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她和他都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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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修廷的眸子一縮,捏著溫艾的手愈加用力。
“我是一番好意,你自己想想就知道了。他這麽多年從不聯係你,對你絲毫不聞不問,這還不夠說明他對你其實並沒多好嗎?”
溫艾用力掰開他的手腕,氣得整個人都在顫抖:“安修廷你能不能講點道理!?我爸這麽多年為什麽不理我,到底因為什麽,別人不知道,你難道還不知道嗎?”
武萌從小就從她嘴裏探聽爺爺和父親的喜好,甚至慫恿她去父親書房聽他們討論事情,然後騙她把所有事情告訴她,她在告訴安修廷,後來長大了,自己和你在一起,爸爸爺爺對他有什麽不滿,她一次次拍著胸脯替他向他們保證……
他就隻記得武萌是幫他的人,而自己是他的仇人。
這些,不就是爸爸恨死她的原因?
這話梗在溫艾的喉嚨裏,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她沒臉說。
溫家落敗,爸爸怪她恨她才是應該的啊。
要不是她一直認定安修廷,爺爺和爸爸怎麽會那麽快信任他,把權力交給他?
現在爸爸好不容易肯見她了,他卻來說她爸爸不是好人。
溫家剛倒下那時候,她在他麵前連自己父母都不敢提,生怕觸動他的仇恨和痛苦,他又何嚐體諒過自己一分一毫?
是啊,全天下,你安修廷認定的好人,隻有武萌!
“你怎麽不說話了?”她哭著嘶喊,“你說什麽就是什麽?我爸是壞人,那好,你倒是說說,你爸是多麽好的好人。我爸他為什麽要害你家?”
總不會連個原因都沒有!
就像她現在被他折磨,不就是因為她父親害了他家人,那他為什麽不想想,會不會是他家人先做了什麽,才讓父親跟他們反目?
胡說八道誰不會!?
安修廷簡直快被溫艾氣死了:“你的意思,是我家人活該?”
“那我呢,我就活該嗎!?”
一路上被他摧殘折磨,然後又關在這裏失去自由,爸爸終於要見她的時候,她卻連這個屋子都出不去。
剛才他沒來的時候,她連三層高的樓都準備要跳下去。
她已經快要瘋了,就這樣,他還跑來跟她討論誰的爸爸更壞!?
溫艾眼中透著瘋狂:“你已經奪走我的兒子,現在又想奪走我爸爸,我告訴你,你以後別管我父母的事情,我也不會再聽你父母那些鬼話!”
安修廷早已被溫艾的話語氣的怒火中燒,聽見她一次又一次提起自己的父母,他再也忍無可忍,抬起右手就朝溫艾的臉頰上扇了過去。
溫艾咬牙一閉眼,心底冰冷絕望。
意料中的巴掌,卻遲遲沒有落下來。
安修廷抬舉著巴掌。卻在最後一刻用力停下。
眼前女人橫七豎八的淚痕掛在臉上,皮膚因為徹夜未眠而泛出蠟黃,眼底的淤青和鮮紅的瞳仁就像是厲鬼一樣,還有她掙紮過後衣衫淩亂披頭散發的樣子,更顯得她猶如潑婦。
她這麽讓人討厭,她從小到大給他添了那麽多?煩和苦惱。
她當麵詆毀他的父母,別說打她一巴掌,就是掐死她也不為過。
可不知為何,他的手卻遲遲沒能落下。
心裏有種隱隱的錯覺,仿佛這一下打下去,會打掉很重要的東西。而他就會後悔一輩子……
可他最不擅長的就是鬥嘴!
打不能打,罵也罵不過,安修廷的氣得實在沒有辦法發泄,索性一把抓住溫艾的領子,把她拉近自己懷裏,狠狠用力圈住:“你給我閉嘴!”
溫艾猛地睜大了眼睛。
她真的閉嘴了。
堅實的胸膛和鐵箍一樣有力的手臂講她緊緊箍著,勒得她渾身的骨頭都要斷了,根本透不過起來,更別說張嘴說話了。
他剛才不是抬手要打她嗎?
她還想著隻要他敢動手,她就插他的眼睛踢他下麵咬破他脖子上的動脈……可這一刻被他抱住,她稍稍冷靜下來,踩發現自己剛才的念頭是多麽的瘋狂。
她從來就不會做這樣的事情的。
從小到大,她不會打架不會罵人,今天卻生出這樣的念頭來。
她其實是不想活了吧,活著好累,還不如跟他互相撕打,最好是能撕碎對方然後同歸於盡……
溫艾不說話,也不掙紮了,安修廷抱著她,她就直挺挺被他抱著,他微微鬆開一點,她就無力地朝一邊倒下去。
安修廷皺著眉頭,看著剛才還上躥下跳的瘋女人變成一個目光無神的木偶。
他心裏忽然就升起一陣無力。
他把她按在胸前,目光望著遠處:“你爸爸沒安好心的事,我說的都是真的,你為什麽不相信我?”
他的聲音低沉悠遠,像是山寺裏的鍾聲一樣回蕩歎息。
溫艾?木地聽著耳邊的心跳,目光空空:“那你呢?如果我告訴你,溫家不欠你任何事,你會信嗎?”
她想起上次安修廷問她的問題。
他問她從水裏救上來過什麽……
那才是他們的第一次相見啊,是她一直以為最美麗的緣分。
她說了,溫家不欠他的,他會信嗎?
果然,懷抱裏的溫度漸漸變冷,他的固執的手臂也終於張開。
沉默無言,不需要任何對話,他們都明白了彼此的答案。
她不信,他也不信……
溫艾再回過神來的時候,安修廷已經走了。
耳邊似乎還有他沉穩的腳步聲,望著門口,似乎還能看見他剛離去的背影,空氣裏也留有他的味道,她伸出手輕輕一抓,攤開手心,卻什麽都留不住。
屋子裏的光線已經有些變暗,等一會他的助理來送晚飯之後,就是她離開的最好時機。
趁這段時間沒事做,她剛好可以把剛才沒想完的事情想完。
溫艾靠在椅子上,腦海中浮現起那年冬日裏海風獵獵。
海風吹得頭發絲和睫毛都結冰了,她從海水中鑽出來,臉上瞬間就是一層冰霜,渾身像被人用幾萬根燒紅了的針尖,一下一下紮透,海水分明是刺骨的冷,她渾身卻似又疼又燙。
她的上牙和下牙不停地打顫。發出吱吱嘎嘎的聲音,可看到他還有呼吸,她所做的一切都有了價值。
她記得當時並沒高興多久,才撈他上來,遠處的海崖上就有一群黑衣男人追趕下來。
聽不清,也記不得他們口中喊著什麽,反正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
十歲的他還遠沒有現在這樣高大強壯,但也比八歲的她高出了許多,她背著他,拚勁全力才在礁石的縫隙種穿梭躲避,藏隻有她自己知道的秘密隧道。這才逃到臨近公路的另一邊。
她摔倒了,他跟著她一起摔倒在路邊。
在失去意識之前,她用脖子上貴重的金墜換得一個路過的司機送他們去了醫院。
她的家人及時趕到,她渾身是傷哭著不肯進手術室非要讓家人救他,可等醫生安排好她這邊,他卻憑空消失了。
她以為他一定也被家人接走了……治療的那段時間裏,她每每望著窗外,都希望能知道他過得好不好,希望能再見到他一次。
溫艾換了個姿勢,把腿蜷起來抱著,現在想到那時候的感覺,她這渾身的骨頭還一陣陣隱隱的疼。
那時生怕再見不到他,現在卻再也不想見到他。十五年後的此刻,牆壁的另一邊就是他,她卻看著麵前的牆壁,眼睛使勁瞪著才能不讓眼淚落下……
“溫小姐,可以進來嗎?”助理敲門聲準點響起。
溫艾揉了揉眼睛:“進來吧。”
一陣鑰匙聲響,房門從外麵打開,助理端著一大堆東西走進來。
跟上一餐一樣,雜七雜八最起碼有十幾種,他抬頭看了溫艾一眼,看見她紅腫的眼睛,心中有些不忍,快速低下頭去。
下午又跟安董吵起來了,那激烈的聲音,他站在樓下都聽得見。
也就是這附近沒有人家,要不然恐怕都有人聽不下去報警。
他一樣一樣將東西擺好:“溫小姐,這是今天的晚飯,你看看合不合胃口,還有什麽要添要減的都跟我說,我馬上就去辦好。”
溫艾看了一眼桌上的食物。
她早就從窗外觀察過這附近的情況了,這裏純粹是一處無人區,看起來像是綠意盎然的山裏。卻沒有村落小鎮,一看就是自己買的荒地林地,自己開發建造的房屋。
能在這種地方弄來這麽多種多樣的飯菜,也是挺不容易的。
“不用了,這些就挺好的,謝謝你。”溫艾點頭。
助理有些欲言又止,張了張嘴想說什麽,但想了想,又覺得多嘴犯忌諱,況且,懶安董說的都沒用。他說的溫小姐就更不會聽了。
心中歎息一聲,溫小姐快趁熱吃吧,過一會我來收拾東西。
“好,你去吧,我吃東西慢,不用急著收拾。”溫艾不再看他,拿起筷子。
助理點頭下去了。
關上門的那一刻,溫艾的眼神忽然亮了起來,她放下碗筷一改之前的頹靡,快速起身來到門口。
輕輕轉了轉門把,那助理還真是夠仔細的。連吃飯這點時間都鎖緊了。
趴在門上,聽聽外麵的動靜,沒有腳步聲,大概也都在房間裏吃飯吧。
助理一般一個小時就會來收東西,這一個小時她能逃出去多遠,就全靠運氣了。
溫艾整理好自己的包,把被子弄亂,再塞一個枕頭進去,助理看見她睡覺也許就不敢進來,這樣或許能多給她爭取一點時間。
黑暗的夜色裏,一個嬌小的身影在腰上捆了床單布條和繩子。一點一點順著三層樓向下爬去,最後消失在漸暗的光線裏。
溫艾落在地上之後,整個人都輕鬆了很多。
雖然她被關著的這段時間安修廷沒再虐待她,也好吃好喝的照顧她了,但誰願意不明不白別囚禁著,像個沒有自主權利的動物。
更何況她必須要去見爸爸,而他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所以當她逃出來之後,雖然麵前還有很多困難,卻也讓她感到一陣暫時的輕鬆。
她沒有立刻亂跑,而是警惕地貓著身子,繞著這片走了一圈。直到找到了車轍,這才跟著車轍印記,一路飛奔逃走。
這地方有些山路,車轍粘上泥土很好辨認。
溫艾很疾走了大半個小時,終於看到了大路……
安修廷的房間裏,助理有些為難:“剛才敲門去收拾東西,溫小姐沒讓進……”
安修廷從那麵牆上收回目光:“她這心情不好,你隔會再去。”
…………
溫艾重新回到淮城的第一件事,就是直奔城郊監獄。
她不敢花過多的時間去跟朋友們聯係,因為不知道安修廷會不會很快追上來,萬一她還沒有見到爸爸就被他抓回去,那她會鬱悶死的。
到了城郊監獄,她就一直躲在附近,直到允許探視的時間到了,這才現身走了進去。
一切都很順利,當看見那個熟悉而又老邁的身影坐在透明隔窗之後,她的眼睛瞬間濕潤了。
“爸!”
溫艾叫了一聲,甩開獄警就跑了上去。
她兩手扶在透明的窗上,眼淚就像決堤的洪水一樣瘋狂落下。
四年了,她有四年多沒有見過爸爸了。
她多想敲碎麵前這層隔窗,衝進去撲進爸爸懷裏,緊緊地抱著他跟他說一聲對不起啊。
隔窗裏坐著一個五十歲上下的男人,穿著統一的藍色囚服,國字臉,五官立體輪廓堅毅,一雙虎目更是炯炯有神,整個人的精神看上去非常的好。
如果不是臉那些深刻的皺紋和花白的頭發,他給人的感覺也就四十歲。
溫啟涵也看見了溫艾。
上一次見麵她還是漂亮單純溫家掌珠,這麽多年不見,她身上肆意飛揚的神采早已被磨礪幹淨,剩下的隻是一層淡淡熒光。
乍看雖不起眼,但越看,越覺得美麗奪目讓人挪不開眼去。
她比以前更美了。但美有什麽用呢,隻能給家族帶來災難。
看溫艾哭的梨花帶雨,他心裏輕歎一聲,拿起一旁的傳聲電話。
溫艾也連忙拿起來,貼在耳邊,眼睛卻一刻也不肯離開他的身影。
“你來了。”他開口。
“爸,對不起……”
這句話溫艾憋了四年。
尤其是一開始的那段時日裏,她幾乎每天都能夢見自己對爸爸說這句話,對所有人說這句話。
現在她終於可以當麵說給他聽了,她知道,比起溫家的一朝覆滅,她這一句輕描淡寫的道歉根本不算什麽。
可除了道歉,她又能做些什麽呢?
看見她悔恨的樣子,聽見她說對不起,溫啟涵的眼中終於浮現起一些欣慰。
“你現在還和那個畜生有來往嗎?”他問道。
那個畜生……是安修廷……
溫艾的哭聲一停,點點頭又搖搖頭,咬著嘴不知怎麽開口。
“說話,時間不多。”溫啟涵有些著急地提醒。
溫艾不想提起這些年的事情,但對麵是她的爸爸,是她除了綿綿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了,他問起,她不能不說。
“我和他還有來往,”溫艾說完,又連忙擺手解釋,“不過和以前那種來往不一樣,他放不下對溫家的仇恨,所以不時來為難我一下……”
溫啟涵點點頭,其實這個問題的答案他早知道。
他雖然被關在這裏四年不見溫艾,但不意味著他不見別人。
別人會來把外麵的消息告訴他,而且,他身邊也有陸陸續續放出去的人,可以幫他把消息帶出去。
溫艾說的是實話,沒有騙他。這就好。
“爸,我和他已經沒什麽關係了,他很快就會和武萌訂婚,一切都會過去的。”溫艾生怕爸爸會擔心,會憤怒,會多想,隻能繼續解釋著。
“那個畜生,要是我還在外麵……”溫啟涵看著溫艾,眼神中露出一絲心疼,“要是我還在外麵,他敢為難你,我一定要讓他好看!”
溫艾微微一愣。
爸爸恨她,卻還是護著她的……
心裏一陣一陣疼,溫艾哭著連連搖頭:“爸,我沒事,我很好。你也好好保重,等到了日子,咱們一起好好過日子,女兒會聽話會好好孝敬您的,女兒再也不會惹您生氣了。”
溫啟涵深吸了一口氣,長長歎息一聲。
“溫艾,好好過日子還不夠。爸是冤枉的,是冤枉的你知道嗎?”說道冤枉兩個字,他渾身都開始顫抖起來,“我根本就沒有動過他的家人,我把他一手養大,他卻把咱們家害成這個樣子,你讓我出去以後怎麽能安心好好過日子?”
“冤枉……”溫艾有些結巴。
爸爸倒賣非法生意證據確鑿,他說的冤枉並不是他入獄冤枉,而是安修廷說他害死他父母那件事。
那件事到底是怎麽回事?
溫啟涵對著電話,語速飛快:“我當時想要收養一個養子,是為了接管溫家,還有另一點所有人都不知道的私心……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等到那畜生長大之後,把溫家毀了說替他父母報仇,我這才知道他是誰!”
安修廷的父母也是淮城的生意人,他們家跟溫家一樣是祖上就開始發跡的,安家的男人各個都有做生意的本事,無論什麽生意到了他們手上,總能做得很好。
但他們一家性格太過迂腐誠實,這樣的人吃苦認真沒問題,想把生意更進一步卻是未必容易。
他和安父認識,起初兩人都欣賞對方身上自己沒有的就成了關係不錯的朋友。
但後來安父的性格太硬規矩太多,猜出他私下裏做的事情之後,還嚴厲地斥責過他。
這樣的朋友還怎麽處?
他當時就跟安父反目了,事後安父卻還不肯善罷甘休,接連勸說了他好幾次,更屢次出手阻礙了他很多見不得光的生意。
甚至還要他放棄他心裏那個最隱秘的念頭……
他當時氣壞了,怒吼著要跟安父一刀兩斷,安父的性子更烈,見他這樣,就也不再跟他來往,
兩個人從此不歡而散。
後來因為麵子上過不去。他在生意場上跟人背後說了不少安父的壞話,但安父卻始終再沒提起他一個字……
往事就是這樣,但他當時但他真的沒有動過安家的人!
聽說安家滿門橫死,他也被嚇得夠嗆,尤其是知道安氏夫婦連屍體都被人糟蹋了的慘狀,他更是唏噓不已好幾天都吃不下睡不著。
他還曾經放下麵子恩怨,去打聽到底什麽人害了他家,可那些人手法狠辣慘絕人寰卻狡猾如狼,根本沒有留下一點證據和線索。
警察都辦不來的無頭案,他漸漸也就放下了。
誰能想到,安家的兒子會在他身邊這麽多年。還把這筆賬算在他的頭上!
安父那個性格又臭又硬,用膝蓋想也知道他一定得罪過不少人,還有他那個畜生兒子……
溫啟涵越想越恨,整個眼睛浮現起血紅,他緊緊盯著溫艾:“溫家沒有一點對不起他的事,我雖然恨他父親多事,也使過絆子害他家生意,但他父親的死因跟我一點都沒關係!我們溫家,還有你,就這麽白白葬送在那個小畜生手上,你能甘心!?”
溫艾整個人都嚇到了。
溫家轟然倒下的那一年,她還是個天真的白癡,對於這些事她連聽都聽不懂,更別說去分析誰對誰錯了。
可爸爸現在的話是什麽意思?
不甘心,不甘心又能怎麽樣?
看著她愣住的樣子,溫啟涵更加著急。
他壓低聲音飛速說道:“你要相信爸爸絕對沒有做過對不起安家的事,所以那小畜生才是咱們的仇人,爸聽說你最近認識了古家的人……”
溫艾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父親急促的聲音在她耳邊回蕩:“古家身居高位,隻有他們願意幫你,咱們溫家才有可能洗清冤屈重還清白,你還記得你小時候你爺爺帶著你在宴會上拜見古閣嗎?那說明你和古家是有緣分的!現在他們要報答你救了她家孫女,你一定要好好利用這次機會!你是溫家的女兒,你身上流著溫家的血,這是你的責任,你就算不管我,也要想想你爺爺是怎麽死的!”
爺爺……
溫艾心裏一痛,如果說爸爸坐牢,的確是因為他做錯了事經營了那些不該經營的生意,但爺爺卻是最無辜的。
爺爺是得知安修廷的身份,知道他從來沒有想要娶她,一氣之下中風難愈,就那麽痛苦的去了。
爺爺不斷告訴她不能去恨,爸爸以前也從沒說過他和安家的往事。更沒說過他是清白的。
她還以為……可今天,為什麽卻忽然說出這些!?(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