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局果然吃驚，腦子一炸，簡家的當家夫人怎麽來了。
    還是來認屍，認無頭屍骸，他還說呢為什麽簡塵洛會這麽關心這個案子，這是因為無頭屍骸跟簡家有關？這還是事關簡家人的案件？！
    紀蜜看著蔡局目露退縮，成了，成功嚇住了他。
    “那屍骨實在滲人，夫人可能經受得住？”蔡局那想要探知更多的眼神已經徹底改變了，作勢關心著嶽敏瑛。
    “我可以，有勞蔡局長能批準。”嶽敏瑛鐵了心要見，不是誰勸一句就會回去。
    蔡局擺手，“不不，有二級警監在不說，就是既然是認識死者的，有這要求，我們都是要批準的。”
    他哪裏敢越過簡塵洛讓他來批準，簡塵洛職位比他高多了，在這西城警局，他就能說了算。
    蔡局找了理由識趣離開，紀蜜這才帶著嶽敏瑛去法醫部門。
    由於無頭屍骸案件的特殊性，再則就是，實在是已經變成森森白骨的屍骸，又是經受過被水泥澆灌，更有被車撞。
    這麽一具軀幹，拚湊就不易，法醫部門的人就沒有放進停屍櫃，生怕在拉推中有所遺失，拚湊完成後，無頭屍骸的這具白骨就一直擺放在指定的一張驗屍床上。
    “瑛姨，你心裏有個準備。”無頭屍骸現在白骨的模樣，並不是能讓心理承受能力弱的人接受，紀蜜給嶽敏瑛打個預防針，讓她調整好情緒再見也不遲這一刻。
    不會說些撫慰母親話的簡塵洛，站在嶽敏瑛身後，讓她能往後靠得時候就有依靠。
    嶽敏瑛接受紀蜜善意的提醒，沒有立刻進去，也是在外麵靠著兒子緩解好心情，這才勉強帶上一個笑容。
    隻有在外麵就把笑容擺好，才能不至於在見到宋賢生的屍骨後提不起笑容。
    就算宋賢生已經身亡，她也想在重見後能用自己的笑容麵對他的屍骨，給宋賢生的亡魂一抹依舊是十三年前他們見麵就沒變過的那抹笑。
    “進去吧。”她準備好了。
    紀蜜給她開好門，沒有第一個走進去，讓到了一遍，讓嶽敏瑛先進。
    擺放著無頭屍骸的驗屍床就放在中間，同樣用一塊白布蓋著。
    嶽敏瑛走進後，沒有立刻把白布拿開，伸手撫摸上嘴角，確定臉上的笑容還維持著，又摸了摸臉頰，摸到不再緊致的皮膚，還有眼角有著的幾絲皺紋。
    “……賢生，我老了。”她輕聲而言，心中又補充著，我已經不夠漂亮了。
    在她要探手去把白布掀開的時候，簡塵洛的身影來到驗屍床另一邊。
    “我來。”他說。
    嶽敏瑛放下了手，交給了兒子，麵上繼續維持著她的笑意。
    簡塵洛看著白布，沉默一秒後，抬起手緩緩將白布掀起來。
    那具他已經見過的無頭屍骸又展露在眼前，麵容冰冷的他在這一刻呼吸也有所凝滯。
    之前見過無頭屍骸，雖然他早已知這是他宋叔的遺骨，但這是在把無頭屍骸身份昭示後第一次證實見麵，極其濃重的情緒不由自主地湧上心頭。
    旁邊的嶽敏瑛也好不到哪裏去，準備得再好，維持得笑容有多從容，見了森然的白骨，就再笑不出來，隻剩悲從中來淚水漣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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