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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麽這樣呢,不該這樣的,口吻要更嚴肅些,神情要更冷淡些才對,她現在可是一個行為詭異的人啊。
“問你可以說的。”
令以明看見蘇若洵立刻就笑了。
“要是我說都不能說呢?”蘇若洵笑吟吟的看著令以明,“你都認定有些事我會瞞著你了,那還說什麽呢?我都不想說。”
“若你是舒服自在的,那全都不說也可,可是你病了。”
令以明眉間緊蹙,蘇若洵期待著他接下來的質問,可他又隻是歎了口氣,眼裏盡是她不想見到的無奈與放縱。
“你想去哪,去見什麽人都可以,隻要注意著身子就好了,你病了,近兩日先別出去了。”
現實是他對她的一直用模模糊糊的態度蒙混過去,而她也並不詢問,隻維持著這像是一切都明了了,其實又還什麽都沒有的關係。
全都是因為他。
他對她說的話總讓她覺得自己不該問,但其實說是朋友也說得通。
她知道,她都知道,可她就是不問。
寧願自欺欺人的當成是夢境也不問,在不確定答案是什麽的情況下,這種模糊不清的態度她也樂意受著,哪怕可能很快就要消失了。
沒關係,能遲一天是一天。
隻是這樣她也已經滿足了,如果可以維持現狀繼續下去她也不介意,這含糊不清的身份繼續就繼續吧,她都不介意。
可偏偏就連這樣都不能繼續了。
受夠了,為什麽這樣,她以為沒了蘇政息她就能解脫了,可是現在又多了兩個隻是純粹找樂子的人。
她知道她沒用,連反抗都做不到,也明白別人為什麽就挑中她了,可還是不甘心。
算了,罷了。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能有這麽一段也算是無憂無慮的時間已經該感恩了,以能力來說這都不是她該得的了。
“他們跟著我們許久了,你是知道的吧?”
他剛才的話就像是知道她一定因為某些原因不能說一樣,不難分辨出他也在自欺欺人,明知答案也隻會自己不想知道的,可還是抱有一絲希望,貪心的想著答案會不會出乎意料。
被說中了,令以明並無驚訝,反而還輕鬆了些。
瞞了一路,終於是不用瞞著了,終於是解脫了。
“你什麽時候發覺的?”令以明問道。
“就從剛才你的話裏察覺的,是不是太遲了?你呢,你瞞了我多久?”聽到意料之中的答案,蘇若洵往後坐了些,靠在軟枕上。
“從離開這裏起的第二日我便發覺了,不過我想他們應該在更早之前就跟著你,或是我了。我試過要與他們談談,可他們並不想與我見麵,甚至有幾天我察覺不到他們的存在,他們什麽都不做隻是悄悄跟著的行為讓我一度放鬆,不過從你病了來看,是我太早放鬆了。”
“昨晚他們對你做了什麽,剛才你是不是自願出去的?”
令以明看著蘇若洵咬了咬唇,然後揚起笑容。
因為病了,所以她的嘴唇比平時少了些血色,精神也差了許多,大抵就是因為病了,所以她沒有好好的偽裝自己,讓他輕而易舉的就看出了她的神色並非真心。
“昨夜是我沒把自己照顧好,剛才也的確是我自己出去的,與他們有關,不過我的病賴不得他們。”蘇若洵發覺自己看不透令以明此刻的神色,不多說,隻是笑道:“你這是怎麽了?不信我嗎?那你檢查一遍好了,我身上可是什麽傷口都沒有。”
“你好好休息。”令以明起身,將從自己屋裏拿過來的被子毯子鋪在地上,蘇若洵見狀,問道:“你這是做什麽?”
“你病了,總該有個人照顧著。”
蘇若洵笑了笑,躺下,蓋好被子,道:“把燈都熄了吧。”
她怎麽忘了,剛才他說過的,她近兩日不要出去。
究竟是為什麽不出去呢?真是因為病了才擔心的讓她別出去,還是其他?
答案在她心裏,她想知道,又更想一點兒不知道。
有人睡著,自然就有人醒著。
蘇若洵已經睡下,可連柔這才梳洗完穿上衣裳,坐在銅鏡前,讓人梳著她的一頭青絲。
“這點事也要丫鬟伺候,若非看見你還長著兩隻手,我還真要你那隻手不僅是拿不起重物,而是直接被廢了呢。”
“下去吧。”連柔側頭吩咐了丫鬟一句,丫鬟低著頭,將梳子放回鏡匣內,快步退了出去。
連柔在丫鬟走後,拿起梳子,給自己梳頭,薑友霖見狀,又道:“心情很好?這麽說你都不生氣。”
“生氣就是中了你的圈套。”連柔梳了一會兒就放下梳子了,“想著不能讓你舒坦,我也就不生氣了。”
“那你是該討厭我呢,還是恨我呢?”薑友霖見連柔向他走來,笑笑將人擁入懷,“和你做伴真危險,總得擔心你會不會在下一秒就掏出利器來將我殺了。”
“那你就好好掂量一下,你對我的救命之恩能讓我忍你到什麽時候了。”連柔麵無表情的扇了薑友霖一耳光,她知道那是不痛不癢的,這也不過是懶得開口,所以用行動來告訴薑友霖該鬆手了而已。
薑友霖鬆手後,揉了揉自己的臉,說道:“好歹我也將你從那什麽審訊堂裏救了出來,還讓人將你的傷口都處理好了,這救命之恩可不能算是舉手之勞,你還好好感謝我才是。”
“那你還想怎麽樣。”連柔倒了杯水,轉過身,靠著桌子,說道:“人都給你了,你到底還想怎麽樣?”
“那小丫頭和你說的話我都聽到了,你真喜歡那小子啊?”
連柔聞言,將杯子放回去,一步一步走到薑友霖跟前,然後捏著他的臉,“真想讓我趁你不注意將你殺了?”
“你大可試試你還有沒有這個能力。”薑友霖拍了拍連柔的肩膀,骨子裏的刺骨讓連柔鬆開了手,“我記得我之前就和你說過我和他的身份,你是忘了?”
“一句沒有就可以解決的事,你拿出身份來說。原本我就是問問你,可你這回答讓我覺得,我可能是問了什麽你心虛到連否認都不行的事。”
連柔笑了笑,“你想怎麽說就怎麽說吧,這不要緊。”
“也對。”薑友霖順著連柔的話往下說,“我記得你也說過的,那小丫頭也是管你叫師姐的,她看著可不像是能夠藏住事的,你把那件事告訴她,目的何在?”
“就是因為也曾管我叫過師姐,所以才好心的把那件事告訴她。還有,你小瞧她了,人不可貌相,她是個什麽人我也說不清楚,不過絕對和你嘴裏的那個小丫頭對不上。”
她對蘇若洵一直抱有疑心,不過蘇若洵的笑容總是讓她混淆,她曾有過分不清自己是為了順著周圍的人才把自己偽裝起來,還是真的想那麽做的時候。
就是因為蘇若洵。
她真的想對蘇若洵好嗎?她真的需要對她好嗎?
她把問題放在了自己身上糾結了一陣子,卻完全忘了比起這件事,她更該仔細的觀察蘇若洵,看她真是天真無邪,還是裝出來的。
其實原本就不該有一絲懷疑,長得一樣,姓名也一樣,身份從蘇政息安排在青樓裏的花魁變成蘇政息的養女,拋開她所表現的樣子,無論從哪一點來看,她就是從前那個蘇若洵,怎麽還能有懷疑呢,她就是那個人。
可是蘇若洵厲害得很,不僅讓她懷疑了那麽久,還直接把令以明瞞過去了,直到現在,令以明心裏估計都把她當作兩個人。
這樣的人怎麽能小瞧呢?( )(m.101novel.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