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媽媽說爸爸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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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旌聿看著坐在兒童椅上的小電燈泡沈致遠,一張俊臉頓時變得扭曲,看向宋清月清冷的麵容,目光頓時變得幽怨,委屈道,“我以為你是要單獨跟我吃飯。”
“哦,那是你以為,現在事實告訴你,你想多了。”宋清月不為所動。
他快習慣宋清月這張麵癱臉了,這四年來,她幾乎都是保持著這樣,木著一張臉。似乎沒有什麽人能夠影響到她。
宋清月無形之中再向沈屹琛靠攏,她越來越像沈屹琛了。
無論是行事風格還是現在的情緒掌控,宋清月跟沈屹琛幾乎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他長長呼出了一口濁氣,“行,我想多了。”
靳旌聿認命了,不勉強她接受自己。
有沈致遠在,他就算是有話想說也不好說出口,手插進大衣口袋裏,小巧的盒子棱角膈應著手。
他看著坐在對麵,優雅用餐的宋清月,眼底黯然。
“我去趟廁所。”宋清月擦了擦嘴,站起身。
她一走,沈致遠就鬼鬼祟祟的拉了拉靳旌聿,“靳叔叔是不是要跟我媽媽求婚?”
靳旌聿蹂躪著他腦袋,“既然知道,幹嘛還要跟過來?”
“哼!當然是為了破壞你的求婚儀式呀!致遠是有爸爸的,媽媽說隻要致遠聽話,爸爸就會回來,要是靳叔叔跟媽媽結了婚,那將來我爸爸回來了,怎麽辦?”
沈致遠皺著眉,歪著小腦袋格外嚴肅的說,“致遠隻有一個爸爸,隻要自己的爸爸。不要靳叔叔當致遠的爸爸。”
靳旌聿被他童言無忌的話一噎,心底頓時五味雜陳。
“再說靳叔叔都求婚了99次了,媽媽都沒有答應你,這一次,媽媽也肯定不會答應的,所以我是在幫靳叔叔緩解尷尬!”他一板一眼的說著話,神情格外肅穆,仿佛他說出來的就是真諦。
弄得靳旌聿哭笑不得,沈致遠說的沒錯,這四年來,他曾無數次的找機會跟宋清月告白求婚,無一例外都被她拒絕了。
但他還是不能死心,這一次,也是想求婚,原本都精心策劃好了一切。
燭光晚餐,鋼琴鮮花和戒指,結果宋清月將沈致遠帶來了,他反而不好求婚了,隻得臨時取消一開始的布置。
都說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照他看,宋清月哪是什麽金石,她就是冥頑不靈的一塊鋼鐵,油鹽不進,固執己見。
這些年,寧願孤孤單單的一個人,寧願寄情於工作,也不肯重新找個人在一起生活,更不願意將沈屹琛從心底鏟除。
沈屹琛一走,她就封閉了自我,將心房門死死關著。沒人能進得去。
靳旌聿看著沈致遠那愈發像沈屹琛的眉眼,胸口一悶,“你爸爸討厭,你比你爸爸還惹人討厭。”
他又氣又笑的伸手捏了捏沈致遠的鼻子,眉眼蘊著笑意,“你怎麽就知道我不比你爸爸好呢?我當你爸爸的話。能給你更好的生活。”
“才不是!媽媽說爸爸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人。”沈致遠堅信宋清月跟他說過的話,“爸爸他很愛我們。”
“……”
靳旌聿一噎,“是,你爸爸很愛你們,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男人。”
他也懶得跟一個小孩子爭辯,反正在沈致遠和宋清月心底,那個早就化成了灰燼的男人是無可取代的,沒有人能夠替代得了。
……
宋清月從廁所出來,站在洗漱池邊洗手。
擦了手後,她下意識的去摸脖子。
沒有摸到項鏈,宋清月頓時後脊梁背一寒。
項鏈…
她掀眸看向鏡子裏的人,脖子上空空蕩蕩的,壓根就沒有什麽項鏈存在的痕跡。
著急的從廁所跑出來,回到座位邊找,也沒看到項鏈。
“清月,你找什麽呢?”
“項鏈,我的項鏈沒了…”她驚慌失措的回答了靳旌聿的問題,那條項鏈是沈屹琛死之前,送給她的唯一的禮物,現在就這麽沒了,宋清月心慌亂不安。
“你別著急,仔細想想看,你是不是落在哪兒忘了拿?”
“沒有啊!我…”宋清月擰起了秀眉,“我沒有摘下過那條項鏈,不可能會沒的。”
她根本不記得自己有沒有摘下過項鏈,除了回公寓,晚上洗澡會摘下來以外,她幾乎是不離身的,不可能會忘了拿。
是…掉了嗎?
“你別著急,我陪你回去找找。”靳旌聿知道那條項鏈對宋清月來說具備什麽重要的意義。看她著急起來,他也沒了要接著吃東西的**。
“說不定是掉在車上了,回去找找?”
宋清月心神不定,勉強的扯了扯唇,“嗯。”
“致遠,跟媽媽回去。”
她朝著沈致遠伸出了手,沈致遠聽話的將自己的手擱到了宋清月手裏,小小的肉手緊了緊她的手,說,“媽媽,別擔心。”
宋清月急於要找到那條項鏈,對於沈致遠的話也隻是僵硬的扯了扯唇角。一行人匆匆忙忙的從餐廳離開。
一上車,宋清月就將車子翻了個底朝天,也沒看到自己的項鏈。
“奇怪了,車上也沒有,掉哪兒了?”
“會不會是落在公司辦公室了?”
宋清月眨了眨清眸,站在原地仔細回想。
她記得出門前項鏈還在,在公司的時候…
微微眯起了眸回憶先前的細節,腦內靈光一閃,她說,“我想起來了,今天我跟邵明去了蘭亭苑第一期工程的建築場所,去的時候我的項鏈還在的,回來就沒了。”
“肯定是掉在那邊了!”
靳旌聿微微皺起劍眉,“好,那我陪你過去找。”
“嗯!”
他們開車過去,建築工地現在已經安靜下來了,隻有留守的工人在門口守著,其餘的人都已經去休息了。
看到他們過來。守門的人問,“宋總,這麽晚您怎麽過來了?”
“我掉了條項鏈,現在過來找找。”
宋清月心不在焉的回了話,連安全帽都沒戴就往裏走,邊走邊說,“阿聿,你幫我照顧致遠,別帶著他到這裏麵來,不安全。”
“清…”他話都沒說完,人就跑沒影了。
看了眼已經在車上睡著的小鬼頭,靳旌聿無奈歎氣,隻能在原地守著沈致遠,以免他一個人在這車上不安全。
“你跟進去看看,她一個女人家家的,不安全。”靳旌聿朝著守門的人吩咐道。
眼看著工人跟進去,靳旌聿才鬆了口氣。
這女人真是要項鏈不要命了,一個人都敢這麽火急火燎的闖進去。現在這蘭亭苑一期才隻起了個框架,別說裏麵黑不溜秋的不安全,就說這裏麵還有很多留在原地的施工材料,這黑燈瞎火的,萬一磕著碰著怎麽辦?
靳旌聿倚靠在車旁等著,車後座,沈致遠縮成了一小團甜甜睡著,他看了車內的小機靈鬼一眼,脫下了身上的外套幫他蓋上。
看著小孩子毫無防備的睡顏,靳旌聿低沉出聲,“要不是你身上流著你媽的一半血,我早就…”他說著頓了頓,目光複雜的在沈致遠臉上掃量了一遍,旋即唇角微微上揚,“你還真是跟你爸一樣討人厭。”
沈致遠這孩子,一歲多的時候就會叫人了,開口叫的第一句不是媽媽,也不是叔叔,而是爸爸。
當時,他們都被驚到了,這孩子,從沒見過他爸爸,怎麽會一開口就叫爸爸?
越長大,那張臉就越來越像沈屹琛。長得就跟沈屹琛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一樣,正因為這樣,宋清月對沈致遠幾乎是到了溺愛的地步,隻要沈致遠開口,宋清月基本上不會拒絕。
最可恨的是,沈致遠這小鬼頭擺明了就是來跟他作對,每一次他精心布置的浪漫求婚,都無一例外的被沈致遠破壞掉。
偏偏他還振振有詞,“你不是我爸爸,如果靳叔叔跟我媽媽結婚的話,我爸爸會難過的!”
靳旌聿當時還笑著問,“誰說你爸爸會難過?你爸他肯定會讚同我求婚,他啊,肯定希望能有個男人來照顧你媽媽。”
“你撒謊!”他說完這番話後,沈致遠格外激動的反駁他,“我爸爸他說他很愛媽媽,才不希望有其他人陪伴媽媽!爸爸說,致遠也是男子漢。要快快長大,致遠也可以保護媽媽!”
他本是想笑話沈致遠童言無忌,可沈致遠小小的臉蛋上刻滿了認真,嬰兒肥的臉嚴肅下來,似乎不是在撒謊而是煞有其事。
怎麽回事?這孩子是自己早熟接受不了其他男人出現在他媽媽身邊,還是沈屹琛…
靳旌聿被自己的想法惡寒到,不僅打了個冷顫。
開什麽玩笑?沈屹琛都死了四年,沈致遠怎麽可能見過?
他也覺得是自己大驚小怪的過了頭,沈致遠這孩子心思縝密,比平常的孩子還要更加細膩一些,加上宋清月常常會告訴他,沈屹琛很愛他們,而且是這個世上最好的男人,在這種觀念的灌輸下,潛移默化之下,在沈致遠心底,沈屹琛的形象幾乎是神化了,沒有任何人能比得過。
別說沈致遠不接受他,就連宋清月都不太願意接受他的感情,這幾年,他明裏暗裏的求婚示愛,通通被拒絕。
宋清月她根本不給自己轉圜的機會,無情的徹底。(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