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牢獄之災,把孩子拿掉 (可兒結婚二周年,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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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在顧慮什麽。”相識這麽久,夏瑗很了解曲意璿的性格,不僅想太多,且十分糾結,同一件事在別人看來很簡單,偏偏曲意璿容易鑽進死胡同。
夏瑗握住曲意璿的手,柔聲道:“你顧慮的是你和樓玨跡相識不過短短四個月,不足以許諾一輩子,你害怕將來自己會被拋棄。”
是啊!小的時候曲母對她棄若敝屣,在戚方淮的要求下戚方溯牽著她的手走進戚家,那十三年是她人生中最幸福的時光,可十八歲她被趕出戚家,幾個月前她回國了,然而殘忍的現實再次逼得她遠走異國他鄉。
她怕了,怕到不願再相信這個世界和承諾,尤其樓玨跡對她的感情來得太快,好像隻是經過一夜就愛上了她,沒有鋪墊和基礎,讓她怎麽相信樓玨跡不是一時興趣?
若說跟樓玨跡交往還好,但要生下這個孩子,所麵對和承受的就太多了,如果以後樓玨跡拋棄她,她該有多悲慘?所以為避免那樣的後果,曲意璿寧願不去嚐試。
可另一方麵她又不想拿掉孩子,畢竟是一個生命,她下不了狠心,很糾結猶豫不決。
“意璿,聽我一次,我不會害你。”夏瑗無奈地歎氣,語重心長道:“你不用想那麽多,沒用,像我這樣敢愛敢恨不好嗎?未婚先孕、離家出走、生下優柔,拚死拚活為她籌集手術費,這些年我付出的代價還不夠多嗎?但我從未後悔過,相反,每次看到優柔的笑臉。我覺得很幸福,做得一切都值。”
曲意璿抿唇,她太瞻前顧後,確實沒有夏瑗的冒險精神,一直以來她都是安於現狀,不求名利對金錢沒有多大的追求欲望,不想打破現在的平靜,讓以後的人生翻天覆地。
她對上夏瑗期待的目光,沉默良久點點頭,“好,我會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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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前曲意璿去辦公室送文件給蕭寒冽,結果在門口聽到洋人經理正和蕭寒冽爭吵,是因為沒有和戚方溯簽成那筆單子,經理讓曲意璿給戚方溯賠禮道歉,但蕭寒冽不同意,反駁說他們設計師都是有骨氣的,絕不會對任何人低聲下氣。
經理勃然大怒一拍桌子指責蕭寒冽感情用事,說到底就是護著曲意璿,蕭寒冽“啪嗒”將文件重重丟在桌子上,那姿勢別提有多帥氣了,他不置可否說曲意璿是他手底下的人,他護著自己的人怎麽了?
兩人越吵越激烈,曲意璿放下正要敲門的手,把文件遞給女助理,讓女助理不要告訴蕭寒冽她來過,隨後曲意璿就走了,下樓剛出大廳,一輛寶馬車停在身側。
“三小姐。”司機下車,繞過來為曲意璿打開後麵的車門。
這一句熟悉的稱呼差點讓曲意璿的淚掉下來,彎身坐進去果真看到戴著銀色麵具的戚方淮,“二哥你來了怎麽不提前告訴我?”
“想給你一個驚喜。”戚方淮說著從另一邊拿出花盒,打開後裏麵是上百朵紫色的麝香石竹,花色鮮豔香氣撲鼻。
女人最愛珠寶和鮮花,年少時戚方淮每隔五天都會買一束鮮花送給曲意璿,哪怕後來他成名了,越來越忙甚至幾個月都回不了家。他也會親手選好最新鮮的花束空運給曲意璿,從她十五歲到十八歲,三年的時間沒有間斷過。
曲意璿為此專門去上了一段時間的花藝課,茶幾、餐桌或窗台廚房多個地方都有她的插花作品,也把鮮花做成幹花裝在透明的玻璃球中,精致又漂亮,市場上售價都在幾千上萬元。
戚方淮拿走放在他臥室的床頭櫃上,連在外地都會隨身帶著,拍得mv中粉絲經常能捕捉到它們的身影,因此覺得喜歡這種藝術品的戚天王心思柔軟細膩,絕對的男神啊!
某次粉絲問到,戚天王一臉驕傲又寵溺地說這是他三妹的作品,於是粉絲們又炸了,原來戚天王是個妹控啊!請問戚天王還需要妹妹嗎?就是那種會撒嬌愛花愛戚天王的妹妹缺嗎?
想到過往曲意璿淚濕眼底,笑著伸手把花盒抱在懷裏,心裏感動得無以複加,“謝謝二哥。”
“隻要你喜歡。”戚方淮的目光柔情憐愛,真是人比花嬌,半晌後戚方淮才移開視線,吩咐司機回酒店。
路上見曲意璿神色凝重,戚方淮抬手撫平她蹙起的眉,“是不是有心事?說給二哥聽聽,你知道沒有你二哥辦不成的。”
這話倒是不假,曾經戚方淮為曲意璿做得“難於登天”的事何其多,外界盛傳十八歲之前的戚家三小姐被戚二少寵得嬌蠻任性。
曲意璿抿了抿唇,“兩天前大哥跟我的公司談生意,但因為我的緣故,兩方不歡而散。公司損失了上億的單子,經理為此大發雷霆,想讓我給大哥賠禮道歉挽回局麵……”
“你不用給大哥道歉。”不等曲意璿說完,戚方淮打斷曲意璿不以為然道:“沒多大的事,我現在就給大哥電話,讓他簽下那筆單子。”
曲意璿瞠目結舌,尚未說什麽,戚方淮已經拿出手機打給季然,開門見山地吩咐,“季然,你轉告我大哥,讓他盡快簽下跟意璿公司的那筆生意。”
直到戚方淮收起手機,曲意璿啞然失笑,如果說戚方淮是個妹控把戚家三小姐寵得無法無天,那麽戚方溯無疑是個弟控,外界無人不知戚影帝疼愛二弟,每次兩人同框都會讓粉絲覺得基情滿滿,有人問他們是不是親生兄弟,不是的話就在一起吧!
“好了,我帶你上樓吃飯。”下車後戚方淮自然而然地牽著曲意璿的手坐上電梯,直達他所在的樓層。
曲意璿低頭看著兩人交握的十指,臉迅速地紅了,緊咬著唇不敢看戚方淮,或許在戚方淮眼裏他們隻是兄妹關係,可之於曲意璿的意義卻不同,她明知不該再這樣了,但因為貪戀而不舍得與戚方淮保持距離。
兩人出了電梯後碰上往房間走的季然。曲意璿一愣,季然也住在這家酒店?也就是說戚方溯也在,曲意璿想起沒有拿到手的離婚證,停下腳步拽住戚方淮,“二哥,既然大哥也在,不如叫他一起吃晚飯吧!”
她覺得應該坐下來跟戚方溯心平氣和地談談,有戚方淮在,戚方淮必定會護著她。
“大哥住在這裏?”戚方淮詫異地問,目光極快地掃過去一眼又收回,那邊季然已經進房間關了門,似乎並沒有看到他們,戚方淮拉住曲意璿的手大步往走廊盡頭自己的房間走去,無奈地對曲意璿說:“你是不是傻?”
“大哥得知我從醫院逃出來勃然大怒,命令我三天之內回m國,若是他知道我剛好也住在這家酒店,還不讓人立即把我綁回去?”戚方淮關門後目光灼灼地凝視著曲意璿,聲線低沉,“意璿,我們八年不見了,我想多陪你幾天再走。”
哦,曲意璿倒是忘了從小戚方淮最怕的就是戚方溯,沒想到如今三十一歲的大男人了,見了戚方溯還是能躲就躲,曲意璿蹙眉,“但二哥你的康複治療……”
“晚一兩天沒事。”戚方淮柔聲打斷曲意璿,抬手撫著曲意璿的臉問:“倒是你意璿,你什麽時候回z國?當年因為我和大哥同時出了事故,封碧芝才趁此機會把你趕出戚家。如今我回來了,還怎麽舍得讓你一個人在異國他鄉漂泊?”
曲意璿眸中一熱,她不知道戚方淮了解多少她和戚方溯幾人之間的事,如果她回z國了,總會碰上她跑到國外也要躲著的戚方溯和簡約,到時候她如何麵對?
曲意璿遲疑不定。
戚方淮見狀也沒有逼曲意璿,讓人把晚飯送到房間,他和曲意璿一起吃過飯後,又親自開車送曲意璿回住所,告別時曲意璿叮囑戚方淮去醫院陪優柔。
“好。”戚方淮隔著車窗抬手摸了摸曲意璿的臉,目送著曲意璿開門進屋後,戚方淮發動車子駛離居民區,他當然沒有去醫院,而是拿出手機給曲意璿公司的經理打過去。
戚方淮一手掌控著方向盤,勾唇用英文說:“想讓戚方溯跟你們簽下那筆大單還不簡單嗎?你找個順理成章的理由將曲意璿趕出公司就行了。”
“蕭寒冽平日就過於徇私偏袒曲意璿,下屬心中多有不滿,卻敢怒不敢言,曲意璿離職了,有利於你們公司的和睦。再者,她一個設計師換幾億的單子究竟劃算不劃算,你心裏自有衡量……”
幾分鍾後戚方淮結束通話,他抬手拿掉覆在臉上的麵具,下一秒倒車鏡裏顯現出一張完好無損的臉,不僅沒有絲毫醜陋的疤痕,且長眉修眼俊美無儔,車子疾馳在馬路上,男人微微沉眸,性感的嘴角勾著邪佞的笑,神情高深莫測不可捉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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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晚上曲意璿等到十點多樓玨跡也沒有聯係她,這男人已經三天沒消息了,曲意璿越來越胡思亂想,難道樓玨跡給的那張卡是分手費,讓她以後都不要再糾纏下去了?
曲意璿心中微疼,懷孕後很嗜睡,握著手機不知不覺就睡著了,醒來時已經八點半了,曲意璿來不及吃早餐,洗漱後換上職業裝坐了出租車匆忙趕到公司。
進辦公室後一群同事的目光都聚集到曲意璿身上,對著曲意璿指指點點低聲議論,曲意璿覺得莫名其妙,隻是破天荒地遲到了,不至於成為公敵吧?
曲意璿正這樣想著,穿製服的警察就進來了,用英文問著誰是曲意璿。在同事指向曲意璿後,兩名警察走過來把冰冷的手銬套在曲意璿的手腕上。
蕭寒冽昨晚突然被上司安排去別的城市出差,公司裏沒人護著曲意璿,眾目睽睽之下曲意璿被警察帶上警車,到了警局曲意璿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原來她把設計組的作品泄露給了另外一家珠寶公司,構成了商業犯罪。
曲意璿睜大眼睛,這怎麽可能?很快她就意識到自己是被算計了,而警方出示了一係列證據,她簡直是百口莫辯。
到後來警察讓曲意璿找個人來保釋她,曲意璿腦子裏浮現出的第一個人就是每次在她最有需要時一定會出現的樓玨跡,但很快清醒下來,自嘲地想樓玨跡根本不在溫哥華。
曲意璿打了電話給蕭寒冽,然而蕭寒冽一時半會兒也趕不回來,曲意璿想到昨天告訴她沒有什麽是他辦不了的戚方淮,可拿著手機才發現她還沒來得及要戚方淮的聯係號碼。
曲意璿咬著唇,遲疑很久把這個能拯救她的電話打給戚方溯。
“知道了,等我。”戚方溯聽過曲意璿說了大概後。丟下這一句直接就掛斷了。
曲意璿聽著電話裏的忙音發呆,開始後悔找戚方溯,之前戚方溯幾次敗給樓玨跡全是因為她,如今她有難了,戚方溯巴不得她受點教訓,不可能來救她吧?
結果出乎意料,二十分鍾後戚方溯就風塵仆仆地趕了過來,他大步流星地推門而入,外麵的天氣寒冷,可能走得太急了,外套上染著一層寒意,一縷墨色的發線揚起來,跟他平日一絲不苟的樣子比起來多了些許不羈。
戚方溯的目光在曲意璿身上掃過一遍,見曲意璿並沒有大礙,他緊繃的神經放鬆下來,俊臉上沒有什麽表情,冷笑著譏誚道:“我以為前妻你不會用到我呢!這不是曲小姐你的救世主出場的時刻嗎?怎麽,樓玨跡他人呢?你可別告訴我你被甩了。”
曲意璿臉色一僵,抿唇瞪著戚方溯,或許真被戚方溯說對了,樓玨跡讓她懷孕後就玩失蹤。
曲意璿想到罪魁禍首是眼前的這個男人,挺直脊背反駁,“這一切不都是你造成的嗎?你把自己的老婆送給別的男人,覺得是一件很光榮的事,時刻都不忘嘲笑我對吧?”
戚方溯微震,果然曲意璿還是不相信他,他點點頭,伸手拉過一把椅子坐在曲意璿對麵,“既然曲小姐沒有絲毫求人幫忙的誠意,那行,我們就在這耗吧。”
“你……”曲意璿氣得說不出話,本想告訴警察她要再打一個電話,抬頭卻看到門口季然正和警方交涉,曲意璿心知肚明這樣的事找夏瑗不行,目前隻有戚方溯能保釋她。
曲意璿深吸一口氣坐下來,對麵的戚方溯正在抽煙,一大清早的曲意璿沒有吃飯,頭暈得厲害,胃裏翻湧著很想吐,她克製著不適感對戚方溯說:“我想找二哥。”
見曲意璿麵色蒼白很不舒服的樣子,戚方溯修眉微皺,掐滅隻抽了幾口的煙,語氣緩和不少,“我都沒有見到他的人,怎麽幫你找?別掙紮了曲意璿,除非你能讓樓玨跡在今天之內趕過來,不行你就跟我好好說話。”
曲意璿啞口無言,差點忘了戚方淮為避免被強行送回醫院,就躲著戚方溯。
兩人僵持了十多分鍾,警察進來告訴曲意璿可以離開了,公司那邊決定不追究曲意璿的法律責任,讓曲意璿回去跟上司協商和解。
戚方溯到底救了曲意璿,曲意璿沒有再跟他針鋒相對,坐上車後曲意璿要回公司。誰知戚方溯卻吩咐季然在某家餐廳門口停車,他下去後高大的身軀映著一片陰影,麵無表情地命令曲意璿,“下來,進去吃過早餐,我再送你回公司。”
他怎麽知道她沒吃?曲意璿沒說什麽,乖乖地跟在戚方溯身後進去。
戚方溯選了靠窗的位置,拉開椅子讓曲意璿坐下,接過服務員遞來的菜單點餐,用流利的英文低聲叮囑著不要放醋,曲意璿最不喜歡吃酸的。
曲意璿怔愣地看著戚方溯俊逸的側臉,其實拋開她對戚方溯的成見不說,戚方溯是個紳士,以前還在戚家的時候,她特別仰慕這個兄長,若是戚方溯沒有在新婚夜設計她出軌,他們之間也不會這麽僵硬吧?
戚方溯都是給曲意璿點的,他自己隻要了一杯咖啡。東西上來後曲意璿低頭沉默不語地吃著,戚方溯喝著咖啡目光落在她身上,桌子中間的花瓶裏插著粉色的百合,餐廳裏很安靜且有西式情調,幾年來這是戚方溯覺得最溫馨的一個早上。
期間他看到曲意璿嘴上沾了一些麵包屑,就伸手過來幫她擦掉了,這動作讓曲意璿嚇了一跳,猛地抬頭疑惑又警惕地盯著戚方溯。
戚方溯揚手,教訓的口吻裏頗有些寵溺的意味,“吃相真難看,慢點。”
“……”曲意璿張了張口,無從反駁。
她也確實餓了,再加上懷孕後胃口變大,於是把戚方溯點得足夠兩人吃得東西一個人解決掉了。
曲意璿滿足地擦嘴時,見戚方溯詫異地盯著自己,她蹙眉,“怎麽,家財萬貫的戚氏總裁該不會因為我多吃了。而心疼錢吧?”
“沒有,我隻是覺得你確實該增肥了。”戚方溯揚眉低笑,一張麵癱臉顯得很生動,他把曲意璿手邊的牛奶往前推了推,示意曲意璿喝掉。
曲意璿回過神,連忙端起杯子掩起眸中的恍惚,她沒有說剛剛那一刻的戚方溯像極了戚方淮,讓她產生一種對麵坐著的人就是戚方淮的錯覺,忽然想起戚方淮被毀的臉,曲意璿心裏陣陣難過。
戚方溯把曲意璿送到公司樓下,曲意璿語氣生硬地跟戚方溯道謝告別,可戚方溯卻邁著長腿走進去,“我陪你一起。”
這架勢搞得好像公司是他開得一樣,曲意璿心裏吐槽著,默默地跟著戚方溯坐上電梯,事實結果證明帶一個護花使者是明智的。
那些女同事本來要對曲意璿進行人身攻擊,但看到豐神俊朗氣場強大的戚方溯,稍微有點眼色的就能猜到戚方溯的身份不一般,有這樣的男人為曲意璿撐腰,她們自然不敢輕舉妄動。
蕭寒冽幾分鍾前趕了回來,會議室裏一群高層管理都建議讓曲意璿賠償公司損失,且開除曲意璿,蕭寒冽百般偏袒曲意璿,要求總裁再仔細調查一下。
然而他一個人勢單力薄,到後來把賠償金從五百萬變成一百萬,公司永不錄用曲意璿,蕭寒冽火了,當場態度堅決地用英文對總裁說:“alice是我手底下的人,她泄露公司機密,我這個上司也難辭其咎,我自願請辭離開公司。”
眾人大驚。
經理最不希望蕭寒冽離開,但蕭寒冽沒有給他們挽救的餘地,說完後就大步走出去,“砰”一下摔上門,嚇得站在門口的曲意璿愣住,其他女同事覺得這樣的總監簡直太帥了。若不是看到五十多歲的總裁氣得差點心髒病複發,她們絕對會“啪啪”鼓掌。
一場戰火平息,洋人經理回到辦公室後怒氣衝衝地給昨晚的那個人打電話,但對方並沒有接,一分鍾後經理收到一條中文短信,“很抱歉我利用了你,我的目的僅僅隻是想借你之手把曲意璿趕出公司,本以為要大費周折,誰知道你這麽蠢。至於跟貴公司的生意,我實在沒有興趣。”
洋人經理知道對方是什麽意思後,怒得直接把手機砸了,頓時悔不當初,如果不是他嫉妒lngemar待alice這個下屬太好,他怎麽可能會被輕易利用?那筆單子沒簽成是小事,但卻因為他的愚蠢而逼得lnaemar離開了公司,這打擊才是真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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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意璿離開得並不狼狽,畢竟她帶走了整個公司的命脈,蕭寒冽是何人?國際上知名設計師,但凡行內的人都知道他,他是多少人心中的神,好幾個國家的皇族和國際名流佩戴的珠寶首飾皆出於蕭寒冽之手,可想而知蕭寒冽的離開對公司的損失有多大。
而同事們無人不羨慕嫉妒恨曲意璿,若非曲意璿身邊有戚方溯,曲意璿肯定會被女同事們群攻。
三人一起走進電梯,曲意璿歉疚地對蕭寒冽說:“總監,你不用為了我丟掉工作。”
“你覺得以後我會找不到工作?”蕭寒冽反問曲意璿,眉眼溫潤如玉的,絲毫不像剛剛在會議室裏為曲意璿據理力爭勃然大怒的上司,他好笑道:“你信不信不出半個小時我的手機就會被打爆?估摸著媒體已經得到消息,正在趕來的途中。”
這話不假,蕭寒冽在這裏時別的公司一直想方設法挖他,他這一離職,多少家公司卯足了勁要搶他過去,自然不用擔心會失業,曲意璿一直覺得蕭寒冽在這家公司太屈才了,之所以待這麽久完全是因為和經理幾年的同窗之情。
蕭寒冽接了一個電話告訴曲意璿記者已經在大廳外等他了。他要從後門出去,讓曲意璿也小心地避開他們。
曲意璿點點頭,來不及多問就跟蕭寒冽告別,彎身坐進戚方溯的車子裏。
“曲意璿,沒想到你還有當禍水的潛質。”戚方溯陰沉著臉目送蕭寒冽的背影,轉過頭嘲諷地對曲意璿說:“你做了什麽,讓這位設計總監不惜多次頂撞上司,今天甚至辭掉工作?”
言外之意是她勾搭上了蕭寒冽?曲意璿蹙眉,“你不要小人之心,總監喜歡的女人是夏瑗。”
曲意璿一點也不覺得蕭寒冽對她有男女之情,因為蕭寒冽本身就很溫潤,待每個下屬都特別用心,據老同事說並沒有見蕭寒冽交過女朋友,他們一度懷疑蕭寒冽的性取向有問題,但曲意璿知道蕭寒冽喜歡女人。
“你情商真低。”戚方溯輕嗤,這麽多年都沒有察覺到他對她的感情,還自以為是兄妹親情,這情商難道還不夠低的?非要像樓玨跡那樣直白的表達。這女人才會懂嗎?
戚方溯閉眼,放在膝蓋上的手攥成拳頭。
他把曲意璿送回家後,沒多做糾纏就離開了,倒是讓曲意璿很奇怪,難不成戚方溯終於想通了,以後會好好地和簡約在一起,跟她像以前那樣保持著兄妹關係?
最好是這樣。
曲意璿已經決定回z國了,收拾行李時發現自己並沒有多少東西,這些年省吃儉用的,鞋子和衣服也就隻有四五套,看到床頭櫃上擺放著那個相框,曲意璿的目光變得柔軟,用海綿把它包起來一同放進行李箱。
外麵的門鈴在響,曲意璿開門後夏瑗匆忙走進來,“意璿,我聽蕭寒冽說你因泄露公司機密被解雇了,到底怎麽回事?”
“有人陷害我,蕭寒冽說他會調查清楚給我一個交代。”曲意璿歎了一口氣,這是她踏入社會的第一份工作,就這樣丟了,多少有點不甘心,更何況她無故要賠償一百萬。
雖然蕭寒冽承諾以後為她討回公道,這一百萬還給她,但她從哪弄這個錢,難道要動樓玨跡卡裏的?
“你用優柔做手術的這一百萬。”夏瑗從包裏拿出卡遞給曲意璿,不等曲意璿拒絕,她笑著說,眉梢眼角漾著幸福,“我看你是忘記方淮回來了。他去醫院看過優柔幾次,不僅承擔了優柔全部的醫藥費,而且他這個父親的骨髓能跟優柔匹配。”
“有方淮在,他會請到全世界最好的醫療團隊為優柔做手術,成功的幾率就會大很多。意璿,我們再也不用擔驚受怕了。”夏瑗說著眼中泛起淚光,在優柔成長的七年裏,她都活在隨時會失去優柔的恐懼中,好幾次都絕望到想放棄,幸好一點點艱難地挺到了現在。
曲意璿看著喜極而泣的夏瑗,即將出口的話慢慢地咽回去,其實她想問優柔到底是不是戚方淮的女兒,戚方淮承認了嗎?但看來沒必要了。
曲意璿心中的最後一線希望破滅,果真她和戚方淮沒有可能,她不能再奢望什麽了。
夏瑗抱了曲意璿好一會兒才止住淚,見曲意璿正收拾著行李,夏瑗目光微亮,“決定好要回去了?”
“嗯。”曲意璿應著,既然戚方淮出現了,那麽她就沒什麽負擔了,這幾年她過得太壓抑,正如範淑琴所說,她已經盡力了,不該她承受的就要放下。
夏瑗點點頭,想到這次曲意璿回去不知何時還能見麵,夏瑗紅了眼,“你在z國等我,治好優柔的病我就回去。到時候隻要方淮願意娶我,我想夏家人也不會有理由反對了。”
曲意璿身子一顫,麵上沒有表現出什麽,在夏瑗的幫忙下很快收拾好行李,這時戚方淮發來一條短信,“我在門外,出來一起吃晚飯。”
“好。”曲意璿回複給戚方淮,她拿著手袋和夏瑗一起走出去。
戚方淮見夏瑗也在,眸色微冷,又很快恢複溫柔,親自給曲意璿打開副駕駛的車門。
但曲意璿比他快一秒坐在了後麵的位置,戚方淮的手臂僵住,夏瑗自然而然地彎身坐進去。
戚方淮動了動薄唇,銀色的麵具被夕陽照得散發著幽冷的光芒,最終他什麽也沒有說,發動車子往酒店駛去。
戚方淮戴著麵具不方便出現在公眾場合,吩咐下屬把晚飯送到房間。三人坐在一起吃著飯,期間夏瑗把一塊白豆腐夾到戚方淮碗裏溫柔地說:“方淮,我一直記得你喜歡吃這個。”
戚方淮的手一頓,緊接著“啪嗒”一下放了手中的筷子,他拿著餐巾紙優雅地擦嘴,凝視著一直低頭不語的曲意璿說:“大哥把你們公司今天早上發生的事告訴了我。”
“他們一群洋人讓意璿你受了委屈,那筆單子就不跟他們簽了,二哥也算是報複了他們,這樣意璿你的心裏會好受些吧?”戚方淮的眸子裏含笑,語氣裏全是對曲意璿的寵溺和疼惜。
夏瑗放了筷子。
曲意璿不知道該怎麽接戚方淮的話,覺得自己也是夠悲催的,之前她夾在戚方溯和簡約中間做電燈泡,此刻她似乎變成了夏瑗的“情敵”。
“你要賠償公司一百萬,我想你也沒有那麽多錢,這張支票你拿著。”戚方淮似乎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言行舉止給曲意璿造成很大的困擾,雲淡風輕地將一張支票推給曲意璿。
曲意璿大驚,一看上麵的數額是五百萬,以映藝影視公司總裁戚方溯的名義開出來的。曲意璿並沒有感動,反而覺得很可悲諷刺。
幾個月前為了一百萬她犧牲自己的婚姻跟曲母做交易嫁給戚方溯,結果錢沒有從曲母那裏拿到,是戚方溯給她的,幾天前樓玨跡離開時留下一張無限額金卡,此刻是戚方淮慷慨給出的五百萬。
曲意璿真不知道對於她是天文數字的一筆錢竟然來得這麽容易,早知道這樣,她最初何必選擇了一條錯路,製造出這麽多是是非非來?
“不用,我有。”曲意璿又把那張支票推回去。
這動作讓戚方淮的嘴角倏忽一沉,微冷的目光裏帶著痛色緊盯著曲意璿,“意璿,是不是因為這八年我沒有陪在你身邊,你就跟二哥生疏了?”
“沒有。”曲意璿否認,若無其事地笑著對戚方淮說:“我隻是覺得自己能自力更生了,若是再什麽事都靠著家裏,連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這解釋並不牽強,但戚方淮的眼神卻越來越沉。緊繃的下頜表明他的怒火。
曲意璿沒想著哄戚方淮,放下筷子站起身對兩人說:“我吃飽了,今天有點累,就先回去休息了。”
“你還好吧?”夏瑗想到曲意璿如今懷有身孕,她起身擔憂地問。
曲意璿笑著搖搖頭,沒有多說什麽,跟兩人告別後就往外走,誰知經過戚方淮時,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突然伸手拽住她的胳膊。
曲意璿腳步微頓,低頭疑惑地問,“怎麽了二哥?”
戚方淮手中的力道大了一些,麵具的遮擋下曲意璿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似乎在隱忍著什麽,曲意璿蹙眉,她傷害到戚方淮了?
最終戚方淮放開了曲意璿,閉眼語氣裏聽不出喜怒,“沒什麽,你坐出租車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戚方淮話裏的意思很明顯要留下夏瑗。曲意璿心裏泛起苦澀,麵上平靜地點點頭,疾步走出去,“砰”一下從外麵關上門,曲意璿轉身背靠在門上,像是耗光了所有力氣,差點順著門癱在地上。
她把空間留給戚方淮和夏瑗,男女共處一室,尤其兩人是多年未見的男女朋友,她很清楚接下來房間裏會發生什麽,一想到自己喜歡的男人抱著別的女人歡愛,曲意璿就心痛如刀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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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脫衣服。”房間內戚方淮點燃一根煙銜在嘴角,在飄散的煙霧中,他眯眸用命令的語氣對夏瑗道。
“什麽?”夏瑗愣住。
戚方淮吐出漂亮的煙圈,挑著性感的唇嗤笑著反問,“這不就是你的目的嗎?今晚穿成這樣,難道不是想被我幹?”
“你……”夏瑗的臉“刷”地白了,緊咬著唇滿是屈辱地瞪向坐著的男人。片刻後夏瑗抬起手,衣衫盡落,女人姣好美麗宛如藝術品的身體展現在視線裏。
可戚方淮卻巋然不動,眼眸裏沒有絲毫欲望,沉冷得可怕,他的嗓音也如往常清潤,放下交疊的雙腿淡淡道:“坐上來。”
夏瑗的身子驀地一顫,遲疑數秒後按照戚方淮的吩咐坐在他的腿上,在男人的眼神示意下,夏瑗閉著眼雙手抖動著解開戚方淮的皮帶。
換做其他男人這種情況下早就雄赳赳了,可偏偏夏瑗撩撥了好長時間戚方淮都沒有任何反應,她的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正想更進一步時,戚方淮卻冷靜地開口,“下去吧。”
這是什麽意思?夏瑗心中微惱,動作一頓突然抬手襲擊戚方淮臉上的麵具。
然而連碰也沒有碰到,戚方淮的眸子裏劃過一抹陰冷,極快地捏住夏瑗的手腕。隻聽“哢擦”一聲脆響,夏瑗的手腕脫臼,緊接著就被戚方淮猛力推下去,重重地摔在地上,疼得夏瑗的淚水一下子湧出來。
“夏瑗我說過,在我麵前你最好收起自己的心機。”戚方淮高大的身軀佇立在夏瑗麵前,如同神祗般眼神輕蔑地俯視著夏瑗,他性感的薄唇中吐出冷血的字,“你以為我真的想碰你?我不過是想實驗一下我對你是否有反應,記住今晚這個教訓。”
戚方淮把她當成實驗品?夏瑗眼中的淚止不住地流著,但死死咬著唇瓣沒有發出哭聲,本來想借此機會拿掉戚方淮臉上的麵具,可戚方淮卻給了她這麽大的屈辱。
夏瑗心裏憤怒又怨恨,她不相信這麽陰冷狠辣的男人是戚方淮,總有一天她要揭開他的真實麵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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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意璿在門外就看到自家客廳亮著燈,她蹙著眉開門快速走進去,隻見範淑琴背對著她站在茶幾旁,沉默的樣子讓曲意璿有種不好的預感,她抿了抿唇,“姨母。”
“你又想瞞著我跑回z國?”範淑琴轉身惱怒地質問曲意璿,她的手上拿著一張化驗單,語氣冷厲震驚,“你懷孕了,肚子裏的孩子是戚方溯的?給我打掉!”
“姨母!”曲意璿大驚,往後退出兩步用手護著肚子,這一下意識的動作讓她發覺自己比想象中的還要在乎這個孩子,很快反應過來範淑琴不是洪水猛獸,曲意璿放鬆下來,走過去對範淑琴說:“姨母,這個孩子不是戚方溯的。”
隨後曲意璿把在國內發生的事情全都告訴了範淑琴,範淑琴知道那幾個月裏曲意璿並不好過,誰曾想其中有這麽多插曲,她心裏微疼,麵上仍舊威嚴道:“這個樓玨跡是什麽人?你們相識不到三個月,意璿你確定他能托付終身嗎?”
“我看他不過就是玩弄女人的花花公子,根本不值得你喜歡,否則他怎麽會讓你一個人待在國外,連續失蹤幾天不跟你聯係?意璿,你就是太傻了。你不知道做一個未婚母親會承受多大的壓力。聽姨母的,把孩子流掉吧。”
曲意璿被範淑琴一番話堵得啞口無言,因為她自己也是這樣想的,回z國的念頭突然一下子淡了。
不過也隻是那麽幾秒鍾,曲意璿語氣堅定地對範淑琴說:“姨母,我還是想回去找他,至少我要讓他知道我懷孕了。”
“你!”範淑琴氣極,在她眼中這世上任何男人都不可靠,她不能讓曲意璿重蹈自己的覆轍。
範淑琴知道多說無用,直接拽著曲意璿的胳膊走去臥室,她出來後從外麵鎖上門,“你給我好好想清楚是否應該留下這個孩子,我更不可能讓你回z國。什麽時候你肯聽我的了,我就放你出來。”
“姨母!”曲意璿沒想到平日溫柔疼愛她的範淑琴竟然這樣對她,她慌張地拍門叫著範淑琴,但始終無濟於事。
後來曲意璿累了。轉身靠在門後身子慢慢下滑,她抱著腿坐在地上,臉深深地埋入膝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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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意璿的手機落在客廳的茶幾上,“滋滋”的震動聲傳來,範淑琴拿起一看來電顯示是樓玨跡,目光驟冷,手指滑動過去拒接,而後把樓玨跡拉入了黑名單。
範淑琴知道這樣囚禁曲意璿也不是個辦法,她心神不定很煩躁,不停地在客廳來回走動著,思慮良久,範淑琴給遠在z國的妹妹範娟琴打了一個電話,“你知道樓家有個兒子叫樓玨跡嗎?我從未聽說過這個人。”
電話那邊的範娟琴沉思幾秒,也很疑惑,“我確實也不知道樓家什麽時候多出來這麽一個人。怎麽了姐,需要我找人幫你調查一下嗎?”(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