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是我的兒子，我不會跟他吃醋的。”許子堯在我耳邊輕聲說，一個向後傾，我跟他同時往後倒。

    我下意識地想要起來，許子堯一隻大胳膊攔住了我，“小敏，我今晚不碰你。我累了，我就是想這麽抱著你就好，這段時間經曆了太多，尤其是你昏迷不醒的時候，我都做好了你離開的準備，我也想過了你要是真的走了，我就會把默默好好養大成人。”

    “小敏，經曆這麽多事，我許子堯知道什麽是重要的，什麽是我想要的。當初我強女幹你是我不對，可我不後悔，因為你把默默帶到這個世上了。我承認我曾經深愛過靜嫻，可是自從有了默默之後，我對靜嫻的感情淡了，每天照看默默的時候我會想起你。默默的還活著的事，我在想如果你知道了，你會如何？當初我知道默默的存在之後，我有想過娶你。結果被事情耽誤了，小敏，不要去相信旁人講的話，信我好嗎？“

    許子堯把另一隻手騰出來摩挲著我的手背，認真地問我，“小敏，可以嗎？可以信我一次嗎？”

    我沒有看許子堯，而是心頭咯噔了一下。

    許子堯看著我不說話，心寒地笑了笑，“算了，不說這些了，趕緊睡覺，明天還要早起陪默默玩二十四點。”

    我看著許子堯合上眼睛，我知道他根本沒有睡著，可我是沒有什麽話可以跟他說。

    許子堯語氣中的卑微讓我有些動容，甚至我很想去相信他，可我能相信我？

    我真的很迷茫，我感覺我此時是站在懸崖邊，前方是一望無際的懸崖，而後方是退步，許子堯是前方還是後方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我什麽都不記得，不能輕易相信人。

    那晚許子堯果然說話算話，沒有跟我，就隻是最簡單地抱著我睡。

    原本以為我在許子堯懷裏會睡得不踏實，沒想到我睡得特別踏實，尤其是他依偎在他溫暖的懷裏。

    隔天醒來，身旁早已不見許子堯的身影。

    等我起來我才發現，許子堯早已經醒了，正在和默默坐在沙發上玩著撲克牌。

    我穿著睡衣走近，坐在默默身邊，笑著問默默，“默默，你怎麽這麽早就起來呢？”

    默默沒有看我，專心地盯著茶幾上的四張撲克牌，“媽媽，默默不喜歡睡懶覺。”

    許子堯抬起頭，衝著默默笑，“默默真勤勞，比爸爸還要勤勞。”

    “爸爸，昨晚你和媽媽搖床的聲音還不夠響，今晚一定要更響了。”默默冷不丁地又冒了一句。

    話音落下的一瞬間，我真的有種無地自容的感覺。

    “媽媽，你怎麽不說話？”默默轉過頭問我。

    我尷尬地笑，“沒什麽，今晚媽媽盡量把床搖得再響一些。”

    一說完，坐在一邊的許子堯抿著笑著。

    我狠狠地瞪了許子堯一眼，我知道這跟許子堯有關，估計許子堯早上早起又跟默默說了什麽。

    “媽媽。一起玩二十四點吧？”默默一邊說著，一邊把手裏的撲克牌分我一半，然後指著桌上的四張牌跟我簡單地說了一下遊戲規則。

    規則很簡單，他一個人一組，一次性出兩張牌，我跟許子堯一組，一次性出一張牌，如果哪一組先算出二十四就不用再收起撲克牌。

    我本以為我和許子堯兩個人算術肯定可以算得過十歲多的默默，畢竟我和許子堯都是兩個大人。

    可沒想到默默算得很快，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喊出了答案。

    相比於我的反應遲鈍，許子堯比我快一些，他也會贏幾輪，可是沒過一會，默默手裏的撲克牌都分到我和許子堯手上。

    默默手裏空空如也，他興高采烈地直拍手，“我贏了媽媽和爸爸，太開心了。我要爸爸媽媽給我獎品？”

    “你要什麽獎品？”許子堯笑著問，眼中盡是溺愛。

    默默思索著，兩隻小眼珠一會看看我，一會瞧瞧許子堯，片刻之後笑嘻嘻地說，“我要媽媽和爸爸再給我生一個妹妹，我要做哥哥。”

    話落，身旁的許子堯臉色一沉，眉頭擰成了一個結。

    我納悶許子堯怎麽會有這樣子的反應，剛想問的時候，默默像是想起什麽似的，趕緊改口，“默默不要妹妹了。默默不想讓爸爸媽媽的的愛分出去一半給其他人。”

    許子堯沒有說話，伸手撫摸著默默的腦袋，“嗯，默默很乖。”

    “默默，是真的嗎？”我問默默。

    我不知道默默為什麽會突然改口，難不成跟我有關。

    默默沒有看我的眼睛，逃避著我的探究目光，“當然是真的，默默隻希望爸爸和媽媽隻愛默默一個人。”

    “媽媽會愛默默的。”我表麵上沒有再問，可是心裏疑問很多。

    許子堯看了一眼默默，把茶幾上的撲克牌整理了一下，遞給默默，“默默，你先回屋寫作業吧，我有事跟你媽媽說。”

    “好。”默默很聽話地接過撲克牌。

    默默一走，我剛想開口問心中的疑問，許子堯伸手從茶幾上的煙盒裏取出一根煙點上，深吸了好幾口才說話，“小敏，我知道你想問什麽，你在腦袋長了一個腫瘤的時候，懷孕過。我和你都原以為那個孩子會出生，可是沒想到孩子沒了。”

    “怎麽沒的？”我問，情緒莫名地低落。

    “你為了救默默。”

    “為什麽要救默默？默默不是好端端的嗎？”我追問，心裏更加好奇了。

    許子堯沒有說話，埋頭繼續抽著煙，一根抽完之後又抽了一根，“你要跟我離婚，然後和許子航結婚，默默以為我和你都不要他了，一頭撞向民政局的石獅子，結果你快他一步，用身體替他擋住了。你失去了我和你的三個孩子，好在默默沒事。可是你卻有事，你不能再有第孩子了。”

    我一聽心忽然像是被什麽東西深深地觸動了一下。

    心裏一下子又多出了很多問題，我究竟跟許子堯怎麽回事？

    他不是說我是他妻子嗎？我愛他嗎？怎麽又會想要跟他離婚，跟許子航結婚？

    難道正如趙弋所說，我愛的人是許子航，是許子堯從中作梗，我才沒有跟許子航在一起，可是當我麵對許子堯的時候，我的心會產生漣漪，因為他的一些舉動和一些話產生感覺。

    “我和你第一個孩子怎麽失去的？”我很平靜地問，既然剛剛許子堯說為救默默我失去了我和他的三個孩子，那麽第二個孩子呢？

    許子堯又沉默了，深吸一口氣，“是因為我。”

    “因為你？”我皺眉。

    許子堯點頭，臉上的表情很複雜，“對，就是因為我，我是殺害我們第二個孩子的凶手，要不是我強女幹你，我和你第二個孩子也不會……”

    “許子堯，你還是父親嗎？”我一下火了，直接站起來，難以置信地看著許子堯。

    之前我雖然對許子堯的話半信半疑，可我不得不承認一點，許子堯是一個非常合格的父親，比起我這個母親好很多，真的好很多。

    可當我聽到我和他的第二個孩子，竟然是因為他強女幹我，才沒有的，我像是被人從頭頂潑一盆冰水。

    從頭到腳都是涼的，不，是寒的，冰寒徹骨。

    “許子堯，你再說一遍？我和你的第二個孩子是怎麽回事？”我紅著眼睛看著許子堯，從喉嚨裏一個字一個字地喊出來。

    我不敢相信許子堯竟然是這樣的一個人，虧了我昨天還被他那些話猶豫了，甚至去選擇相信他。

    許子堯沒有看我，隻是抽了一口煙，一邊吐出來，一邊悲傷地笑著，“小敏，三年多前，我在你懷第二個孩子的時候，我一時性，起強女幹你，讓你失去了第二個孩子。”

    “許子堯，你還是人嗎？”我急火攻心，衝他嘶吼著，“你根本不是人，虎毒還不食子，你連畜生都不如，你就是一個流氓，一個強女幹犯，你……”

    許子堯嘴角抽動了兩下，眼中盡是自責和愧疚，”小敏，你就罵吧，罵出來你心裏會舒服的，我知道從你醒來到現在你心裏堵著一口氣，你罵出來心裏會舒服的。”

    “許子堯，你可真夠狠的，我不知道的我三年多前是眼睛瞎了還是沒長腦子竟然會跟你這樣的人領證登記。”我特別冷酷的說，難以相信我在懷許子堯的孩子的時候，許子堯竟然那樣對我……

    他還是人嗎？豬狗都不如。

    一想到這，我快速地回屋，關上門，先是換衣服，然後直接拿著手機和包出門。

    “小敏，你要去哪裏？”路過客廳的時候，許子堯問，問完之後他走過來。

    我滿懷恨意和仇意的盯著許子堯，冷笑一聲，“許子堯，你連自己的骨肉都可以傷害，我覺得跟你這樣的人無法在一起，明天早上十點鍾民政局門口見。”

    一說完，我撥腿就跑。

    跑出大門之後，我本以為許子堯會追來，可是他並沒有。

    我竟然會因為許子堯沒有追出來而失望，正當我失望的時候，我包裏的電話響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