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無恥！”林煙憤怒的低吼。

    “我從來沒覺得我高尚，這個社會高尚的人也不見得是真的高尚，多少偽君子，多少偽高尚？多少道貌岸然的人哪一個不都是活的體體麵麵，老老實實本本分分的人哪一個不是活的很窩囊？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

    “煙煙，若是今天我站在了權力或者財力頂峰，我也可以笑著告訴你，我李豪岩是個君子，我可以做善事。我也會冠冕堂皇的給自己找可以當君子的理由。比如我的地位，比如我的麵子，比如我有錢，我有了能力可以建設我的臉麵了。但現在我有什麽？我沒權沒勢沒錢，我偽君子，我厚顏無恥，我大方承認！可是我想要我最求的生活，無所不用其極的達到我的目的，我也沒覺得錯，我沒什麽好丟人的！對你，我是有愧疚，可我也想補救，對林錦也有愧疚，但她非要跟著我，我有什麽辦法？況且現在你跟喬莫曦似乎關係非比尋常，我更不能浪費林錦這個資源了是不是？若是他日我有事，憑著這個關係，我想你也會幫我，難道不是嗎？”

    “李豪岩，你果真是厚顏無恥到了極致！”林煙忍無可忍。

    “那是因為你沒有在機關單位呆幾年，當一個男人在這裏，沒有後台沒有經濟什麽都沒有的情況下，而又不甘心這樣屈居人下，就會想辦法突圍！厚顏無恥到極致？那又如何呢？學不會當孫子，一輩子也當不了老爺！我想當老爺，這是我的願望，我為我的願望而奮鬥，我大膽的說出來，我不覺得我虛偽。而你們，每個人用道德枷鎖要求別人的時候，又有幾個人真的要求過自己？”

    “林煙你，你幹淨嗎？你問心無愧嗎？你看看這大街上的每一個人，他們的內心也是肮髒的，隻是他們不願意去承認，說別人厚顏無恥，憑什麽？道德標準是你製定的嗎？你自己又遵守了多少呢？沒有喬莫曦，你能進信訪局嗎？你高尚你怎麽不看著你妹妹出事？你救她做什麽？”

    “林煙，別用這樣的眼神看我，別把自己標榜成神，你不是！此刻，你就是一個被大領導養的小＂qing　ren＂。他在玩你，玩膩了丟掉，不如一件衣服。你高尚什麽？你不是死也不去做人家＂qing　ren＂嗎？你現在敢說你跟喬莫曦是幹淨的嗎？他沒睡你會把我和林錦弄出來嗎？”

    林煙看著李豪岩，一言不發。

    是呀！

    李豪岩說的似乎也有道理！

    她不是幹淨的！她也不是高尚的，她早已沒資格說自己幹淨了。趟了這趟渾水，怎麽能再幹淨呢？

    厚顏無恥，似乎每個人都會這樣，都有過某個瞬間厚顏無恥。自尊，又有誰能絕對的擁有？

    話不投機半句多，道不同不相為謀！

    她看著他，隻是可憐他，也可憐自己，當初怎麽就瞎了眼，看上這個人，而且一下就是六年，人性到了如此可怕的地步了嗎？複雜的讓人還敢去信任誰？

    林煙要站起來，李豪岩卻突然伸出手來，一把摁住她的手。

    “放開！”林煙低喊，並抽手。

    

    李豪岩伸手緊握住她的手，“聽我把話說完再走！”

    她掙紮了下，坐在椅子上，淡淡的看著他。“放手！”

    李豪岩依然不放，目光投向她，然後他說：“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會認同我的想法，你不是那樣的女人，對不起。之前的事情，我認真地向你道歉，我會盡力對錦兒好，我不能保證什麽，我隻能盡力。煙煙，還有，我是真的愛過你，很愛很愛，如果不愛，我不會一直遷就你，我有多少次機會可以把你給睡了，但我沒有。也許我內心世界也是渴望一份真愛的。當然你可以取笑我，嘲笑我！”

    聽到這句話，林煙的心裏無比苦澀，澀澀一笑，真愛？誰會對真心愛著的人做出那種禽獸不如的事情來呢？而這個人到今天還這樣大言不慚，聽著這種話，林煙覺得過去六年，真的是浪費了光陰，而浪費光陰，再沒有什麽比這個更讓人難受。

    “煙煙，我知道你生氣，但我還是希望你記住，過去六年種種，好的壞的，遷就的，沒遷就的，我對你的愛是真的。”

    林煙冷冷的抽回手，起身，“李豪岩，別傷我妹妹太深，或許她真的適合你，你們真是絕配，天生一對兒！我的三觀，比不了你們！但，我們真的是道不同！”

    她起身離去，卻在一抬頭，看到了不遠處站在櫃台前的喬莫曦。

    他手裏提著兩盒茶葉，像是來買茶的，就在一樓大堂，似乎，他站在那裏很久了。

    林煙一呆，看到他眸色隱匿的暗沉，想到剛才李豪岩握住了她的手，喬莫曦大概是看到了吧？

    他此刻隻是淡淡的看著她，那樣的眼神卻讓林煙感到如此無力和感傷。他銳利的眼神，他的身上，那股煙草的香氣，似乎都在她鼻翼邊盤旋。她發現，和這些人比起來，喬莫曦真的還算是個好人！

    而這時，李豪岩也起身走了過來，一眼看到喬莫曦，微微的訝異了下，竟麵帶笑容，一臉的奴才相，朝喬莫曦走去。“喬主任，你好你好！在這裏遇到你真是我李豪岩三生榮幸！我自我介紹一下，我是環保局汙控科的李豪岩，我想您應該有印象，我是林煙的一遠房哥哥！您跟林煙應該很熟悉了。”

    林煙一下子羞得無地自容，她的遠房哥哥？她真是佩服李豪岩不要臉的奴才相了。

    看著這樣一幕，林煙尷尬的不知道如何辦了。

    李豪岩不要臉，她也早已無地自容，最窘迫的一麵都被喬莫曦看到了，而且不止一次。她想轉身離去，腳底卻似乎是生了根，竟然挪不動，或許是太震驚的緣故吧。

    就這麽一躑躅，她聽到了喬莫曦開口：“對不起，我不認識你，更不認識什麽林煙。先生，你認錯人了吧？”

    他此刻狀似慵懶，眼中神色卻極清明，修長的眉挑了挑，鳳眸微眯，眸中墨靄似乎深了一層，目光灼灼地從林煙臉上逡巡而過，似要將她的反應盡收與眼底。67.356

    不知為何，林煙一看到他那深幽審視的眸光，一顆心緩緩沉靜下來。

    李豪岩也不尷尬，徑直說道：“喬主任是大領導，貴人多忘事，現在豪岩在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李豪岩——”

    “哦！李先生，是吧？知道你是環保局汙控科的，你剛才說過了！”他轉頭對著櫃台裏麵的老板道：“老韓，打電話給市南醫院，確定一下，是不是有病人跑了出來！通知一下，過來帶人！”

    櫃台裏的老板撲哧一聲樂了。“好嘞！我這就打！”

    “走了！”喬莫曦跟老板打了個招呼，轉身提著茶葉盒離去。

    市南醫院？！

    虧他想得出來，那裏是濱城市精神病醫院。

    喬莫曦寥寥數語，卻讓李豪岩這樣厚臉皮的人都啞口無言。

    看著喬莫曦走了過來，眼神看著她，眸中似有風雲際會，令人琢磨不透，卻是擦肩而過，一個字不說，離去，仿若他們從來不認識。

    林煙看了眼李豪岩，他的臉色很不好。

    她不屑一笑，也走開。

    “煙煙——”李豪岩追了過來。

    “勸你不要自作聰明，尤其是無權無勢的人，還是踏踏實實的好！有句話送你，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好自為之，李豪岩！”林煙再度說道，出了茶社，四下看了眼，沒看到喬莫曦的車子，而她也不打算再找，他們兩人朝小區走去。

    林錦不走，林煙也勸不了任何一位，隻能帶著媽媽離開了！

    王美琪一下子老了好多，整個人安安靜靜，林煙帶著她離開李豪岩的公寓，去了商場。“媽媽，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路要走，你別太在意了，改變不了的事情，順其自然吧！”

    “媽媽是個很失敗的人！”王美琪歎了口氣，口氣是那麽的悲涼。“媽媽若是不失敗，又怎麽會有今天呢？”

    “媽媽，別想了！”挽住王美琪的手臂，林煙道：“李豪岩跟錦兒都很執拗，這種人總要碰壁後才知道什麽是對是錯。我們說什麽都沒有用！現在開心點，我帶你去買衣服。媽媽，你有多少年沒買新衣服了？”

    “你去年不是給我買了嗎？” :(.*)☆\\/☆=

    “可是今年冬天不是沒買嗎？”

    “煙煙，你賺不來幾個錢，又是剛調動過去，年紀也大了，需要存錢，不花錢了！”

    “媽媽，我這張購物券還有五天要過期了！不花就成了廢品了！”終於帶著王美琪去了指定商場，買了一套新衣服。

    王美琪什麽都不讓她買，可是她卻還是硬買了。

    “煙煙，給你自己買吧，你上班，不能穿的太寒酸，尤其是這個年齡，還得好好打扮！”

    “媽，我有衣服，剛買了不少！”那是喬莫曦給她買的，她這個冬天的衣服都不要買了。

    路過二樓的時候，林煙看著男裝專櫃，微微的晃了下神！（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