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銀行，我從卡裏取了八萬交給馬跳，馬跳當即在車上給我寫了張借條，表示半年以後還我，馬跳還要寫利息，我攔住他沒讓寫，就算不憑我和馬跳的關係，就說馬麗曾經對我的幫助，借這點錢我也不能和他要利息。

    看他拿那麽多錢，我擔心他路上不安全，想把他送回家，馬跳搖搖頭，“張帆，不用了，我打車就回去了。你忙你的吧。”

    我說順路，馬跳還是堅持不用我送他，執拗地從下了車，伸手去攔出租車。

    我本來沒什麽懷疑，但是看到馬跳這麽堅決不用我送他，反而懷疑了，當混混養成的習慣，使我比別人多一份猜疑感。看到馬跳打車走了，我想了想，跟在了後邊。

    出租車在市區裏繞了幾圈，在一家酒店門前停下，我趕緊把車遠遠停在路邊，往酒店門口看，馬跳在酒店前打了一個電話，不一會兒韓梅從酒店裏出來，兩人說了幾句話，韓梅從馬跳接過裝錢的包，在馬跳臉上親了一下，進了酒店。

    馬跳捂著臉，像個呆瓜一樣愣了一會兒，轉身打車走了。

    我靜靜看著這一切，好奇怪，馬跳買房把錢給韓梅幹什麽？就算是兩人合夥買房，也是應該把錢送到家裏，怎麽送到酒店？

    我覺得很蹊蹺，正想掏出手機給馬跳打個電話問問，我不是心疼這八萬塊錢，我是怕馬條再被韓梅坑了，那樣可就糟了，馬麗如果有一天回來問我，我怎麽回答。

    我的手機這時卻響了，一看是王玉霞，接起來問，“王玉霞，什麽事？”

    “張帆，告訴你個好消息，剛才我接到風雲公司楊部長的通知，合同正常執行，我們可以正常發貨了。張帆，你是不見到徐雲濤了，和他怎麽談得？”

    王玉霞的口氣全沒了前兩天的急躁，而是變得喜氣洋洋。

    我一聽，心想，看來徐雲濤和徐燕談妥了，一定是答應了徐燕什麽條件，所以徐燕做出了讓步，暫時不再與我為敵了。

    我也鬆了口氣，盡管我知道這隻是暫時的，除非我能找到證據，但聽到王玉霞說到這個好消息，我還是很高興。

    “張帆，你倆到底怎麽談得？”王玉霞還在追問。

    “這是男人間的事，和你們女人沒關係。”我沒法向她解釋，就隻能故意拿腔拿調。

    “行，你們男人的事，我們女人不懂，我呀隻懂掙錢，隻要生意不卡殼，有錢賺就行。張帆，你現在有空就過來唄，我給你準備個歡迎儀式，迎接一下你這張總。”聽聲音，王玉霞此刻一定笑得很燦爛。

    歡迎儀式？我也笑笑，說道，“歡迎儀式就免了，我還有點事要辦，你把生意打理好，等我把事情辦完，再歡迎吧。”

    “行，張總，你先忙你的，隻要風雲公司不再找麻煩，生意的事你就放心吧，賺的錢我也給你留著，一分都少不了你的。”

    和王玉霞說完，我頓頓，立刻給金田打了個電話，問他找到孫秘書沒有。

    電話那邊金田的口氣不是很順暢，先嘖嘖兩聲，“張帆，我正想給你打電話，胡子去你說的地方找了，那小子的老家是在那，但是他根本沒回家。”

    “沒回家？”我腦袋嗡的一下，“那他家人知道他去哪了嗎？”

    “沒有，他家裏就一個老爹，什麽也不知道，隻說孫秘書在江城上班。”

    一股涼意襲來，孫秘書沒回家，隻有兩個可能，他去了別的城市，遠走高飛了，再也不敢在本省待了，還有一個可能，這是最糟糕的，孫秘書被李鐵滅口，像水氣一樣永遠蒸發了。

    一想到最後這個結果，我仿佛掉進了一個巨大的冰窟窿，如果是這樣，我也就永遠都說不清了，徐燕會一直恨我。

    “張帆，你別著急。”金田見我半天沒回應，感覺出了我的失望，“我已經安排當地的兄弟盯著他家，那小子一旦回來，肯定能逮住他。”

    “謝謝金哥。我知道了。”我點點頭。

    放下電話，我又點了支煙，下一步怎麽辦？找不到孫秘書就又回到了死結，對了，還有李鐵那個馬仔，如果能找到他，說不定也能探出一些情況。

    我剛想定，又立刻搖搖頭，不行，孫秘書都消失了，那個馬仔是李鐵的人，肯定也被李鐵雪藏了，找到他估計比孫秘書還難，我的目標還應是孫秘書，他才是大魚。

    我尋思良久，看來我還得去一趟南都，趁著目前江城平靜，親自查查孫秘書的下落，這次我還是一個人去。

    我把手機放進包裏，一摸，從包裏摸出一個合同，打開一看是徐雲濤給我的那份物業合同，這兩天都想著大生意，竟然差點把這筆錢丟了。

    臨走之前再掙一筆，就算我去南都的路費吧。

    車子一掉頭，我直奔海瑞物業公司，找到劉明劉總，和他說明來意，我本以為他會吃驚，沒想到劉總笑道，“這件事徐總上午和我說過了，把這筆業務交給你來接洽，我正著急合同你怎麽還不送過來？’

    “徐雲濤上午交代過了？”我心裏又是一激靈，徐雲濤一上午連續兩次為我出手，這讓我更有一種壓力，一定要盡快找到孫秘書，生要見人，死要見屍，這樣我才能和徐雲濤的生意有個交代。

    我按照徐雲濤給我的數字，取了一個中間價，把合同轉給了劉總，簽合同之前，劉總當著我的麵給徐雲濤打了電話，確認無誤，合同一簽，就給我結了款。

    從海瑞公司出來，我想了想，趕往小芬的服裝店，一推店門，小芬正無精打采地坐在收銀台後，托著腮想心事，我輕輕敲敲門，小芬才回過神來，看到我先是眼睛一亮，繼而又暗淡下去，“你來了。”

    “怎麽了，小芬，生意不好？”我走上前笑問道。

    “好不好和你有什麽關係，你隻忙你的事，什麽都不告訴我。”小芬撇撇嘴。

    我笑笑，“生氣了？”

    “我沒生氣，隻是心裏有點不舒服。”

    我頓頓把剛賺到的那張現金支票遞到小芬，“給你。”

    小芬看看，“幹嘛？”

    “我剛賺到的，你收著。”

    小芬卻沒有接，往外一推道，“張帆，你是不覺得我隻有見到錢才開心。”

    “難道見到錢不開心嗎？”

    “我是見到你才開心，這幾天你忙什麽我都不知道，你也天天不回來，你是不討厭我了？”小芬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我什麽時候討厭過你。”我搖搖頭，“小芬，我不是不想告訴你，我是怕你擔心。”

    “你不告訴我更擔心，張帆，我和你在一起並不是為了你的錢，我就是喜歡你。”小芬看著我，一字一句道，“你讓我做什麽，我都願意，像以前對付金二一樣。這幾天你不回來，我都睡不著覺，一睜眼，看到身邊沒有你，我好害怕，真的怕你丟下我，永遠不回來了。”

    陽光透過門上的玻璃照在小芬的臉上，她的眼圈發黑，麵容憔悴，說明她說的每一次字都是真的，我不禁想起白小柔昨晚說得話，對你喜歡的女人好一點。

    我拍拍小芬的臉，“小芬，隻要你不嫌棄我，我永遠做你的依靠。”

    小芬臉上的哀愁隨著這句話消散了，“張帆，你說得是真的？’

    我點點頭。

    “如果白小柔有一天讓你和她在一起呢？”

    我頓頓，笑了一下，“白小柔不會這麽說的。”

    “我知道她不會這麽說，她在南都和我承諾過，可是萬一呢，你怎麽選擇？”小芬直勾勾地看著我。

    我一時陷入了迷惑，不知該怎麽回答，昨天晚上的事說明我在白小柔麵前還是沒有絲毫抵抗力，隻要她輕輕一招手，我就會不由自主飄到她身邊，她就是一塊磁鐵，而我永遠被她吸引。

    “你還會選擇他，對嗎？”見我不回答，小芬已經看出了答案。

    “小芬，求你別問我這個問題，我現在隻能告訴你，白小柔不會這麽說的，她是個準守承諾的人。”

    小芬剛剛明亮的眼睛又暗淡下來，訥訥道，“我就知道，我怎麽做都代替不了白小柔。”

    “小芬，等我辦完現在的事，你願意和我走嗎？”我輕聲問。

    “去哪？”

    “離開江城，遠走高飛，到誰都找不到我們的地方，安安穩穩的生活，你願意嗎？”

    “白小柔也找不到嗎？”

    我笑了，覺得此刻的小芬就像是一個癡癡的傻姑娘。

    我點點頭，“對，她也找不到。”

    “我願意，你去哪我跟你去哪，你讓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小芬一把擁住我，“隻要你別離開我。”

    我輕輕吻了一下小芬，把那張支票重新塞到她手裏，“把錢拿好，這是我們離開這裏的保障。”

    小芬接過支票，用力點點頭，“你給我的錢，我都存著呢，已經有這麽多了。”小芬在我耳邊輕輕說了個數字，“到時候去了外地，我們可以再開個服裝店，我賣貨，你進貨。夫唱婦隨。”

    我笑笑，小芬連這都想好了，感覺一下那樣的生活，雖然挺平淡但很美好。

    “小芬，我還要離開江城幾天，我不在的時間，你每天早點關店，有什麽事就去找大王，實在不行我讓大王派兩個人護著你。”

    “張帆，你又要去哪？”小芬急道。

    “去外地辦點事。”

    “就你一個人？”

    “嗯。”

    “我和你一起去吧，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小芬忙說。

    我笑笑，“小芬，這次隻能我自己去，等我回來，我們就可以遠走高飛了。”

    小芬還要再說，我輕輕搖搖頭，“小芬，別再說了，這事我不會告訴你的。但你相信我，我現在所做的都是為你好，也是為我們好。”

    小芬嗯了一聲，“那我們先回家吧，我給你做飯，吃完飯你再走，我又學了道新菜。”

    我笑笑，“不了，等我回來吃吧。”

    小芬沉默了一會兒，“張帆，我有件事想告訴你。”

    “什麽事？”（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