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掏出手機，看到手機屏幕上的來電顯示之後，我忙起身去陽台處，電話響了好長時間之後我才按下接聽鍵。

    電話那端很快傳來許子航的質問聲，“葉小敏，你現在在哪裏？”

    我有些心虛，可語氣還是裝出淡定的回，“我現在跟馬菁在一起。”

    “你真的跟馬菁在一起？那麽你幹嘛支開我的人，你知不知道……”

    “我有事，真的有事。”我打斷許子航的話，隨即又補充一句，“許子航，馬菁現在懷的是趙弋的孩子，趙弋是在道上混日子的，難不保會得罪什麽人，所以我還是單獨跟馬菁在一起比較好。”

    話落，許子航沉默了一會，關於我坐牢期間馬菁懷孕又流產的事，馬菁和趙弋都沒有跟我具體說，可我大致能猜到一星半點，估計跟趙弋在道上混有關，要不然趙弋也不會在馬菁一查出懷孕的時候就跟我請辭酒吧的工作。

    果然跟我料想的差不多，許子航輕輕歎了一口氣，半響之後才問我，“葉小敏，你不是說下午來醫院嗎？還來嗎？”

    “這個……”我有些支支吾吾。

    聽見我猶豫，許子航突然開口問，“葉小敏，你根本沒有跟馬菁在一起對不對？你現在到底在哪裏？”

    我遲疑了一下，我知道還是瞞不了許子航，索性破罐子破摔說，“反正我下午會去看你的，再見。”

    不等許子航說話，我直接掛斷了電話，隨即把他的電話號碼加入了黑名單，今天我什麽都不想去考慮，我隻想跟我的兒子好好過一個快樂的下午。

    然而等我剛把手機塞進口袋之後，我的手機又響了，是馬菁打來的。

    我一接電話，馬菁就告訴我許子航那裏她瞞不住了，讓我無論如何下午得趕回去一趟，不然許子航要動用所有道上的人找我，找到其實不算什麽，她害怕許子航找到默默，利用默默威脅我。

    無奈之下我隻好答應下午盡量早一點回去，跟馬菁打完電話之後，我又聯係了胡婷婷，讓胡婷婷以我的名義去超市買一些水果和營養品給許子航送過去，盡量拖延時間。

    本以為胡婷婷會問我原因，沒想到胡婷婷一口答應，還說讓我盡量不要擔心，她會幫我在醫院多拖延一些時間。

    交代好該交代的事之後，我直接把手機關機，然後返回客廳繼續跟許子堯還有默默下棋，這段時間我已經夠累了，我今天隻想喘一會氣，許子堯沒有問我是誰打來的，臉上的神情也很正常，就像我剛才不是去打電話而是去了一趟廁所似的。

    至於默默，他隻是又重複問了我一遍，晚飯真的會和他一起吃嗎？

    我非常肯定地點頭說會的。

    之後下跳棋，許子堯都在盡全力給我和默默鋪路，最後導致我和默默都同時到達終點，而他還在半路。

    下到四點多鍾的時候，默默在客廳裏看電話，而我在廚房裏幫許子堯洗菜，看著穿著圍裙，在廚房裏揮動刀鏟的許子堯，我的心忽然感覺很酸澀，距離上次吃許子堯親手做的飯菜已經是三年多前的事情了。

    本以為這輩子再也吃不到了，結果還能吃到，可盡管能再吃到他做的飯菜，我和他已經回不到曾經了。

    一個多小時候，七菜一湯做好，我和許子堯相對而坐，中間是默默，不同於中午那頓飯，晚飯氣氛有些壓抑，好不容易吃完之後，默默問我下次來看他是什麽時候？

    我咬著唇，眼淚直打轉，思索了好半天說，我爭取半個月來看他一次。

    本以為默默會失望，可不曾想默默聽到我承諾半個月看他一次，高興得跟吃了蜜似的。

    看到默默臉上因為我承諾來看他，笑得那麽開心，我的心猛地揪在了一起，而一旁的許子堯至始至終都沒有說話，而是看著我和默默親昵著。

    吃完晚飯後，我和許子堯把酒店廚房收拾了一下，走前許子堯還不忘叮囑默默一個人在這裏小心。

    而默默卻忽然像一個人大人似的，朝著我和許子堯拍著胸膛說，他會照顧好自己的，他還等著下次我帶他幹媽來看他。

    辭別了默默，我坐許子堯的車返回市中心。

    一路上，許子堯把車當飛機開，幾乎都是踩著油門一路往前。

    車子在郊區還可以暢通無阻，可是到了市中心，還是會碰上堵車，尤其是在機場高架上一睹就是大半個小時。

    期初許子堯還會有些不耐煩地按喇叭，可到了後來他也沒辦法，隻好掏出煙一根接著一根抽著。

    狹小的車廂裏，很快就煙霧繚繞，我開口說，“子堯，煙少抽一些吧，畢竟尼古丁對身體不好。”

    “我知道尼古丁對身體不好，但可以麻痹自己。”許子堯回我一句，語氣很平淡。

    我接著問，“默默現在真的安全嗎？我害怕萬一你爸媽再找到他，威脅他怎麽辦？”

    “不會了，以後我不會再讓那些人傷害默默，我會拚盡全力保護好你和默默母子倆。”許子堯一說完，轉過頭來盯著我看，雙眼如炬，認真地凝視著我。

    我下意識地逃避，“子堯，我不需要你保護。我會保護我自己的。”

    “小敏，我知道你想做什麽，我也阻止不了你，也不想阻止你，但是我會用我的方式保護好你，哪怕是犧牲我這條命我都不會皺一下眉頭。”許子堯眼神忽然變得很淩厲，不似剛才的灼熱。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眼圈不爭氣地濕潤了，“許子堯，你給我聽好了，我不需要你替我犧牲什麽的，你隻要記住，我和你必須有一個人把默默保護好，默默很聽話也很懂事，我相信他以後一定會是一個很出色的人。”

    許子堯沒有說話，眼睛一瞬不瞬地緊緊地看著我，許久之後薄唇扯出兩個字，“好。”

    一說完，許子堯身體靠近我，伸出雙臂把我圈進他的懷裏，我沒有反抗，而是讓他的氣息把我包圍，盡管許子堯把我抱得很緊，可我卻感覺我和他之間的距離卻很遠。

    “小敏，我知道你是宋文晉的私生女，宋文晉這個人或許會看在你媽麵子上對你格外照顧，可是陳燕不會。”許子堯附在我耳邊輕輕低語著。

    我身體一僵，心猛地顫抖了一下。許子堯怎麽會知道我是宋文晉的私生女，他怎麽會知道我想做什麽？

    正當我詫異的時候，許子堯沒有管我，自顧自地接著說，“陳燕的軟肋是齊唐，你要想盡辦法讓齊唐當你的保護傘，至於宋靜茹這邊和我媽這邊你不用擔心，我會幫你。”

    一說完，許子堯正想要鬆開我，我忙伸手環抱住許子堯的腰，“子堯，你……”

    許子堯衝我扯出一個寡淡的笑容，然後低著頭在我臉上落下輕輕一吻，聲音很柔和地說，“小敏，去做你想做的事，我會支持你，我和默默會等你回家。”

    此時此刻一句“等你回家”勝過無數句我的愛你，我咬唇很感激地衝許子堯點頭，在這一刻多想告訴他我不想報仇了，可是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已經退無可退了。

    我和許子堯抱了好一會，直到後麵傳來刺耳的喇叭聲響，他才放過我。

    下了機場高架，我讓許子堯直接把我送到醫院去，許子堯沒有問我為什麽要去醫院，我估計他應該知道原因，臨下車的時候，許子堯忽然對我說了一句，“小敏，其實那個人並沒有那麽壞。”

    話音還未落，我的臉色驀地一僵，隨即皺著眉頭問，“你什麽意思？”

    我很清楚許子堯口中的那個人指的是誰？可是這讓我很納悶，許子堯不是跟許子航水火不相容嗎？什麽時候許子堯竟然替許子航說話？

    我帶著探究的目光盯著許子堯，未料許子堯躲閃我的視線什麽都沒說，最後隻是說讓我自己小心一些，尤其是陳燕。

    我點頭，下車之後就開始尋思著怎麽讓齊唐成為我的保護傘，說實話，我不想對齊唐用什麽美人計，畢竟我虧欠他太多了，如果用身體去做籌碼交換，對他來說是一種侮辱，我不會那麽去做。

    卻不想正尋思著，一走到許子航病房門口，我恰好撞見了剛才許子航病房裏出來的齊唐。

    齊唐見到我臉上有一刹那的欣喜，不過很快又恢複正常，很平淡地跟我打招呼，“最近過得好嗎？”

    我鼻子竄上一陣酸意，衝齊唐微笑，“還好。”

    話落，齊唐沒有說話，沉默了一會，半響之後才開口，“那個子航還在裏麵等你，你進去吧。”

    “恩。”我頷首低眉，回了一個字。

    我沒敢看齊唐，自知對他我真的欠了很多，很多，這輩子恐怕還不清了，其實我私心是不想把齊唐卷入到我和陳燕之間，畢竟陳燕是他媽，而我又是他一直愛的女人，他挺左右為難的，可如今到了這一步，我……

    “那我先進去了。”我突然開口說。

    不等齊唐回答，我抬手準備推開門，未料齊唐忽然叫住了，說，“小敏，我等一下去天上人間，今晚陪我喝幾杯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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