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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怔住了，不知道為什麽，這一刻卻沒辦法立刻說不。

    腦子裏浮現的，都是他和我在一起的畫麵，他的確為了我，做了太多，而我卻一直在為顧晨。

    我跟著顧晨的腳步，他跟著我的腳步。

    雖然說，這次回來，也有他本身的意願，但不可否認的是，在我危險的時刻，他挺身而出的次數又何嚐比顧晨少……

    “你不見了，我一直在找你，給你打電話打不通，就一直打，總算通了，可你卻因為顧晨在一起，都忘記了告訴我一下，就算是朋友，就算是很普通的朋友，你就不能告訴我一下嗎！”

    項羽的指責，讓我無地自容，很愧疚，看著他，我不知道能說什麽。

    “你知道嗎？”項羽深吸了口涼氣，鼻尖不禁開始泛紅了，哽咽著又繼續說著，“每次，顧晨在我麵前，你在我麵前，你肆無忌憚的隻看著他的時候，我心有多痛，你可以不可以收斂一點啊！”說道這個，他好像很委屈，站不住便蹲坐到了地麵上，一踢腿像個耍驢的孩子。“在老袁家裏的時候，我一直在忍，我那時候也真的可憐你們，覺得你們是一對兒，可是感情是自私的，我試探過放棄，可我做不到啊，尤其是再我從看守所出來後，找到你，我也想不到，我還能為你去死……”

    說到這個，我腦海裏不禁浮現出那日他抱著我，被人用刀子捅的畫麵。

    心很疼，疼的眼淚都出來了。

    “我們真的不可能。”盡管很不想傷害他，我還是再一次，很肯定的給了他答案。

    這或許對於他來說是好的……

    放下話，我轉身繼續往醫院裏走，有點狠心，但我還能怎麽做呢？

    “你不要後悔！”身後傳來項羽的嘶吼聲。

    我沒有停下腳步，而是走的更快了。

    來到剛剛顧晨和盧美嘉在的地方，竟發現他們不見了。

    我很茫然，很慌，本來餓的前胸貼後背，現在竟也絲毫沒有感覺。

    他們去哪裏了，都不說一聲？

    我又急又氣，到盧美嘉的病房一瞧，果然他們在這裏，隻是情況有點不對勁啊。

    盧奮強也在。

    顧晨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吸煙，盧美嘉噘著嘴在一遍哭。

    盧奮強臉色很難看，還穿著病服，樣子好像要吃人。

    我不敢動，站在門口盡量的不讓他們看到我。

    “先不說，我替你爸坐牢，就說你自己，你看看美嘉都什麽樣子了，渾身上下，全是燒傷，就算去做植皮整容，各中的痛苦不說，也恢複不了原來的樣子啊，你要還是個人，你就負責。”盧奮強氣的渾身直哆嗦。

    “我身外物一無所有，還有老婆孩子，你讓我怎麽負責？”顧晨將煙頭彈到窗外，倒是很直白的回應。

    “明明看到你剛剛還親美嘉，轉頭就拿老婆孩子做擋箭牌？”盧奮強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那……”顧晨顯得很無奈。

    “顧晨，真的這麽為難嗎？”盧美嘉走上前問他，“你就那麽愛安心嗎？”

    “是。”顧晨很認真的回應。

    盧美嘉啞言了，見盧奮強要開口說些什麽，她連忙打斷了他，“爸爸，我沒事的，別強人所難了，剛剛，他親我，是因為他說他要離開這裏，我才讓他親我的，是我求他讓他親我的，你別想多了。”說這番話時，我看到了盧美嘉眼眶裏打轉的液體，也看到那流出出的傷痛。

    不可否認的是，雖然曾經是閻威告訴盧美嘉顧晨放棄我了，但也是給過盧美嘉某種幻想，也是一種欺騙……

    這樣子的盧美嘉，讓顧晨也動搖了吧。

    他想離開，但是腳步一邁，一停，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

    “走吧，安心在等你，如果有機會，你們還回來，我們還是朋友！”盧美嘉很難受的看著顧晨的背影，等顧晨聽到他的話，加快腳步時，她捂著了口鼻，不敢發出聲音的痛哭。

    顧晨走出房門看到了我，漏出一抹很寵溺的笑容，“傻瓜，等急了。”

    我勉強笑笑，沒有再說什麽了，仿佛自己才是虧錢盧美嘉的那一個，她也付出了太多，慘痛的代價，一身的傷……

    我被顧晨摟著大步往走廊樓梯的方向走，走到拐角處時，項羽拿著拐杖，好似也已經站在這裏半天了。

    “我也要去吃飯。”項羽低著頭，吭哧出這樣一句話。

    “能走就跟來。”顧晨有些鬧心，“不能走回病房，待會兒給你帶回來。”

    我低下頭，不敢說話了，某種壓力忽然間就把我的心壓得好沉。

    “我能走。”項羽拄著拐杖，下樓，一步一步的。

    “項羽，夠了！”我繃不住發聲，已經受不了了，“真的愛一個人，不是應該放手嗎，不要折磨我，也不要折磨你自己！”

    顧晨沒有感到意外，但也不想說話，盡管很不喜歡項羽喜歡我，但項羽那個人，他還是不討厭的，隻是喜歡不起來。

    項羽停下腳步，回頭仰頭看著樓梯上的我，此刻這眼神比剛剛還失望，“你連做朋友都不想了是嗎？”

    “恩？”我腦子不禁一陣疼，好像我說什麽都是錯的，他的思維跳躍太快了。原來他此刻，隻是想吃個飯，而不是像剛剛在醫院門口那樣不顧形象的表白。

    “我和你們吃個飯而已，你讓我有個過渡期行不行？”項羽憤恨的將拐杖一扔，一瘸一拐的直接往樓下走，然而，一個不小心，摔倒了，直接滾下了樓梯。

    我嚇壞了，趕忙往下跑，見項羽在地麵上躺著，很痛苦的想爬起來，但是好像腿又弄傷了。

    我趕忙過去蹲下身子扶他，但是他卻把我一把推開了，“去找你的顧晨吧，眼睛裏隻有他，從來沒考慮過我的感受。”

    “我考慮過啊，我說過，我們是朋友，剛剛抱歉，我說話語氣重了。”我不知道怎麽解釋了，我一度以為他早就放棄，我真是太自以為是了。

    終於明白，曾經顧晨在和我安琪之間，是怎樣的為難，不愛卻也不想傷害……

    項羽自己爬起身，很痛苦的臉色變得煞白，拖著受傷的腿往他自己病房的方向走，邊走邊苦笑著，腦子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我忍不住爬起身去追他，“我能理解你現在的心情，最近我是有點太不顧及的感受，你也理解我好嗎？我們真的還是朋友……”已經不知道如何去安慰他的我，語無倫次的說著。

    項羽不理會我，直接進了病房，爬上床用被子將自己藏了起來。

    我萎了，好像其他的事兒，都難不倒我，這種事總是讓人很扛不住。

    顧晨跟著到了病房門口，沒有進來，衝我擺手，示意我出去。

    我稍微有點不甘心，也不放心項羽一個人在這裏，便示意他等會兒。

    鼓起勇氣，再去項羽的病床邊，提起精神，“你想吃點什麽？”

    然而，讓我沒想到的是，顧晨繃不住走進來，一把給我拽了出去，到病房門口，很火大的問我，“這麽在乎嗎？”

    “你不要犯神經好不好？”我忍不住嗆聲，對顧晨有些生氣，我每次都理解他分岔出去的情感，他怎麽就不理解我呢。或許，我做的不對，但是我個人而言，這樣丟項羽在這冰冷的醫院裏的確不對，前兩天和顧晨膩歪在一起，他一個人，都沒人照顧，真的很愧疚……

    “我犯神經？”顧晨不禁冒火，對我吼。

    “你安慰盧美嘉，親一下都行，我隻是問項羽要吃什麽！你沒聽到嗎？他說他餓了，他隻是想做朋友跟我們一起吃個飯。”我怕項羽聽到，回身把病床的門關了上，盡量壓低了自己的聲音。

    “這麽簡單嗎？”顧晨認真的看著我的眼睛，“你心裏真的沒有他嗎？過去，現在，有沒有那麽一個階段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