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年前，戰神橫掃東西兩塊大陸，震古爍今。莫不說這萬年來不曾遇到與之比肩者，就是追溯千百萬年前，恐怕也找不出有第二個像他這般驚豔才絕之人。”

    “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明月被烏雲所遮，天地被黑暗所罩，昏暗無比。

    老人溶於這股黑暗之中，但是他的眼神卻比之前都振奮許多，盯著許聖道“我所說的驚豔並非蓋過世間一切人，因為這世上才絕者實在太多。但是，若說肉身至尊一麵，戰神當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但…”老人又說了一個“但”，“你很有可能有著與戰神相同的體質，很有可能與戰神齊肩。”

    “既然如此，為什麽要我守住這個秘密？”許聖還是不解。

    “正是如此，你更要守住這個秘密。”老人神情嚴肅道。

    “為什麽？”

    “因為你的身體將來會至尊天下，也正是如此，你的肉身是一塊無上至寶。你的血，你的骨，你的經脈，都是瑰寶。”老人上前，用異樣的目光盯著許聖。

    許聖不免有些惶恐，老人的目光變的深邃，變的恐怖，當中有貪婪，有強烈的攝取欲望，似乎是一匹盯著獵物的惡狼。

    正在許聖心驚之時，老人收起了目光，淡淡道“記住這雙眼睛，但凡見到這種眼神的，你最好避開。”

    “那我要怎麽做？”許聖請教。

    “很簡單。廢掉自己。”老人重新坐在了枯木上。

    “這怎麽可能！”許聖當場拒絕，他還等著與父親並肩而行，怎能就這樣葬送前程。

    老人笑了，說道“傻孩子，當然不是真的讓你自廢。而是去演一場戲，如今你已被人盯上了，隻要將自己掩飾好，消失在眾人視線中，默默修行，待到功成，自然無人敢與你稱勇！”

    “我如何掩飾？族內隨便來一位高手一眼就可識破。”

    “這點你不必擔心，我心中已有算盤。”老人略加思索道。

    “就是我父親都不可告之嗎？”許聖問。

    “不可。”老人果斷搖頭。

    “可是，他會很失望的。”許聖糾結，一直以來他都想要得到父親的重視，可若父親得知他無法修行之後定然非常失望，他不願意見到父親這樣的表情。

    “我…再想想吧。”許聖皺眉，他轉身向山下走去。

    “好！想好了我可以來找我。但不可太久，因為窺視你的人必定會找上你，這段時間你需要時刻注意。”

    夜色下，許聖後方傳來了老人的警告。

    這一夜，許聖沒怎麽睡。他雖然年僅六歲，個子也不高，但是他的心智卻遠超常人，對於一些大事，還是很有主見的。

    夏季的白晝是酷熱的。他坐在大堂裏，全麵的考慮這件事。若是忍隱，必將成為許家上下的笑話，同時還會讓父親蒙羞，這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從來都咬牙努力成為佼佼者。

    “應該不會有太大事，父親是家主，誰敢對我不利？並且許煞名氣正大，我不如與他爭個高下，也好為父親添光？”

    許聖左思右想，慢慢嘴角上揚，因為在年輕一輩，許宣大長老的孫子許煞名氣太大了，是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而自己默默無聞，此刻正好與之爭個高下。

    “哼哼！父親！聖兒不會讓你失望的！”

    許聖越想越是激動，他在大堂之內握緊雙拳，恨不得立刻將這件事情告知父親。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大堂外傳來了仆人們的聲音，似乎來了大人物，從門口看去，仆人都已下跪。

    “誰來了？”許聖一驚，立馬收起激動的心情，並且心中疙瘩一下，走向門口。

    小院子中，隻有一棵老樹還有石桌，一切都簡簡單單。可是，這一刻院裏路過的下人們都已經原地下跪，叩首不起。

    許聖走到門口，看到了院中之人。他的手臂不自覺一顫，手心微濕，心中已暗叫不妙。

    院裏，一位白發老人靜立，他雖滿頭的白發，臉上也布滿了歲月的痕跡，但是那一股無形的氣場震攝四方，他無論走到何等平凡之處都會讓這個地方顯得不再平凡，他無論站在任何地方都會顯得璀璨耀眼，成為焦點，那一雙深邃的眼茫，給人形同山嶽一般的壓力，沉重難耐。

    “大…大長老！”

    許聖臉上早已不自覺的皺起了眉頭，他心中大亂，因為想到了窺視者，莫非正是眼前的許宣太上長老。

    許宣的目光自然第一時間落在了許聖的身上，眼茫淡淡掃來，即便是在這酷暑的午後，許聖後背都感覺到了寒意，他連忙收起表情，上前行禮。

    “大長老！”他恭敬行禮。

    “嗯。”許宣點頭，邁步已是走進了大堂內。

    許聖不吭聲，他也不敢吭聲的跟在了後麵。

    屋內，許宣已經是四處張望了一番，這種簡陋之處根本配不上他的身份地位，許聖跟在後方極力保持平靜，並且先開口問道“弟子不知大長老大駕寒舍，我這就叫下人收拾收拾！”

    “不用了。”

    許宣話語冰冷，讓屋內的溫度下降了不少，他轉過身來直視許聖，讓許聖心跳加速，感覺一切秘密都難逃其眼，連忙拱手屈身道“是。”

    “聽說，你舉起了奇天鎖？”許宣又問。

    “是的！”許聖如實回答，心中又跳出一個念頭，臉上浮現出了得意之色，嘴角微翹，道“奇天鎖並沒有弟子想的那般沉重。”

    “哦？你有如此神力？”許宣問道。

    “弟子敢言，可與戰神年少相披！”許聖話語輕狂，眼中滿是得意之色。

    “放肆！”許宣忽然怒斥，嚇的許聖全身顫抖，不自覺的後退一步。

    “戰神之勇震古爍今，區區小兒如何披靡？”許宣嗬斥。

    “弟子無知！大長老息怒！”許聖哆嗦的連忙下跪，因為此刻許宣的氣場震攝如狂風一般，他若再不跪下就要起疑心了。

    “莽兒無知！”許宣蹙眉又罵了一聲。

    “弟子知罪！”許聖連連求饒，樣子形同輕狂莽輩，目中無人之徒。

    “一頁金書呢？”許宣又問。

    “在…在房中！”許聖顫抖道。

    “拿來與我看看！”

    “是。”許聖顫微站起，膽怯的走進房內，片刻之後又畏縮的走出來，低聲道“不在房中，在書房內，大長老稍等。”罷了，許聖走向另外一間屋子翻找了一陣這才走出來。

    許宣接過金書，問道“一頁金書就被你這樣亂放？”

    “不是的。昨夜弟子是看到了深夜，卻看不出端倪，今早想帶到書房中好好研究。”許聖低聲解釋。

    許宣翻閱了一下道“你都試過什麽辦法？”

    “火烤、血契、冰水等等”許聖說。

    “你有看出什麽嗎？”許宣一字一頓的說，這幾個字鏗鏘有力，似審判驚雷，讓人不敢說一句謊話。

    而且，他的眼睛深邃，眼神中似乎有一冰寒冷的刀子射出，已經堵在了許聖的喉嚨上，隻要他講上一句謊話，都要被這道眼茫射殺。

    許聖被這無形的氣場震壓，在這樣的氣場中任何人都會打消說謊的念頭，沒有人敢說一句謊話。他張了張嘴巴，開口道“沒有…一片的混沌。”

    許聖的表情誠實，眼中還泛著光，是被嚇哭了的淚水。

    許宣盯著他，他像是一匹審問的狼，那利爪已經按在了獵物的胸膛上，一旦被發現在說謊，必將判定死刑。

    “你在撒謊。”

    許宣寒聲，他的聲音像是刺刀，冰冷堅硬。

    許聖的表情凝固了，一切似乎都在他眼中絕望了，然後他忽然就奔潰了，淚水止不住的從眼中落下，慌亂的跪地磕頭求饒道“大長老饒命…是許依依硬要看上一眼的，弟子就給她看了一眼，隻有一眼…弟子再也不敢了！”

    許聖哭求，他不過六歲的孩子，若是在這種逼問下還沒被嚇哭，那才有貓膩。

    “你起來說話。我問的是金書中的秘密，你有沒有找到。”許宣皺眉，原來他的意思被小孩子理解錯誤了。

    許聖哭著鼻子站起來，老實回答“沒…沒有。”

    “當真沒有？”許宣逼問。

    “真的沒有。”許聖紅著眼眶回答。

    “你知道撒謊的後果！”許宣警告。

    “大長老真的沒有，您就是問我一千遍還是一萬遍也沒有！若是有的話，弟子定第一時間告知您，您若不幸可以搜索弟子記憶。”許聖又要被嚇哭了。

    “不用了，我相信你。”許宣冷冷道。

    許聖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但就在他話音剛落時，許宣一步踏前，走到了許聖跟前。

    許聖的心再度被提起，心都要提到嗓子眼兒了，手背到後背握緊了拳頭。

    不過，許宣沒有停下腳步，而是繞了一下，朝著屋外走去。

    院裏陽光直射，酷暑難耐。許宣大步而去，院子裏的那些仆人們都還跪在地上紋絲不動，沒有允許他們就要一直跪下去，哪怕地麵滾燙，他們的膝蓋、手掌、額頭已經被燙傷也不能擅自起身。

    而許宣根本沒有正眼看上一眼，也沒有走正門，直接飛天離去。

    許聖站在院裏恭送，直到許宣走遠之後他才吩咐下人們起來，並叫他們回去休息，晚飯可以晚上半個時辰。

    下人們個個額頭燙紅，許聖走回屋中，他沒有關上窗戶，而是走到角落裏噗通一聲軟到在地上。

    “呼呼～～～”

    他在大口喘氣，方才太過驚險，若有一處被發現破綻，恐怕就是父親也救不了自己，直接被許宣帶走，並造出一些意外或者外徒偷襲來迷惑所有人。

    他心驚肉跳，額頭這才落下汗水，並且自語道“前輩說的對，不能張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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