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五章 父親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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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到底是什麽事情困擾著我的父親?他又是做什麽的呢?既然他有困難,為什麽不來找您呢?為什麽要選擇消失?”陳小燁好像溺水之人,突然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連珠炮兒似地問了起來。
裘老先生抬起手往下壓了壓,意思是讓他別著急。
“這件事,算是本國政府密不外宣的機密了。我之所以一直沒敢認你,就是因為我不敢相信,棲寒好不容易逃了出去,為什麽還會準許跟他相貌極為相似的你,年少成名?不是應該以中庸之道教導你,讓你不要鋒芒太露嗎?若不是涵敬告訴了你的家庭背影,我還不知道棲寒已經過世了呢。”
老人說話時搖搖晃晃,聲音輕緩,好像臨死之人,讓焦急萬分的陳小燁更不敢貿然催促,隻能聽著他娓娓道來。
“不錯,棲寒並不是你所熟悉的那個家具廠檢驗員,他曾經為撫州政府工作,還是個地道的南方人,他的普通話標準得不帶一點鄉音,能在北方的小鎮上苦熬十餘年,也著實不易啊!”
“三十年前,他剛大學畢業,從那時開始,我就認識他了。他若是仍然活在世上,如今得有52歲了吧?時間過得可真快,一轉眼,我已是黃土埋到脖子的老頭子了。”
陳小燁聽他一直在感歎往事,並沒有透漏實質性的東西,有點坐不住了,眉頭緊皺,目光凝縮,正要毫無風度地催促,老人卻好似感歎完了,放下手中茶水,長出了一口氣,開始緬懷壓在心底的那一段往事。
“最初,棲寒為國家做能源研發,說通俗點,就是研製新型核武器。可是後來,他卻被一個秘密組織給調走了。臨出發前,他找到我,對我說,他可能會遭遇不測,讓我幫忙照顧他的女兒。我當時還在政府公幹,意氣風發,生活滋潤,便勸他不要懷疑國家的動機,至於他的妻女,我當然會視如己出。”
“令我意外的是,你母親當時已經懷了你。我想找到棲寒,告訴他這個喜訊,卻沒料到,他才進入那個秘密組織不到一個月,就已經杳無音訊了。憑著我當時在官場的能力,既然也查不到他,那令我很是費解。我也從那一刻開始,認認真真地調查起了他的工作。”
“結果很顯然,我的調查過程受到了極大的阻力。三年後,就在我摸清了他的工作地點在北方某座城市時,我卻被中央某高級領導人接見,因為幾個不痛不癢的小事兒把我狠狠地訓斥了一頓。從那以後,我在官場上諸事不順,好像很多人、很多事,都刻意跟我過不去似的。”
“我很快便聯想到,在我身邊所發生的這一切,恐怕跟我調查棲寒有關,那麽隻能說明,他在做一件非同小可的事情,他說可能會遭遇不測,並不是杞人憂天。於是,我動用了所有的關係,拚盡了全力,終於找到了那座建在深山裏的秘密研究基地。那個荒無人煙的地方,在沈城以北近300公裏的地方,也就是蒙原省內。那裏很偏僻,屬於沒有名字的無人區。但我查閱了諸多資料,知道那個地方在一千多年以前,曾是一座遍地黃金的兵家必爭之地。那個地方,曾經叫做‘牢山’。”
陳小燁渾身一凜,眉毛已是擰成了一個疙瘩,驚聲道:“父,父親當時在牢山!?”
章涵敬也在開車來“第一墅院”的路上,聽他講起過審訊室裏得到的訊息,如今聽到“牢山”二字後,也是猛然怔住,那豈不是說,陳小燁的父親陳棲寒,在很多年以前,確實在為張山海工作!
裘老先生有些驚奇地看了他們一眼,而後又呷了一口茶,道:“看來,牢山在你們這些後起之秀中,已經不算是秘密了啊。”
他頓了頓,又道:“經過我的調查,我發現,棲寒在為牢山秘密基地的幕後主謀研製一樣新式武器,據說是類似於‘芥子納須彌’的手段,可以將威力驚人的武器藏於某個小盒子裏,更不會受到現代科技的檢測。這項技術簡直令人匪夷所思,就比如把核彈裝進那個小盒子裏,就能夠順暢無阻地帶到世界上的任何一個角落。唉,想一想都覺得可怕。”
陳小燁心頭一震,雖說老人的描述並不具體,可他卻忽然想起了一樣東西:那件藏於廢舊體育場椅子下麵的黑盒子。
裘老先生年過七十,深沉的瞳眸中仿佛蘊藏著無盡的智慧,他僅是瞥了陳小燁一眼,就從他的神態中發現了一絲端倪,搖頭晃腦地說道:“不得了,不得了,你好像連那個黑盒子都知道,果然是個人才啊。”
陳小燁現在已是知道父親的事情太過複雜,老人也曾幫陳家不少大忙,他沒有再心急地催促下去,而是輕輕點了點頭,語氣十分恭敬地說道:“爺爺,您繼續講吧。不用理我。”
裘老先生露出一絲頗為讚許的笑容,又續道:“後來,我和棲寒悄然會麵了一次。他變得沉默了許多,看起來也沒以前勇敢了。噢,我這麽說,請你不要生氣。因為任誰被關在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好幾年,不僅不許跟妻子兒女見麵,就連通話都會被密切監視,再加上研究的還是危害人類安全的東西,不瘋掉才怪呢。”
陳小燁歎了口氣,做了個請繼續的手勢。
“棲寒說不想再做下去了,讓我幫他逃出來。我既然是他的義父,當然會義不容辭地幫他這個忙。好在我認識了不少能人,在他們的幫助之下,你的父親成功逃脫,並且跟我說,他會去一個人跡罕至的地方,度過餘生。”裘老先生說到這裏,有些感傷地搖了搖頭,青花羅漢杯中的普洱茶已經涼了,向來對茶水極為挑剔的老人,卻沒有分毫猶豫地一飲而盡。
老人家雖然說得輕描淡寫,但陳小燁卻知道,他得花多少精力和人力,才能把父親從那座如同囚籠般的秘密基地裏給救出來?
“爺爺,我的父親逃出來後,對方沒有再來找你麻煩嗎?”陳小燁語氣關切、神情凝肅地問道。
陳家欠裘家的恩情,恐怕隻能由自己來還了。
“找我麻煩?不會。我那幾位朋友相當靠譜,對方權力再大,也不會尋到我頭上。再加上我後來棄官從商,脫離了那個圈子,他就更難找到我了。”老人又給自己續了一杯茶,聲音略有幾分嘶啞地笑了笑,輕聲說道。
他說得倒輕巧,可還是被陳小燁捕捉到了眼底深處的一絲異樣。
能夠依靠人脈關係,調查出張山海那個秘而不宣的牢山基地,而且還把陳棲寒給救了出來。
如此實力,隻怕當年的老人在政界的地位同樣很高。
既然爬到了那樣一個高度,又為何會下海做起了房地產生意,其中原因,不言自明。陳小燁也不是傻子,自然猜出裘老先生為救父親,做出了多麽大的犧牲。
“噢,其實也還好,棄官從商,可能是我做過的最正確的決定。”老人那雙充滿智慧的目光又瞧了他一眼,而後用茶水潤了潤有些嘶啞的喉嚨,嘿然一笑,道:“杯中茶是88年猛海千年古樹頂級熟茶,一斤的價格,差不多能在二線城市首付一套房子了。我十幾年前就開始喝,一直喝到現在。”
他又呷了一口,輕笑道:“如果我那時候還在做官,即便手裏有錢,我敢喝這麽貴的茶?那還不得被嚴懲**的中央給塞進大牢裏!”
陳小燁也不知道老人是真心滿足現在的狀況,還是在用這種理由麻痹自己,忘掉曾經想在政界打開一片天地的野心。
他隻能附和一笑,輕巧地避開這個話題,問了一個同樣關鍵的問題,“那個黑盒子,研製成功了嗎?投入使用了嗎?”
芥子納須彌。
如果真有這種東西,張山海隨便挑一個牢山基地裏出來的特種兵,把那個比飯盒子大不了多少的不起眼的東西揣在身上,豈不是想炸哪兒就炸哪兒!
而且,這種神奇的技術,可能不僅會被利用在軍事方麵吧?
那幾乎可以被稱之為百寶囊的東西,其本身的價值就高過戰爭所帶來的巨大利益了吧?
隨便往深處一想,都感覺有點恐怖。
“棲寒跟我告別那天,我也問過他這個問題。他說研究過程很順利,但是結果不太好。我想應該是沒有成功吧,否則,那個幕後實力又怎麽會記恨他呢?”裘老先生好像有些累了,說完這句話後眼睛微眯,連茶杯都不端了。
陳小燁知道,老人家不想再深聊這個話題了,於是起身告辭,憂心忡忡地回了自己的別墅。
二十分鍾後,隨後而至的章涵敬在地下室的影音室裏找到了他。
他正在躺在椅子上,心不在焉地看著一部老電影,手邊的茶幾上,放著一瓶他從藏酒窖裏取出來的陳年老白幹。
瓶中酒已是去了大半,他卻沒有分毫醉意,就連嘴裏呼出的哈氣,都不如細小瓶嘴所透出的酒氣濃烈。
“買房子還送酒?”章涵敬躺進他身旁的沙發裏,語氣頗為調侃地問道。
她看似隨意的一躺,卻是緊緊地靠在了陳小燁的身上。
【作者題外話】:即便再忙,也保證日更5000吧。希望各位讀者朋友們不要嫌少……畢竟,現在的我正處於非常時期。
謝謝諒解!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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