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玲玲聽到我的話，疑惑得看著我，“張帆，你這話什麽意思，不用刀子怎麽死磕，難道你讓我和徐燕徒手打仗？”

    我笑笑，“你為什麽總想著打仗呢，你的長項又不是打仗。”

    “那怎麽辦？”譚玲玲一皺眉，“你快說呀，急死我了。”

    我看著譚玲玲問，“徐雲濤現在喜歡你嗎？”

    譚玲玲響了一下，“喜歡。”

    “你確定？”我追問。

    “當然確定，不喜歡他會給我買這麽多東西。還會把房子給我，”譚玲玲指了指自己。

    我看看一身璀璨的譚玲玲，又往窗外看看錦繡花園，想想，譚玲玲說得沒有錯。

    我點點頭，把身子往前探探，“譚玲玲，既然徐雲濤喜歡你，你就可以直接找李鐵，讓他不許把你的事告訴徐燕，你有這個膽量嗎？”

    譚玲玲愣住了，過了一會兒，訥訥道，“我直接和李鐵說？”

    我點點頭。

    譚玲玲想了想，“他會聽我的嗎？我還真沒這個膽兒，要不我和徐雲濤說說，讓他告訴李鐵，你看行不行？”

    我搖搖頭，“譚玲玲，你讓徐雲濤為了一個＂qing　ren＂的事去警告李鐵，而是還是針對的自己女兒，你覺得合適嗎？徐雲濤會怎麽想，他又會怎麽做？”

    譚玲玲頓頓，“張帆，你說得有道理，如果我這麽做，就像是挑撥他們父女關係，肯定會讓徐雲濤反感的。”

    “對，徐雲濤喜歡的是你的清純和百依百順，如果你這麽做了，你在徐雲濤心中的形象就打了折扣。所以這件事隻能你自己處理。”我看著譚玲玲一字一句道。

    譚玲玲喝口咖啡，對我笑了一下，“張帆，你真是個滑頭，男人女人的心思都被摸透了，你哪學得這些？”

    我淡淡笑著，指指自己的腦袋，“天賦，我這個人天生就是當混混的料。”

    “我看也是。”譚玲玲瞥我一眼，“不過，讓我去警告李鐵，我還真沒那個膽量，他可是大哥，當初還是他把我送給徐雲濤的。”

    看著譚玲玲猶猶豫豫的樣子，我輕輕拍拍譚玲玲的手背，“譚玲玲，此一時彼一時，當初你是柔弱無助的小姑娘，李鐵是大哥，他想怎麽擺布你都可以。但現在情況倒過來了，你是徐雲濤的寵愛，李鐵是徐雲濤的一個手下，隻要你拿出膽量來，李鐵不敢不忌憚你，他想靠著徐雲濤賺錢，如果你在徐雲濤說幾句壞話，他的錢還怎麽賺。我告訴你，李鐵為了和徐雲濤合作，把全部身家都押上去了。”

    譚玲玲靜靜聽著，良久輕聲問，“張帆，我行嗎？”

    “行。”我用力說道，“我送你一句話，隻要不怕死，什麽都擋不住你，想突出重圍，隻有靠自己。”

    譚玲玲把我說的話重複了一遍，一咬牙，“行，我去見李鐵。”

    我點點頭，“徐燕給我兩天時間，你得抓緊，趕在徐燕前麵。”

    譚玲玲轉身從包裏把手機取出來，“我現在就給李鐵打電話。”

    我笑了一下。

    譚玲玲也笑笑，調出李鐵的號碼看我一眼。

    我輕聲說：“別緊張，拿出底氣來，此一時彼一時，李鐵沒那麽可怕。”

    譚玲玲深吸一口氣，撥通了李鐵的電話。

    我坐在對麵一直看著譚玲玲的眼睛，譚玲玲也看著我，當電話那邊傳來李鐵聲音的時候，譚玲玲放在桌上的手下意識地抖了一下，我忙抓住她的手，用力一握，譚玲玲緊張的神情鬆弛下來。語調平淡地說想見李鐵一麵，有事和他談。

    整個說話過程中，譚玲玲的語調都是鬆弛的，沒有了剛開始的緊張，放下電話，譚玲玲又吐口氣，“他同意了，但是今晚他沒時間，明天中午還在這個地方，我和他見麵。張帆，我剛才說話行嗎？”

    我笑笑，“不錯，有底氣，不像個小女生了。”

    譚玲玲也笑了，“那還不是因為我對麵坐著你嗎，要不我怎麽會有膽量這麽和他說話。張帆，你明天中午也過來吧，沒有你在場，我還是不敢直接麵對李鐵警告他。”

    我搖搖頭，“我不能和你同時出現在李鐵麵前，那樣事情就搞糟了。不過。”我往咖啡廳裏掃了一眼，在我們的對麵，有個小雅間，我指指那個雅間，“我明天在那裏邊待著，你要是膽怯了，就往那邊看一眼。”

    譚玲玲也往雅間看看，“行，隻要我知道你在，我心裏就有底了。”

    說完，譚玲玲把服務生叫過來，提前預定了這張桌子和對麵那個小雅間。

    訂好了，譚玲玲又問我，“張帆，如果明天李鐵答應了，不，不管他答應不答應，就憑你今天拒絕了徐燕，及時來告訴我，以後有機會我一定會回報你。”

    我笑笑，“譚玲玲，咱們之間不必說這些，我不奢求你的回報，咱們都是從建華那個破敗的小區裏走出來的，理應抱團取暖。”

    譚玲玲沉吟片刻，點點頭。

    “譚玲玲，有一句話，我還要勸勸你。”我輕聲說。

    “你說。”譚玲玲立刻看著我。

    “你每天學習茶藝、廚藝，把自己弄的像個悠然的貴婦人，都是為了取悅徐雲濤。但是萬一有一天徐雲濤不在了，你現在的生活還能保障嗎？”我問道。

    譚玲玲愣了一下，“張帆，我沒想那麽多。”

    “那你就好好想吧，徐雲濤的產業很多，你應該試著讓他給你些產業，哪怕是小的產業，你也能有保障。我透露個信息給你，徐雲濤以前的幾個樓盤要更換物業，這是一個好機會，我有朋友有這方麵的實力，如果你能從徐雲濤那爭取過來，我們可以一起做，錢大家一起賺。萬一哪一天徐雲濤出了什麽意外，這棵大樹倒了，你還有賺錢的渠道。”我看著譚玲玲，一字一句道。

    譚玲玲認真地聽著，最後點點頭，“張帆，你說得對，這件事我會考慮的。”

    “好。”我笑笑，看看時間，已經不早了，起身道，“譚玲玲，那我先走了，明天中午見，記住明天把自己打扮得成熟點，不要讓李鐵看你第一眼，就小瞧你。”

    譚玲玲笑著嗯了一聲。

    我伸手把那個蛋撻拿上，“做的不錯，我路上吃。”

    譚玲玲一笑。

    出了西餐廳，我又往錦繡花園看了一眼，心裏暗歎，這個地方已經不平靜了，早晚會有更多的事發生，所有一切都是為了利益。

    回到醫院，一推門，小芬正帶著耳機，倚在床前打盹，我走到她身邊，輕輕碰了碰她，小芬一睜眼，“你回來了。”

    我笑笑把那個蛋撻隨手放到床頭櫃上。

    小芬看了一眼蛋撻，“你買的？”

    我搖搖頭，“朋友做的。”

    “我能嚐嚐嗎？”小芬問。

    我點點頭。

    小芬用筷子輕輕夾了一塊，嚐嚐，笑道，“味道不錯，你朋友是廚師？”

    我愣了一下，“是。”

    “你喜歡吃蛋撻？”小芬看向我。

    我搖搖頭，“這東西甜膩膩的，不合我胃口。”

    小芬嗯了一聲，“我還以為你喜歡呢，你要是喜歡，我也可以學習做西點，我以前跟著別人做過，隻是做得沒有這個好。”

    我坐在小芬對麵，看看小芬。

    小芬忙低頭看自己，“張帆，你這麽看我幹嘛，我有什麽不對嗎？”

    我搖搖頭，“小芬，我身體現在已經沒問題了，不需要每天被人看護，你自己有什麽事可以去忙，不用圍著我轉。等後天我出了院，你想留在酒吧街，需要我怎麽幫你，你盡管說。如果你想開服裝店，我去和大王商量。總而言之一句話，你可以過你自己的生活，沒必要再為我想什麽了。”

    小芬定定看著我，“張帆，你的意思是討厭我，不喜歡我每天圍在你身邊。”

    我笑笑，“小芬，你想偏了，我沒討厭你，你是個最好的看護，可是從我這，你除了能得到一點庇護外，得不到別的東西，這樣對你不公平。”

    “張帆，我可沒想那麽多，我就覺得你是我的依靠。我沒有安全感，在你這我才覺得安全。你說什麽我都聽你的，你讓我回酒吧街，我就回酒吧街。你讓我開服裝店，我就開服裝店。你要是什麽都不願我做，我可以留在家裏，就照顧你，我沒那麽笨，別的女人能學會的我都能學會。反正我是黏上你了，你別想把我趕走。”小芬柔柔說道，“張帆，我知道你的心思都給了白小柔，她是老師，我是酒吧女，我確實不如她，不過我肯定會對你好的。”

    小芬說著，從對麵坐到了我的身邊，一臉溫順地看著我。

    我看看她，靜了一會兒，“小芬，時間不早了，我這也沒什麽事了，你先回去吧。”

    “張帆。”小芬正要再說，我打斷她，“真的回去吧，我想一個人待會。”

    小芬無奈地點點頭，“好吧，那我走了，明早的藥我都給你準備好了。”

    我笑著點點頭，看著小芬往外走，我突然發現小芬扭腰的動作好像小了很多。

    我忙問，“小芬，你走路好像和以前不一樣了。”

    小芬聞聲幽怨地看我一眼，“你才發現啊。你說扭腰不好看，我現在走路，就提醒自己盡量別扭腰。”

    一聽這話，我笑了，笑得有點無奈，“小芬，我那是玩笑，其實你扭腰挺好看的，很女人。”

    “真的？”小芬睜大眼睛。

    “對，都說女人如水，水就是繞來繞去的。”我笑道。

    小芬也笑了，“你要是覺得好看，那我就接著扭。”

    我一笑，沒再說話。

    小芬走了，我想想自己剛才的話，確實小芬如水，對我百依百順，不會忤逆我的任何意誌，白小柔呢，她像火，讓我燃燒。至於王玉霞，隻能算個利益共同體。

    我喜歡火，卻又害怕燃盡她，也燃盡我。而水輕輕的浸潤，讓我的疲憊一點點地剝落。

    在空寂的病房裏，我違規抽了一支煙，看著窗外的夜色將我包圍。（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