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才不告訴你～～～

    蘑菇此刻正在無數黑色巨獸中的一隻背上烤肉，另外兩個人則是局促不安的坐在她後麵。

    莉奈和吉賽亞對於蘑菇能在這種場合繼續烤肉表示無法理解，蘑菇則是回應以‘被母親打斷了興致，現在完全可以繼續’。

    現在他們和那些生物一起朝著宇宙的某處前進。

    “這些生物看似數量巨大，但實則是單個物體衍生出來的，大抵類似細胞一樣的分裂方式，雖然凝結出了如此龐大的規模，但在個體能力上也因此削弱了很多，就像現在這樣，即使我們在它們背上燒烤，它們也無法察覺我們的存在。”

    蘑菇一邊說著一邊給烤肉上撒鹽，他想了想又補充道：

    “恩，應該不是沒察覺到，而是不在意……恩？問我為什麽突然改口？你們看那邊，有個形狀像貓咪的生物好像看了這邊很久了，也不知道它是好奇還是肚子餓……”

    在無數黑色生物的威勢中腳軟動彈不得的莉奈和吉賽亞聽到這話，不由得往銀發少女指著的方向看去。

    拋開獵奇的黑色調外皮和身上密密麻麻的尖刺，那確實像是一隻肥肥的貓咪。

    眯著的眼睛，圓滾滾的身體，還有兩對蜷著的爪子。

    通過粗略的距離推算，可以得知那是一隻行星那麽大的‘貓咪’。

    ‘貓咪’似乎察覺到莉奈和吉賽亞的視線，緩緩張開大嘴……

    “啊啊啊啊啊！————————”

    “啊嗚啊嗚！—————————”

    也不知道是看到了什麽可怕的景象，兩個人緊緊抱在一起發出了殺豬般的慘叫。

    “侄子你夠了喂！不要再嚇我們了！”洋服少女都快哭出來了：“快點幹正事！”

    “是啊是啊，蘑菇大人您為什麽要帶我們來這個鬼……這個位置……”騎士的眼角餘光瞥見那隻‘貓咪’，趕緊收住話頭改口道：“您說我們已經回到了戰歌文明，可我記憶中的戰歌文明完全沒有這些東西啊！”

    “你就這麽確定？”

    蘑菇伸著一把黑線構成的小刀在烤肉上切下一塊肉遞給頭上的三寸丁：“你們確定你們口中的戰歌文明還是當初的時候嗎？”

    “從接觸莉奈大人那時到現在，也應該是過去了三天而已。”騎士信誓旦旦地說道：“我每時每刻都有在記錄時間。”

    聽到這話，銀發少女露出一副‘拿你沒轍’的無奈表情：

    “笨蛋，你以為是你的事，但世界可不會等你。”蘑菇對臉色不對的兩人說道：“虛空之內的時間定義是沒有共通性的，完全取決於個體感覺，世界也是一樣的……又沒聽懂？好吧，這樣說吧，虛空內各個世界的時間軸是肯定不會在一起的，這些時間軸因為虛空間隔必然存在偏差……這意味著你認為你隻經曆了三天，但對於你的文明來說，它的時間至少已經前進了半年。”

    “……半年？”

    “不會吧？”

    吉賽亞和莉奈都傻眼了。

    “怎麽不會？”銀發少女反問道：“從你們的因果鏈反映的情況來看，你們從那個戰歌文明開始到奧萊薇星域，再轉到提比斯星域，中間跨域虛空間隔五百七十八次，這個過程中，戰歌文明的時間軸對你們徹底失去了約束力，世界修正力因此把你們邊緣化，暫時從戰歌文明的因果律中剔除，從而得以按原定規律繼續運行。這使得你們和戰歌文明的時間脫軌，在你們這三天裏，戰歌文明已經過去了半年。”

    銀發少女嘴裏嚼著還在動著的烤肉伸手指了指周圍：“而這半年中，盤踞在戰歌文明命運線裏的死之因果律招惹來了這些東西，這些生物的速度看似很慢，但實際上是以五倍光速的相對速度前進，最多再過半年，就會到達戰歌文明……哦。你們沒感覺是因為我在這個小範圍內開了個空間斷層，消除了我們腳下這個生物五倍光速移動時帶給我們的不良反應，比方說慣性力啊，空間斷層啊，隔離現象啊之類的……並好心地添加了氧氣給你們，大抵就是上了個保護罩吧？”

    “……”

    “這這……為什麽這些生物會盯上戰歌文明啊！？”騎士急道：“戰歌文明按照星域神族來看也隻是低層文明啊，星域環境也是比較普遍的，文明內部像我這樣的存在最多也就才那麽七八個，沒道理能招惹如此可怕的生物啊？……還是說這些生物隻是正常的種族遷徙，戰歌文明隻是正好擋在它的路上而已吧？”

    “都說這些生物其實都是出自同一個單體生物了，你沒聽我說話嗎？”蘑菇把玩著手中的小刀：“它們是一個單體生物無限分裂自己以後的產物，行動方式具有高度的目的性，絕不是什麽種族習性之類的……所以無論戰歌文明的生物躲到哪裏去，這些生物都會跟過去的。”

    “……怎麽會這樣？”

    騎士被這個糟糕情況打擊到了，他低下頭不知道喃喃自語什麽，然後像是想起什麽似的急切的問道：“蘑菇大人！你既然可以看到我的過去，那你也能看到戰歌文明現在的境況吧？……我不在的這半年，戰歌文明究竟發生了什麽？”

    “……吉賽亞……”

    洋服少女擔心地看著騎士。

    “看你想做些什麽咯～”

    “……我想做些什麽？”

    騎士愣住了。

    “是的，我之所以不是直接帶著你們去戰歌文明，而是來到這裏，也是因為這個。”銀發少女甜甜地笑道：“你的回答將會決定我的行動，因為我會采取最快解決事情的方法……嘿嘿，別這麽看我，我保證我的方法會讓你這個當事人滿意的！”

    ……當事人會滿意的方法？

    “……這話很有貓膩啊……”莉奈嘀咕著說道：“侄子你確定你這安的是好心？”

    “怎麽不是好心了？”銀發少女一副被人冤枉了的樣子：“就算我的行事方式是由惡意主導的，你也不能這麽猜忌我啊！”

    “你自己都說是惡意的了啊喂！”

    洋服少女抓狂道：“你這樣說我們還怎麽信你？”

    “……”

    騎士也惶惶地看向銀發少女。

    “我才不會閑得專門忽悠你們兩個！”蘑菇眼眉一抬說道：“你們兩個弱雞，我要是對你們有意見，隔著幾十個次元都能把你們弄死，哪裏用這麽麻煩？我一向做事講究簡單粗暴～”

    “……那個粗暴什麽鬼……”

    “嗯？”

    “沒什麽沒什麽……”被蘑菇惡狠狠的目光盯著看莉奈果斷慫道：“侄子你繼續……”

    “哼，我也真是笨，居然希望你們這些當局者去理解我的想法……”蘑菇哼地一聲轉身：“算了，不說那麽多了……吉賽亞，我帶你來到這裏，就是想讓你做出一個必然會來臨的選擇，我覺得現在的你做這個選擇應該不會像以後那麽困難，所以就先帶你來到了這裏。”

    選擇？

    現在的我做這個選擇會比較容易？

    為什麽未來的我做這個選擇會很困難？

    戰歌文明究竟在這半年裏發生了什麽？

    吉賽亞想了想，終究還是沒有想出答案，於是他直接問了。

    “……請問下選擇是怎樣的？”

    “你也不用想太多，這個選擇很簡單，並不複雜。”銀發少女安撫著一臉視死如歸的吉賽亞說道：“你要選擇的選項有兩個，一個是選擇幹掉眼前這群生物，另一個是選擇無視掉它們。”

    “……什麽？”

    騎士完全沒有想到這選項會是和這些黑色生物有關，在他的預想中，選項是另外一些符合‘很難抉擇的事情’這個要求的選項。

    “……”

    隻有洋服少女好像是想到了什麽，但她完全沒有表現在臉上，而是用晦澀難明的目光看著蘑菇。

    銀發少女並不在意莉奈的視線，她看著吉賽亞。

    “怎麽樣？要選那個？”她十分自然地問道：“是要殺掉這些生物？還是要無視掉它們呢？……恩，當然你也可以到以後的那個時刻再做選擇，我不會勉強你，而你若是選擇殺掉它們，樂於助人的我會幫你下手的～”

    “這……”

    “侄子你等等！”莉奈警惕地看著蘑菇：“你還沒說跟我們說明兩個選擇各自會發生什麽事呢！”

    “我是覺得沒什麽差別就是了。”銀發少女撇撇小嘴說道：“反正無論哪個選項，吉賽亞以後肯定都會後悔的。”

    “……”

    騎士頓時陷入了恐慌。

    “這樣的選擇又有什麽意義啊！？”莉奈被蘑菇這回答氣笑了：“那還不如不選！”

    “不能不選，因為如果他什麽都不做，那就等同第二個選項。”銀發少女攤攤手說道：“戰歌文明對應的三個星球被這群生物像吃糖果一樣吃掉，所有幸存的戰歌文明種族流離失所，因為沾染了死之因果律，它們甚至被其他大多數星域拒絕入境。”

    “……”

    騎士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真的假的……”莉奈吃驚道：“那個什麽死之因果律真的這麽難纏？”

    “肯定的……嘛，【死之因果】在我這邊隻是我中二病的說法，實際上有兩種情況，一是你們已知的那種，由抑製力傳染給你們文明的【死之因果】，它會導向這個文明進程，使你們自主奔向滅亡，這個的話完全可以靠生命之水來去除。二是是更加確切的事情，即使拋開抑製力的因素也確切存在的問題，隻是整個戰歌文明的人都沒能找到問題的根源，所以我才這麽說。”銀發少女迎著兩人期望的目光吐了吐舌頭：“萬能的我當然知道問題的根本所在……但我就是不告訴你們～～～”

    “不告訴你們～”

    抱著一塊烤肉的三寸丁生命女神也跟著起哄。

    “……”

    “……”

    騎士和洋服少女趕緊深呼吸！免得自己忍不住衝上去揍那個混蛋。

    “……那我是不是可以暫時不做選擇？”騎士猶豫地說道：“我覺得……現在對戰歌文明情況還一無所知的我沒有資格做這個選擇，至少……等我了解到情況再說吧。”

    “哦！你真的確定現在不做選擇麽？”銀發少女一臉壞笑：“到時候你真的很難做出抉擇的哦？”

    “……”

    騎士低下頭去不說話了。

    “嘛，既然你已經表態，那我也不自作多情了。”銀發少女揮手將烤肉收到影子裏去：“我們這就直接去戰歌文明吧，說吧，吉賽亞，要去哪個星球？”

    “咦？這個能由我來決定的嗎？”

    騎士不敢相信。

    “是啊，說，要去哪個星球？”

    銀發少女一邊說著，一邊抓著頭上的三寸丁，用不知從哪掏出的抹布擦拭著三寸丁身上沾滿的油，虧得神族有著‘無塵’的特質，使那些油汙像普通水一樣方便擦幹淨。

    “……那直接去最大那顆星球吧？我先去找一下我朋友…！…蘑菇大人你為何這麽看我？”

    “沒什麽，不用在意。”

    “不！我很在意！您剛才用非常同情憐憫的眼神看我吧？”騎士抓狂道：“究竟戰歌文明那邊發生了什麽啊？！”

    “才不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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