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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種大隊的軍人們都是在戰場上拚死搏鬥過,經曆過九死一生場麵的人,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都能讓人不寒而栗。
他們不去刻意的散發出那種冷酷,肅殺的感覺還好。
隻是現在他們卻是在不要錢一樣的衝著淩梓彤等人放冷氣好不好。
正直金秋九月,夏末秋初,即使是清晨,也應是暖意融融,感覺不到一絲涼意,新生們現在卻感覺到寒意逼人。
本來走了上百公裏的路,又累又熱,可現在很多新生居然在係扣子,緊衣領。
整個場麵看上去有點滑稽。
淩梓彤還是一副淡漠的表情,任誰也看不出任何破綻,隻有她自己知道,她內心的洶湧。
畢竟活過一世,她太清楚這種感覺,曾經她也有遊走在生死邊緣的時候,九死一生。
雖是演戲,知道不會有事,卻也能感受到那生死一線的緊迫。
而現在,她是真真實實的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這些人身上的血腥、殘酷如實質般向她襲來,隻覺陰風陣陣。
好一會兒,新生們才感覺刺骨的寒風消散,一股暖意爬到了身上。
直到這時他們才知道,剛剛是多麽的狼狽,許多人臉上都露出了尷尬的表情。
“知道這是什麽地方了嗎?”
剛剛說話的那名軍人眼角含笑,滿意的看著新生們的姿態,嘴角也勾起一絲不懷好意的笑容。
視線向著前麵的新生一個個掃過去,當看到似乎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一直都是那副淡淡的表情的淩梓彤時,眼中閃過一絲驚奇。
她不怕?有意思。
“這位同學,剛剛你沒感受到什麽嗎?”
那名軍人跨過淩梓彤前麵的三排學生,走到她麵前,眼神鋒利的直視著她,眼中流露出的好奇卻是一點兒也不加掩飾。
“什麽?”
淩梓彤仿佛沒有聽懂,望著前麵軍裝筆挺的帥叔叔萌萌的眨了眨眼,很是無辜的問了一句。
“剛剛,你沒感覺到什麽?”
那名軍官沒有一絲不耐煩的又問了一遍,在他看來,這姑娘是嚇傻了。
他就不信,一個二十來歲剛上大學的小姑娘,對他們所散發出來的強烈的殺氣沒有一點兒感覺,這簡直是侮辱他們好嗎?
“你是說...陰風?”
淩梓彤不是不尊重軍人,相反,由於她上一世的經曆,對於軍人,她有著極為特殊的情感,隻是覺得他現在的樣子有些幼稚,故意逗逗他。
“...”
你才陰風,你全家都是陰風...有這麽說話的嗎?難道不應該說是殺氣?再不濟冷氣總行了吧!這丫頭,真不可愛,不會說話,嗚嗚...,猛龍的一世英名啊!
某軍官在心中一再腹誹,麵上卻不顯,隻是眼睛充血的瞪著淩梓彤,嘴唇動了動,最終什麽都沒說,周身的冷氣卻是半點兒也不收斂的向外冒,想要震懾住淩梓彤。
兩人目光交匯,電光火石,周身似乎要燃燒一般,許輝很是賣力的瞪著他本就不大的眼睛,與淩梓彤對視。
可是他悲催的發現,這姑娘似乎對他真的免疫,這姑娘很是淡定的輕飄飄的掃向他,周身散發著寧靜的氣息,不著痕跡的將他設置的緊張氣氛融化掉,讓他冷冷的帶有侵略性的感覺無用武之地。
越想越憋屈,他好歹也是真正上過戰場,與人生死拚殺,九死一生,見過無數次修羅場,在戰場上浴血奮戰過的人。
他很相信他身上的鐵血肅殺之氣,絕不是普通人能夠承受的。
這姑娘到底什麽情況,是真的初生牛犢還是根本就是跟他們一路人。
他哪裏知道,淩梓彤不僅僅是一個重活一世的人,還是一個前世就經曆過各種驚心動魄的場景,即使大多是假象,也都是真實的出現在眼前,震撼她心靈的,更何況,真實場麵她也經曆過不少。
再加上,半個多月前剛剛和霍天霖一起經曆了一場真實的血的洗禮,那場景用血流成河,橫屍遍野來形容,一點都不為過,現在想來,還有很強的衝擊,身心都得到升華。
而現在,他們身上所發出的隻是一種無形之氣,真的已經不能讓她變色。
對峙一會兒,某軍官看著還是一臉清冷淡漠的淩梓彤,覺得自己現在就是個滑稽的小醜,再一次冷冷的看了淩梓彤一眼,甩了一下本沒有袖子的手臂,直接轉身回了新生隊伍的最前麵。
不對,不應該叫隊伍,那簡直就是一堆散沙,根本沒有隊伍可言,唯一的可取之處就是,站得都比較直。
淩梓彤的聲音不小,在場的人們都聽到了,雖然不敢放肆的大笑,所有人卻也都是一副憋笑的表情,讓某軍官心中一陣氣悶。
望著淩梓彤的眼中也浮現出深刻的不滿。
“咳咳...”某軍官幹咳了兩聲,示意在場的同學們安靜,然後才繼續道:“同學們,我叫許輝,是今次負責訓練你們的總教官,後麵的這十二位是我助手,你們沒有回去,沒有做孬種,我很欣慰,同時,我也很不高興,你們來到這裏,就意味著我的假期要延期了,所以接下來的日子,你們,也將沒有好日子過,當然,你們可以現在就退出,我會派車將你們安全的送回去。”
說到這,許輝頓了頓,仿佛是在等著他們的決定,眼神中透著篤定,似乎堅信他們一定會原路返回。
不知道是誰喊了句“來都來了,現在走,不是太虧了嗎?”
幾乎所有的新生都開始響應,一時間,整個場地鬧成一團,隻有淩梓彤似乎與這裏格格不入,還是一副雲淡風輕,仿佛天塌下來也和她沒有關係。
“很好,既然都不走,我會讓你們知道什麽叫做太虧了。”
許輝中氣十足的聲音在新生們中間響起,生生將上百人的聲音壓過了一頭,隻是眼角餘光一直在觀察著淩梓彤的變化。
讓他失望的是,除了臉上無法掩飾的疲憊,淩梓彤始終是一副淡然,寧靜的感覺,仿佛是誤入這裏的精靈,根本不清楚這裏發生了什麽。
隻有淩梓彤自己知道,在聽到他最後幾個字的時候,她的身子瞬間僵硬了一下,對於之後三周的生活她有了極為不好的預感。
卻在看到不明所以,衝勁兒十足的同學們的時候,嘴角勾起搖了搖頭。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見招拆招就好。
對於這場特殊的軍訓,她是一定要堅持到最後,去看看到底是怎樣的結果。
“我不管你們是男是女,進了軍營一視同仁,等下我會讓我身後的軍官們帶你們去住處,你們可以休息一下,早晨六點食堂集合,過時不候。
好啦,拿起你們的裝備,打起精神,不管你們以後幹什麽,現在,你們是我的兵。”
說完,許輝轉頭看向身後一臉嚴肅,雙手背在身後,跨立著一動不動的軍官們,點頭示意了下,就不再管後麵一群已經快累趴下的大學生們,向著後麵的行政樓走去。
。。。
等到許輝走遠,一眾軍官們隻和新生們寒暄了兩句,將自己的名字報了出來,也不管他們有沒有記住,認沒認清他們誰是誰,就已經開始列隊往前走。
新生們隻得將軍用背包拿在手裏,跟著他們的腳步前行,至於是怎麽往前走的,隻能說...那畫麵太美,不好形容啊!
繞過行政樓,來到基地的後方,一眾新生們都瞪大了眼睛,這難道才是傳說中的特種兵訓練基地?
隻見,望不到頭的空曠平地上,一個個叫不出名字的訓練器械矗立在這片土地上,一根根堅硬的棍子深深的紮在泥土裏,被黑夜籠罩著,像一隻隻張開大口的老虎,等待著他們的挑戰。
新生們跟著據說是他們教官的一眾軍官繞過訓練場地,拐了個彎,才看到一棟小樓,大概有三層。
為什麽說是大概呢?因為最上麵一層沒有頂,誰能告訴他們這能不能算一層啊...
“這裏,就是你們接下來要住的地方,基本已經都清理幹淨了,裏麵一共有二十個房間,每個房間有六張床,應該夠你們住了,自行分配,六點在你們剛過來的時候看到的那座白色小樓集合。”
這話是剛剛自我介紹時,第一個說話的軍官說的,聽口氣就是那種善於發號施令的。
說完,他就閉口不言,看他的表情似乎是在等著他們提問。
“教官,萬一我們男女比例不對,那怎麽辦啊!”
站在淩梓彤旁邊的夏莉聽到‘自行分配’四個字的時候就覺得哪裏不對,現在看那教官的樣子,應該是可以提出問題的,心中的疑問脫口而出。
“說話之前先打報告。”
“那...那你不能讓我們男女同住吧!”
看那位軍官沒有回答她的話,夏莉又問了一句。
“說話之前先打報告。”
“......”
“報告,難道讓我們男女混住?”
淩梓彤冷眼看了一會兒,知道教官不是刻意為難,這隻是軍營的紀律,她也有這樣的疑問,於是問出了口,順便也解了夏莉的尷尬。
淩梓彤說完看了一眼夏莉,就看到她感激的望著自己。
淩梓彤衝她笑了下,就轉回頭,看著還沒有回答問題的教官。
“軍營無男女,出任務時,也沒人管你是男人還是女人,好啦,你們要問的,我就明確告訴你們,接下的日子,你們都要住在這裏,當然,在這個過程中,你們當中的大多數人是堅持不下來的,可能到最後,你們每個人都可以住豪華單間,趕緊去收拾,你們到的已經夠晚了,別磨蹭。”
淩梓彤看了一眼說話的軍官,看事情應該沒有轉圜餘地,衝著她身旁的三位,淡淡的說了句,“走吧!”就率先拿著背包向小樓走去。
幾位軍官看著身先士卒的某姑娘,嘴角都揚起了冷冷的弧度,有些人的臉上還露出了不懷好意的表情。
隻是,預期的尖叫聲並沒有響起,就像是裏麵再正常不過。
幾位軍官麵麵相覷,尤其是說話的那位,眼神凶狠的瞪著其他幾位。
我們很無辜,我們很委屈好嗎?副隊...我們發誓,真的精心布置過...
還是說某人已經被嚇暈過去了...
“啊...”
幾聲尖叫打破了黎明的寧靜,終於,幾位軍官臉上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
這要是都沒嚇著,那豈不是他們的失敗。
隻見剛剛已經進去的幾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擠開門口的人群,向外衝了出來。
簡直比後麵跟著一匹狼還要速度。
“教...教...教官”
“教...教官,裏麵有死,死人...”
“死人...還有蟑螂...蛇...
“教官,啊!我不要去,我不要去...”
...
...
出來的幾人奔到教官們麵前,麵無人色,語無倫次的說著自己看到的場景,再也不是那副帝國影視學院的高材生,高人一等的樣子。
幾位教官無動於衷,如雕塑般屹立風中,雖然現在真的沒風。
越來越多的新生們一臉驚恐的從裏麵奔了出來,腳步淩亂,麵如菜色。
男生還好,隻是臉色很是難看,出來的女生,大多嘴裏在嘟囔著什麽。
幾位教官看差不多了,幾人交換了下眼神,還是由剛剛說話的某教官來代言。
“怎麽樣,裏麵不錯吧!”
某教官滿意的看著前麵被他們的傑作嚇壞一群學生,一點兒同情的感覺都沒有,隻是遺憾料加的不夠猛,沒有將所有人都嚇出來,尤其是那位...
要是淩梓彤知道某教官心中怎麽想的,她一定會覺得他幼稚到極點了。
這裏是軍事基地,又不是鬼樓,在這裏出現這些東西,肯定是他們事先布置好,就是為了嚇他們這些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的。
雖然,那死人確實是真人,可是拜托你演技好一點兒,敬業一點兒好麽,誰家死人還在出氣,誰家死人胸口還在大幅度的上下浮動,甚至麵部表情...她都不想吐槽好麽,那簡直就是要憋笑憋出內傷好麽。
還有,那些蟑螂什麽的,她隻能說仿真效果做的不錯,到處都是蟑螂,小蛇,蜥蜴...
乍一看確實挺嚇人,可是誰能告訴她,那麽多...為什麽隻有那好死不死的一兩隻,一兩條在動...
不管某教官怎麽遺憾,隻能說我們的淩梓彤同學現在是真的不知道他怎麽想的,否則她手上要是有塊兒豆腐,真想讓他撞上去。
附送一句,別丟人了好麽。
“嗚嗚...你們欺負人...這裏太可怕了...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嗚嗚...”
跑出來的新生中一個已經被嚇得精神快要崩潰的姑娘再也堅持不住,哭出了聲。
本來隻是受到很大驚嚇的新生們,被她感染,也都開始哭鬧了起來,女生們哭聲震天,男生們相對較鎮定,也是一臉的菜色,不平之氣也從口中爆發開來。
“想走的,現在站出來,我們會安排車,把你們完好無損的送回去,決定留在這的,我跟你們交個底,今天隻是開胃菜。”
中氣十足的聲音響起,生生蓋過了正在哭鬧,想要退縮的新生們。
許多新生在聽到後麵的時候,已經開始動搖了,不知道是誰說了句“我要離開。”
後麵就傳來了大片的響應之聲。
到最後,被裏麵景象嚇住的新生們,十之*都放棄了。
在這個充滿希望的黎明,在堅持了一百多公裏,在穿過市區,郊區,走進山區之後退縮了。
行百裏者半九十,也許用在他們身上很合適,但,也許他們是明智的,誰知道呢?
。。。
淩梓彤自己找了一間房間,進去開始收拾,直到找到浴室衝了個澡回來,也沒見第二個人進到這間房間。
淩梓彤並沒有多想,她也沒有什麽精力多想了。
身體疲憊不堪,腳已經被磨出了水泡,看看時間,還有不到兩個小時就已經六點,於是,倒在床上很快睡著了。
再醒來,整間屋子還是隻有她一個人,樓裏靜的出奇,好在沒有錯過時間。
軍隊裏令行禁止,戰場上爭分奪秒,訓練就是預備戰爭,演習就是真正的戰場。
淩梓彤曾經一度拍攝軍旅電視劇,甚至為了逼真申請在軍隊體驗生活三個月,這些她再清楚不過。
隻是,讓她疑惑的是,這裏是特種大隊,還是帝國最神秘的獨立軍團的軍事基地,為什麽沒有人訓練。
這裏不應該是離戰場最近,對硝煙最敏感的地方嗎?
無論淩梓彤有多大的疑問,現在隻能放在心裏,她時刻記著,早上六點要去餐廳集合。
迅速穿戴好,淩梓彤走出小樓。
身後的小樓已經被收拾的幹幹淨淨,再不像幾個小時前那樣,陰森可怖。
而訓練場地上卻也如同淩梓彤預料的空空蕩蕩,好像從沒有人來過一般。
淩梓彤敢肯定,小樓裏還有其他人,出來時時不時聽到的打呼聲和腳步聲就能說明一切。
走在空蕩蕩的軍營訓練場,淩梓彤心神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上一世,和那些武警官兵們一起訓練,摸爬滾打的日子。
她的跆拳道就是在那時,和一個武警學的。
當時隻是覺得可以防身,又能強身,重活一世,她突然發現,上一世學到的東西似乎很少。
跟霍天霖在一起,她永遠是被保護的那一個。
也許是這一世改變了太多,觸碰到了前世她從沒有觸及到的世界。
最近她總是患得患失,總是在迷茫害怕,怕現在的一切都是假象。
她清楚的知道,這一切都是真的,她隻是現在還沒有能力和底氣對著全世界說,這都是我應得的。
。。。
不知不覺,已經來到了基地食堂,奇怪的是,食堂裏似乎也沒有什麽人。
淩梓彤掀簾而進,隻見整個食堂除了做菜盛菜的師傅,就隻有昨天的一隊教官坐在門口的正前方,正中間坐的是許輝。
許輝看到淩梓彤進來,看看了手上的腕表,道:“不錯,有一個守時的。”
說完,也不再看淩梓彤,將身子往後一仰,抱臂斜睨門口,嘴角不經意間勾起一絲壞壞的笑。
坐在他旁邊的隊員們看到他的表情,都不由自主的一哆嗦,心中默默的為還沒有到的新生們默哀三秒鍾,隻是,怎麽看怎麽沒誠意。
淩梓彤也不理會他們,徑自去了窗口打飯。
她是真的餓了,從昨天中午開始就沒有吃過一口東西,幾乎一天一宿,除了水,她的五髒廟可是真的滴米未進。
就在淩梓彤正在吃飯的時候,許輝等人已經來到了小樓。
睡得正香的新生們怎麽也沒想到,就在他們和周公下棋下得正嗨的時候,會被當頭棒喝。
小樓外麵,許輝等人每人手中一個小型的噴水設備,正在“萬箭齊發”。
“我去,這是漏雨了嗎?”
“去你的,這是一樓,三樓上麵就是沒頂子,也不至於漏到這來。”
“誒誒誒,快看。”
一人走到窗戶邊,就看到許輝他們站在外麵的情景,“噗...這窗戶不防水。”
“快快快,快起,六點已經過了。”
終於有一人想起現在遭受這待遇是為什麽。
在樓道裏大喊了一聲,新生們才想起是怎麽回事。
“我不玩了行不行,特麽這才剛開始,他們就往死裏整咱們,咱們又不是真的兵,這到底是為什麽啊!”
一男生越想越憋屈,直接將手裏的盆一扔,開始在水房發泄。
“我倒覺得,這件事應該沒那麽簡單,我想堅持下來,看看結果。”
一個帶著眼睛,看上去像個斯文書生的男孩,看了正在懊惱的男生一眼,一邊洗漱,一邊慢條斯理的分析。
“能...”
“還能不能出來啦,你們都死了嗎?你們現在進的是特種軍營,給我時刻記住,你們是一名軍人,是站在烽火硝煙第一線的軍人,我數五個數,再不出來的以淘汰論。”
“五”
“四”
“三”
“...”
隻見一群衣衫不整,邊走邊整理的人們陸續從門口出現。
所有的教官看見這群人的時候都皺了皺眉。
上麵確定這些人能練出來?確定他們能...算了,反正他們也隻是執行命令的。
淩梓彤吃完飯,走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許輝感覺到後麵有人過來,轉頭看向淩梓彤的時候,臉色稍濟,卻又不顯。
這才有點兒軍營的樣子嘛!
“你叫什麽?”
許輝轉身走到淩梓彤三步遠的地方,道。
“報告,淩梓彤。”
聽到名字的時候,許輝的身體一僵,眼睛都不眨了,直勾勾的望著她。
“教官?”
淩梓彤覺得莫名其妙,她確定她以前從未見過這人,再說,即使自己現在在娛樂圈初露鋒芒,再加上前幾天的醜聞,讓自己重回大眾視線。
她也不覺得在軍營裏會有人認識自己。
那麽就隻有...
“你當過兵?”
許輝問完就有種想要將自己舌頭咬下來的感覺。
這姑娘才剛大一,怎麽可能當過兵,他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沒有,我高中軍訓過。”
淩梓彤也知道自己的表現很讓人懷疑,畢竟這些新生們的情況有目共睹。
一身狼狽的站在那裏,應該才是最正常不過的。
淩梓彤給自己找了個看似合理的借口。
許輝上下打量了她半晌,隻蹦出一句:“入列。”
。。。
經過一上午的訓練,新生們終於體會到‘開胃菜’是什麽意思了。
由於早上除了淩梓彤外,所有人都遲到了,包括淩梓彤在內所有人都受到了十公裏跑的懲罰,當然,除了淩梓彤外,所有人都是餓著肚子在接受懲罰。
淩梓彤並沒有說什麽,隻是有幾個男生打抱不平,覺得淩梓彤不該受罰。
之後,許輝的一句“一人犯錯,全體受罰。”讓所有人閉了嘴。
而在之後的日子裏,這句話也深深的刻入了在場諸位新生的心裏,當然這是後話。
就在淩梓彤等一眾新生正在魔鬼訓練的時候,指揮中心的一間辦公室裏也正上演著一場大戲。
“老大,你找我。”
白二少進門就看到霍天霖冷凝,淡漠的望著門口,筆直的坐在沙發上。
旁邊,寧澤一臉嚴肅的抱著筆記本低頭做著什麽,看到他進來,也將筆記本往沙發上一放,麵無表情的對著他。
看樣子是專門在等著他。
“坐。”
霍天霖指了下對麵的一張紅木椅子,示意他過去坐。
“這什麽情況,這麽嚴肅?”
白二少也不介意,走到紅木椅子旁,慵懶的窩在裏麵,雙手搭在椅子上,招牌的蘭花指翹起,隨意的吐出一句。
“大白,boss對你不薄吧!”
寧澤深歎一口氣,聲音淡漠,語氣飄忽。
白二心中咯噔一聲,總覺得有什麽事情要發生。
“我說二寧子,你這不是廢話嗎?要是沒有老大,我白二還有沒有命在,估計都是未知數了。”
白二心中雖然忐忑,麵上卻是一副雲淡風輕,隻是語氣中並不明顯的急切暴露了他的焦躁。
“那你做過什麽,你也該是最清楚的吧!”
寧澤沒有管白二此時的激動,繼續道。
“我做過什麽?還不是你,天天跟在boss身邊,遊手好閑,要不是我坐鎮總部,還不知道怎麽亂呢!”
“白沐陽,你在總部做了什麽,你比我清楚。”
霍天霖的聲音沒有預兆的響起,音調不高,上位者的威嚴卻渾然天成,強烈的壓迫感瞬間籠罩了白沐陽。
“老大,我能做什麽,我孤家寡人一個,除了工作還是工作,你看,我這皮膚都快起皮了,我的吹彈可破的肌膚,現在都快成老樹皮了。”
白沐陽越發的意識到,這次事情可能大條了,一直在賣力的轉移話題。
“大白,我們從小一起在基地長大,那時候你媽媽剛去世,你也不被白家人認可,邱長老覺得你是個不錯的苗子,把你留在了秘密基地,我們是朝夕相處,患難與共的兄弟,隻是不知道什麽時候起,我們一直保護的無家可歸的小弟弟,就變成白家的白二少。”
說到這,寧澤停頓了下,隻是沒等他說話又繼續道:“白沐陽,白二少,你能解釋下嗎?”
“這有什麽好解釋的,我本來就是白家的二少爺啊!”
白沐陽還是一副欠揍的表情,好像什麽都理所當然。
“一個小時候為了不被白家滅口,被母親帶著東躲西藏的人,現在跟我說本來...白沐陽,你還是我認識的大白嗎?”
寧澤語調沒有任何起伏,就像是在陳述一個與他毫無關係的事實,隻是眼中濃濃的悲戚卻明明白白的出賣了他。
即使他在霍天霖下命令監視他的時候就知道這一天一定會到,可是,當這一天真的來臨的時候還是會有不舍。
十幾年的生死兄弟,一起闖過了無數次的鬼門關,甚至將後背交給過的人,卻在幾年之後變得如此陌生。
他不是個心慈手軟的人,隻是,往往這樣的人在麵對自己認可的兄弟的時候心才會真正的柔軟。
麵前的這個人,在這一刻,讓他難以抉擇。
白沐陽眼神閃爍,將頭偏向看不到他們一邊,眼圈也有些泛紅,在聽到寧澤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白沐陽徹底崩潰了。
“我是白家人,我身體裏流的是白家的血,我無論在霍家,在總部,在商場上有多大名氣,沒有一個鎮得住的身份,我永遠都不能光明正大的站在陽光底下,我永遠是那個無父無母,甚至白這個姓用著我都沒有底氣,而你們呢?霍大少爺,無冕皇帝,你寧澤...你的身份,你公開的身份,就足夠你在帝國橫著走,而我,卻永遠隻能待在角落裏,像一隻老鼠一樣。白家看我有價值,要我認祖歸宗,我有錯嗎?哈哈哈...”
白沐陽邊說邊笑,表情癲狂,眼淚橫流,語無倫次,任誰也看不出他是真的開心。
相反,他在發泄。
白沐陽眼神凶狠的望著兩人,繼續著瘋狂的舉動,震天的吼聲繼續響徹整間客廳。
“你們知道什麽,進了白家,你就出不來了,我沒有做過實質的對你們不利的事情,我隻是想在白家有立足之地,嗬嗬哈哈...哈...,你們都要逼我,你們都逼我...”
“白沐陽,這是你自找的,也是你自己的心魔在作祟,沒有人看不起你,更沒有人覺得你不配,我信任你,如同寧澤一樣...”
“屁,你信任我你不讓我跟著,你讓他去...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嗎?怕你出事,我整宿整宿睡不著,你知道我跟你們通話,我像開玩笑一樣,想要與寧澤換換,你拒絕我的時候,我是什麽心情嗎?那時候我覺得我自己被拋棄了,被扔到了荒無人煙的沼澤,找不到救贖,找不到安全,就在我快崩潰的時候,白家人找上了我,這個身份至少可以讓我在你麵前不覺得那麽自卑,我為什麽不要呢,哈哈...哈...”
霍天霖的話被白沐陽又哭又笑的打斷了,白沐陽似乎是破罐子破摔,將心中的話竹筒倒豆一樣全部往外搬,似乎已經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霍天霖在聽到他這些話的時候,總覺得哪裏不對勁,這是以前從未發覺的,麵上卻是越發的黑沉。
寧澤臉上則是一臉的震驚。
白沐陽似乎已經豁出去了,並沒有去看兩人,自顧自的接著道:“霍天霖,我喜歡你,你知道嗎?我把對你有意思的人都打發了,可是,可是那個女人好難纏...你為什麽看不見我,為什麽...”
這叫什麽,情之一字,害人匪淺嗎?boss,你真的是不隻讓女人沒有抵抗力,就是男人都對你...嘖嘖...
寧澤的臉上已經從震驚和悲涼轉為了幸災樂禍,他發誓,他真的沒笑。
“你走吧!你的所作所為我不會公開,就當全了這些年的情分,再遇見,就當不認識吧!以後我也不會對你手下留情。”
白沐陽這時候心情似乎平複了一些,慢慢的轉過頭,通紅的眼睛望著霍天霖,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你真的要趕我走...就因為餐廳,我為難了她。”
白沐陽並不認為自己將情報秘密透露給白家有什麽不對,他隻是將他認為無關緊要,卻能讓他在白家有一席之地的東西透了出去,他並沒有對大局造成影響。
“是。”
霍天霖看他那不知悔改的樣子,心中一陣無力。
他從不知道他是這樣的偏執,也不知道他這麽的沒有是非觀,這麽的避重就輕。
他不想在為了他浪費時間,拿起旁邊的文件,向旁邊的寧澤眼神示意了下。
“白二少,boss請你離開。”
寧澤看到霍天霖的眼神就知道他不想再談下去,於是起身送客。
看白沐陽的眼中有著從未有過的陌生,所用的稱呼也已是異常疏離。
。。。
白沐陽知道,這件事捅出來就已經沒有了轉圜的餘地,再次看了一眼已經低頭去看文件的霍天霖,一句話沒說,轉身向門口走去,隻是在開門的時候深深的望了霍天霖一眼,眼神中的決絕一覽無餘。
寧澤也退後兩步跟著出去了。
半晌,寧澤推門而進。
“走了?”
霍天霖沒有抬頭,隻是淡淡的問道。
“是,boss,讓他這麽走了,會不會對咱們不利,他知道你回來,這事兒要是傳出去了,我們接下來要做的事兒,會更難。”
寧澤眉頭深鎖,走到旁邊的沙發上坐下,將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
“他是聰明人,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他很清楚,再說,借他的口向某些人透露我的消息,有什麽不好嗎?”霍天霖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道。
“那我們的計劃豈不是要改?”寧澤眉頭皺的更緊,望著正埋頭工作的霍天霖道。
“我們的計劃已經改了。”
“...”
boss,我們隻是改了一部分好嗎?後麵的計劃不是還是按照之前的嗎?我怎麽不知道改了計劃...
寧澤一臉黑線的在心中腹誹。
“猛龍那邊怎麽樣了?”
霍天霖的聲音毫無起伏的響起,似乎問的是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boss,你問的是啥?”寧澤表情一頓,露出調皮的笑容,道:“去執行任務的聯係不到,留下來在軍訓的新生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出現退訓的,至於其他的,好像沒什麽了。”
霍天霖抬頭,目光像冰刀一樣衝著寧澤掃射過去,寧澤一點都不懷疑,如果眼神能殺人,他現在已經是一具屍體。
他不就是玩心大起,想要逗逗他嗎?平常也沒見這麽不禁逗啊!boss你就不能不區別對待,哎,做人難,做人家屬下更難啊!
“說重點。”
霍天霖掃了他兩眼就又將目光轉回手上的資料了,三個字如同重錘一般,敲在寧澤身上。
“梓彤一直保持著很強的心理和身體素質,各種測試都名列前茅,甚至是第一,再這樣下去,很難不進入名單。”
寧澤身體一震,從沙發上坐直,將自己剛剛得到的準確情報講了出來。
“把最後一項之前剩下的人名單上所有人的資料都整理一份給我,彤彤那該打招呼了。”霍天霖沉吟片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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