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大王的電話，我一愣，放下手裏的蘋果，“你確定？”

    “對，小王給我打的電話，他們正在收拾東西，可能馬上就要走。”大王說道。

    我靜了一下，這兩天大王一直派人在白小柔的出租屋外偷偷觀察，沒有發現什麽異常，這讓我心裏踏實了很多，但是奇怪的是，白小柔也一直沒離開江城，也沒有再聯係我，現在我豁然明白了，白小柔是等我病好了再走。

    現在真聽到白小柔要走了，我心裏瞬間咯噔一聲，一股巨大的失落感彌漫而來，我忙說，“大王，你讓小王繼續在樓下盯著，跟著他們，你現在開車過來接我。”

    “好的。”大王應了一聲，把電話掛掉了。

    我放下電話，開始匆匆換衣服。

    “張帆，你幹什麽去？”小芬驚訝地看著我。

    “送人。”

    “送白小柔？”

    我點點頭。

    “我和你一起去。”小柔說。

    我猶豫一下，“行，收拾吧。”

    我倆剛換好衣服，大王打來電話，他的車已經到了醫院門口了。

    我和小芬迅疾出了醫院，上了大王的車，“他們現在走了嗎？”我問。

    “我弟弟剛才告訴我，他們已經離開出租屋了，一共四個人，白小柔和一個男的，還有個老太太。另外好像還有個護士，背個藥箱。”

    我靜靜聽著，那個老太太一定是白小柔的母親，這次他們是舉家離開江城，是真走了。楊凱夠細心的，還專門請一個護士陪同，未來一定是個好女婿。

    “張帆，咱們現在往哪走？”大王問我。

    “他們要去南都，我們在高速路口等著。”我想想。

    “好。”大王立刻啟動了車子，向高速路口疾馳。

    “大王，你開慢點，張帆病還沒好呢，你開這麽快，他受不了。”小芬捅了一下大王。

    大王看我一眼。

    “開快點，我沒關係，必須趕在他們前邊。”我淡淡道。

    大王點點頭，車速依舊。

    小芬知趣地不說話了。

    我們的車到了高速路口，停在一個不宜被人發現的地方，小王打來電話，告訴我們，楊凱的車馬上就要到高速了，是一輛銀灰色哈佛，車牌號是多少。

    我們三個人全神貫注盯著從江城過來的車，一會兒一輛銀灰色的哈佛開了過來，小王的車不遠不近跟在後邊。

    “就是那輛車。”我一指，“跟上它。”

    大王立刻啟動車子，跟了上去，我給小王打了個電話，讓他們回去吧，後邊的事不用他們管了。

    小王的車在一個高速出口掉頭走了。

    哈佛開得不緊不慢，很穩，我們跟起來並不費勁。我想是因為白小柔的母親在車裏，所以楊凱要照顧老人的感受。

    “張帆，我們一直跟下去嗎？”大王問。

    我點點頭，“我要把他們一直送到南都，親眼看到他們安全沒事了，再回江城。”

    “張帆，走這麽遠的路，你的身體能受的了嗎，中午的藥你還沒吃呢？”小芬小心問我。

    我有點急了，“吃藥算個屁，白小柔要是在路上出了事，我就算把藥房吃了，也治不好病。”

    小芬被我暴喝嚇住了，既委屈又不敢張口。

    大王見狀忙插話道，“小芬，張帆說得對，既然送人就要送到底。少吃一頓藥沒關係。張帆，你也別生氣了，小芬也是為你好。”

    我點點頭。

    小芬嘟囔一句，“早知道要去南都，出門的時候，我就把藥帶上了。”

    我看一眼小芬，笑笑，“沒關係，我這身體能扛住。”

    小芬也朝我笑了一下。

    “張帆，他們進服務區了，應該是去吃飯。我們怎麽辦？”大王問。

    我往車窗外看了一眼，果然哈佛開進了服務區，“我們把車開慢點，等他們進了餐廳，我們再過去。”

    大王放慢了車速，等我們進了服務區，哈佛已經停在了餐廳門口，車裏沒人了，顯然他們是進裏邊吃飯去了，大王把車停在一個拐角，從餐廳出來的人不會注意這裏，但我們可以側看到餐廳大門。

    “小芬，你進超市買點吃得，我們就在車裏吃。”我輕聲說。

    “我們不進餐廳。”小芬問。

    我搖搖頭，“我不想讓他們看到我。”

    大王和小芬對視一眼，大王說：“小芬，那你去買吧，小心點。”

    小芬嗯了一聲，下車去了超市。

    我向大王要了支煙，隔著車窗默默地看著餐廳門口，咫尺之間卻又相隔天涯。

    大王瞅瞅我，“張帆，看來這次你和那個女老師真的是徹底斷了。”

    我點點頭，“斷了好，斷了就不會再有紛擾了。”

    “人能斷，心斷不了吧？”大王幽幽說。

    我抽口煙，“人斷了就行了，心要是也斷了，那就是無情了。”

    大王若有所思地嗯了一聲，“張帆，其實小芬真得不錯，對你百依百順，我覺得。”

    “別說這個了，我現在不想說這個。”我一擺手，大王把話打住了。

    這時小芬拎著一個大塑料袋出來了，一上車，裏邊一堆吃得，還有藥。

    “怎麽還有藥？”我一愣。

    小芬笑笑，“這是止疼藥，萬一你路上不舒服怎麽辦？“

    大王看我一眼，我也笑了一下，“謝謝。”

    我們就坐在車裏，邊吃邊看著窗外。

    一會兒，白小柔和一個年輕女子扶著她母親從餐廳裏出來了，楊凱拎著兩個餐盒跟在後邊。

    快到車前時，迎麵過來兩個男子，和扶著母親的白小柔擦肩碰了一下，男子身上的一個東西掉了下來，接著就朝著白小柔喊。

    “張帆，白小柔遇到碰瓷的了。”大王立刻說。

    我也看到了，看那兩個男子的樣子就像是混混，拽著白小柔罵罵咧咧。

    白小柔母親顯然受到驚嚇，有些不知所措，另一個女人趕忙把白小柔母親扶上車，一個男子拽著白小柔，一個男子到了車前，不讓車走。

    楊凱上前去和男子理論，結果一把就被男子拽住了衣領，楊凱想要爭辯，結果對方直接給了楊凱一拳，楊凱手裏的餐盒也被打掉了。

    “這個男人怎麽這麽窩囊，還手啊。”小芬急道。

    我看到白小柔去攔打楊凱的男子，結果對方又要打白小柔。周圍已經圍了一堆人，但沒人敢管。

    我看不下去了，剛要推門下車，大王拽住我，“張帆，你別下去了，你病還好全，我去解決吧。”

    我看看大王，點點頭。

    大王下了車，快步到了人群前，撥開人群，進了裏邊，從後邊一把抓住正要對白小柔動手的男子，對方剛一回頭，大王的拳頭就打在了對方臉上，直接讓對方來了個滿臉花。

    攔車的小子一見同伴被打，立刻跑出來助陣，剛衝到大王麵前，就被大王一腳踹到，那小子還沒爬起來，大王上去又狠狠補了一腳，對方捂著肚子直哼哼。

    大王朝倆個男子嗬斥兩句，倆個男子從地上爬起來，轉身跑了。

    大王的突然出現，顯然讓白小柔和楊凱都吃了一驚，等他們回過神來，想招呼大王，大王朝白小柔笑了一下，出了人群，轉身朝我們停車的另一個方向走了。

    “大王怎麽往那邊走了。”小芬急道。

    我一笑，大王好有心啊，這是在體諒我的心思，怕白小柔注意到這邊，發現我。

    看著大王快速在消失視線裏，白小柔和楊凱說了幾句話，上了車。

    很快哈佛就重新啟動了。

    等哈佛出了服務區上了高速，大王跑了回來，一上車，抹了把汗，“張帆，我們接著跟吧。”

    我點點頭。

    “大王，你真賊呀，玩了個聲東擊西。”小芬誇道。

    “這算什麽，小兒科。”大王不屑一笑。

    “大王，那兩個家夥到底是幹什麽的，不是江城派來的吧？”我我擔心這是徐雲濤指使的。

    “不是。”大王搖搖頭，“我剛才問了附近人，就是這的兩個料子鬼，沒錢抽料子了，就到服務區碰瓷，慣犯。”

    我點點頭，放心了。

    “張帆，那個楊凱也太慫了吧，被兩個料子鬼就給嚇住了，上次在酒吧我記得他還挺猛的，雖然打不過，但也敢掄瓶子，這次怎麽這樣。”大王感歎道，“今天咱們不跟著，還真出事了。”

    我笑笑，上次楊凱敢在酒吧掄瓶子，那是因為我在旁邊盯著他，但這話我不能說，隻能淡淡道：“楊凱是個文化人，他的本事不在打仗上，在有些時候，其實他也很爺們。”

    “我可沒看出來。”小芬撇撇嘴，“還是傍大哥好，最起碼出門不擔心被小痞子欺負。”

    我和大王相視一笑，都沒說話。

    看看前邊的哈佛，還是穩穩開著，大王輕聲說：“張帆，也許他們知道後邊有人跟著了。”

    我看看窗外，知道就知道吧，彼此心照不宣也好。

    好在隨後的路上，再沒有出事，到了晚上八點多，我們進了南都，看著哈佛開向市區，大王問，“張帆，還跟嗎？

    我點點頭，我要把白小柔安全送到家。

    哈佛進了一個新建的小區，我們也跟了進去，看著哈佛停在了一棟樓門前，我們車停在了兩輛車的後邊，我瞅了一眼車旁，有一個社區宣傳欄，上邊貼滿了房屋出租廣告。

    楊凱從車裏下來，白小柔和他說了幾句話，楊凱和另一個女子扶著白小柔的母親進了樓裏，白小柔往樓上看了一眼，朝我們停車的方向走過來。

    “張帆，她好像是發現我們了。“大王說。

    我淡淡道，“開車走吧。”

    “張帆，她可是過來，反正已經發現了，你不想說兩句。”大王邊發動車子邊問。

    “走吧，沒什麽說的，看到她平安就足夠了。”我回應道。

    眼看白小柔就要走到我們車前，大王將車一掉頭，向著小區外開去。

    我想回頭看但忍著沒有回頭，

    小芬卻不停地往後看，“張帆，她還在那站著呢。”

    “我知道。”我強忍著心裏的翻騰，淡淡道。

    “張帆，她還站著呢。”小芬又說。

    “大王，你他媽能不能把車快點。”我喊道。

    “這是新小區，路不好，開不快。”大王一臉無奈，“張帆，對女人別太心狠了，這次沒有她你就栽了，反正已經被發現了，你就下車說兩句吧。”

    我一回頭，白小柔果然還站在我們剛才停車的地方，看著這邊，夜色低垂，她顯得那麽孤獨無助。

    大王把車停下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