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五十強精英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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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滾樂在華夏國是個很尷尬的存在,從官麵上來說,搖滾樂從來沒有在華夏國成為主流過;但是從流行音樂史來說,三十年前華夏國的確處於搖滾樂的黃金時代。在那個時候,每所大學都有那麽幾個熱血青年組成一支樂隊,然後在市區幾所學校唱幾次公開演唱之後,就立刻有唱片公司找上門。然後你就看到出唱片、全國巡演,最後就是躺在家裏等著錢送上門來。
隨著金錢對搖滾樂的不斷蠶食,搖滾樂越來越不單純。不少搖滾歌手或與毒|品沾上關係,或者就是私生活非常糜爛,甚至樂隊與樂隊之間找黑社會互相砍殺,讓搖滾樂逐漸被社會主流審美給拋棄了。隨著被譽為華夏國搖滾樂精神殿堂的南華荔枝音樂節的黯然結束,搖滾樂的黃金時代也徹底宣告結束。
不過雖然黃金時代的搖滾樂隊大多已經解散,但是還是有不少樂隊成員活躍在幕後。比如李元亮和老武就分別是兩支搖滾樂隊的主音吉他手,當時兩人還一時瑜亮。不過隨著兩人所屬的搖滾樂隊已經解散,兩人也放下了幹戈,開始在音樂製作圈裏平淡地活著。
隻不過今天兩人都接到了亞視的邀約,希望他們能夠來現場參與一次錄影,連錄影的通告費都附上了。雖然不及當年當紅時的十分之一,但是對於他們的現在身價來說已算不錯。於是二人就應承了下來,結果在亞視的大門口碰了麵。
“嘿,老武,咱倆怕是有好幾年沒見了吧?”李元亮雖然看上去有點冷,但實際上他是圈子裏有名的熱心腸。圈子裏不少新人都受過李元亮的資助,這也是李元亮迄今沒有大富大貴過的原因。“怎麽著?今天也來亞視錄影啊?上哪個節目呢?得空我也去瞅瞅?”
“喲,亮子啊!”老武的年紀比李元亮略大,“我就是被那個什麽《亞洲星光大道》請過來的。說是有首曲子需要吉他試試,所以我就來了。今天錄音,周末上直播。”
“嘿,我也是《亞洲星光大道》!這節目還真是大方,一首歌居然讓咱倆一起錄!”李元亮頓時來勁了。
不是李元亮瞧不起老武,而是李元亮覺得節目方太拿大了吧?他和老武是誰?李元亮的樂隊在歐洲搖滾音樂節上可是常客,而老武的搖滾樂隊可是提名過格萊美,所以兩人在亞洲的地位太高了。就算樂隊解散了,李元亮去日本玩,還是有不少搖滾樂隊會過來拜訪他,完全是當精神領袖在拜訪。如今居然被叫來彈吉他,還要和另外的人一起彈。
李元亮頓時有點不高興了,但是既然拿了錢,李元亮還是有職業素養的。不過若是那曲子不夠好的話,就別怪自己吐槽了。不是請兩尊吉他大神來,再爛的曲子就會成為金曲了。
李元亮和老武在工作人員的指示下,來到五號攝影棚。原本攝影棚裏隻有一個錄音間,但發現不夠用之後,亞視又將一間移動錄音室放在攝影棚外麵。現在五號攝影棚是亞視最熱鬧的地方,前麵圍得死死的,堅決不許人亂進去。
後麵則是有提供選手飲料餐點的帳篷、移動錄音室和移動廁所。沒辦法,人實在是太多了,攝影棚裏原本的衛生間不夠用了。工作人員將兩名吉他手交給了音樂總監,總監今天的最大興趣就是將《hotelcalifornia》的伴奏給錄完。這首曲子實在是太經典了,總監甚至覺得本周的比賽要誕生讓人瞠目結舌的金曲了。
李元亮跟總監還蠻熟的,於是忍不住吐槽道:“我說阿吉,你還真是臉挺大的。一首選秀歌曲居然好意思叫我和老武一起來錄?我先說在前麵,曲子不夠好的話別怪我不出力啊!”
總監阿吉笑著說:“你放心,不是金曲級的歌曲我就不會找你們了。這首曲子對吉他要求太高了,我想了想,國內也就你和老武哥能彈了。不是我拿大,實在是這首曲子要求兩把主音吉他,等你們看了曲譜就明白了。總之這首曲子的風格絕對有意思,不信來找我!”
阿吉一邊說一邊將吉他譜交到兩個人手裏。其實這也是一種保密手段,隻有吉他譜是猜不出整首曲子的編曲風格的,就好像拍戲的時候,演員們拿到的都是和自己有關的劇本一樣。
李元亮和阿武都是圈子裏的老人,自然懂規矩,沒有多說什麽,而是開始看起曲子來。看了一遍之後,素來話不多的阿武開口道:“阿吉,別藏著掖著了,這曲子怕是美國那幾支老怪物樂隊的作品吧?我可不信你們節目裏有這樣的怪物。這種軟搖滾看上去簡單,但可是我們搖滾樂的老祖宗。不是四、五十年前組隊的樂團,誰會玩這個?而且這種大量堆砌推弦的彈法,基本都是四十年前的老技巧了,現在哪裏還有人記得?”
“別不信,我可是親眼看到這首歌通過版權庫的驗證。版權庫的驗證你們總該相信吧?人家還是一次通過,也就是說連借鑒都談不上。”阿吉頗為自豪地說道,“人家年紀的確小,可人家從小就接受培訓啊。而且後來人家還是茱莉亞音樂學院作曲係的博士好麽?”
“你說的是那個李瑋吧?”阿武反問道,“如果是他的話,我倒是覺得有些可能。上次崔唯找我喝酒的時候就提到過他,說他年紀不大,曲子倒是成熟穩重得很,而且對於當年的民謠和搖滾都有研究。不過聯想到是斯瑪特事務所出來的,也沒那麽奇怪了。
當初斯瑪特事務所也是出過band型的組合,算起來還算我的前輩樂隊呢。而且他們家現在的gangstar還是流行搖滾樂隊,所以他們家有點搖滾基因倒也不奇怪。而且又是茱莉亞出來的,雖然它家基本是出嚴肅音樂的,但是美國好幾支老牌搖滾樂隊都和它家有點關係。這曲子我喜歡,活兒我接了。上台前,應該有彩排吧?我倒是想聽聽這首歌的歌詞是如何?”
既然阿武都這麽說了,李元吉自然也沒有什麽好說的了,於是兩人在阿吉的督導下開始錄音。而此時的李瑋正在和造型師商量造型,“聽說你這次選擇了一首比較複古的美式搖滾對吧?”造型師問道,“還好你沒有選擇後期的搖滾風格,否則我這裏還真不好給你搭配服裝。早期的搖滾歌手其實在妝扮上沒有那麽誇張,算是比較生活化的著裝。所以我給你的建議是一條水洗做舊的藍白色牛仔褲,版型不要太現代和太貼身;黑色的緊身純棉t恤,然後外麵搭配一件敞開的藍白大格子襯衫,最好將衣袖挽起來。然後選一雙稍微做舊的牛皮短靴就不錯了。頭發不要太整齊,不過你這板寸頭也沒啥好做的,也不用特別化妝。”
“我明白了,謝謝老師的指導。”李瑋道謝之後離開了造型室。
這是五十強比賽以後才有的待遇,所有的選手可以根據造型師的意見去選擇服裝,然後去做發型和化妝,免得大家在舞台上的效果太參差不齊。按照造型師的意見,李瑋在服裝區開始找服裝。還別說,雖然是非服飾讚助的,但是李秋蘭非常大方地將自己其他品牌的衣服也拿了過來,這樣服裝區的風格也豐富多彩了起來。
李瑋找了找,發現自己想要的水洗做舊牛仔褲沒有。於是李瑋向服裝師提出意見,服裝師表示最遲明天上午會拿一批水洗做舊的牛仔褲給李瑋選。當然,這也虧得李瑋是非服飾的專屬模特,巴倫服飾集團願意給點優待。如果是別的選手,恐怕服裝師的建議就是換一件風格類似的好了。
謝過服裝師之後,李瑋準備去錄音室錄幹音。但是發現錄音室都沒有空,於是李瑋排完號之後就到戶外去呼吸下新鮮空氣,順便喝點水。
李瑋錄完幹音之後,已經是周三晚上的八點。李瑋發現自己已經沒有多餘的事情,於是就搭乘大巴返回了酒店。由於自己的房間裏沒有什麽人,所以李瑋決定享用下酒店免費招待的溫泉服務。據說酒店的溫泉有特別的安神效果,李瑋試了試,的確覺得放鬆了不少。泡了半個小時之後,李瑋就去spa做了個香薰理療。這一周以來的疲勞隨著按摩師的按摩從肌肉了釋放了出去,李瑋隻覺得自己心曠神怡起來。李瑋決定自己開唱前一天一定要來做個香薰按摩,保證第二天正式演唱的時候一定有特別的效果加成。
李瑋輕鬆地哼著歌回到自己的宿舍,就聽見自己宿舍裏正在爭執,吵架的人正是保羅和劉唱。李瑋立刻將劉唱拉到一邊,問道:“這是怎麽回事呢?宿舍裏可是有監控錄像的,一旦有肢體衝突可是要取消比賽資格的!”
“取消就取消唄,我可不想和這種小偷一起參加比賽!”劉唱忿忿不平地吼道。
“王品,你說說看,他倆這是怎麽了?”李瑋知道他們仨一直是同進同出,肯定知道。
“呃,該怎麽說呢?”王品看了看保羅,最後頗為小心地說道,“劉唱和保羅不知道怎麽都選了同一首歌,而劉唱和保羅討論了各自的編曲方式。原本保羅說將歌曲讓給劉唱,但是等劉唱準備去錄音室錄歌的時候,錄音師卻告訴劉唱,保羅已經錄過了。而且和音樂總監確認了,保羅的歌曲在編曲方麵有很多地方和劉唱的想法差不多,所以,你看到了!”
“別血口噴人!”保羅反對道,“編曲方式是我和他一起討論的,怎麽就成了他的成果了?誰先去交稿,就是誰的。劉唱,這就是現實。雖然你給了我一定的啟發,但我還是要很抱歉地告訴你,這個編曲是我的作品。如果你能拿出證據來,我願意接受處罰!”
“你個該死的,這哪裏來的證據!”劉唱暴躁著要去找保羅麻煩,但是被李瑋抱住了。
正規唱片公司商討歌曲編曲的時候一定會召開會議,安排專門的會議記錄人員,就是為了避免保羅和劉唱這樣的情況出現。
因為任何一個國家的著作權法保護的是表達內容,而不是想法。當你無法將你的想法變成具體內容之前,任何人用你的想法都是不受著作權法保護的。而且還有一個重要原則就是,著作權法保護的是第一個申請保護的,而不是第一個完成創作的。
所以劉唱輸在這兩點上,他既沒有將他的想法變成作品,同時也沒有在保羅提交之前提交。因此大家最多在道德上譴責保羅一兩句,在法律上,保羅還是這個編曲的真正所有者。對於劉唱的遭遇,李瑋也隻能安慰了。
不過似乎也知道在這間房裏不再受歡迎,保羅得意洋洋了一會之後,就拎著自己的行李去別的寢室了。
“該死的!難道就沒有辦法處罰他麽?”劉唱還是不服氣地責問道,“那我怎麽辦?”
明天就是最後的截止日,如果劉唱不能按時提交作品的話,那就會按照自動棄權論處。要知道劉唱上一輪還是第15名,這一輪完全可以平安過關的。雖然圍觀著也知道了劉唱的遭遇,但是除了口頭同情一二之外,也沒有什麽辦法。畢竟沒有人證和物證可以指證保羅,那麽劉唱就隻能自己吞下這個苦果。
而這些圍觀的人當中恐怕還有人暗自高興,一個排名靠前的選手居然這樣被幹掉了,那麽自己就有更大的機會平安晉級了。知道毫無辦法之後,劉唱頗為失望地回到臥室裏。王品對此也隻能聳聳肩,現在誰有多餘的時間幫別人選歌再幫忙編曲哦。
原本心情頗好的李瑋也被自己寢室裏這狗屁倒灶的事情弄得無比鬱悶,於是大家都早早睡下了。李瑋躺在沙發床上,默默地拿出自己的ipad。其實李瑋在參賽的這段時間,有些無聊地寫了不少demo,他想找找看,看有沒有適合劉唱的歌。
“其實劉唱這種年紀不大的歌手,聽眾和評委不會對他們有太高的期望,因此你不用特別找那些有難度的歌曲。一來,劉唱本身的條件達不到;二來,你也沒有時間和他去慢慢磨這首歌。”
仿佛知道李瑋的想法,陳文迪忽然出聲建議道,“你也知道teenpop(青少年流行樂)本身就源自bubblegumpop(泡泡糖流行樂),而bubblegumpop的特點就是旋律簡單,歌詞幼稚,仿佛泡泡糖一樣嚼久了就沒有味道。隻不過teenpop相較於bubblegumpop還融入了pop(流行舞曲)、r&b(節奏布魯斯)、hiphop(嘻哈)等元素。我覺得按照你茱莉亞音樂學院作曲係博士生的水準,幫忙寫一首teenpop應該不複雜吧?”
李瑋聳聳肩,用ipad開始寫起demo來。這種teenpop歌曲大多是“ab曲式”,旋律也一般為四分之一拍,不會有太複雜的風格。李瑋在寫曲子的時候,特意做了個偽裝,風格看上去是r&b為主,然後在副歌部分加入大量的舞曲元素。因此這首歌讓少年來唱的話,感覺有點故作成熟的感覺。但是就是這種調調還滿符合十幾歲少年的心態,無時不刻盼望著長大。向往愛情、向往長大、覺得成熟的日子就是無憂無慮的自由生活。
不過曲子既然被自己寫得如此輕鬆,李瑋想了想,還是放棄了成長這個稍微有點沉重的話題,而是選擇了初戀。少年們的初戀總是朦朧的,酸酸甜甜的。不知道什麽時候就開始了,又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就會結束掉。
對於這樣的初戀,大人們或許會置之一笑,但是少年們傷感了一段時間或許又會開始關注其他女孩。為了讓歌曲有更高的傳唱度,特別是為了讓劉唱能在現場帶動氣氛,李瑋特意在副歌部分加入了大量重複的歌詞,尤其是baby一詞更是被反複使用。
李瑋一直忙碌到淩晨兩點才睡過去,導致第二天起來的時候,李瑋居然出現了黑眼圈。李瑋隻好在自己的包裏放入了蒸汽眼罩、補水眼膜和修複眼霜。
然後急衝衝地將賴床的劉唱給拖了起來,隻不過此時劉唱中二病發作,“反正我要被淘汰了,我不去了!你別煩我!”
“誰說你要被淘汰了?快給起來!”李瑋以前在斯瑪特事務所就是leader存在,對付小藝人有的是辦法。他直接將被子給掀了,然後拿起王品放在床頭的保濕噴霧朝劉唱的臉上噴去,“我昨晚可是辛辛苦苦幫你趕了一首曲子,快給我起來去錄音室試試如何?”
“真的啊?”中二少年果然是隨時幾個狀態快速切換,剛剛還悶在床上的劉唱頓時穿著小褲衩就跳了起來,然後還不顧一切地掛在李瑋身上,“就知道李瑋哥哥最好了!說吧,李瑋哥哥要我如何報答呢?哪怕是李瑋哥哥要了我的處男身都可以!快,李瑋哥哥,趁車子還沒開,我們趕緊來一發吧!”說著這個中二少年準備往李瑋臉上舔去。
李瑋趕緊將劉唱從自己身上摘下來,“你還是先給我去衝個澡吧!你昨晚可是沒洗澡就去睡覺了!還有,大巴還有十五分鍾發車,你要是趕不上這車的話,我就不管你了!”
有了動力的劉唱立刻衝進浴室,一邊唱歌一邊就直接衝起了冷水澡。李瑋不得不感歎還是少年人火氣旺,如果讓他大清早衝冷水澡,隻怕他會猶豫蠻久的。因為時間緊張,劉唱洗了個戰鬥澡就出來了。然後隨便找了件t恤和褲子就換上了,最後頂著濕漉漉的頭發就和李瑋下樓去趕班車了。
因為到攝影棚還需要點時間,所以李瑋幹脆讓劉唱戴著耳機聽demo,而自己則敷著保濕眼膜補覺。劉唱原本覺得李瑋臨時趕出來的歌可能比較一般,但是一聽demo,赫然發現這首歌一點都不簡單。而且劉唱忽然有種感覺,這首歌沒準能大紅呢。
快到攝影棚的時候,李瑋被劉唱叫了起來。李瑋一邊擦著眼霜,一邊和劉唱閑聊著,“這是一首輕鬆活潑的歌曲,到時候你唱的時候要快樂點。對了,你應該會一點r&b唱腔吧?現在的孩子不都聽這種曲風麽?如果會唱的話,a段開始的時候你要稍微模仿下這個唱腔。副歌的地方我會揉入舞曲元素,也不需要你跳多好,但是需要你在舞台上給我蹦起來。”
吩咐完劉唱之後,李瑋帶著他到了總監阿吉那裏,將報名曲目遞交了上去。阿吉其實也聽說了劉唱的事兒,可惜他是製作組的人,必須處於中立地位且遵守法律的規定。好在有人看不下去,幫了劉唱的忙。
阿吉對於李瑋的原創還是很有信心的,不過等李瑋將曲譜交上去之後,阿吉頓時有種很奇怪的感覺,那感覺就好像看到奔馳公司出了一輛農用三輪車。不是說奔馳公司不能涉足農用車領域,但是一輛奔馳牌農用三輪車,還是挺違和的。
看到阿吉的表情,李瑋連忙解釋道:“這首歌不是給少年郎寫的麽?難不成我也寫一首《hotelcalifornia》給他唱?就算我能寫出來,他也唱不出這個味道來啊。我們要選合適的。”
“沒錯,最適合的不一定是最好的。”阿吉點點頭。有些歌手限於自己的嗓子,不見得能唱那種大歌,所以就隻能唱小調。但你也不能說人家不好,人家適合唱這個啊。“我這邊幫忙插個隊,讓劉唱先進去錄。對了,等會你要和李元亮、阿武他們去舞台上磨合的。”
“哇?是我知道的那個李元亮和阿武麽?總監大人你太給力了!居然能將他倆請來!”
“是啊是啊,我都我這張臉賠進去了,如果你要是沒唱到讓我們滿意的水平,我有給你好看的!”阿吉揮揮手,讓李瑋趕緊去前台準備和李元亮、阿武等兩個吉他手磨合一下。
李瑋趕到前台的時候,前台的樂隊區此時已經沸騰了。要知道玩樂隊的這些人哪個在年輕的時候不是將李元亮、阿武等人視為青春偶像,如今偶先親臨了,這幫子老炮兒還不一個個上來膜拜一二。雖然有現場導演協調,但還是浪費了點時間。不過好在大家都是專業人士,很快就調整好情緒開始彩排。
大家磨合了一遍之後,阿武忽然說道:“我覺得這編曲是不是有點不大適合啊?既然是做複古風,幹嘛搞得如此電子風?李瑋,你有沒有其他的編曲風格?我反正覺得這個彈起來很奇怪。不說其他,最起碼我倆的吉他還是換成民謠吉他比較好。”
“其實原本編曲的時候,我想用的是兩把acousticguitar(圓角民謠吉他)。因為acousticguitar適合彈和弦,而這首歌正好需要兩把吉他彈和弦。”李瑋說道,“而且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將架子鼓也換掉。將低音大鼓、軍鼓、嗵鼓、踩鑔去掉,隻留下吊鑔、手鑔,然後加入兩個非洲鼓。然後我還需要一個沙筒,最後給我兩個卡巴薩(手搖沙錘)。”
“嘿,好家夥,一下子就將我們帶回五十年前的美國搖滾小酒吧了啊喂!”李元亮打趣道。“不過大家夥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這個小朋友要的東西,我們再來試一輪。”
大家一時忙碌,首先是李元亮和阿武換了自己的吉他;然後鼓手也換了自己的鼓;最後還找了個會演奏沙筒的人過來。一般在樂隊中,鼓是負責節奏的。但是由於采用了手鼓,鼓的音量被縮小了,而主旋律和和弦反倒是被推的很明顯。而在弦樂中,鼓聲、沙筒聲和沙錘聲又若有如無地纏著大家的聽覺。配合著曖昧及晦澀的歌詞,以及原本傷感陰沉的主題,這個配樂讓在場的人都覺得無比契合。
換了編曲方式的《hotelcalifornia》立刻展現出了它獨特的魅力,玩搖滾樂的人大多對西方音樂有所了解,而且對於各國的搖滾史更是不陌生。基本上李元亮和阿武聽李瑋唱了幾遍之後,就立刻理解了這首歌的內涵。
這首歌與其說是一首簡單的軟搖滾,不如說是一首對美國搖滾巔峰時代的挽歌。在歌詞中,1969年成了一個非常敏感的關鍵詞。1969年的伍德斯托克搖滾音樂節被譽為是美國搖滾樂的最巔峰,從這一年之後,美國的搖滾樂進入了浮躁時代。而且不僅僅是搖滾樂的墮落,更多的是美國社會的沉淪。如果說60年代是美國理想主義的最高|潮的話,那麽70年代就是美國理想主義的消亡年代。
而且李元亮和阿武還有自己的解讀,他們認為李瑋的這首歌完全是借美國諷喻華夏。因為和美國理想主義的大崩盤差不多,華夏的理想主義也在90年代被務實主義取代,導致了搖滾樂的大衰退。因為這首音樂非常棒,不僅李元亮和阿武玩嗨了,連同其他伴奏樂隊也玩得不亦樂乎。甚至飛鳥樂隊這樣的搖滾樂隊紛紛來舞台這裏,一邊聽一邊淚流滿麵。
不過就在大家玩得高興的時候,忽然有人陰陽怪氣地說:“這裏又不是專場演唱會,別人也要上台試音好不好?”
一句話搞得整個場子都冷了,李瑋一看,居然保羅帶著一幫子人在入口那多嘴。
李瑋笑著說:“真是不好意思,我這邊一練起來就忘記時間了,給大家道個歉啊!”
李瑋的服軟,讓保羅身後的那幫人也無話可說了。說白了,他們就是來找茬的。因為從周一到周四,誰沒在台上試音過?大家又不是什麽特別有難度的歌曲,伴奏這邊又都是非常有經驗的人,基本上一次兩次就過了。剩下的時間,樂隊好不容易找到一首讓大家高興的歌,玩得正高興的時候,你過來說三道四是什麽意思?
尤其是李元亮和阿武看保羅等人的眼神非常不善,連帶著在舞台下聽歌的飛鳥等人也非常不爽。不過大家都記得選手須知,所以也就是冷哼一聲將舞台讓出來了。隻不過李元亮和阿武走了之後,伴奏樂隊的態度就冷下來了,尤其是對保羅。
“你是怎麽招惹那小子的?”阿武不是傻瓜,立刻就抓到了關鍵。趁著李瑋送他們出來的時候,他特意多問了一句。“這種比賽,能不得罪人就最好不要得罪人,圈子難混!”
李瑋歎了口氣,將事情的原委說了一遍。“我估摸著是他不喜歡我幫我那室友寫了首歌吧?壞了他的好事。隻是我這人性格就這樣,願賭服輸,但是絕對不喜歡背後搞人!”
“我就喜歡你這脾氣!”李元亮拍拍李瑋的肩膀,“今天玩得不盡興,等你比賽結束了,來哥的場子玩。雖然搖滾樂沒啥人了,但是還是有幾個老家夥在我那。”說著李元亮遞了一張名片給李瑋,並吩咐李瑋記得一定來。
說完,李元亮就和阿武兩個人離開了攝影棚。
李瑋看了下李元亮給的名片,居然是東海市赫赫有名的一個k’n’roll,這可是在亞洲都有名的搖滾專屬livehouse。
livehouse其實屬於nightclub的一種,但是這種livehouse的音響效果更好,而且更適合表演。要知道華夏的版權保護雖然嚴格,但不是所有歌手都有那個運氣被伯樂相中。大部分的地下樂隊或獨立歌手籌備的演唱會就是在nightclub裏表演,或者就是去livehouse。
nightclub一般能容納□□左右,但這些人大多是來娛樂的,不見得多熱愛音樂;可livehouse卻能容納2000人,而且這些人基本都是音樂愛好者。於是對於音樂界來說,能在livehouse開演唱會就算是入門款演唱會了。
比livehouse更高級的就是劇場演唱會,一般劇場是用來表演話劇、歌舞劇什麽的,但是也可以用來開演唱會。劇場的音響設備自然比livehouse要更好,同時人家能容納2000人到5000人,還滿考驗歌手的售票能力。
再高級一點的演唱會就是體育場演唱會,雖然體育場的音響效果不見得多好,但是1萬到2萬人的動員規模基本能確定你的級別了。按照音樂圈的潛規則,能開到體育場級別演唱會的歌手至少是二線歌手的頂級了。
至於一線歌手,那人家挑戰的可是巨蛋演唱會。巨蛋其實也是體育場,但是人家規模更大,基本能容納3萬人以上,最高可以到5萬人。而且全華夏就燕京、東海、南華、明珠、北島和津海六個城市有巨蛋體育館,同時津海巨蛋因為規模較小還不被承認是真正的巨蛋演唱會。
那麽超一線歌手在哪裏開演唱會?華夏國有三大標誌性體育館可以選擇。一個是位於東海的東海大體育場,動員規模八萬人;另一個則是位於燕京的國立競技體育場,動員規模是十萬人;最後一個動員規模雖然隻有兩萬人,但是因為其隸屬於華夏國皇室而具有特別意義,那就是皇家牡丹競技場。在前兩個地方開演唱會,隻是代表你的人氣;而要讓皇室允許你在皇家牡丹競技場開唱,那就代表你是真的處於“國民歌手”這個級別了。
“李哥,我聽說了今天的事情,保羅那廝還真是陰魂不散!”中午吃飯的時候,劉唱忿忿不平地說道,“要不是那什麽破選手規則的束縛,我真想給他套個麻袋,給他幾板磚!”
“那他就贏定了!”李瑋淡淡地說,“狗咬了你一口,你不能反咬狗一口吧?最好的方法就是直接將狗打死,而且必須直接打死!他是怕了,他怕你將他擠下去,所以拿走了你們一起想的編曲。現在他更怕了,因為他知道我給你寫的曲子絕對能讓你晉級!”
“那可不是,李哥的創作能力可比那個什麽黃阿哲厲害多了!”劉唱拍馬屁道,“你可不是知道那老小子,嘖嘖,天天好為人師。但是你讓他上手幫忙的話,他又推三阻四。真不知道他的那個‘創作小天王’的名號是怎麽吹出來的。——李哥,我可是聽了個八卦。有人在傳,說黃阿哲的創作都是他背後的團隊捉刀的,壓根就不是他的作品。”
“那又如何呢?”李瑋反問道,“隻要他的團隊願意接受這個捉刀的結果,別人再怎麽說又有什麽意思?”
李瑋可是聽陳文迪說了不少地球娛樂圈的新聞,其中就有某某才子的作品其實是某某人代筆什麽的。但是隻要當事人咬死不承認,這樣的新聞就是捕風捉影。尤其是如果這新聞是自己爆出去的話,雖然可以一時讓黃阿哲有些麻煩,但是事情過去之後,別人隻會記得李瑋這人沒有“容人的雅量”。
別看娛樂圈裏爾虞我詐、勾心鬥角,但是基本的規則還是要講的。台麵下的交易沒人管,但是你吃相太難看就會有人來管教了。尤其是李瑋如果舉報黃阿哲的話,那完全是掀桌子,大家都別吃飯的舉動。屆時李瑋就算有全球最好的經紀公司撐腰又如何?自己完全就是音樂圈的臭蟲,誰見了都想踩一腳的那種。
“這事你最好別摻和進去,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事兒應該是黃阿哲的團隊自己放出來的風聲。誰要真傻了吧唧地去舉報的話,絕對是惹得一身腥。而且我估摸著這事還是衝著我來的,否則這麽會有人跟你這麽個小孩子聊這事?因為你和我關係比較親密,而且你們學生仔太熱血了,看不慣社會不平這事。不過公平隻是相對的,等你大學畢業之後就會看習慣了。”
劉唱顯然沒有明白李瑋的話,但是李瑋也不想說破。對於這單純的孩子來說,還是讓他再單純幾年吧。李瑋吃完中飯之後,就跟組委會申請返回酒店休息。因為他的試音和排練都完成了,隻要明天去彩排即可。組委會也沒有阻攔,和李瑋確認了之後,就安排一個隨行人員跟隨李瑋搭公交回酒店去了。
不過李瑋回到自己房間的時候,第一反應是進賊了。而陪同李瑋回來的工作人員更是被嚇出一聲冷汗,如果比賽傳出選手房間被竊的醜聞,那麽組委會肯定是第一個被推出來當替死鬼的。
工作人員立刻掏電話和自己的主管聯係,然後不到十分鍾,酒店的工作人員和組委會的工作人員都來了。好在酒店有監控,所以酒店立刻調監控出來查看。
結果一看,居然是個保羅!雖然不知道保羅為什麽進來亂翻東西,但是李瑋記得他昨天就申請換房間了,為何保羅還有自己房間的門卡呢?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保羅昨天就向組委會申請更換房間了,為什麽他還有我們的門禁卡呢?”李瑋十分平靜地問道,“我現在要求報警,並且在警方的陪同下檢查我的財物!”
“李瑋先生,這件事能不能不要公開處理呢?”組委會的人立刻出麵好言勸說道,而且酒店方麵也露出哀求的眼神。畢竟這件事是再是太難堪了,不僅組委會要背鍋,恐怕酒店也逃不掉。而對於酒店來說,安全性可是最基本的。一家不安全的酒店,會有人來麽?
“我可以接受私了。”李瑋並不想脅迫組委會,“第一,保羅違背了選手規則,按照規定,他應該離開節目。而且我要求組委會必須公開他被驅逐的原因!第二,我要求檢查我的財物,如果有任何損失,你們組委會必須代表我向保羅索償!第三,我希望酒店能給我安排一個標準的雙人間,就我和劉唱。如果劉唱被淘汰了,那就讓我單獨住那好了。”
李瑋提出要求後,組委會的人商量一會,然後就點頭答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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