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母沒有對兒子和曲意璿多說什麽，在寺廟裏待了十多年，很多凡塵俗世她都看透了，一天比一天相信因果報應的循環，都是命中注定的，該發生的終究會發生，結局怎麽樣就看個人造化了。

    “母親，這是我爸給你的信。”戚方淮把信拿出來遞給戚母，他在母親麵前斂起了所有氣場，像個孩子般溫順，處處透著對戚母的尊敬，曲意璿喜歡這樣的戚方淮。

    戚母沒有伸手接信，讓戚方淮拿回去，她整個人冷冷清清的，即便是一身灰衣，也透著與生俱來的貴族氣質，她無悲無喜地對戚方淮說：“誰對誰錯已經不重要了，何來的原諒一說？”

    “回去告訴他，所有的前塵往事我早已放下了。我現在隻是這寺裏潛心修行之人，戚家夫人是誰以及往後戚家怎麽樣，跟我沒有關係。”

    戚方淮點點頭，意料之中的事，但曲意璿並不像戚方淮這麽平靜，她隻覺得可悲至極，之前在戚家時她不知道戚望川婚內出軌，很羨慕戚望川和戚母那麽相愛，天真地以為他們會一直如此白頭到老。

    結果呢？

    出軌的那個人變成了戚母，戚望川把戚母打入地獄深淵後娶了封碧芝，雖然不知道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但曲意璿相信戚母的出軌絕對是被封碧芝陷害的。

    戚母多年的付出卻換來這樣的結果，不管戚望川多悔恨想彌補，恐怕這輩子他也無法挽回戚母了。

    曲意璿想到了樓玨跡，大概樓玨跡也和戚望川一樣喜歡左擁右抱。對待愛情不忠誠，自己經曆過、也見到了不少背叛，曲意璿越來越不相信男人這種生物，戚方淮沒有安全感，她又何嚐不是？

    她害怕自己被欺騙，如果這個世上連戚方淮都拋棄了她，她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好好地活下去。

    曲意璿心裏驟然一痛，連忙在茶幾下握住戚方淮的手。

    戚方淮微愣，見曲意璿臉色蒼白，估摸著是因為戚望川和母親兩人又開始懷疑這個世界了，戚方淮心疼得要命，驀地反握住曲意璿，把她的小手緊緊包裹在寬厚的掌心裏，無聲地表達著他跟戚望川不一樣，這輩子他絕不負曲意璿。

    曲意璿原本想問戚母剛剛聽到的對話是怎麽回事，但既然樓明曦有意躲著他們，戚母肯定不會告訴她，曲意璿隻好把疑惑壓在了心裏。

    中午他們在寺廟裏陪著戚母吃了一頓齋飯，不見樓明曦的蹤跡，可能樓明曦已經走了，飯後戚方淮牽著曲意璿的手離開，曲意璿回過頭。隻見戚母一身灰衣站在高高的台階上。

    她纖瘦單薄，背後是青煙嫋嫋的古建築，天空高遠，四周一片冬日的蕭索，那女子給人一種俯瞰塵世的超脫感，讓曲意璿心生敬畏，手下與戚方淮慢慢地十指相扣。

    戚方淮指尖一頓，摩挲到曲意璿左手腕上戴著的飾物，其實那天他就發現了，心中狂喜又激動，這是他和曲意璿的定情信物。以前曲意璿藏著沒戴，如今跟他一樣戴在手腕上了，這不就表明曲意璿已經在心裏??地許了他一輩子嗎？

    “意璿。”戚方淮頓下腳步，分別把兩人手腕上的飾物取下來，在曲意璿困惑的目光下，他做了交換，語氣沙啞帶著歉疚說：“你的是‘淮’，我的是‘璿’這樣才對。”

    “其實當時你送我這個手串，就是在對我表白了，可惜我沒懂，以至於我們錯過了這麽多年。”

    曲意璿怔怔地望著戚方淮，淚濕眼底，當年她確實想給戚方淮刻有“璿”字的，但因為害羞沒勇氣表達得那麽明顯，她把原本該自己戴的給了戚方淮，真是陰差陽錯啊！

    “不晚。”曲意璿搖搖頭，眼中泛淚，撲入戚方淮的懷裏緊抱著他，這個世上最幸福的大概就是你暗戀了那麽多年的男人，剛好他也喜歡著你。

    曲意璿揚眉而笑，“我們還有一輩子的時間。”

    戚方淮胸口微震，曲意璿給他的回應和承諾越來越多，每次聽到曲意璿說著再普通不過的情話，他卻欣喜得幾乎要瘋掉，收緊雙臂抱著嬌柔的女人，眸底湧出一片潮濕。

    “那一世，我翻遍十萬大山，不為修來世，隻為路中能與你相遇。”戚方淮抬頭看著不遠處的母親，她的神情慈悲沉靜，戚方淮閉眼嘴角揚起一抹弧度，多想時光停留在此刻，一輩子就這樣多好。

    ————

    下午戚方淮帶著優優去了醫院看簡約，樓昶“喜新厭舊”，自從認識了優優後，他就一天二十四小時和優優玩在一起，也不?著曲意璿了，優優要去醫院，他自然跟著一起過去了。

    曲意璿樂得清淨，範娟琴請來婦產科的護工照顧她，減輕了不少她懷孕的辛苦，下午四點多按摩結束後，曲意璿想到躺在病床上的簡約，她遲疑片刻後，在上輸入給淩伯要來的號碼打給任飛揚。

    剛接通任飛揚不耐煩的語氣傳了過來，“無論你是哪一位，我全都膩了，房子和錢都到你的戶下了……”

    “任少，我是曲意璿。”曲意璿估摸著任飛揚是把她當成糾纏不清的＂qing　ren＂了，再聽下去指不定多毀三觀，她蹙眉語氣微冷打斷任飛揚。

    這邊任飛揚正坐在沙發上等著試衣服的淩瀟，頓了幾秒後一如往常地戲謔地笑道：“哦，曲小美人啊！我們好像不怎麽熟，怎麽想起給我打電話了？拜年就算了，我可沒有紅包發給你。”

    “……”曲意璿覺得跟任飛揚說正經事真是太難。直奔主題道：“明天中午你有時間嗎？我想約你吃個飯。”

    “我從不把時間耗費在一個不是我女人的女人身上。”任飛揚直接拒絕了，長身而起走到店裏的一盆盆栽前，眼前一片濃鬱的綠色，他性感的嘴角勾著邪佞的弧度，“我知道你是為了簡約的事找我，想試探試探我，從我這裏套出什麽重要的線索。沒必要這麽費心思，我可以把該你知道的都告訴你。”

    “我雖然是a市?道的霸主，但在二十多年前我的幫派因內外爭鬥一分為二。我和另外一個幫派勢不兩立，彼此都想吞並剿滅對方。無論你信或是不信，簡約這次被綁架事件跟我的幫派沒有關係。不過我可以找到那幾個人交給你，至於能不能讓他們招出幕後主使，那就看你的本事了。”

    曲意璿抿唇沉?，想問另一個幫派的頭目是誰，但任飛揚已經說了不該她知道的，他不會相告，這是任飛揚與另一個幫派的鬥爭，她並不想卷進去。

    曲意璿想到什麽，眼眸微沉，“任少幫我的理由是什麽？是要利用簡約綁架事件，讓警方通過我替你剿滅另外一個幫派？”

    “警方若是有本事剿滅我們，曲小美人你現在是跟鬼通話嗎？”任飛揚戲謔地笑著，眯起的眼眸裏卻是一片陰鷙，某些時候他和樓玨跡很像，不可一世又高傲，好像什麽都掌控著，事實證明他們都有這個資本。

    任飛揚不以為然地說：“你們的事業在白道，而我的野心是做整個z國的?道霸主，所以區區一個a市的幫派算什麽，我早晚讓他整個幫的人都死無全屍，不屑利用你這麽一個挺著大肚子的孕婦，以及那些無所作為的警察。”

    “是嗎？”曲意璿放下警惕，笑著調侃道：“夜路走多了會碰上鬼的，但願我下次再找你，不是隔著牢獄裏的鐵窗。新的一年就祝你早日實現自己的霸業吧！非要發我紅包，就加微信給我。”

    緊接著曲意璿就掛斷了，任飛揚聽著“嘟嘟”的忙音懵逼數秒，揚起唇嗤笑，他會有進牢獄的那一天？笑話。

    可後來任飛揚在牢獄中的那幾年裏，自嘲地笑著想當初曲意璿竟然一語成讖。

    任飛揚收起，等了很久淩瀟仍舊沒出來，他擰起眉，忽然想到什麽。眸子裏閃過一抹深意，任飛揚抬起長腿走過去打開試衣間的門。

    淩瀟的禮服還沒有穿好，拉鏈在背後，她的手夠不到隻好放棄了，張口正要叫店員進來，一抬頭卻看到任飛揚。

    淩瀟大驚，條件反射般要遮住自己，但很快她放下手，麵色恢複平靜裝作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她轉身背對著任飛揚，“幫我一下。”

    女人一大片白璧無瑕的肌膚映入眼簾。肩背纖細柔美，從上至下構成一條漂亮的弧度，任飛揚的眼眸陡然變暗，走上前手臂環在淩瀟腰間，炙熱的薄唇貼著她的耳朵沙啞地應著，“好，我幫你。”

    結果可想而知，從決定進來的那一刻任飛揚就沒打算放過淩瀟，這是他第一次陪女人買衣服，當然也是第一次在試衣間裏索要一個女人，淩瀟該死的讓他銷魂得要命。

    男人對女人一見鍾情往往都是因為性。任飛揚看到淩瀟的第一眼就想把她變成自己的女人，而過往裏那麽多女人，沒有誰能留在他身邊超過半個月之久。

    因為下屬每天給他送來的女人實在太多了，他不喜歡重複使用哪一個，發泄一次就膩了，偏偏和淩瀟在一起三個多月了，他不僅沒有失去新鮮感，反而越來越上癮。

    淩瀟越是經得起他折磨刀槍不入，他越是想征服淩瀟，想看看這個女人到底有沒有弱點和脆弱的一麵，剝開她的偽裝後。真實的她是什麽樣的？

    然而直到現在他都沒成功，任飛揚再次覺得挫敗，從背後猛烈地進攻著，一隻大手把淩瀟的臉按在鏡子上，他抬眸盯著香汗淋漓的女人。

    一個多小時後任飛揚和淩瀟再走出來時，外麵的天色已經?了，華燈初上，冬日夜晚的霧氣很重，任飛揚回頭看了一眼穿著單薄的淩瀟，眉頭微皺，大步返回的同時身上的外套已經利落地脫了下來。

    任飛揚陰沉著俊臉一言不發地攏在淩瀟的肩膀上。一觸即離，傲嬌地丟下淩瀟，抬腿往車子邊走。

    淩瀟站在原地怔愣幾秒，肩上的外套殘留著男人的溫度和他身上的鬆木香氣，淩瀟抬手抓著外套領口，突然間悲從心來淚濕眼底，朦朧的視線裏仿佛看見那抹偉岸高大的背影，淩瀟呢喃低語，“叔叔……”

    任飛揚不耐煩的催促聲傳來，一瞬間淩瀟的眼前變得清晰，那個男人已經消失不見了，她低頭看了一眼肩上的外套，動作微頓，突然拿掉外套丟在了身邊的垃圾桶裏。

    “恕我受不起。”淩瀟坐進車子裏語氣嘲諷地對俊臉大變的任飛揚說，提醒著任飛揚她隻是一個供消遣的玩物，留她一口氣就可以了，沒必要花費心思照顧。

    任飛揚額頭的青筋抖動，目光陰鷙的緊鎖著淩瀟，男人的雙手攥成拳頭，極力克製著才壓下掐死淩瀟的衝動，他用力點點下巴嗤笑著說：“淩瀟，我真沒碰到過像你這麽下賤的女人。”

    “對。”淩瀟應著任飛揚，迎上他的視線戲謔地笑著反問：“以前你養的那些母寵物狗，丟塊骨頭她們就巴巴地跑過去了，在任少眼中這才是識趣高貴對嗎？”

    任飛揚抬手揉著太陽穴，平日裏他能一句話把樓玨跡幾人堵得啞口無言，卻每次在淩瀟麵前敗下陣來，因為他沒有碰到過淩瀟這樣性情的女人，畢竟以前那些女人誰敢跟他頂嘴？

    從來都是小心翼翼地伺候著，他沒有和女人正常交往的經驗。

    既然淩瀟喜歡這種相處方式，那他何必降低姿態試圖改變自己和淩瀟的關係？讓她繼續這麽“下賤”地做他這個金主的情婦好了，他也會控製著自己隻歡不愛。

    今天晚上任飛揚是帶著淩瀟去見母親的，任母多年來一個人獨居。早些年某個已婚男人欺騙了她，她被小三，直到生下任飛揚才得知對方已經有家室了，任母一身傲骨，毅然決然地斷掉與渣男的牽扯，一個人含辛茹苦把任飛揚撫養長大。

    後來任飛揚能自力更生了，任母卻因為患上眼疾導致雙目失明……淩瀟從任飛揚口中聽到這些時，她並沒有問任飛揚是哪家豪門少爺的私生子，任飛揚讓她假扮女朋友，無非就是為了滿足任母多年來的一個心願。

    淩瀟抿唇，不管任飛揚做過多少殺人放火之事，至少他是個很孝順的兒子。

    “母親，這是我的女朋友淩瀟。”任飛揚拉著淩瀟的手，俊臉上沒有一貫的張揚邪佞，在任母麵前他溫順謙和，眼底都是笑意。

    淩瀟指尖一顫，有些不適應這樣的任飛揚，正要抽回手，已經被溫婉美麗的女子握住手腕。

    淩瀟慌忙露出乖順的笑，“伯母新年好。”

    ————

    初十這天，由影帝戚方溯和影後簡約飾演的諜戰影視劇《無跡可尋》在各大電影院上映，樓昶提前幾天就在網上買好票了，本來想包一整天的電影院，但優優說那樣多沒有意思，於是幾人戴著口罩全副武裝混在了人群裏購票。

    優優懷裏抱著一大堆的零食，曲意璿要伸手過來接，作為優優忠實粉絲的樓昶已經巴巴地上前一個人全都拿了，曲意璿看著樓昶有些吃力又不讓人分擔的樣子，她有些哭笑不得，樓昶現在倒是成了優優的小傭人。

    兩個孩子歡喜雀躍地走在前麵，戚方淮順勢彎起胳膊攬住曲意璿的肩膀，幾人提前十分鍾進去放映廳。

    在找到中間的位置時，優優突然站在那裏不動了。抬手指著前麵一排兩個座位，優優湊過來對樓昶說：“那不是樓叔叔和我姑姑嗎？不行，我們要換一個放映廳。”

    樓昶放下懷裏的零食，趴在椅子上貼過去盯著兩人瞧了一會兒，頓時握起小拳頭讚同地應著優優，“對！我也不想看到他們，我們趕緊走吧。”

    戚昕薇正看著投影上的幾個預告片，樓昶突然湊過來的小腦袋嚇了她一跳，她猛地回頭對上樓昶一張粉雕玉琢的臉，很快想起除夕夜在樓玨跡的別墅裏見過這個小女孩，戚昕薇蹙眉喊著樓玨跡，“跡。”

    樓玨跡的目光從屏幕上移開，回頭發現樓昶怒瞪著自己和戚昕薇，他雲淡風輕地解釋道：“這是我六歲的兒子樓昶，這些天你二嫂幫我養著他。”

    什麽？！戚昕薇大驚，像是被雷劈中了般目瞪口呆許久沒有回過神，她認識樓玨跡這麽多年從來不知道樓玨跡已經有兒子了，訂婚前封碧芝和其他人也沒有告訴她，這算什麽？

    戚昕薇臉色蒼白，放在膝蓋上的兩手攥緊，指甲深深地掐在掌心的嫩肉裏，她的唇瓣顫抖。勉強扯出一抹弧度強裝鎮定地對樓玨跡道：“你說笑嚇我呢，我可不上你的當。如果真是你的兒子，那你告訴我孩子的母親是誰？”

    “我對你沒有那個幽?感。”樓玨跡語氣冷淡地說，挑著嘴角目光同情又嘲諷地看向戚昕薇，“我有個六歲的兒子這件事你母親和陸政行以及樓家人全知道，難不成伯母沒有告訴你嗎？那你還真是被利用得夠徹底的。”

    “至於孩子的母親是誰，樓昶是試管嬰兒，卵子是曲意璿提供的，我找其他女人代孕，於是樓昶很順利地來到了這個世上。”樓玨跡三言兩語就解釋清楚了。

    可這無疑丟下了一個炸彈，戚昕薇猛地從座位上站起來，身子顫抖著，睜大瞳孔死死盯著樓玨跡，搖著頭滿臉的震驚和不可置信，“這不可能……”

    戚方淮和曲意璿剛走過來就聽見這番話，戚方淮一下子頓在原地，僵硬地轉頭盯著曲意璿。

    而曲意璿片刻的怔愣後，兩步上前居高臨下地站在樓玨跡背後，冷笑著說：“我不記得自己曾經給哪家醫療機構提供過卵子，如果你覺得這樣就能挑撥我和方淮的感情，那你也太天真了。”

    “是啊！”樓玨跡兩條長腿交疊而坐，他沒有回頭看曲意璿。眼眸低垂著，墨色的發線把男人的俊臉隱匿在一片陰影裏，他嘴角勾著意味不明的笑，“戚家二少連你肚子裏的兩個孩子都可以接受了，我想他並不在乎多樓昶一個。”

    “我並沒有挑撥你們兩人的關係，我隻是想給我兒子找回母親。至於我是怎麽得到你的卵子的，你可以去問問夏瑗，她再清楚不過了。”

    曲意璿陡然睜大眼睛，想到這八年來夏瑗一直在利用她，那麽有沒有可能夏瑗用某種方式獲得了她的卵子，然後高價賣給樓玨跡。於是十個月後樓昶就來到了這個世上？

    曲意璿整個人如墜冰窖，低頭怔怔地看著滿臉困惑的樓昶，隻覺得渾身發冷，怎麽會這樣？

    “我自然會弄清楚樓昶的身世。”戚方淮反應過來後大步走到樓玨跡麵前，竭力壓著胸腔裏翻湧的情緒，他從容地笑著對樓玨跡說：“假設這個孩子真是意璿的，那又怎麽樣？我是否接受樓昶並不重要，關鍵在於我絕不會讓你從我手中搶走意璿。”

    樓玨跡揚眉，目光瞥向曲意璿身側的優優。

    優優仰頭盯著戚方淮，小臉蒼白全是困惑，“爸爸你在說什麽？”

    “這人不是你的爸爸。他是你爸爸的弟弟戚方淮。優優你可別認錯人了。”樓玨跡雲淡風輕地提醒著優優。

    下一秒優優猛地轉頭盯著樓玨跡，微微抬高聲音反駁道：“你胡說！爸爸陪伴了我八年，我怎麽可能認錯爸爸？他不是我叔叔，我叔叔已經死了。我媽媽經常帶著我到叔叔的墓碑前祭拜他，不信你可以去戚家的墓地看看。”

    曲意璿抬手扶住額頭，接二連三的衝擊下隻覺得頭暈目眩，身子晃動著險些昏厥過去，亂了，全亂了，她耳邊“轟轟”地響，已經無法判斷這些是是非非了，樓昶是她的兒子？那她做個親子鑒定好了。

    戚方淮死在了九年前的那場事故中？也不難，改天她到戚家的墓園看看不就真相大白了？經曆過這麽多事情後，曲意璿已經學會自我安慰了，所以一定要冷靜，不管樓玨跡怎麽挑撥離間，她都要應該相信戚方淮。

    放映廳的工作人員走過來提醒不要喧嘩，曲意璿若無其事地笑著道歉，拉著優優和樓昶坐下來。

    戚方淮俊臉泛白，緊抿著薄唇在曲意璿身側坐下，喉嚨滾動著想說些什麽，但顯然這個場合並不合適，於是隻好沉?了。

    然而戚昕薇待不下去了，她覺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屈辱和欺騙，在眾人都平靜後，她站在原地半晌沒動，直到放映廳的燈關掉，戚昕薇彎身拿起自己的包，紅著眼對樓玨跡說：“你看吧，我先回去了。”

    樓玨跡巋然不動仍舊雙腿交疊而坐，勾著唇沒有挽留戚昕薇，“嗯。”

    戚昕薇忍著淚大步離去。

    “曲阿姨，你真的是我媽媽嗎？”這時樓昶湊過來問曲意璿。心裏充滿了期待和狂喜，如果曲阿姨真是他的媽媽，那就太好了。

    曲意璿身子微顫，抬手摸著樓昶的腦袋柔聲說：“這隻是一個誤會。不過樓昶你把我當成你的媽媽也可以，我很樂意有你這樣的兒子。”

    “哦。”樓昶眼中的光猝然滅掉了，很快又開心地眯眸笑起來，樓玨跡那番話他沒聽懂，但正如曲意璿所說，就算她不是他的媽媽，在他心裏也把曲意璿當成了媽媽。

    電影開始放映，可這時某個女人走到曲意璿身邊說這個位置是她的，曲意璿拿出電影票一看果真自己弄錯了，微囧。

    她以為買的座位是幾人在一起的，而巧合的是她的位置其實在前麵一排，也就是樓玨跡的左側位置，曲意璿的臉色微沉，整個電影院人員爆滿，已經沒有其他空位了。

    曲意璿淡笑著低聲問那個女人可不可以調換一下座位，結果那女人堅決不換，曲意璿從錢包裏拿出幾百塊給她也不行，女人說是在侮辱她。

    這一番爭執之下優優決定跟曲意璿換位置，她坐到樓玨跡身邊時，得逞地笑著說：“樓叔叔你真卑鄙，你是想讓我義母跟你坐在一起吧？隻可惜結果讓你失望了。”

    樓表示座位一事這個黑鍋我不背我不背，無論樓說得是真是假，明顯他是要挑撥離間把意璿搶回來啊！下章，有好戲看了。（*＾3＾）（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