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薄祈涼死了,你還期望他活過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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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這樣養著我,難道是想讓我變成寄生蟲一般隻知攀附的菟絲子嗎?”岑瑾的笑容有些蒼白,她看著sign,眉眼間籠罩著一股淡淡的愁緒。

    如果sign想,卻是可以把她從此和外界隔離開,這樣的話,這世界上好像是她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而薄祈涼,又有多少人在十年二十年之後還能記得他呢?

    “菟絲子有什麽不好,隻要大樹一日不倒,就能一日逍遙。”sign彎起了嘴角,看著岑瑾的眼神若有所思。

    “若是大樹厭倦了,菟絲子還能依靠誰呢?”岑瑾笑得涼薄,厭倦,這是一個多麽讓人感到無奈的字眼攖。

    sign拿著叉子的手終於停頓了一下,他垂下眼睫,沒有再看岑瑾的臉上現在是什麽樣的表情。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在做什麽了,理智告訴他自己隻是想要岑瑾的身子,可是自從把她弄到自己身邊後卻是一次都沒有再強迫她了。

    狗屁的為了怕傷到那個還沒成形的孩子,如果他想的話,大可以用現代的醫療手段為他製造出十個八個試管嬰兒,何苦偏偏執拗這一個甚至都無法出生的胚胎。

    岑瑾說過的她並不適合生育孩子,sign真的聽進去了償。

    可是現在為了自欺欺人,他也隻能任由那個胚胎在岑瑾的身體裏發育。

    sign最後是答應了讓岑瑾回去的,隻是要求了她必須早早的回來,至於像懷著薄易笠時那般瘋狂的工作卻是根本就不可能有了。

    雖然空閑時間依舊被掌控者,但岑瑾還是鬆了一口氣的。

    至少她不用每天呆在那個狹小的空間裏,心思惶恐。

    因為了照顧岑瑾的身體,接送薄易笠上下學的任務sign自然就攬在了自己身上。

    隻是相比於之前的乖巧聽話,後來的阿笠簡直像個小冰山一樣冷淡。

    無論sign想要對他說什麽,他總是把頭一甩,一句話都不說。

    漸漸地,sign也就放棄了當一個慈父。

    他隻專心的做好一個司機,把薄易笠接送過去就算了事。

    至於岑瑾這邊,自從她回到公司以後就再也沒有見過慕辰了,他就像是在b市蒸發了一般,再也沒有人知曉他的蹤跡。

    慕辰這樣,讓岑瑾也少了許多的尷尬,因為現在她實在是不知道再怎麽麵對他了。

    三個月過後,岑瑾的小腹上已經有了微微的起伏,但是臉上還是看不出來是懷了孩子的模樣。

    雖然這段時間sign想著法的給她補充營養,但岑瑾依舊消瘦,不過臉上卻不是病態的蠟黃。

    “瑾瑾!你要救救我!”在岑瑾正往停車場走的時候,突然從旁邊衝出來一個尖叫著狀若瘋子一般的女人。

    岑瑾下意識的想要躲閃,卻發現自己的手已經被這人死死地攥住了。

    “你放開我。”岑瑾冷靜的看著這個形貌癲狂的女人,不動聲色弄了弄身上的衣服遮住了自己微突的小腹。

    “你一定要救我,求你了求你了。”那人卻像是什麽都沒聽到一樣,她跪下來抱著岑瑾的小腿,痛哭流涕。

    而岑瑾這時也終於聽出來了這個瘋癲的女人是誰了。

    她是白蓮,曾經對她恨之入骨的人,隻是沒想到現在變成這副模樣了。

    岑瑾看著十分狼狽的白蓮,臉上不悲不喜。

    白蓮會變成這個樣子她是早有預見的,甚至也算是她一手促成。

    “你想我怎麽幫你?”

    “錢,我需要錢!”白蓮的眼睛裏綻放出極亮的光芒,岑瑾這樣說,讓她抓住了一線希望。

    “你想要多少。”岑瑾的聲音依舊平淡,不過白蓮卻根本就什麽也沒看出來。

    或者說,她根本就沒心思去看岑瑾現在是什麽樣的表情。

    錢,她現在唯一的目的就是為了錢。

    “一千萬!”

    原本的一千萬在白蓮眼睛裏根本算不得什麽,岑景浩每次送她的東西動輒幾百萬的也不是沒有。

    可是自從沾染上毒品這個東西以後,他們就變得一無所有了。

    岑瑾後來每月給他們的幾萬塊錢根本就不夠,他們賣了一切能夠賣的東西,隻為吸食兩三口那讓人魂牽夢縈藥品。

    毒癮越來越大,而他們早已沒有能力去獲取能滿足他們欲-望的東西了。

    於是,岑景浩開始了去借高利貸,仿佛是嚐到了甜頭,從此一發不可收拾。

    然而不過兩月,他們所需要償還的利息已經遠遠超過本金了。

    “一千萬我可以給你,但這是需要代價的。”

    “什麽都可以,隻要你給我錢!”

    白蓮根本無心思考,她隻抱著岑瑾的小腿,鼻涕眼淚根本分不清楚。

    看到這樣的白蓮,岑瑾心裏麵一陣陣厭煩,不過臉上卻沒有太過表露。

    她讓白蓮在這裏等著自己,然後依舊往停車場走去。

    sign正在那裏等著她,如果一聲招呼都不打就這樣直接離開,恐怕她回去的時候要是該迎著這人的怒火了。

    “我有點事,想等會再回去。”

    “嗯,上車。”sign自然是不放心讓岑瑾一個人離開,她去哪裏自然都該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岑瑾也是明白sign的性子,知道自己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也就乖乖上了車。

    隻是在白蓮上車的時候,看到sign的那張臉,驚得卻是連嘴巴都合不上。

    “薄、薄祈涼,你沒死!”

    聽到這瘋女人的尖叫,sign的眉頭隆起了一座小山,不過念著岑瑾就在自己的身邊,他也沒多做什麽行動。

    “他不是,隻是長得有點像罷了。”岑瑾看著白蓮,眼睛裏透露出明晃晃的威脅。

    如果白蓮敢把b市出現了另一個和阿涼長得十分相像的人的事說出去,那就別怪她心狠手辣了。

    “嗯嗯、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看到岑瑾看過來的眼神,白蓮小雞啄米粒般快速的點頭。

    薄祈涼死不死和她又沒有什麽關係,隻要岑瑾能把錢給自己就好。

    按照白蓮的指路,sign把車子最後停在了一家夜總會的門前。

    隱約聽到裏麵男女混雜的聲音,sign的眉頭打得死結長久的沒有解開。

    “你確定要進去?”sign再次問了一遍岑瑾,這樣的地方,是絕對不適合岑瑾進來的,更何況她還懷著孩子。

    “你不進去嗎?”岑瑾輕巧的的疑問轉移到sign的身上,意思顯然不言而喻了。

    知道岑瑾今天是無論如何都要進去了,sign也不再糾結。

    從車子上麵拿了帽子隨便的遮蓋一下自己的臉後,便走了出去。

    他知道岑瑾不想讓別人看見這張臉,那麽不讓別人看見就是了。

    白蓮怯怯生生的在前麵帶路,一步三回頭的生怕岑瑾沒有跟上來,到是岑瑾看到她這個樣子還提醒了她好多次,畢竟在這個地方撞到的人絕對不會是什麽好貨色。

    sign跟在岑瑾的後麵,眼睛淩厲的掃過每一個或大膽或偷偷看岑瑾的人。

    在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見到兩三個裸-女大都不會引起奇怪,可偏偏岑瑾穿著一身正裝,臉上雖然沒有任何的妝容,但那清純的氣質卻是無法被這渾噩的環境侵襲的。

    雖然好多人看到這樣的岑瑾不免起了一兩分不好的小心思,可是看到跟在岑瑾身後那個渾身縈繞著一種冷凝氣質的人也知道他們是絕對沒有辦法惹得起這個人的,於是就隻能看著這三人越來越遠的背影,咂咂嘴,搖搖頭表示可惜。

    最後,白蓮在最上麵的那個打包廂前停下了,她緊張的看了一眼岑瑾,然後輕輕地敲了幾下門。

    她的手有著顫抖,看樣子是怕極了裏麵的人。

    很快門就被裏麵的人拉開了,那男人從上到下掃視了一遍白蓮以及跟在她身後的岑瑾和sign後,這才慢慢的張開了口。

    “籌到錢了嗎?”

    “籌到了,籌到了。”聽到這人的問話,白蓮忙不迭的點頭,然後把身子移到另一邊讓裏麵的人能更加清楚的看到岑瑾。

    “她帶著錢來的,你讓我們進去吧。”

    那人看了一眼岑瑾,向裏麵桀桀怪笑兩聲後,才把門又拉大了一點。

    白蓮趕緊走了進去,在看到那個蜷縮在角落裏一動不動仿佛一堆破布的人時,淚水直接就噴湧而出。

    她撲了過去,想要去看一看岑景浩的傷勢如何了,隻是在半路的時候卻被攔了下來。

    岑瑾也走了進去,不過相比於白蓮的急不可耐,她的步子甚至可以算得上用悠閑來形容了。

    剛才開門的男人本來想把sign隔在外麵,不過被那冰冷的眼睛瞪了之後,根本就動都不敢動,哪裏還有膽子去阻攔。

    那人的眼神好可怕,縱然跟在頭頭身邊這麽久也見識過了不少窮凶極惡的分子,可是還真沒有人眼睛裏的殺意能和他比肩。

    “我可隻認錢,不過你要是想用別的來償還的話,我倒是可以給他抹去一點小小的零頭。”看著岑瑾清麗的臉頰,那尖嘴猴腮男人輕佻的說著胡話,本來這些風-***的女人們就讓他有點膩味了,現在有一個散發著清香的小百合主動送到自己的眼前,不吃那可真是辜負了老天賜給他的豔-福了。

    “你確定?”岑瑾的嘴角溢出了一絲笑,她看著剛才說話那人的眼睛裏帶著明顯的看好戲的成分。

    如果就她一個人在這裏的話說不定還要廢幾分心思來教育這個口出狂言的人,可是現在進來的可不是她一個人呢。

    果然,在岑瑾的話落地沒多久,她就感覺到自己的耳邊有一陣風輕輕的掃過。

    緊接著,她就看見了剛才還十分囂張的男人一下子趴在地上,狼狽的吐著血。

    縱然這裏麵有不下十人,可是麵對這樣的sign竟然沒有一個人敢衝上去。

    “下次說話前先過過腦子。”

    因被sign踩在腳下,王老斧根本就動彈不得。

    從開始到他趴在地上,他甚至沒有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是麽。

    就看到那女人帶著好笑的眼神,緊接著他的眼前一花嘴巴上就傳來劇痛。

    再後來他就被人拎著領子直接扔到地上。

    “大哥,我、我不敢了,你饒了我吧。”王老斧趴在地上不住地挪動著自己的身子,可惜那隻踩在他身上的腳依舊像座大山一樣,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移動。

    原本像王老斧這種放高利貸的也大多是欺軟怕硬的主,一貫的作風就是狗仗人勢,仗著身後的實力逞逞威風,可是一旦碰到硬茬的時候,根本就一下子軟了下來。

    恨不得自己就是對方的孫子,隻要他能饒過自己。

    “先放開他吧,我看他也隻是無心之失。”走到sign的身邊,岑瑾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得了自由後,王老斧再也不敢那麽囂張了,他手忙腳亂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往後麵狠狠地退了幾步。

    “對了,今天讓我們來是做什麽呢?”岑瑾狀似疑惑的看向王老斧,雖然她心裏麵知道究竟是為了什麽,可還是喜歡看這人臉上精彩紛呈的表情。

    “大、大姐,那個人欠了我們不少錢,不要回去的話,上麵的老大怪罪下來咱們這些小嘍囉也擔待不起,大姐,咱們這些兄弟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每天整兩個錢養家糊口不容易、”

    王老斧還想要絮絮叨叨的再說些什麽的時候,岑瑾已經不耐煩的打斷了他的話,這些人是什麽貨色她還不明白嗎,曾經在元家那十年她也不是隻在裏麵玩鬧而已。

    “把他的借條拿過來。”

    聽到岑瑾的話,王老斧猶豫再猶豫,借條這東西可是不能隨便給別人看到,萬一要是被人撕了,他哭都沒地哭去。

    “嗯?”

    看到王老斧遲遲沒有動靜,sign從鼻子裏哼了一聲,腳下動了動,看樣子是隨時再給他點顏色看看。

    聽到來自sign的威脅,王老斧的身子猛地一抖,然後忙不迭的從包裏麵掏出了一遝子白條,用雙手畢恭畢敬的碰到岑瑾眼前。

    拿過這些紙條,岑瑾大概看了一下,裏麵有著姚曼曼白蓮岑景浩他們三個人的指印。

    從裏麵抽出來幾張印有姚曼曼手印的紙條,不負王老斧的期望,岑瑾當著他的麵直接把其他的那幾張撕了個粉碎。

    看著岑瑾的動作,王老斧的臉色煞白,他的腿一個勁的顫抖著,仿佛下一刻就要抖斷一般。

    “大姐,你這是要斷了我們的活路啊。”王老斧的眼睛裏漸漸不再惶恐,進而變成了深深的絕望。

    王老斧咬咬牙,手悄悄地摸到了口袋裏的刀子。

    岑瑾這樣做了,回去沒有辦法給上麵的人交代,他同樣是死路一條,與其這樣,還不如先下手為強說不定到時候還能苟且得了一條狗命。

    隨著王老斧的動作,他的那些小弟們也漸漸的改變了心態。

    他們這些人一起上的話,那男人就算再厲害應該也是抵不過他們的。

    “拿去吧,這裏麵足夠了。”看到王老斧的小動作,岑瑾撇了撇嘴,直接從錢包裏麵扔給他一張卡。

    看著靜悄悄躺在地上的那張卡,王老斧忙不迭的撲了過去。

    他緊緊地攥著那張卡,沁出了一身的冷汗。

    這下,他的小命算是有了找落了。

    “大姐,你們慢慢聊,我們就先走了。”趕緊給小弟們使了一個顏色,王老斧快速的出去了。

    現在趕緊把這卡交給上麵,興許上麵高興了還能給他們點獎賞,這也算是他的因禍得福了。

    等王老斧和他的小弟們走走了之後,這裏麵也就隻有岑瑾他們四個人了。

    sign站在岑瑾的身邊,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麽。

    至於另一邊,沒有了別人的阻攔,白蓮立即就衝了過去,她撲在岑景浩的身上,緊張的檢查著他的身體。

    “sign,你能先出去一下嗎?”看了一眼那邊的兩個人,岑瑾轉身麵對著sign。

    剩下的就是她自己的私事了,她並不想讓sign參與進來。

    看著岑瑾昏暗中朦朧的眼睛,sign的喉嚨微微動了動,不顧忌有那兩個人的在場,他直接噙住了她的嘴唇。

    一吻終了,看到岑瑾依舊沒有絲毫波瀾的眼神,sign的眼睛變得越發深沉。

    “我就在外麵。”

    淡淡的,sign往外麵走了出去。

    看到sign的背影,岑瑾的嘴角動了動,不過卻什麽都沒有說出來。

    這段時間她一直在找個機會能得到sign的頭發或者是別的某個東西以接觸自己心裏麵的疑惑,可是sign卻是察覺到了。

    那天,他冷笑著,看著她的眼神裏是讓人看不懂的深沉。

    “他死了,你還期望他活過來嗎?”

    此後岑瑾就算是真正歇了這樣的心思,隻把sign當一個陌生的熟悉人。

    慢慢地走到角落的那兩個人,岑瑾看著他們,像是看著兩隻螻蟻一般。

    “岑景浩,你的命是我救回來的。”

    聽到岑瑾的聲音,原本趴在地上毫無生機的男人突然動了動。

    他艱難地抬起頭,看著岑瑾,眼睛裏一片混沌。

    “你現在該慶幸身上流著岑緯善的血。”

    “你想要什麽?”岑景浩的意識愈發的模糊了,他根本看不清岑瑾的臉,耳朵裏也是一片轟鳴。

    可是,岑瑾的聲音卻是清晰地傳到他的耳朵裏。

    “戒毒,和白蓮一起。”

    “什麽?”白蓮不可思議的睜大了眼睛,她看著岑瑾,嘴唇一直打著哆嗦。

    戒毒——

    “我說,隻要你們戒了毒,我幫你還的那些債務就一筆勾銷了。”岑瑾蹲了下來,與白蓮平視。

    她看著白蓮邋遢不修邊幅的樣子,嫌惡的皺緊了眉頭。

    原本的白蓮也算得上是一個俊秀的美人兒,可是在染上毒品之後,她現在卻像是完全變成另外的一個人了。

    她的身子變得很瘦很瘦,本就修身的衣服罩在她的身上更是完全遮住了她身體的輪廓。

    再也沒有心思去擺弄自己的臉蛋,白蓮看上去老了不止十歲。

    “我們會戒毒。”說完這句話,岑景浩就再也支持不住了。

    他栽倒在地上,眼睛緊閉,用僅存的理智來回複了岑瑾的話。

    “好,你們等著我的安排吧。”

    站了起來,丟給白蓮這句話後,岑瑾就抬腳離開了。

    在打開門的那一瞬間,岑瑾回到頭看到白蓮臉上欣喜地笑容,嘴角溢出了一絲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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