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二章 離奇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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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悠然,城牆之內火光晃動著,城牆之上守衛的士兵們能夠看到剛剛駐紮下來的姬隊那邊傳來的淡淡的火光。如今姬隊大軍壓境,這舞國的天兒是不由的變幻莫測了。

    再者,覃河之戰舞國輸的慘烈,極為的影響士氣。

    舞國士兵們雖然不敢隨意的議論,可是還是人心惶惶的難以壓製。

    一襲月‘色’長袍的月丞西慢慢的走上了城牆,他似一道月光,雖然柔和,卻讓人不由自主的退避三舍。

    “月長老。”守城的將領立刻迎了上來,“不知道長老有什麽吩咐,還親自過來了。”

    “我過來看看。”他眺望著遠方姬隊所駐紮的地方,神‘色’不變。“夜裏要好好的防守,恐怕姬國會立刻有所行動。”依著姬無傾近日的動向,他一定會加快對舞國采取行動的速度。

    “是。”那將領道。

    姬國營帳之中。

    夜裏有些涼,營帳裏燃燒著篝火,來往士兵井然有序的巡視著營帳。

    自覃河之戰過後,姬國的士氣是大增,眾將領都等著姬王一聲令下將舞國一舉拿下,將眼前的仄州一舉攻破。

    姬王的帳子裏,燭火通亮,他坐在軟榻上,就著手邊的燈籠看著放在‘腿’上的地圖。燈光並不十分的亮堂,倒是襯得他的側臉十分的安靜,就像是外邊夜‘色’的幽靜一般,帶著幾分冷冷的氣息。

    輕輕的,一隻手突然將他手邊的燈籠給拿開了,地圖上複雜的地形也是慢慢的歸於了‘迷’‘蒙’之中。

    “王上早些休息吧。”落華就站在他的身邊,悠然自得的將手上的燈籠給吹滅了。

    “你什麽時候喜歡管孤王的閑事了?”姬無傾歪倒了身子坐躺在軟榻上,對於落華的舉動倒也沒有生氣。他似乎也是累了,聲音有氣無力的,就像是無力墜落的‘花’瓣,洋洋灑灑隨風而去。

    “隻是看不下去了而已,好歹是一國之王,何必這樣折騰自己。”他還拿著燈籠,不由的想到了血雪。

    若是血後還在姬無傾的身邊,一切都不會這樣。情之一字還真是讓人費解,便是他身在局中,也是十分的不解。

    “你這話不對,孤王不過是想早些了結這一切。”

    “自個兒的身子自個兒知道,我也隻能幫你到這兒了。”姬無傾的身體很讓人堪憂,不過該為他憂慮的那個人不在這兒,他身為醫者也是踐行自己的醫德,看不下去才提醒他。

    姬無傾是躺在軟榻上沒有說話,他的呼吸輕輕的,心裏是空了一處隻有他知道。

    “如今左丘黎夜還沒有下落,你還是留些‘精’力想想怎麽從他的手上將你的王後給接回來的好。”

    聞言,姬無傾是望著灰‘蒙’‘蒙’的帳頂,神‘色’中閃過幾分的清明來。

    夜至深重,山林之中不時傳來不知名的鳥兒的鳴叫,叫聲淒厲而悠遠,襯得山間更是安靜異常。

    她掙紮著睜開了眸子,頭有些疼呢……

    伸手不知道是‘摸’到了什麽,有些硬硬的,又有些暖暖的,似乎是衣料的觸感。

    月‘色’淺淺的,不過同樹林之中的漆黑比較起來還是能夠‘洞’察清楚眼前的情景來。

    她跌跌撞撞的從左丘黎夜的身上爬了起來,身下的人是沒什麽反應的,不過他的呼吸還在,異常微弱的呼吸。

    “左丘黎夜……”她伸手拍了拍他的臉,他的臉有些濕濕的觸感,不知道是汗還是血,有些粘稠的……

    對於她的拍打,左丘黎夜還是有些反應的,他有些痛苦的哼了一聲,意識卻是沒有半點的清明。

    他身上的血腥味兒好重……

    血雪跪著身子,方才兩人滾下了斷崖,他一直用自己的身子保護著她呢……

    看了看四周,不遠處有條細碎的小溪流,小溪流旁有塊很大的石頭,看起來是極為的光滑。

    想了想,她使出了渾身的勁兒將他拖到了溪流旁,將他扶起來靠著那塊光滑的石頭。伸手‘摸’了‘摸’石頭,那石頭果然是有些溫溫的,並不十分的涼。

    做完了這一切,她氣喘籲籲的坐在了一旁,思索著接下來該做些什麽。

    “左丘黎夜,左丘黎夜……”忍不住伸手碰了碰他,不知道他是傷到哪兒了,月‘色’淡淡的,她也看不太清他身上的傷勢。

    在她的觸碰下左丘黎夜還是有意識的,輕輕的哼著,似乎是半醒半昏的。

    她有看了看四周的情形,現在要做的就是就地取材。

    果然,見四周有幹枯的草和樹枝,或許可以生個火。

    忙了一會兒,總算是拾到了不少的幹草和樹枝,若是有火折子便能輕而易舉的生火了。可惜,火折子什麽的,她沒有,左丘黎夜又怎麽會有呢?

    她歪了歪頭,伸出了手,手指間似乎是撚著什麽東西,輕輕的摩擦著,細細的摩擦著。慢慢的,似乎有亮光自她的指尖摩擦了出來。

    仿佛是螢火蟲的光芒,淡淡的,若隱若現,輕輕的落在了幹草上——

    刺啦的一聲,幹草慢慢的燃燒了起來,起初隻是星星點點的火星子,最後是溫暖的火光。

    “看到了一場很好的演出。”血雪往幹草裏添了幹樹枝,平靜的對一旁的左丘黎夜道。

    “這就是你的力量。”左丘黎夜輕聲道,他看著隨風晃動著的火光,看著火光照在了她平靜的容顏上。“恐怕你又以為是本君故意的吧。”

    故意假裝昏‘迷’不醒……

    “我知道你受傷了。”她繼續添柴,終於添了足夠的柴火之後,火一時半會兒不會熄滅之後她才停止了動作。“方才你並沒有用客棧裏的飯菜吧。”

    她很了解,以左丘黎夜的警惕心和多疑,他又怎麽會沒有發現那些人的小算計呢。

    “你是想問我那時的異常從何而來吧。”左丘黎夜靠著石頭,安靜的看著她。此時他很平靜,褪去了往日的邪魅和‘陰’險,就像是夜‘色’褪去了讓人敬畏的恐懼一樣。

    “其實我大概能夠猜到的。”自從左丘黎夜同子傾在覃河‘交’過手之後,子傾的身體有所變化,左丘黎夜又何嚐沒有受傷?

    “是嗎?你想到姬無傾了吧。”聞言,他的眸光變得涼涼的,似乎又要恢複以往的‘陰’險狡詐來。

    隻是,他的眸光在血雪手上微微一頓,而後是支起了身子不容拒絕的拉過了她的手。她的手背上有些大大小小的擦傷,看著雖不嚴重,也是觸目驚心的。

    “大驚小怪些什麽,你不知道自己的臉受傷了嗎。”她不動聲‘色’的‘抽’回了自己的手,對於左丘黎夜所表現出來的異常有些回避。

    見她神‘色’淡淡的,他有些虛弱的靠回了石頭上。

    “這張臉啊,這張皮囊……”他似乎是笑了一下,“小雪你覺得這張臉的姿‘色’如何?”

    或許是他的笑未免有些蒼涼,或許是他此時的話語有些悲涼,她不由自主的轉過了頭看他。火光在他的臉上肆意的舞動,那張臉也似那火一般嫵媚。

    平心而論,左丘黎夜的確長得很是驚‘豔’。

    “誇你長得美你會生氣吧。”她瞧著他,“不過先別生氣,你現在看起來可是狼狽到不行,更別提什麽姿容了。”他的臉應該是被樹枝劃了一條口子出來,此時傷口是止住了,紅‘色’的血跡還殘留在他的臉上。

    “你若是誇我,我會坦然接受的。”左丘黎夜也是看著她,他的眸光亮亮的,似乎是沒有聽明白她話語中的戲謔,極為認真的看著她。

    “容貌什麽的,若是成為傷害你的利器,隻能說明你太過軟弱。”她直視他的眸光,一切都以平靜來對待。

    左丘黎夜對她真的很奇怪,那種奇怪莫名的讓她心慌。

    “小雪,本君已經重新認識你了。”他突然歪過身子,直直地靠在了她削瘦的肩膀上。

    “左丘黎夜……”

    “不要拒絕我,小雪,讓我靠一會兒,我真的很累了……”他輕輕的抱住了她的肩膀,如同孩子一般的撒嬌,雖然這撒嬌同他該是無關的行為。

    “你這樣我也很累……”

    “這樣才公平啊,我累,你也累。”他似乎很滿足於血雪的回答,心滿意足的抱住她。“你的眼睛是什麽時候好的?似乎一直都見你帶著白綾……”

    “這很重要嗎?”

    “不管你是不是盲‘女’,你都是本君所選定的人呢。”這話不知道是不是潛藏著什麽旁的意思,從他的語氣中她聽到了一絲不同尋常來。

    隻是,那就是不重要的意思吧。總歸她對他來說是一種利用……

    慢慢的,火光慢慢的微弱了下去,左丘黎夜是就著她的肩膀睡了過去。血雪默默地將他推離了自己的肩膀,將他放在了地上。

    他似乎是真的睡熟了,這般動作也是沒有將他給驚醒。

    她撫了撫自己的肩膀,覺著自己同左丘黎夜的相處還真的是有些離奇。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她也不知道怎麽做才是正確的。

    她歎了一口氣,望著深夜的天空,月‘色’淡淡的,仿佛是攏著一層淡淡的雲層……

    不知道子傾現在在做些什麽,他看到的天空同他看到的是同一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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