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能有什麽？我可以做什麽？”

    清漪瞬間感覺到周圍四麵向她靠攏的壓力，壓住她的呼吸，不讓她有一絲喘氣的機會。若是那個人是海棠，是芸娘的妹妹被祭祀，那真的可以看著她就在眼前死去嗎？最近幾天裏，那麽多的人在自己的眼前死去，根本無力再去接受這個壓力！

    “鳳儀，你真的，你真的不可以再幫我一次，救救他們嗎？”陳清漪緊緊的抓住鳳儀的紅袖，十分的擔心那個人會有什麽不測。

    鳳儀麵無表情的甩開他的手，冷聲說道：“我怎麽來幫你，我幫你夠多了！你欠我許多，這件事情隻能由你來看看，你看看，你想不想報仇！上天也不是萬能的，隨便你想怎麽樣就可以怎麽樣！”鳳儀說完這句話之後，陳清漪麵上顯露出萬分的疲憊。

    “看來，上天是讓我真的要做好報仇的準備。我做不到！我沒有能力，沒有任何能力保護我想要保護的一切。”陳清漪衝天大吼著，這個上天一點也不公平，為什麽所有的傷痛都要由她一人來承擔！那些壞人那些違背天理的人卻能逍遙自在的活在世上，上天你真的看見這些了嗎？你的臣民在受那困難，而你卻真的能夠不管不顧嗎？

    “清漪，你別這樣。”看著陳清漪崩潰的模樣，鳳儀忽然感覺到自己剛才說的那一番話委實有一些重了。陳清漪現在也是不好受啊，狐狸死去也不能怪她的，這還不是因為上天嗎？

    過了一會兒，陳清漪安靜下來之後，抬起頭無神的雙眼看著鳳儀，問道：“上天是不是不管塵世間的瑣事了？我們，是不是，都是上天拋棄的子民？”

    鳳儀頓了一下，忽然不知道該怎麽回複她。心中也是很疑惑，上天自從建立了天庭之後，便再也不管不顧塵世間的事情。她有時候也在想這個問題，是不是上天厭倦這樣的生活了，不老不死還要一直管著那些依賴他們的子民！她也厭倦了！上古時期的神靈一個個的離開這裏，就連那隻整天嘻嘻哈哈的臭狐狸也走了，她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但是，她不能不管這些人，若是人間真的被滅掉的話，他們這些神靈也逃不了幹係。這些人是他們創造出來的，這個人世間六界，全部都是他們創造出來的。若是當初真的厭倦這樣的生活，為什麽還要創造出他們來受這苦難，應該讓這個世界重新回歸混沌才好啊！

    “清漪，你別這樣，上天不管不顧不代表它是真的拋棄。我不是還在這裏嗎？”

    鳳儀微微勾起唇角，忽然感覺到如今的笑容越發的僵硬起來。太多事情要自己管轄，從以前的逍遙自在也被上天丟下的這個爛攤子給壓住。她真的很想隨著那些上古神靈一起墮入輪回之中，或者將天地重新回歸到混沌世界之中。

    “算了，我不應該一直盲目的依靠與你。我應該強大起來，去迎接那些人的挑戰！”一道金光劈開陳清漪額前的封印，她的雙眸本來是空洞無神的，這一刻變成了金黃色帶著一些緋紅印記。

    看著她這樣的變化，鳳儀雖然一早就知道她會這樣，但還是掩蓋不住內心的欣喜。

    “我們現在趕快去吧，雖然不能阻止這一切。”最後一句話鳳儀還是沒有說出口，伸出手遞到陳清漪的眼前，帶著她一起回到那個琳琅水榭旁。

    一百來號的人站在一團，看著上麵被綁著的少女，目光變得木納。

    陳清漪和鳳儀不敢離得太近，隻能遠遠的站在林子一旁的大樹上，看著一身紫色衣裙的清清拿著一把蝴蝶匕首離海棠越來越近。

    “鳳儀，我不忍。”陳清漪臉色慘白，緊緊的閉上雙眼，手裏緊緊的握著鳳儀的手，身子不斷的發顫。

    “蒼天為證，海棠為複興霜華閣，甘心以血祭練神靈！此乃貞烈之輩，霜華閣後代絕不會相忘。”清清一雙眸子毫無往日神氣，幹巴巴的說完剛才的一番祭練神靈的話之後，轉過身對著身後的白衣女子說道：“天機門向來不顧塵世江湖，為了霜華閣正義之事，甘心為我效命。從今日起，無論是霜華長老還是霜華閣主必須聽命與她。”

    海棠虛弱的睜開雙眸，緊緊的盯著那個白衣少女，冷聲笑道：“你控製他們的心神，害我性命，我終不會就此放過你！”

    聽了海棠對自己的毒誓，白衣少女微微勾起雙唇，眉眼微彎，走上前瞟了一眼海棠。轉過身麵朝著那些霜華閣眾人朗聲說道：“此乃真情我們永世不能相忘，我以後會記住海棠使者對本座的誓願。”

    “是！”那些人猶如死侍一般彎下腰半跪在地上，朝著白衣女子拱手。

    鳳儀看見那個少女，微微眯起一雙杏目，對著旁邊緊緊閉上雙眸的少女說道：“這個人就是拿著天機門天書的叛徒，不，或者說是一隻臭狐狸！”鳳儀早些年因為那隻狐狸一直刁難，所以對世間的所有狐狸都沒有好印象。

    “那該怎麽辦，我們真的要看著海棠被他們殺掉嗎？”

    清漪十分不忍心的看著那邊的情景，半睜開雙眼朝著身邊那個紅衣女子問道。

    鳳儀冷聲一哼，雖然那隻臭狐狸為了自己死去，可還是依然阻擋不了她對那些狐狸精們的看法。在她的眼裏，那些狐狸精都是欺上媚下的主。這不是一個好列子嗎？為了偷天書竟然潛進人間的天機門，偷取之後，竟然還殺掉了很多弟子！想來想去確實讓她永遠都別想對那些臭狐狸改觀，因為得罪了她太多了，留下了狐狸精的陰影。

    “若是你將來遇到了她，一定要替我好好的教訓她！她今日裏想要成為江湖第一閣霜華閣的閣主，怕是以後會慢慢的壯大成為江湖上的統治者。我想，她可能想要成為萬獸之王統治人間。”鳳儀風平浪靜的說完這句話之後，伸手將遮住眼睛的那一雙手拽下，“n你如今可沒有權利對我說不，這個人殺了你的好友，怕是不會放過那個芸娘姑娘的。”

    “你怎麽知道芸娘？”陳清漪愣神片刻問道，她怎麽會知道自己那麽多事情。難道自己之前的所有事情她都了如指掌？“

    鳳儀白了一眼她，小聲說道：“我可是掌握著你們所有人的命格，想要知道你們今生裏麵所有事情。”

    “哦。”她應了一聲之後，那邊開始傳來一陣陣嘶吼聲。

    她倆個人一驚，向那邊投去目光。

    白衣女子拿著那把蝴蝶匕首一刀一刀的將海棠的手腕劃破，然後麵不改色的抬起她的手腕放入了一個碗裏麵。

    海棠額頭上冒起一絲絲的冷汗，麵色慘白，感受到體內不斷有囧囧不息的血流從自己的手腕流進那個碗裏。

    她不知道這個人為何要這樣做，還有為什麽那些長老和清清性格大變。唐家堡堡主竟然和清清聯婚，那個原來的唐家堡堡主夫人也被這個人用這種方法給殺死。覺得這個人越來越眼熟起來，她不知道這個人是誰，但是她的那一雙眸子一直在她的腦海裏麵。

    “你到底是誰？”海棠渾身無力，就連聲音也微弱不堪。

    白衣女子聽到她的聲音，抬起頭對她甜甜一笑：“竟然把我忘了？嗬嗬，沒事，畢竟你隻在我的酒店裏麵住了沒多久。”

    “仙悅！”海棠猛然清醒過來，看著這個女子的臉，越發的清晰起來。原來這個人就是仙悅，那些人不會是被她蠱惑起來的吧！“

    “你到底想要幹什麽？”

    仙悅看著碗裏的仙悅越來越多，將她的手放下，把碗遞給一旁的清清。

    “我想要這個天下，我是不是做的很好啊”她天真無邪的笑容刺痛海棠的雙眸，她為何要這般對待她？

    海棠知道自己已經活不了了，緊緊的閉上雙眸，確定了自己在不久之後便會墮入輪回之中。隻是心中不願意的就是她還沒有看見芸娘，她希望她可以前來看自己最後一眼，也希望她別來這裏看到自己如此不堪的一幕。

    “芸娘和我才是好姐妹，我不過是頂替了你的位置而已。”仙悅淡淡的說出來這句話，抬眼無奈的看了一眼她，好像在悲歎什麽。

    海棠被她這句話猛然激動起來，大聲喊道：“你說什麽！”

    “我有一個身份就是一個公主，皇宮裏麵是我的家。不，應該是你的才對！”

    “你說什麽，你告訴我到底是什麽回事！”海棠咬著牙，忍住體內的怒火，問著她！

    “說得明白點，就是你和芸娘那個丫頭並不是親姐妹，有血緣關係的是我和芸娘。你是前朝的一位公主，當時朝中混亂，就在那個時候我頂替了你。過了這麽多年，我勾結一位朝中重臣，毀掉百藥宗是第一步。然後，我憑借著百藥宗一位對江南陳家的弟子，然後滅掉了陳家。”

    “陳清漪是沒有任何的罪，還有那個剛剛被問斬的勾欄女子牡丹。江湖上的門派盡是我滅掉的，我做的這一切無非是想要清理幹淨那些江湖雜碎們！”

    “你目的是什麽”海棠不忍心的聽著她接著講下去，問著她。自己越來越虛弱了，臨死之前必須好好的了解這一切到底是什麽回事！“

    “我的目的就是想要成為大明的帝王，統治整個大明。我有了你的身份高貴無比，由你來受盡我的罪，縱然我是對不起你的。芸娘也是知道你不是她的親妹妹，我才是，論上親情芸娘還是會站在我的身邊。”

    “不可能！”海棠痛苦的低聲呢喃，原來自己是這樣的一個人。一個被所有人拋棄的人，為何自己一直深深愛著的姐姐竟然是自己敵人的姐姐。我卻要受著這麽悲慘的命運！

    她明明知道這一切卻一直任由著這種事情越演越濃烈。

    “海棠！”一聲淒慘的叫聲在人群後麵傳來，然後有一個粉色衣裙的女子跌跌撞撞的推開那些擋著自己的人走了進來。

    仙悅看見芸娘來到這裏，伸手抓住她的胳膊，柔聲喚道：“姐姐，你來這裏也是為了告訴海棠真相，讓她好生的去投胎。對嗎，我的好姐姐。”她甜甜的笑容印在海棠的眼裏，她眸裏閃過一絲悲痛，然後緊緊的閉上雙眸。原來這真相是這麽的悲痛，下一世，再也不願投胎輪回了。

    “不！不！不是這樣！”芸娘慌張的甩開仙悅拉著自己的胳膊，走上前解開海棠的繩索。

    “海棠，海棠，我來了！”她一麵哭著一麵解著繩索。

    海棠悲痛的睜開雙眸看著麵前這個哭的悲痛的女子，心裏也是疼痛萬分。不忍心她這般為自己受苦哭泣，她應該快快樂樂的和她的親妹妹仙悅在一起，她現在生不如死還不是她和她的妹妹一手造成的嗎？

    貓哭耗子假慈悲。

    海棠對著她微微一笑，開口說道。（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