應該在醫院好好養身體嗎?

    秦叔搖搖頭說沒事,之後緩緩地從皮包裏拿出了一份文件遞給我。

    我疑惑不解地接過文件,一打開文件竟然是酒吧的授權轉讓書,鍾姨要把酒吧轉讓給我,而日期恰好是昨天。

    忽然我腦海裏閃過一個片段,昨天早上當我和剛從公安局出來的鍾姨擁抱的時候,鍾姨像是哽咽地說了一句如果她出事了,酒吧就是我的。

    當時我沒有太聽進去,而今我才明白鍾姨估計早就知道楊琴阿姨舉報酒吧偷稅漏稅隻是一個剛剛開始,而她也早就打算好了。

    想到這,我猛地倒吸了一口涼氣,隻感覺自己像是被一張無形的網給套住了,甚至什麽時候圈住的,什麽時候能夠扯破那層網都不知道。

    因為有了鍾姨的轉讓授權書,再加上秦叔和馬菁兩個人的幫忙,酒吧剩下的十幾個人也願意跟我一起繼續經驗酒吧。

    然而經驗酒吧並沒有那麽容易,尤其是對我這個門外漢什麽都不懂的人,鍾姨不在的第一個晚上,就有人欺負新來不久的兼職的賣酒女,對賣酒女動手動腳。

    那個賣酒女是一個大學生,跟那些坐台的不一樣,一般就隻是賣酒。當那個二十剛出頭的小姑娘找我我的時候,我去找對方理論。

    誰知被對方威脅說,如果那個小姑娘不陪她喝酒,那就讓我陪,剛好讓他們見識一下天上人間新來的老板娘,對方一說完,硬是把酒吧的其他客人都叫過來做個見證。

    我看著那個四十開外膘肥體壯的中年男人,又看看身邊圍滿了酒吧的其他客人,我想到了之前我在酒吧的時候,鍾姨也是經常會和各種客人喝酒,甚至常常喝到吐還繼續喝。

    我問她為什麽?

    鍾姨無奈地說,沒辦法,誰讓偌大的酒吧就靠她一個人撐著,雖說少跟一個客人喝也不礙事,可是今天如果少了一個客人,搞不好明天就會少十個客人,一個月下來可能再也不會有人來天上人間喝酒了。

    鍾姨還跟我說,她其實在開酒吧之前隻會喝一些紅酒,撐死了半瓶,可是開了酒吧之後,好幾次把自己喝到胃出血,酒量也因此得到了鍛煉。

    現在的她不要說一瓶紅酒,就是二三十瓶紅酒也不在話下。

    “小娘們,怎麽怕呢?”那個膘肥體壯的男人對我挑釁地說。

    我努力挺直腰板,笑著搖頭說,“不怕,不過我得有個要求,如果你今天喝不過我,那麽你就得把剛才那個小姑娘推銷給你的酒全部買去。”

    話音剛落,四周一片沉寂,不一會議論聲四起。

    賣酒的小姑娘,立刻把我拉到了一遍說,那個男人很能喝的,還是讓她陪男人喝,畢竟她也算練過。

    我對小姑娘笑了笑說,我比她還能喝。

    小姑娘一臉疑惑地看著我。

    我煞有其事地說我好歹是酒吧的老板肯定能喝的,再者如果我今天贏了,男人把她推銷的酒都買走了,估計她能賺七八千抽成,那麽她也沒有必要再來酒吧兼職賣酒了。

    小姑娘很感激地看著我,問我為什麽對她這麽好?

    我沒有說話,其實我沒告訴小姑娘,因為我曾也這麽辛苦做兼職賺過學費。

    膘肥體壯的男人問我選什麽酒?我思索了一下,腦海裏忽然閃過一些零碎的片段,不知道怎麽回事竟然脫口而出說威士忌。

    我一說完,馬菁立刻阻止了說威士忌很容易醉的,怎麽可以喝威士忌呢?

    我聳肩說沒事,反正我容易醉對方也是容易醉,剛好少浪費酒吧的酒。

    馬菁拗不過我隻好同意,而對方見我點威士忌眼神怔了一下,估計沒想到我這麽能喝。

    不知道怎麽回事,在此時此刻我忽然想到了許子堯,我想到他曾經跟我說過的一句話,他說小敏,如果你以後遇到了一個強大的對手,那麽一定要學會偽裝,即便你心裏害怕得要命,也得裝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

    以前我總嘲笑許子堯,沒想到這句話竟然被我用上了。

    幾分鍾之後,服務員說最高濃度的威士忌調好了,於是我和那個膘肥體壯的男人在眾人的關注下,走到了吧台邊。

    一到吧台邊,拿起一杯橘黃色的威士忌,我直接沒有喘氣地一咕嚕地往嘴巴裏倒,隨即空腔裏的揪起一個勁地往鼻腔裏擠壓。

    然而我沒有停歇,繼續端起杯子往嘴巴裏倒酒,一連倒四杯之後,我將玻璃杯翻過來,挑釁地看向膘肥體壯的男人。

    男人目光呆滯了好幾秒,隨即立刻反應過來也端起杯子喝。

    我一邊忍受著胃裏翻江倒海的抽痛著,一邊裝出什麽事都沒有的樣子,看著對方。

    對方也喝完了五杯,隨即我也繼續,跟第一次一樣不喘氣的一連喝五杯。

    喝到第三輪的時候,男人終於受不了了主動認輸,在那一刻全酒吧的人都為我歡呼,馬菁過來扶我,拒絕了,說沒事。

    然後還不忘告訴馬菁,跟今天酒吧來的客人說一聲,這一周酒吧新老板接手,全場九折。

    馬菁對我露出佩服的目光,我苦澀地笑了笑。

    之後我讓馬菁繼續招呼客人,讓我一個人留在吧台休息一會。

    等吧台人散得差不多的時候,我的胃就感覺裏麵有一個攪拌機似的,痛得要命,但是我還不能上樓休息,隻好繼續掙著。

    “不是跟你說過嗎?威士忌要慢慢品,不是像你剛剛那樣灌下去。”一個突兀的聲音忽然出現我的耳邊。(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