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地毯的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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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人又將目光轉向了老板娘,希望由她來解答。

    老板娘忙擺手,“不是我,我也是現在才看到203房間的地毯沒了,我把打掃阿姨叫來你們問她,房間是她打掃的,也許被她收起來了,地毯有時也需要換洗。”

    “老公!你把張嬸叫上來,張嬸是我的老鄉,我看她人踏實工作勤勞,就讓她到旅館來工作,你們等會有什麽就問她好了。

    她比我知道得更多,旅館的房間衛生一直都是她和另一個嬸子在打掃,那位嬸子今天請了假沒來,今天所有的房間就由張嬸打掃的。”

    老板娘深知事情嚴重,馬上就叫她老公去叫張嬸,還補充了一大堆,將她旅館的人員動靜都說個明白。

    張嬸跟著老板上了二樓,陳亮讓她別緊張,“我們是警察,叫你來就是問你一個事,203房間裏麵的地毯是不是你收起來了?”

    張嬸一開始不敢說話,很緊張,但在老板娘催了幾聲後,才願意說話:“我沒有收過地毯,我來房間打掃的時候,就發現地毯沒了,跟老板說過情況,可能是被客人拿走了,老板說那也沒辦法,讓我去把替換的地毯拿來換上。

    今天退房的客人比較多,我忙著打掃房間,就把再拿塊地毯的事給忘岔了,我現在就去把地毯拿來鋪上去!”

    張嬸以為是她工作上犯了錯,趕緊想著拿地毯補救。

    “所以說,地毯在你來打掃前就已經不在203房間?”在場的人都是查辦案件處理慣了的人,很快抓住張嬸話中的重點。

    “是,是啊,沒有了,被客人拿走了,可不是我幹的,我要一塊地毯幹嘛,不是我拿的!”張嬸樸實,又被問了一遍,生怕被懷疑是她偷拿了旅館的東西,就反複澄清著。

    張嬸的話又讓大家沉默下來,心思各異。

    姚月瑤沒有直接去看紀蜜,可偶爾落在紀蜜身上的餘光,是在懷疑是紀蜜拿走了地毯。

    紀蜜本不想再解釋她沒有拿地毯這種話,因為對姚月瑤來說,她多說一句話,反而又得給她增添一份嫌疑,說什麽都有問題,那又何必多言。

    她也相信陳亮和梁允東對她信任度頗高,可他們要比姚月瑤更想聽她解釋,她能親口否認,讓他們也能鬆口氣。

    “我跟你們一樣,聽了你們分析才知道門裏麵放了地毯,我是迷迷糊糊地離開房間離開旅館,可以再去跟老板娘確認下,她看到了我離開,不如再問她我離開時身上有沒有帶東西。”

    沒有攝像頭監控,老板娘就是最佳的人證。

    “沒有,我看到那個女鬼……不,是女警官手裏沒有拿著東西,她走路都不穩,搖搖晃晃的,自己都站不牢,哪裏是能拽著一塊地毯不放的人。”

    老板娘出口又把紀蜜說成了女鬼,意識到說錯了,馬上改口,將她昨晚上看到的紀蜜的樣子和行動能力都認真再說了一遍。

    “老板娘你別睜眼說瞎話,你不是說見了鬼,你想清楚你看到的是在做夢還是現實?”姚月瑤當老板娘的回答沒有可信度。

    紀蜜還以為姚月瑤已經收斂,到頭來隻是選擇不直接拿她的話頭下手,而是從側麵抓她的嫌疑。

    “這位警官你這樣說話我就不高興了,你們要我們如實配合,我們小市民就歇下所有事情幫助你們破案,你們問什麽我們就回答什麽,結果說了你們還不信。

    既然不信幹嘛來找我們,你們警察厲害你們就自己去抓殺人犯,別來找我們這些小人物做目擊證人啊,別對我們錄口供!”

    老板娘橫著眉瞪著眼,對姚月瑤一通氣不喘地冷哼怒罵,很不客氣。

    怒指姚月瑤對他們認真配合查案卻一點不領情,簡直是辜負他們這些群眾一顆善良質樸的心。

    “好了!姚警官你別再說話,現在是跟人證們發生爭執的時候嗎?!”陳亮也聽不下去,姚月瑤的態度讓提供幫助的人證容易心寒,就出來製止姚月瑤再去得罪人。

    然後陳亮再對老板娘進行撫慰,“老板娘你們放心,我們警方查案公正嚴明,對於目擊證人的幫助也是格外感激,你們到時候再跟我回警局填寫一份口供,隻要是真實就有法律效益,不會有人質疑你們的證詞。”

    目擊證人的證詞雖然不代表都是真實,沒有謊言,但如果要說他們撒謊,也要拿得出能否定他們證詞的證據來。

    姚月瑤那樣的反問,在查案的過程中,不少警察都有過這樣的對證詞持有懷疑態度的時候。

    一般情況下,陳亮不會出麵維護人證,如果也是他同樣懷疑這個人證不可信的話,反而會支持同事能用這樣的態度嚇唬人證,讓人證知道要老實地說出證詞。

    但姚月瑤一路來,明顯是針對紀蜜,那她警方的立場也站得不踏實。

    這時候導致目擊證人頗有微詞,就是他們警方辦案有問題,在民眾心中造成不良印象,就是他們工作失職。

    而且在沒有監控的時候,有一個跟紀蜜沒有關係的人證給她作證,比起姚月瑤片麵針對的懷疑,倒是前者更具說服力。

    老板娘看陳亮是明事理的警察,對姚月瑤又是一聲冷哼後,轉過頭,像是看都不想看到她。

    在市民眼中,警察也有親民和不親民的區別,並不盲目畏懼所有穿警服帶警帽的警察。

    “有人來旅館帶走了死者,老板娘再問你,你看到帶走死者的人,他身上有沒有藏著地毯的可能?”地毯的去向還沒搞定,陳亮看老板娘把不平的情緒壓下去後,就又問道。

    “這個我就不肯定了,那個男人能抱著一個人拖走,也有可能地毯被他藏在身上,我想想,地毯說大不大,好像是那個男人扶著人的同時,手裏還拎著一隻包。

    雖然那個男人用姓石客人的身體擋住那隻包,但我看了一眼,應該能裝下地毯,會不會是那個男人帶走了地毯,要毀屍滅跡?”

    老板娘被問多了,居然也能對一些細節進行她的分析,可見市民們也都是有著一個偵探心。

    陳亮當然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隻再次為她的配合表示感謝。

    “在紀警官離開後,多長時間你看到了那個男人帶走203的客人?”季暮也有問題問老板娘。

    “以為遇上鬼,我就打了電話叫我老公回來,但我老公打牌正在勁頭,不相信我看到了鬼,我氣他就知道打牌就出去找他,在旅館旁邊的棋牌室,不遠,我在棋牌室待了會就有店裏的客人打我手機找我有事,我就又回來了。”

    老板娘的回憶很有用,季暮就繼續問,“你離開旅館和回到旅館,打了一個電話,又接了一個電話,麻煩拿出你的手機給我看下通話記錄,兩個時間相差就是你不在旅館的時候,也是剛好你看到紀警官離開,又看到那個男人帶走石承華之間間隔的時間。”

    老板娘將手機遞給季暮,季暮看過後報出了一個時間,“是八分鍾。”

    “收走地毯的人就是殺人凶手,他隻用了八分鍾清理了血跡,能在這麽短時間內把血跡擦拭幹淨,這人不是太過鎮定就是經常幹清潔這種活。”梁允東最清楚擦拭血跡有多難。

    “為什麽說是這人經常幹清潔的活?”紀蜜奇怪,難道是因為用的時間太少,所以判斷這人是清潔衛生上麵的能手?

    “依據還是這灘血跡,整個血跡的形狀沒有改變,而且也沒有用上清潔劑的痕跡,能不讓血跡擴散,在原始的範圍內擦拭掉,就很不簡單,不是習慣清洗這些汙垢的人是辦不到這程度。”拿走地毯的人將犯罪現場清理地讓梁允東都讚歎。

    梁允東跪伏在地麵,手指自然摸在地麵,忽然手下一頓,在他剛才摸過的地方仔細摸著,手指在地麵上做了個劃痕的動作。

    然後他的視線往一個方向看去,大家都靜下來,等著梁允東又有什麽新發現。

    梁允東走到擺電視的櫃子旁邊,陳亮過去搭了把手,兩個人合力將櫃子移開。

    一串鑰匙就出現在那裏,串在一起的鑰匙不多,也就三把,上麵掛著一個扁扁的鑰匙吊墜。

    “我在這裏發現了一道有金屬刻劃了地麵留下的痕跡,我就在想是不是有什麽東西掉在地上,又被踢到了什麽東西下麵,所以一開始我才沒有發現。”梁允東解釋著。

    “這串鑰匙,紀警官是你的嗎?”鑰匙被梁允東裝進取證袋中,陳亮接過看了看,就擺到紀蜜麵前,讓她看。

    紀蜜搖頭,鑰匙不是她的。

    “我會拿去石承華家中,試試鑰匙,看鑰匙是不是他的,不是他的,要找鑰匙的主人也就難了,鑰匙這種東西又不能挨家挨戶去試,允東你們能在鑰匙上提取指紋嗎?”陳亮又把鑰匙給梁允東。

    梁允東將鑰匙舉到眼前看著,“指紋恐怕難,但我有新發現,這鑰匙上好像粘了什麽東西,去檢驗一下,或許有新線索。”

    梁允東開始收拾勘察工具,並把他搜集起來的證據也一並放好。

    紀蜜看著擺放在一邊的鐵製椅,上前跟梁允東說:“允東,你能再檢查一下那條椅子椅腳有沒有血跡嗎,昨天晚上,我……我好像是拿了這條凳子砸向石承華。”

    大家又把目光集中在了紀蜜身上,紀蜜拿椅子砸過石承華?!

    是輕是重?會不會造成人死亡?

    梁允東不止在椅子椅腳上做血跡檢驗,而是整條椅子都做了血跡檢驗,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在等著他的檢驗結果。

    不需要等待多長時間,結果很快出來,都不用梁允東說話,大家看到他臉上沒有凝重,是輕鬆的神情,就知道了在椅子上沒有血跡。

    紀蜜是最鬆口氣的那個,在她記憶裏,拿起椅子後做了什麽她想不起來了,而現在整條椅子上沒有血跡,是否就證明昨晚上,她舉起了椅子,但並沒有砸下去。

    她果然不會殺人,就算神誌不清也不會幹出殺人的事!

    “放心吧,你的嫌疑越來越小了。”陳亮挺樂意能看到這樣的證據,更多的證據證明紀蜜不是殺害石承華的人,對整個西城警局都是有益的。

    旅館該查得都查了,讓老板娘和老板對旅館的整頓,趁這幾天不能開放203房間的機會,就趕緊把欠缺的監控和管理整治好,完成了整治就能繼續營業。

    在旅館的所有警方人員回到警局,去沿路檢查監控的小林警員被姚月瑤寄予厚望,希望他能查到讓她滿意的線索。

    但小林警員是沮喪地回來,他查到的監控,是紀蜜期待得那樣,那麽多道路監控,卻隻有一個監控記錄了那輛沒有牌照的車。

    監控畫麵中,因為夜色昏暗,加上駕駛位上的人做了偽裝,居然帶著一頂頭盔,看不清樣貌,但露出來的身型,是個男人沒錯。

    跟姚月瑤懷疑是紀蜜撒謊自己開車的猜想一點不符合,紀蜜就算帶著頭盔也不可能有那種男人體型的身材。

    就小林帶回來的監控畫麵,坐在駕駛位上的人,看身量是個男人還是個女人,不是眼神特別不好的人,都能一眼看得出。

    監控裏坐在駕駛位上的人是個男人無疑,不可能是紀蜜那種女性體態明顯的顯瘦身板。

    去了旅館一趟,搜集到的證據讓紀蜜的嫌疑越來越小。

    法醫部門對石承華的死因也出了結果,吳法醫將屍檢報告給了陳亮,陳亮除了找姚月瑤一起看法醫的屍檢報告外,也叫上了紀蜜和季暮。

    他和姚月瑤是辦案的主要負責人,但季暮和紀蜜是蔡局吩咐下要跟他們一起調查案件,有著特殊跟進案件權力的人,一有新線索,自然得帶上他們,讓他們知道案件進展。

    “死者死於頭部重創,後腦有一處拳頭大小的撞擊傷口,導致腦內出血頭骨碎裂死亡。”陳亮大致說了吳法醫的屍檢情況。

    “凶器不明,不知道是被什麽東西砸了,也不知道誰砸的,這案子非常棘手。”不時,陳亮還要感慨下辦案的艱辛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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