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為什麽這麽說，我有點不明白。”我勉強微笑回應。

    “我不想和你兜圈子，不要裝糊塗。”呈魯南臉色一沉，搭在辦公桌上的雙手握緊了拳頭。

    我盡量強迫自己去看他的眼睛，“爸，您能直說嗎？我真的不太明白。”

    “昨天去醫院做什麽了？”呈魯南冷聲提醒我。

    “去見我姐，見安雨啊。”我有所準備的回應。“安雨是我妹妹，不管怎樣，我都想照顧的，就去找安琪說這件事，但是她們並不需要我，跟他們吵了一架才回來的，我怕雲飛擔心我，都沒有告訴他。”

    呈魯南眉心起了褶皺，看我的眼神一瞬間便出現了一絲動搖。

    我暗自鬆了口氣，幸虧做這件事之前，想到了後果早有準備，呈魯南感覺到自己被算計，心理很不爽的，但聽到我這麽說，好像談話也無法進行下去了，畢竟他應該也不確認我是不是懷疑了王媽。

    “爸？”見他不說話，我試探著發聲，“到底怎麽了？您這樣說話，我真的有點害怕。”

    “沒什麽。”呈魯南深吸了口涼氣，“我誤會你了，以為你顧晨那邊有聯係，你知道的，我不喜歡顧晨。”

    “不會的，從今以後，我姐那邊，我也不打算聯係了。”我趕忙表忠心，他不直接把事情戳破，我就可以繼續跟他打太極。

    “那你先出去吧。”呈魯南伸了個懶腰，瞄了瞄我的心口。

    我嬌羞的笑了笑，起身往外走，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越來越覺得呈魯南有點歪心思，盡管我是他兒媳婦。

    我知道這種局麵不會維持太久，仔細想來，或許呈魯南是想利用我找到顧晨，再回憶那日呈魯南再呈雲飛病房前說那些話時，會不會已經察覺我在偷聽？因為當時我剛出病房，他雖然回頭看看確認外麵有沒有人，但並沒有走出來徹底確認，直接便說了。

    這應該就是呈魯南不戳破的原因，怕呈雲飛心髒受不了很多事他都隱瞞。

    大致應該如此，可以摸透他們的想法，我又不怕死，他們就沒那麽可怕了，都是人，都是兩個肩膀頂一個球，真的玩起來，也未必會輸。

    隻是感覺自己有點被動，一個人總是有點疲軟的感覺。

    呈魯南沒過一會兒，也收拾東西拎著公文包被司機接走了。

    我以為陳茹出去了，沒想到，她竟然在我房間裏，站在窗口靜靜望著外麵。

    我進門把房門關上，“媽，有事嗎？”

    “你知道顧晨在哪裏嗎？”陳茹忽然問我。

    “不知道啊，我怎麽會知道。”我連忙回應。

    陳茹轉身瞄了我一眼，“魯南找你幹什麽？”

    “他就問問我昨天去哪裏了。”我不敢遲疑，趕忙回應。

    “去醫院見安琪了？”陳茹竟然也知道。

    “媽，你想說什麽？”我感到頭疼，這個家裏好像都各懷鬼胎，讓人真累。

    “安琪給我打了個電話，你去找她了。”

    “既然你能和她聯係，幹嘛問我顧晨在哪裏。”我感到心累，坐到床邊拿起床頭櫃上了一本書，裝著閱讀不理會她的樣子。好像自己的內心已經強大到什麽都可以麵對了……

    陳茹知道，我不奇怪，也在我意料之內。

    “她會告訴我？”陳茹氣的臉紅脖子粗，憤憤的到我麵前，“安琪是傻逼嗎？會告訴我？你給我說清楚，你和安琪怎麽回事，你見到顧晨了沒有！”

    我低著頭不吭聲，陳茹索性把我的書從我手裏抽了出去。

    我歎息一聲，抬眸看她很無奈的搖搖頭，“媽，你用腦子想想好不好？不要被安琪給挑撥了！”

    “她能挑撥什麽？”陳茹一扭頭，側過身去雙手交叉抱著胳膊，一副死不講理自我為中心的模樣。

    “她這次給你打電話怎麽說的？”我輕聲問道。

    “她就說你去找她了，還要見顧晨啊。”陳茹本能的回應，越說越心虛了，不禁鎮定自己，用極大的聲音來掩蓋她此刻察覺到的不對勁兒，“不管怎樣，你去見顧晨就是對不起雲飛。”

    果真和我想的一樣，以我對安琪的了解，她不可能和陳茹還有親密聯係，無非打電話就是挑撥關係讓我吃點苦頭。

    “她就是在挑撥，我已經跟爸爸解釋了，我是去見安琪，談安雨的事情，想把安雨攏過來照顧，僅此而已，不信的話，你可以想辦法調醫院的監控器，那間醫院我也可以告訴你，剛好安雨在那邊，就算她不在，我想當時一些值班護士也可以給我證明，我一直在和安琪談論安雨的事情，我們是雙胞胎，還有過爭執，大家都會格外注意的，安琪都不告訴你顧晨在哪裏，不就是在利用你讓你欺負我嗎？”我不緊不慢的說著，見陳茹沒反應，連忙又補充，“你自己仔細想想吧，她無非就是痛恨顧晨曾經喜歡的人是我這個妹妹，而不是她安琪，其實我和顧晨根本沒什麽，雲飛那麽聰明，怎麽會容忍自己老婆跟別的男人真的有什麽呢？”

    陳茹啞言了，神色便的凝重。

    “媽，你是聰明人，這段時間，您一定是累了，被搞糊塗了，我隻想安分的做呈雲飛的老婆，為錢也好為情也好，都沒有二心。”我下床站起身，很認真的看著陳茹，不禁又道，“咱們都是夾在中間可憐的女人，我是顧晨的小姨子，你是顧晨的幹媽，你是呈雲飛的親媽，我是呈雲飛的老婆，好像能做的隻有觀望，又或者偏心呈雲飛，孰輕孰重我們都分的清的……”

    這番話，戳了陳茹的心窩，她很難受似得，要哭了，繃不住轉身快步離開了房間。

    午飯的時候，我讓王媽準備了很多菜，刻意討好陳茹，“媽，不知道您愛吃什麽，您最近瘦了，要多補補營養。”

    陳茹坐在餐桌邊，沒說什麽，吃了幾口便吃不下回房間了。

    我趕忙順勢拿著餐盤，夾了一些菜，端著去了陳茹房間，她一直很忌諱我在她房間，這一次總算順理成章的走進來，“媽，再吃點東西吧，雲飛看到您的樣子特別心疼，還吩咐我一定不要惹您生氣。”

    “真的？”陳茹從床上爬起來，有點詫異似得。

    “真的，沒有您想的那個樣子，他不是不要媽，而是有點為難。”我微笑著走過去，把盤子和筷子放到她的梳妝台，刻意的瞄了一眼那個紮眼的盒子，那盒子裝著另一隻耳環。

    “為難就是不要媽！”陳茹還有點氣不過。

    我放下餐盤，回首去扶陳茹，“媽，先吃飯，哪怕再吃一點，剛剛吃的太少了，邊吃邊聽我解釋，如果您覺得我說的有道理，就考慮一下我的話。”

    陳茹做到梳妝台邊，拿起了筷子，又吃了幾口。

    “媽，我覺得雲飛更愛你，他都想過跟我離婚，跟我談過的。”我試探著說著，去倒了一杯水端回來。

    “那你還不離婚！”陳茹又惱了。

    “媽，你聽我說完。”我柔聲上前，把水放到陳茹手裏。“我也想離婚的，畢竟我還年輕，以後的路還長，再您這裏，每天受您責罵，也實在覺得有點不公平，封建社會婆婆對兒媳婦不過如此，我也是人，爹生父母養的，難免有情緒還跟您頂撞過，不過那不是更證明，我的真性情嗎？如果我又目的，我怎麽敢跟你吵架。”雖然那吵架是自己實在痛恨這個女人，不僅僅侮辱我，還那麽對她親生兒子顧晨，“說句不好聽的，雲飛身體那個狀況，他如果……我又能得到什麽呢？到現在為止，我不過就是用了個生活費，什麽也沒有花你們呈家的……”

    陳茹被我說的有點覺得羞愧了，但也很認準似得，“雲飛不會少給你錢，我太了解他了。”

    “我真的沒有拿過。”我連忙解釋，“我其實，隻是不想雲飛太孤單，畢竟他現在狀況不好，如果我能陪他走完後麵的人生，不管多久，一個月，一年……”

    “你在詛咒雲飛嗎！”陳茹又被激怒了。

    “沒有，我在實話實說，我希望雲飛沒事，那樣我就會跟他離婚，您看這樣行嗎？”

    “恩?”陳茹有點茫然了。

    “就是說，在一個期限內，我想陪雲飛，讓他不孤獨，他如果身體會好起來，我就簽字離婚。這段時間，我們好好相處，不要被安琪再挑撥了，雲飛可能剩下的日子不多，每天看我們吵鬧，他心理不好受。”我認真的看著陳茹的眼睛，忍不住又道，“我真的愛他，能不能給我次機會，隻是一段時間。”

    “你先出去吧，把昨天你去醫院的地址告訴我。”陳茹沒有立刻回答我。

    我微微鞠躬，把地址告訴她，才走出去，出門的瞬間，我竟有種說不出的成就感。

    我知道她會答應的，她現在算是就這麽一個兒子了，或許之前她沒考慮過兒子如果死了，活著的最後時光的重要性，現在我提醒她，她一定會考慮。

    沒一會兒的功夫，我在自己的房間裏，便看到來車子接陳茹，出去了，應該是去證實醫院我見安琪安雨的事情。

    這一次，一箭三雕……

    暴露了王媽，搞定了陳茹，還有一件事，我相信馬上就會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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