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二醜盯著那個從單元樓裏出來的女人，女人二十多歲，穿著一件黑色的網紗裙，光著兩條腿，粉色的拖鞋，漂染過得長發被發卡夾著，隨意披在腦後，一手拎著一個垃圾袋，一手拿著手機在打電話。

    看她那慵懶的樣子，像是剛剛從床上爬起來。

    “張帆，你看她走路。”二醜指著女人對我說。

    我緊盯著女人的腰部，果然這個女人一邊走一邊扭著腰，如風擺柳，女人的身材本來就玲瓏有致，這樣一扭，別有一番風韻。

    “醜哥，那就是她了。”

    “對，你下車過去聽聽她在說什麽。”二醜點點頭。

    我立刻拿了個空礦泉水瓶子下了車，也向垃圾桶走去，到了垃圾桶旁，女人瞟了我一眼，依舊和電話裏人說：“對，三單元2012，一份銀耳粥，兩個鮮汁包子，快點啊。”

    原來這個女人是在訂外賣。我把礦泉水瓶子扔進垃圾桶，記住女人的說的地址，徑直往前走。

    女人也扔完了垃圾，進了單元樓，沒再注意我。

    見女人回了樓裏，我忙從樓區的另一邊繞回車上。

    “張帆，怎麽樣？”

    “聽清楚了，三單元2012。她是訂外賣。聽她訂的數量，屋裏應該就她一個人住。”

    二醜滿意地笑笑，“這回王四寶就跑不了。”

    “醜哥，可是她是不是小芬，我們還不能確定，萬一不是呢？”

    “那你有什麽辦法，再確定一下？”二醜看向我。

    我凝神想了想，“醜哥，你等我一下。”

    “你幹什麽去？”

    二醜問我的時候，我已經跳下車，跑到了垃圾桶旁，左右看看，無人，迅速把女人剛才扔的那個垃圾袋撿了出來，快步回到車裏。

    二醜一看我把垃圾袋拎了回來，皺眉道，“你小子拿這玩意幹什麽？”

    “找找線索。”我一邊說一邊翻撿著垃圾袋，我靠，裏邊亂七八糟什麽都有，零食紙，煙蒂、還有好幾個套套。真他媽惡心，王四寶精力可以呀，晚上沒少運動。

    把這些扒拉開，裏邊露出一張撕碎了的快遞單，我把快遞單拚起來，是一張網上購物的單子，上麵人名、地址、電話都全了。人名張秀芬。

    看到這個名字，我和二醜眼睛都是一亮，張秀芬，小芬，沒錯就是這個女人了。

    “醜哥，這回沒問題了。”我說道。

    二醜點點頭，往樓上看看，“事情可以辦了，和高樂海商量商量，準備動手吧。”

    聽到二醜這句話，我心跳驟然加快，覺得手心冒汗。

    “張帆，把垃圾扔回去，我們走吧。”

    我留下那張快遞單，把垃圾扔回桶裏，上車離開了小區。

    二醜把車停在了一個僻靜處，“張帆，點已經摸清了，給高樂海打電話吧，約他今天晚上見麵，商量好了，，明天就可以動手，晚上見麵的時候，把他的人帶上。”

    我嗯了一聲，正要打電話。

    二醜攔我一下，“張帆，今天晚上，你準備安排在哪見麵呢？”

    “不是去馨園賓館嗎？”

    二醜搖搖頭，“今天晚上，有高樂海的人來，醜哥就不露麵了，隻能暗中護著你，所有的事，隻能你自己定。”

    “我自己定？”我一愣，“醜哥，你不幫我了？”

    “當然幫，但隻能暗中幫你，我如果出麵，後邊的事就不好辦了，這你懂。”二醜看著我。

    我心裏有忐忑有糾結。

    “小子，這是你揚名立萬的一次機會，記住，見了高樂海的人要狠，才能壓住他們，黑老五和雙王煞，你不狠，他們不會聽你的。”二醜盯著我，一字一句道。

    我點點頭，想了想，“醜哥，我知道了，那就今晚十點鍾在我的台球廳見吧，台球廳還有個裏間，你可以躲在那裏邊。明天上午這樓裏邊的人都上班了，人少，我們過來，假裝物業把門叫開，逼著那個小芬給王四寶打電話，誘他回來，然後辦他，你看這樣行嗎？”

    二醜點支煙，沉思片刻，“行，記住，從現在開始你就是大哥，一定要底氣足，醜哥也聽你的。”

    我看看二醜，深吸一口氣，給高樂海撥了過去。

    “張帆，怎麽樣了？”電話一通，高樂海就著急問。

    “點已經摸清了，今天晚上十點，帶你的人到台球廳，我們商量動手。”我努力把聲音放得很沉很穩。

    “行，那晚上我們過去。”高樂海頓了一下。“晚上二醜也在嗎？”

    “他不在，別和你的人說二醜的事，明白嗎？”

    電話那邊沉默片刻，“我知道了。晚上見吧。”

    放下電話，我看看二醜，“醜哥，我剛才說得行嗎？”

    二醜笑笑，“不錯，像個大哥。晚上九點之前你把台球廳關了。九點半我去台球廳找你。現在我送你回去。”

    車子啟動了，向著我家開去，快到我家樓下的時候，我讓二醜把車停下，二醜疑惑道，“怎麽了，怕醜哥知道你家在哪？”

    我一笑，“不是，我想想走走，靜靜心。”

    二醜看了一會兒，“別緊張，好好回去睡一覺，你現在就是大哥。晚上把家夥帶上。”

    我用力點點頭，下了車，回頭看看二醜，二醜向我翹了一下大拇指，開車走了。

    我心頭沉沉的，晃了一下腦袋，往家走去。

    上了樓，剛要開門，後邊有人拍了我一下，我心裏一激靈，迅速一回身，抓住了對方的手腕，剛要從兜裏掏刀。

    對方哎呦一聲，我一看是白小柔，忙鬆了手，“白老師，你怎麽在這？”

    “我一直在等你，辦完事了？”白小柔晃晃手腕，冷眼看著我。

    我笑笑，“辦完了。白老師，沒想到你一直在。剛才沒傷著你吧？”

    我伸手要去看白小柔的手腕。

    白小柔一把擋開我，“沒有。張帆，你警惕性這麽高，心裏是有鬼嗎？”

    “有鬼？”我頓頓，“白老師，我有什麽鬼？”

    “沒鬼你不讓我進門。”白小柔指指屋門。

    “我都忘了。”我忙把屋門打開，“白老師，你進來吧。”

    白小柔進了屋裏，往沙發上一坐，在屋裏掃了一圈，“你爸又不在？”

    “對，這段時間，廠裏要更新一批鍋爐，他去外地跟著采購去了。”我拿起水壺想給白小柔倒杯水，一晃，水壺空了，“白老師，你等我一會兒，我去開壺水。”

    “不用了。”白小柔擺擺手，“我來不是喝水的，張帆，你爸爸不在，你就更自由了，想幹什麽就幹什麽了。”

    我愣愣，“白老師，我能幹什麽？上次在出租屋，咱兩不是說好了嗎，以後你不管我的事了。”

    “我沒想管你的事。”白小柔白我一眼，從包裏取出課本攤在茶幾上，“張帆，你這段時間缺課不少吧？”

    我頓頓，點點頭，確實如此。

    “就你這樣，你還想畢業嘛？”白小柔盯著我。

    我撓撓頭，“白老師，等過了這段時間，我會把課補上的。”

    “哼。”白小柔冷冷一笑，“不用過段時間了，我今天就給你補課。”

    “今天？”我腦袋嗡了一聲，“白老師，你不管我的事了，怎麽還給我補課？”

    “我沒管你的事啊。”白小柔笑了一下，“你想幹什麽，我沒問更沒有攔你，但我還是你的老師，我給你補課是在工作範圍之內，這沒有錯吧？”

    白小柔的話把我噎住了，頓了半天才訥訥道，“你給我補課沒錯，可我今天沒時間，改天吧。”

    “改天？”白小柔冷笑一聲，“像你這樣，還有改天？不行，今天我說了算，這課必須今天補，補不完不休息，把你的課本拿出來。”

    “補不完還不休息？”我心裏一顫，“白小柔這是要和我耗。”

    我看看表，已經是下午了，萬一耗一晚上，我的事就泡湯了。我急了，“白老師，哪有你這樣的老師，別人有事，你還非逼著堵上門來上課。”

    “對，我就是這樣的老師，對某些學生，就得用這樣的辦法。廢話別說了，拿你的課本吧。”白小柔一臉蠻橫。

    “白老師，現在可就咱們兩人，你不怕我犯錯誤。”我決定威脅一下白小柔。

    “犯錯誤？”白小柔又是一愣冷笑，猛地一拍茶幾，“你想犯什麽錯誤，直接說出來，我聽聽，是不是會被你嚇走？”

    我心裏想，好你個白小柔，這是要逼我出狠招，曖昧得笑了一下，“白老師，昨天晚上我可看了一夜的碟，現在還憋著火呢，你要是再不走，我可會犯男女錯誤。”

    我往前走了兩步，還故意做了個下流的手勢。

    白小柔神色未變，看了我一眼，“張帆，我一次見你，就在這個屋子裏看到了那種碟，當時我就沒想過你是個好學生。男女錯誤？你過來，我看看你怎麽犯？”

    “我？”白小柔這一問，反而把我問愣了，僵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麽辦、

    “過來呀，你不是想犯錯誤嗎？”白小柔挑釁地看著我。

    “白老師，你這可是教唆犯罪。”

    “是嗎？那你過來？”白小柔的眼神裏有了一絲挑逗。

    我按捺不住了，過去就過去，有什麽了不起，我又不是沒犯過這樣的錯誤，這回既然是你鼓動我，那我幹脆就犯得大一點，把你嚇走。

    我心一橫，牙一咬，做了誇張的表情，直接就向白小柔撲去。（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