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王玉霞的車裏，我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

    王玉霞瞥了我一眼，把一個紙盒子扔給我，“這是你的。”

    我打開一看，裏邊是做好的會員卡。

    “謝謝王姨，多少錢？”

    王玉霞說了數目，我一聽自己身上的錢不夠，“王姨，等到了台球廳，我把錢給你。”

    王玉霞點點頭，一邊開車，一邊說：“張帆，你是不覺得我就應該遷就你。”

    “王姨，我沒這麽想過。”我看王玉霞的臉色不對。

    “沒這想可你就是這麽做的。都說事不過三，可你自己算算，有多少次。我們已經說好了，你也答應了，最後你就是突然消失，連個電話也沒有，說不來就不來了，難道我就應該空等你嗎？”王玉霞瞥我一眼。

    我心裏想想，金香玉一次，培訓一次，一共兩次，還沒有過三，我笑了一下，“王姨，我算了，兩次，還沒有過三。那兩次我是真有事，今天我不是準時來了嗎？”

    “你還真要過三啊。”王玉霞臉一沉，“今天你要是再敢不露麵，我立刻通知學校，解除對接，你再找別的公司安排你的同學吧？”

    我靠，王玉霞真生氣了，這老總發威還真厲害，我忙解釋，“王姨，你放心，我以後隻要答應你，再也不爽約。你千萬別解除對接，你看我那些同學多積極，後邊的活動我肯定好好幫你幹。”

    “不是幫我幹，是給你幹。”王玉霞臉色沒有緩和，依然厲聲說：“那個契約，你不想簽沒關係。但你記住了，要麽不說，要說你就要做到。今天我把你的負責人解除了，不是故意刁難你，隻是想讓你明白這一點。否則你永遠是個小男生。”

    “王姨，我記住了，你解除我的負責人，我沒什麽怨言。就是當一個普通的工作人員，我也會好好幹的。“我偷偷喵了一眼王玉霞，輕聲說。

    “真沒有怨言？”

    “沒有。”我笑著搖搖頭。

    王玉霞淡淡一笑。

    我心裏暗想，幸虧我沒和王玉霞簽那個狗屁契約，也沒到她公司，否則就她這種老總脾氣，我可伺候不起，讓徐虎當負責人更好，我和王玉霞也能少打點交道。

    王玉霞開著車並沒有去建華廠，而是在市區裏繞了一圈，到各個推廣點，逐個檢查，瑞景公司設在江城的推廣點還不少，有十幾個，一圈下來，等到了建華已經快中午了。

    我們先到學校對麵的推廣點看看，徐虎早已經在瑞景公司人指導下，將推廣點布置好了，周圍圍了一群人，徐虎帶著那幾個男生，很賣力給圍觀的人講解新產品的特點。

    見我跟我王玉霞從車裏下來，徐虎先是一愣，繼而笑著迎上來，“王總，您來了。”

    王玉霞點點頭，“情況怎麽樣？”

    “挺好的，這是我們的銷售記錄和調查表，完全是按培訓內容走得。”徐虎拿出幾張紙遞給王玉霞。

    王玉霞看看，笑笑，“不錯。張帆，把你的會員卡也拿出來吧。”

    “奧。”我從紙盒裏拿出會員卡，遞給徐虎。和他講了規則。

    “明白。”徐虎一點頭，立刻把會員卡分了一半，讓另一個男生騎車給廠大門的推廣點送去.

    “王總，您還有別的交代嗎？“徐虎看著王玉霞問。

    王玉霞笑笑，“徐虎，你這個負責人當得不錯，好好幹，做出業績來。我會再給你獎勵。也會向你們學校表揚你。”

    王玉霞這麽一誇，徐虎更來勁了，興奮地連連點頭。

    我心想，就憑徐虎這股勁，我這負責人是徹底沒戲了。

    “王總，要不我帶您去那個推廣點看看吧？”徐虎說道。

    “不用了，我相信你。”王玉霞搖搖頭，看看表，“時間也不早了，安排你的人分批吃飯吧，飯費按每人每餐十塊算，最後統一報銷。”

    “謝謝王總。”徐虎又是一疊聲答應。

    我站一旁有點囧，“徐虎，有什麽需要我幹的嗎？”

    徐虎撓撓頭，“現在人手都安排好了，張帆。好像你沒什麽可幹的，這樣吧，你去買飯吧。”

    一眨眼功夫，我成了多餘人，我真恨不得掉頭就走，但想想剛才答應王玉霞的話，我把氣憋回去，“行，我去買飯。”說完，我向徐虎一伸手。

    “幹嘛？”徐虎一愣。

    “錢，買飯不需要錢？”我急了。

    “奧，這事啊？”徐虎一笑，“你先墊上吧，王總剛才不是說了嗎，統一報銷，等報完了，再給你。”

    媽的，行，我現在悲催到既是多餘人，還得自掏腰包跑腿。我瞪徐虎了一眼，心想，小子，你給我等著，等王玉霞走了，看我不收拾你。

    我憋著氣，轉身準備走，想起王玉霞還在，問了一句，“王總，用給你也買一份嗎？”

    “不用了，我回去吃。”王玉霞一笑。

    我嗯了一聲，進了附近的一個小飯館。過了一會兒，拎著幾個盒飯出來，看到王玉霞人不在了，但她的車還在。

    我把盒飯遞給徐虎，“王玉霞呢？”

    “什麽王玉霞？”

    “就是那個王總。”

    “奧。”徐虎一笑，“她去你的台球廳了。”

    “去我的台球廳了？”我一愣，沒來及和徐虎多說，忙回到台球廳，看到王玉霞正和譚玲玲在說著什麽，兩個人說得還挺開心，見我進來，王玉霞朝譚玲玲一笑，“好了，今天就聊到這吧，我該走了，有時間我再過來。”

    怎麽回事。我一進來王玉霞就要走，到了門口，王玉霞朝我笑笑，“張帆，我先走了，我不在你可得遵守紀律，如果推廣的活動你不想幹，可以現在告訴我不幹，但如果你現在不說，等我走了以後，你偷偷溜號，我可不答應。”

    “王總，你放心吧，我既然答應你，我肯定好好幹。”

    王玉霞這才點點頭，出了台球廳。到了推廣點，又和徐虎說了幾句話，開車走了。

    我站在台球廳門口，看著王玉霞遠去，想著她臨走時的話，這是什麽意思，不信任我唄，“譚玲玲。剛才她和你說什麽了？”

    “沒說什麽，就說我和你是什麽關係？咱們這店經營的怎麽樣？”

    “你怎麽說得？”

    “還怎麽說，實話實說唄。”譚玲玲一撇嘴，“張帆，這個王總有三十多了吧？”

    “三十多？”我看一眼譚玲玲，“你什麽眼力，說你眼瘸你還不承認。”

    “怎麽，我說大了？”

    “說小了。”我鼻子一哼。

    “那她可顯得夠年輕的，保養的真好，那身上的香水味一聞就是名牌。你們是怎麽認識的？我看她好像對你挺關注的。剛才我隻怕說錯話，影響到你。”譚玲玲一臉窺探的表情。

    “譚玲玲，你沒覺得你現在越來越八卦了，我和她就是找兼職認識的，你還想知道什麽，我都告訴你。”我看著譚玲玲。

    譚玲玲一笑，“你看你又急了，我又沒說什麽，剛才還說了你不少好話了。對了，她還問到白老師了？”

    “問到白老師？”這個我很關注，“她問白老師什麽？”

    “一提白老師你就來勁了。”譚玲玲笑笑。

    “快說，問什麽？”

    “她說白老師家裏是不出事了，你和白老師平時關係怎麽樣？”

    白小柔家裏出了事，居然連王玉霞也知道了，這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不過想想也可以理解，建華廠是江城數一數二的大廠，常務副廠長倒台，肯定江城很多人都能知道，何況王玉霞和白小柔曾經的閨蜜徐燕也認識，從她那裏得到一些風聲，也有可能。

    “譚玲玲，這你也是如實說得？”

    譚玲玲點點頭，“如實說得，不過我和王總說，你和白老師就是挺好的師生關係，別的我可沒說。而且我還說，白老師對我們班的學生都挺好的，這個回答可以嗎？”

    “可以。”我點點頭。

    譚玲玲一笑，從兜裏摸出一瓶香水。在我眼前晃了一下，“張帆，這是那個王總送我的，既然剛才我的回答你都滿意，那我就用了。”

    “這是王玉霞送你的？”

    譚玲玲點點頭，“迪奧，可貴呢，這個王總出手這麽大方。就是個富婆。”

    我看看那瓶香水，無話可說，心裏卻有點糾結，甚至是後悔，隱隱感覺到王玉霞這瓶香水送得有蹊蹺，早知道這樣，我就不應該接了王玉霞這兼職的活兒。

    我正想著，徐虎進來了。“張帆，你趕緊去外邊盯會兒，我吃口飯，記住，有顧客過來問，一點要把活動內容講細了。王總說了，做產品推廣一定要嘴勤腿勤。”

    徐虎看我沒動，又說，“怎麽，沒聽明白。等我吃完，我單獨教你，你還沒接受過培訓，就先看著別人學吧。”

    譚玲玲先笑了，“徐虎，你穿個藍體恤，好像後邊就長東西了？”

    “長什麽了？沒有啊？”徐虎往自己身後看。

    “張帆。你說他長什麽？”譚玲玲問我。

    我走到徐虎麵前一撥拉徐虎腦袋，“長尾巴了。徐虎，你現在真成一隻老虎了，耀武揚威的。你大爺的，這盒飯錢你花了嗎，還吃飯，沒花錢你吃個屁飯。”

    徐虎一聽立刻尷尬地笑笑，“張帆。你別急。不是我想向你耀武揚威，這是王總交代，說我是負責人，活動的時候必須盯緊你，不能讓你再犯錯誤。”

    “我犯什麽錯誤了。”我一拍桌子，“盯緊了可以，先把飯錢交了。”

    徐虎慌得一哆嗦，趕緊從兜裏掏錢。

    譚玲玲一撇嘴。“原來是個紙老虎。”

    有個男生慌慌張張跑進來，“徐虎，有人過來找事。”（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