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暖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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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本街頭。

    街道上人群車輛來來往往,經過某一處的時候都不約而同的回頭看去,而後無趣的就轉過身子,各做各的。

    被眾人圍觀的喻顏,像是從動物園偷跑出來的猩猩般備受矚目,每個人的眼底都帶著好奇,好奇之後便是乏味的厭倦。

    她身上還披著屬於段尚燃的外套,溫度也並沒有隨著這時間流逝而逝去,鼻尖縈繞著的,依舊是熟悉的煙草香。

    喻顏低著頭漫無目的的走著,再走過一處垃圾桶的時候,淡淡地將身上的外套拿下,而後麵無表情地扔進去。

    接著再轉過身子,朝著反方向離開。

    她被監禁了,從昨天晚上離開公寓被白瑞川接過去之後,便被監禁起來。

    白瑞川的公寓處處都是他的眼線,就連喝個茶,上個廁所,都被人死死的盯住。

    喻顏不知道自己花了多大的功夫才從那座牢籠裏逃了出來,而逃出來的目的隻有一個,那便是阻止段尚燃的簽約,但是似乎,並不被領情。

    腦海中又回想起他絕情的那句話。

    他說,即便是一場陷阱,他也不會再相信她。

    以前那麽謹慎的一個人,現在竟然不顧其中風險,隻是為了和她對著幹。

    他對她該有多麽的厭惡。

    “嘀-”

    一聲尖銳的汽車鳴笛聲在身後響起,緊接著便是車主破口大罵,喻顏恍若未覺,隻是淡淡的撇了那人一眼,而後接著走自己的路。

    似乎是被她眼底那空無一物的眸光所怔住。車主隻是罵了幾句,然後狠狠地朝地上啐了一口。

    

    “神經病!”

    那被無限擴大的罵聲就這麽在她耳邊回蕩,喻顏依舊腳步不斷。

    她要去哪呢?不知道。

    家,已經沒了。

    後來她以為段尚燃的別墅,就是自己的家,現在也沒了。

    不對。

    暖暖,她還有暖暖!

    這個名字像是打開了她已經閉合的心裏,如同一道陽光一般照亮她陰暗的內心。

    被蒙上一層薄霧的眸子,忽然間亮堂起來,她鎖定一個方向,而後快速的跑去。

    身後似乎傳來一道焦急的呼喚,喻顏卻並沒有在意,她就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一般,看起來像極了奪命而逃。

    “姐!”

    氣急敗壞的一道尖銳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喻顏腳步猛然頓住。

    她聽到的,是喻欣?

    轉過身子,往那道聲音發源地看去的時候,喻顏便見到一個與自己身形差不多的人跑過來。

    模糊的景象一點一點清晰起來,那副麵孔也逐漸的映入眼簾。

    一模一樣的眉眼,一模一樣的輪廓,正是喻欣。

    “姐,你跑什麽?”

    喻欣追的氣喘籲籲,在他麵前停下的時候還在不斷地平複著呼吸,喻顏聽聞她的聲音,一點一點的思緒回歸。

    在段尚燃那裏被砸的一丁點不剩的理智,此刻也慢慢的堆積起來,她眨了眨眼睛,而後扯出一抹難看的笑容:“沒什麽,你怎麽回來了?”

    她記得她說是要出去散心的。

    聞聽此言的喻欣身子忽的一顫,而後目光閃躲,她看了一眼喻顏,接著扯開話題:“你要去哪?”

    “去找暖暖。”

    提起暖暖的名字時,喻顏眼底浮現出一絲暖意。

    沒關係,段尚燃與她恩斷義絕沒關係,她,還有暖暖,這便足夠了。

    而喻欣聽到她的回答,麵色卻愈發的不自然。

    喻顏唇角的笑意一點一點的落了下去,她似乎是察覺到什麽,死死的盯著她。

    “怎麽了?”

    她輕聲的問著,連喻顏自己都沒有察覺到,她的嗓音已經顫抖的不成樣子,她期待的看著喻欣,等待她的回答。

    而喻欣眸子裏劃過一絲痛色,然後清了清嗓子,舔了舔幹裂的唇瓣道。

    “姐,我們回去再說。”

    “不行!現在說清楚,暖暖怎麽了?他是不是出事了,是不是心髒病又犯了?她現在在哪兒?我去找她!”

    喻顏慌亂的扔下這一堆的話,而後沒有目標的,隨便找了一個方向便衝出去,顯然是逃避的行為。

    喻欣在原地狠狠的跺了跺腳,而後追了上去。

    心中的不安被無限的擴大,似乎有千萬隻來自地獄的手,一點一點的將她往下拖,喻顏掙紮著要逃離這個地方,卻始終不能逃脫。

    心口像是堆了一塊大石一般,壓得她喘不過氣,眼前的場景逐漸的模糊起來,她抬手抹了一把淚,然後麵前便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顏顏。”

    溫和儒雅的聲線緩緩傳來,喻顏頓住步子,死死的看著他。

    “我來的時候,暖暖還好好的,告訴我,他現在還在你那對不對?”

    白瑞川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眼眶微紅。

    “你先平靜一下。”

    “我平靜不了,為什麽你們都不肯跟我說真話,暖暖難道到底怎麽了?”

    喻顏歇斯底裏地打斷他的話,綁著頭發的發繩滑落,發絲閃開,隨著翩然而起的風揚起,模樣狼狽而淒美。

    “她死了。”

    白瑞川輕聲說著,語氣中夾雜著巨大的痛苦,而喻顏聞言眼前一黑,整個人便控製不住的往後倒去,隨同而來的喻欣急忙扶住她的身子。

    死了。

    這兩個字被拆開,變成無數根鐵棍將她牢牢地禁錮在原地,動彈不得。每動一下,便如同挖心之痛。

    怎麽可能呢?她來的時候,暖暖還笑著對她說,讓她早點回來,前前後後不過幾個小時的時間,怎麽就死了呢?

    身後的喻欣已經泣不成聲,麵上淚痕交錯,喻顏厲聲道:“不準哭!暖暖怎麽可能會死了!”

    白瑞川心疼的看著她,看著她嚴詞厲色訓斥喻欣,眼淚卻不由自主地往下滑落,控製不住一般的不停落下。

    “我發現你出來的時候,想都沒想的便追了出來,也就是在那段時間裏,我的公寓防備減弱,讓人有了可乘之機將暖暖擄走,等到我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追出去時,恰好暖暖犯了心髒病,沒有拯救及時……”

    “夠了!今天不是愚人節,想要騙我也別編出這麽一個謊來!”

    白瑞川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喻顏狠狠打斷,她扯開喻欣的束縛,徑直的往他的公寓方向跑去。

    不可能的。

    暖暖一定還在,她一定會在她推門的時候,甜甜的喊她一聲媽媽。

    暖暖那麽乖的一個小孩,怎麽可能會死了呢?

    渾身的力氣像是被突然間抽走一般,喻顏腳上像是綁了千斤重的鉛袋,再也抬不起來,她卻固執的一步一步往前挪著。

    白瑞川看不下去,將她打橫抱起,溫柔聲音在頭頂上方響起:“我帶你去找她。”

    喻顏沒有力氣反抗,隻是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他胸前的紐扣,似乎要將它盯出個洞來。

    不相信,絕對不相信!

    他們一定是在騙她,一定是的!

    不論自己在心裏找了多少個理由來否定,但是喻顏卻清楚的知道,白瑞川和喻欣不可能用這種惡劣的玩笑來騙她。

    但是,要她相信暖暖死了,要她接受她整個世界唯一的光芒消失了,又怎麽可能?

    “你還懷著身孕,不要太過傷心。”

    白瑞川理智的話語傳來,喻顏忽然很恨。

    為什麽到了這個時候他還能夠如此淡然不驚。

    不應該全世界都陪著暖暖嗎?她的暖暖那麽美好,都消失了,那麽這個肮髒的世界又有什麽理由存在?

    白瑞川感受到濃烈的目光,一低頭便撞進她帶著毀滅性的眸光裏,不由得心中一顫。

    腳步更加快了起來,匆匆的走進車裏,將她牢牢地攬在懷中,聲音低沉,一點一點的驅趕著她內心的仇恨。

    “沒事了,沒事了,都過去了……”

    喻顏的情緒不減反增,她開始掙紮,嘶吼,不顧一切的要下車。

    隨後而來的喻欣見狀,麵上滿是痛色。

    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她不在的這些天裏,墨本到底發生了怎樣的變化?

    白瑞川的麵上已經被喻顏誤傷了好幾處傷口,他置若未聞,隻是心疼的看著她,任她胡作非為,而後,不得以一記手刀打在她的頸後。

    鬧騰的厲害的喻顏漸漸地失去力氣,陷入昏迷的時候,嘴裏還在喃喃著:“為什麽我的暖暖死了,你們還活著……”

    暖暖就是喻顏一直以來所有的精神支撐,而這一刻,她的最後支撐也隨之坍塌,喻顏的世界便瞬間崩潰,她找不到自己活著的理由,也找不到這個世界存在的理由。

    情緒堆壓在一起的時候,很容易走極端。

    白瑞川極其不願意看到她這樣傷人傷己的行為,但更多的是對她的心疼。

    看著軟在懷裏氣息微弱的喻顏,他目光沉沉,眼底迸發出一絲決絕。

    “到底是誰抓走了暖暖?”

    喻欣坐在駕駛座上,通過後視鏡裏觀察著他的麵色。

    白瑞川抬眸目光淩冽:“段晚晚。”

    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喻欣並不意外。

    太多次了。

    段晚晚在喻顏身上所做的事情,已經多到數不勝數。

    但是之前所做的種種事跡加起來,都抵不過這一次對她的傷害。

    喻欣手握著方向盤,麵上浮現出一絲玉石俱焚的恨意。

    段晚晚,這個名字是喻顏一生的噩夢。

    如果不鏟除的話,它便會像顆毒瘤一般,追隨著她的一生。(m.101novel.com)